第二十五章 轉角遇到愛
角斗場內,有野獸的咆哮聲,角鬥士的怒吼聲,受傷者的呻吟聲。對於垂垂老矣的角鬥士和那些雖然勝利,但受了致命傷的角鬥士。命運將無情的剝奪他們享受生活的權利。這一切,似乎在演奏一曲命運的悲歌。
只有活下來才是硬道理!
在破爛的小黑牢中,張家駒和穆春雪突然沉默了起來。
一會兒,穆春雪抱着雙肩,打破沉默道:“這晚上挺可怕。黑黑的天空,誰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隱藏着什麼。到了夜晚,角斗場中,各種哀嚎吼叫,總是讓人心神不寧。”
張家駒笑了,笑的很不自然。在黑道混了這麼長時間,要是這樣的對白,都不能領會意思的話,他就太白痴了。
他的臉色微微泛紅,好在黑暗中,看到不清楚,一掌拍出一道晶瑩的水幕,圍住自己和穆春雪,隔絕了外部的影像和聲音,說道:“其實聽久了,就會有股淡淡的憂傷。很柔和,很美。很多事情,換個角度看起來,就完全不同了。”
張家駒真氣控制的很好,水幕內的溫度慢慢溫和起來。
穆春雪挖苦道:“你這種冷血動物還會有感情?”
張家駒低頭的瞬間,過往在腦中閃現,一滴眼淚混入水幕。他低低的述說著:“我冷血?!其實,每個生命都有喜怒哀樂,只是你不去關注他們罷了。但有時候,我做出殘忍的事,也是迫不得已。你想想,站在角斗場裏的任何一個人,如果他不把對手打倒。那麼等待他的是什麼。我不說你也明白。其實大家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不管明天是風還是雨。“
看着穆春雪認真聆聽的神色,他繼續道:“角斗場就是一個濃縮了的江湖。裏面充滿了各種生死角斗。所有人最基本需求,都是為了活下去。如果說這個要求都高的話,我們這些努力活下去的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自從加入黑幫的那一刻,四狗子的死,就告訴了我這個道理。”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淚水已經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滴落下。
穆春雪沒料到張家駒兇狠外表的下面,竟然也隱藏着一顆柔軟的心。
直到臉上被溫柔的小手拂拭,張家駒才抬起頭來,望着穆春雪同情的眼神,他馬上恢復了壞壞的笑容:“逗你的。你真好騙。”
穆春雪氣得揚起手臂,毫無真氣,在他臂上捶了一下:“你怎麼這麼壞。”
年輕人就是這樣,只要彼此都有意思,發展的速度令人乍舌。
張家駒逗道:“打是親,罵是愛。我們好像沒有發展到這一步吧?”
穆春雪嬌哼道:“你還說,你摸過我。在我身心留下痛苦的回憶。只有一種方法彌補。那就是你娶我。如果你不同意,我一定會找人殺你。你不死,我不嫁!”
張家駒暗罵:“這女人瘋了吧,我只不過是她家的奴隸。”愣道:“太刺激了。你這是逼婚啊,強扭的瓜不甜。你不懂嗎?”
穆春雪開心笑道:“甜不甜,嘗嘗才知道!”
看着穆春雪倔強的大眼睛,張家駒摸摸自己一頭亂髮,嬉皮道:“哎,你還是不嫁的好。”
穆春雪好奇道:“為什麼?”
張家駒道:“我是個即將沒命的人。何苦呢。”
穆春雪一愣,突然走上前,摟着渾身臭泥的張家駒,語無倫次的哭道:“我不允許你死,你要是死了,我的夢就破了。我也不活了。我剛才才證實,你就是我的夢。”
轟,聽到穆春雪的哭泣,張家駒就像被雷劈了似的,悶了:“這天上掉餡餅的事,真就砸在自己身上了?!島主的女兒哭着喊着要跟自己。”半信半疑的提起雙臂,摟住懷中玉人,無厘頭道:“我還是喜歡你男人的樣子。”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張家駒的臉蛋,高高腫起五個細長的手指印。
穆春雪哭道:“以後不許你這麼逗我。你再這樣,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張家駒緊緊的摟住她,一滴眼淚滑落在她的肩上。這是愛的感覺。來得這麼突然,沒有一絲絲防備。
抱着懷中柔軟的身體,他的心有點疼。只有產生了愛的人,才能讓他如此的心疼,痛苦。心疼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日後自己的路上將遍佈荊棘。怎麼忍心讓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終日為自己擔驚受怕。
痛苦是因為他自己尚沒有自保的能力,怎麼能保護自己的愛人。想到這裏,他為自己的無能,哽咽起來。
穆春雪托着他的雙肩,取笑道:“怎麼了,你一向不是心狠手辣,狡猾奸詐嗎?現在怎麼變成個嬌滴滴的小男孩了。”
張家駒帶淚笑道:“你才是奸詐狡猾呢,看把我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黑道上生活的日子,感動這種東西太稀少了。以至於,我有點不敢相信。”
穆春雪燦爛的笑着,瓜子臉兩旁,露出小小的酒窩,嬌聲道:“像我這種美如天仙的女子,向你真心表露感情,你能不感動?”
張家駒擦乾眼淚,笑道:“人們常說,陷入愛情的女子,往往是最美麗的。今天我算看到了。此生無憾啊!”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看也只有我的郎才才能配上你的美貌。“
穆春雪嘻嘻笑道:“你比我還臭美,就你那細長的賊眉鼠眼,就把你的帥氣徹底壓下去了。還郎才呢?你有什麼才華?現在只是個三花之境的小修真者,實力馬馬虎虎。又沒有背景。有什麼可炫耀的。”
張家駒望着牢頂,喃喃道:“是啊,我也很費解,我到底有什麼吸引我的大美女青睞呢?還是等我想好,再談婚論嫁吧。”
穆春雪急道:“你好壞,人家不依。”上來就是一通粉拳,雨點般打在他的胸口。
張家駒急忙推開她,說道:“你別這樣發嗲,我受不了。”握着她的小拳頭,一絲嫩滑劃過心際,暗想:“上次怎麼就沒發現她天生媚骨呢?就在這兒,辦了事?”剛有這個想法,他就急忙遏制了,太邪惡:“是我自己控制不住,還是她真的媚骨到家了?以前的意志力,可是沒這麼沒用。”
穆春雪也感到了張家駒身體上的異樣,知趣的退後半步,小姑娘般跳躍了一下,說道:“這就受不了了,以後怎麼辦?”
張家駒無語:“作為大小姐的你,都這麼不矜持嗎?”
穆春雪走到水幕前,伸手輕鬆撕開水幕,蹦跳着走了出去,擺擺手,說道:“我現在就回去為我們的事情,跟我爹打埋伏。明天來看你。”邁步迅速走遠,只留下白衣飄飄的影子。
張家駒摸摸頭,喃喃道:“咦,這麼輕易就破開了我的真氣水幕?這可是三花之境真氣外溢才製造的水幕。就這樣,輕易的被破開了?!難道,她的修鍊速度比我還快?”猛拍了自己額頭一巴掌,說道:“這是真的嗎?”他這一整夜都沉浸在穆春雪的一笑一顰中,黎明猛然驚醒,感嘆道:“好一個一笑傾人城!竟然困了我一個晚上沒有走出你的世界。女人啊,禍水啊。”
三花之境在中原國還是很吃得開的。大大小小的每個組織,都對三花之境的修真者,十分珍惜。他們是每個組織的中堅力量,擔當著幫內大部分的工作。
張家駒意外到了三花之境,這個實力,就是黑龍會也要留意了。只要通過他們設計的考驗,十有八九會被吸納成核心成員。黑幫的考驗是極其嚴酷的,好多人就是因為過不了考驗這關,掛掉了。
他幹掉了食人魔,以十七歲的強盛姿態,晉陞三花之境,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泡上了島主之女穆春雪。
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派奴隸和他賭鬥。別的不說,要是知道有人打他小男友的主意,單是驕橫跋扈的穆春雪,也夠這些有賊膽的人喝一壺的。況且,就算真的殺了張家駒,開賭局的是黑龍會,人家穆春雪是大總管,你也一分錢的好處討不到,只會落個徒勞無功的下場。
再說,就算是正真拚鬥,張家駒到了生死時刻,黑龍會肯定有人以各種理由干預。反而要是大老闆們的奴隸到了生死時刻,黑龍會只會冷眼旁觀。
這種事情,不是什麼稀罕的,以前就發生過。
黑道準則,規矩是用來約束別人和弱者的。
誰也不願意做賠錢的買賣。就這樣,張家駒參加的戰鬥也就漸漸減少,每天晚上,都會和穆春雪談天說地。黑龍會手下的人們也聽說了這位未來的島主女婿的事迹,十分佩服。一旦看到二人走出小黑牢,他們便識趣地或者避開或者投來羨慕的眼神。
這一天,張家駒,摟着穆春雪坐在角斗場中間的擂台上,欣賞天邊的明月。
張家駒道:“你這埋伏還沒有打好?你爹還不同意?”
穆春雪撅起鮮紅的小嘴,嘟囔道:“是啊,假死了三次都沒用!最後,我發急信,將王叔叔找來,結果,他和我爹大吵了一場。最後,王叔叔提出個建議,讓你和畜生對決一場,只要你活下來,就讓我們成親。”眼睛完成月牙狀,盯着張家駒擔心道:“要我爹同意,真的好難啊!”
張家駒笑道:“確實挺難的,我才剛升三花之境,畜生都在三花之境待了十幾年了。讓我和他斗,不如直接殺了我得了。”
穆春雪掉淚道:“父親不同意,我又沒有辦法帶你逃走。就算逃走,也會被抓住,一旦抓住,按照道上的規矩,會把你三刀六洞處死。我該怎麼辦呢?嗚嗚、、、、、、”
張家駒擦掉她臉上的淚珠,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