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前隊友
李富林下班后，回到家裏，躺在沙發上，手上拿着那張內存卡仔細端詳。他覺得這裏面保存的數據，一定是雞哥等人的犯罪證據。不管是誰，都會有習慣把東西集中放在某個地方，而這張內存卡就是。
可惜的是，李富林之前嘗試用電腦讀出來，結果裏面設了密碼，而且不是簡單的數位密碼，似乎要使用某種編譯語言，才能進行密碼輸入。
李富林害怕裏面的數據丟失，就沒有嘗試輸入任何字母或者數字。蘇航建議他，把這個內存卡交到專案組手上，他們有技術人員負責破譯密碼。
李富林口頭上答應，心裏卻認為，內存卡是他們立功的機會。一旦把雞哥，或者整個幕後主使找出來，到時不只是他能回到執法者，就是蘇航也可以進行職位調動。
他決定推遲幾天，實在沒有辦法，到時候再上交，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蘇航也就答應他，先不上報他們的發現。
雖然他們都知道，私留證據有違警隊條例，但是這是個絕好的機會，李富林一定要抓住，不讓它從手中溜走。
他目前遇到的唯一問題，就是誰能幫他破解這張內存卡。找局裏的人肯定是不行了，身邊的朋友也沒有哪個主攻技術類。他問過蘇航，對方表示身邊沒有那樣的大神。
李富林拿起手機，找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喪氣的坐在沙發上，心念念的找人。他再度點亮手機屏幕，一個人熟悉的人名，出現在屏幕上，石頭。
對啊！石頭，他電腦技術非常熟悉，也許他能幫上忙。李富林正要撥打電話，轉念一想，石頭是局裏的人，以前執法者的下屬，這樣好像不太妥當。
李富林陷入煎熬，進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面。萬一他發現裏面的秘密，往上報的話，李富林不僅會把工作丟掉，還會被警隊上訴，說他私藏犯罪證據。
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給李富林砌上包庇罪犯的罪名。到時候，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要知道，當初石頭也有份簽字，罷免隊長一職。也就是說，他打心裏也不認可李富林的隊長一職。
他把手機放下，眼下除了石頭，第二個人是找不到了。猶豫片刻，不管了，李富林再度拿起手機，撥通號碼。
電話只響了兩聲，石頭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喂，你好。”他的聲音渾濁，似乎還在睡覺。
李富林下意識地看牆上的電子鐘，此時，已經快九點，他七點鐘通宵下班回來，至今還沒有合過眼。
“石頭嗎？”
“李隊長？”石頭驚訝的聲音，李富林彷彿可以通過電話看到他的表情。
“是我，李富林。”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
“找我有事嗎？”石頭故作淡定。
“我想找你聊點事。”
“現在？”手機聽筒傳來一陣毯子的摩挲聲。
“今晚，有空嗎？”
“今晚？額...”石頭猶豫了一下，“今晚有。”
“在你家附近的飲料店吧。”
“不是酒吧嗎？”電話那頭傳沙啞的笑聲。
“我只有十分鐘的碰面時間。”李富林打算利用巡邏時間去找他，這樣一來，石頭就會知道李富林在巡邏隊工作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李富林心想。
“希望不是向我推銷產品。”石頭開玩笑。
“我希望是，你看到我會大吃一驚。”李富林事先做好預警。
“好吧，希望你能給我驚喜。”
李富林正準備道別，便又多嘴問了一句，“你今天不用訓練嗎？”
“我被炒了，你相信嗎？”
“什麼？”李富林不敢相信，這個玩笑有點爛。但想到李楓是隊長，石頭走人也是正確之舉。畢竟當初，就為了他和李楓在休息室的破事，才間接導致李富林走人。
“今晚見面再說吧！”
掛斷電話后，李富林仍有些不敢相信，石頭會被踢出局。沒準就像李富林一樣，給他兩個選擇，要麼留在巡邏隊，要麼滾蛋。以石頭的性格，鐵定不會留在巡邏隊。走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陣電話響聲，把李富林吵醒了。他費力地睜開眼，手機在床頭歡快的叫着。李富林一看來電，是蘇航打來的。
蘇航表明，自己沒有別的事，打來只是為了把他叫起床。他知道每個人第一次值夜班，都會睡到昏天暗地。李富林有氣無力的應了他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這樣很沒有禮貌，可是，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多說話。似乎沒有睡好，李富林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他從穿上起來，抖擻一下精神，時間還有不少，李富林決定先健身一個小時，之後洗澡，出門。他打算晚飯時間，留到巡邏的時候再進行。
回到局裏，進了巡邏車，直到車子開出大門。李富林才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告訴蘇航，他找到人破解內存卡。
蘇航安靜了好一會，他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只是告訴李富林，他只有三天時間，到時候，內存卡是要交給專案組。李富林說沒有問題，他不會搞出什麼大事情出來。
於是，今晚開車的蘇航，便按着李富林的指示，把車開到和石頭約定好的那家飲料店。那家飲料店，李富林記得，上次找石頭借無人機的時候，他們就在那坐過幾個小時。
時過境遷，那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現在李富林不在執法者，石頭同樣也是。巡邏車開到飲料店旁停下。
李富林在玻璃窗，已經看到石頭坐在窗邊。他原本盯着街道外發獃，直到看見巡邏車，才抬起頭。他預料到了什麼，並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巡邏車。
“你在車上，等我十分鐘。”李富林告訴蘇航。
“十分鐘，確定能行？”
“十分鐘。”
蘇航伸出三根手指，表示沒有問題。李富林從車上下來，徑直走向飲料店。石頭看見他以後，張大嘴巴，儘管他已經預料到了，但還是不敢相信。
只見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兩手抱着頭，並用手指着李富林。走進飲料店，李富林朝他微微一笑。
“我的天啊，你搞什麼鬼呢？”石頭上下打量他，一個堂堂的執法者隊長，竟然穿着巡警制服。
“世事難料，不是嗎？”李富林微笑着，坐到他的對面。
“你簡直是史上身價最高巡警了。”石頭招呼服務台，給他們上兩杯冷飲。
“三杯吧！車上還有個夥計。”李富林對石頭說。石頭立即向服務台喊多加一杯，只見女孩子應了一聲。
“你離開執法者，就一直呆在巡邏隊？”石頭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不然，我去去聯合作戰中心不成。”李富林打趣的說。現場的感覺，比他想像中的稍好，他以為會冷場，或者陷入某種莫名的尷尬當中。
“老趙讓你去的？”石頭正色道。
“當初我有想過走。”李富林聳聳肩。
“我就是個例子，他也推薦我，媽的，老子是去那種地方的人嗎？”石頭罵完后，立即又補充，“我不是說你。”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楓把你趕走的？”李富林問。
“說出來你可能不行。”石頭冷哼一聲，臉上充滿不屑。
“我連罷免書發起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時，服務員把冷飲送上來，是三杯凍的咖啡，其中一杯已經裝好到打包袋裏。
“是張羽，那個老混蛋，想上位了。”石頭罵道。
竟然是他，李富林一直以為是覃靜或者項左飛，因為他們對他的意見非常大。尤其是項左飛，自從內務科找他談過事情后，李富林就像變成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當初我們不知道會搞成這樣，以為你只是暫時調職。”石頭吸了一口咖啡，皺了皺眉頭。
“結果隊長成了李楓。”李富林不淡不鹹的說了一句。
“對，去他媽的李楓，老趙瞎了眼，才會讓他上來。也好，張羽那混蛋沒轍了。”石頭咬牙切齒，可見對這兩個人恨之入骨。
“我在巡邏隊過得挺好。”
“李楓來了以後，每天看我不順眼，把我當狗使喚，我知道，他在公報私仇，後來在訓練中心，我跟他幹了一架。”石頭兩手捏得緊緊的，就像隨時再打一架。
“你為了這事才走的？”李富林把習慣放到嘴邊，也吸了一口。
只見他喝了一口咖啡，點點頭，“我艹，今天的咖啡這麼苦。”石頭舔了舔嘴唇。
“我該死，我也有份在罷免書上簽字，我他媽的活該。”石頭陷入自責中。
“隊裏還有誰？”李富林不介意，石頭已經後悔了。
“不多了，都換得差不多了，除了張羽，還有覃靜，好像項左飛也走了，其他的人我沒有聯繫。”石頭的狀態不是很好。
“你要打起精神來。”李富林試着給他安慰。
“所以我才出來，決定幫你，要不然我真的過意不去。”石頭看着李富林，眼神流露出真誠。
於是，李富林順水推舟，從口袋裏拿出內存卡。遞到他面前，石頭接過內存卡，就像昨天他在沙發上端詳一樣，看了好一會。
李富林沒有告訴他卡里有什麼，只是說明，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如果拿不出來，千萬要注意，數據不要被銷毀。
石頭打包票，說這事交給他就好了。領走之前，李富林還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讓他振作起來。不要被挫折干擾，並告訴他，後天會再聯繫他。
“你就這麼走了？”石頭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得巡邏了。”
“好像挺好玩。”他看了一眼巡邏車。
“進去大半個月了，還沒開過槍。”李富林拍了拍腰間上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