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
李富林回到車上，氣得就快要冒火。這時，蘇航跟了出來，他上車后。李富林沒等他紮好安全帶，直接踩油門。物理慣性一下把蘇航往前推，險些讓他從椅子上趴到前面。
“我道歉還不行嗎？”蘇航在車上大喊。
“道歉？你這混蛋，裏面一套，現在又一套。”李富林罵道，要不是竭力壓制住自己的脾氣，早就把車開車了。
“剛才我不那樣做，你知道他們以後會怎麼對付我嗎？”蘇航好不容易把安全帶紮好。
“你這就是為虎作倀，去死吧！”李富林不想聽他解釋太多。
“對，我為虎作倀，我欺負新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有苦衷的。”
李富林踩下急剎車，他盯着蘇航，他不解釋還沒關係，竟然還有理把這個稱為苦衷。李富林見過無恥之徒，可竟然有人能如此無恥。
“去你媽的苦衷。”李富林罵道。
“我也不是要捧你臭腳，像你這麼好身手，在巡邏隊一兩年，表現突出，什麼罪證科，行動科，甚至是執法者，任你挑任你選。這裏只是你暫時呆的地方，到那個時候，你可以輕鬆地說聲再見，我呢？我能去哪？”
蘇航看着他，眼眶已經紅了。李富林脾氣一下就減半了，他覺得蘇航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
“我沒有出路，我得呆在這該死的鬼地方，給他們沒日沒夜的斟茶倒水。我不配合他們，他們會把今晚，記一輩子，記到退休為止。你以為這些人真的跟電視裏面演的那麼好看嗎？”
蘇航的眼角竟然濕潤了，李富林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都是蘇航為了討好他們，而演的戲。
只見他別過頭，看出窗外，久久不說話。李富林心裏很不是滋味，若是剛才冷靜一點，或許會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我來巡警這麼久了，你是第一個把我當搭檔的人。”蘇航的聲音顫抖。李富林儘管沒有看見他的眼睛，大概也能猜到，他應該滿臉是淚水了。
“那天你讓我好好看着孫思琪，我第一次，人生第一次，感覺被人這麼看重，我第一次感到做人這麼不失敗。”蘇航伸手抹了兩下臉，車裏陷入安靜，只聽到蘇航的呼吸聲和抽泣聲。
李富林正要說點抱歉之類的話，身後卻傳來催促的喇叭聲。他只好打開車頂的警燈，繼續開車巡邏。
“你沒事吧！”李富林問他。
“沒。”蘇航搖搖頭，他用手把淌下的淚水再次擦掉。
“其實，你不用擔心太多，上面都會看得到的。”李富林安慰道，同時，他也相信，像蘇航這樣老老實實工作的人，總有一天會有調動的。
李富林開着車，又過了兩個巡邏點。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左右，他看了下電量表，局裏在出發前，已經給他們充好電。所以，不必擔心電池問題。
不知不覺，李富林把車開到雞哥住所附近。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關於雞哥為何還出現在住所。
按照常人邏輯，在得知轎車被發現后，早就該收拾包袱，逃之夭夭。這是許多慣犯固有的思維，也是人的一種逃生本能。但是，雞哥沒有，李富林找到他的時候，他仍舊在住所。
“你說，雞哥是不是怪人。”李富林思考到一個疑惑點，想都沒想就說出來。
“這些罪犯不都是一根筋么。”蘇航的聲音恢復平靜。
這是個好消息，以為著他可以好好交流。
“我們發現轎車第二天，消息傳得這麼開，他肯定知道，所以我們在他的住所找到他。”李富林的疑慮就是這個。
“不正常嗎？”
“一點都不正常，按照罪犯來說，應該是非常敏感才對，他們都害怕我們找上門。”李富林索性把車聽到街邊，繼續他的推理遊戲。
“你記得嗎？專案組的人，到了其他嫌疑犯家中時，他們幾天前就跑了，這說明什麼？”李富林沒有把話說完，希望蘇航能跟着他的思維走。
蘇航皺了皺眉頭，他在思考，忽然眼前一亮。
“房子裏面有重要的東西？”
“沒錯。”李富林打了響指，“是非常重要，要不誰會冒險，等着被抓嗎？”
李富林再次發動車輛。
“我們要過去看嗎？”
“當然。”
“現在？”
“廢話。”
很快，汽車來到城中村外面，李富林把車停在路邊，和蘇航徒步走進去。他記得路，所以這次特別快，沒有再走多餘的路。
重新上樓，來到房間門前，門是虛掩的，鎖頭已經壞。那天雞哥的霰彈槍把鎖打壞了，封條仍舊貼在門框上。屋裏漆黑一片，李富林打着電筒，走進去。
蘇航卻按了牆上的按鈕，室內一下就亮燈了，李富林原本想打着手電筒，在黑暗中尋找。他回過頭看着蘇航，示意他把燈關掉。
“沒必要，我們是警察，誰會說。”蘇航淡定的說。
“也罷，我負責客廳，你負責廚房。”李富林說完，挽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罪證科不是搜過了嗎？”蘇航提出疑問。
“他們也是人，雖然比我們專業，但未必每次都比我們細心。”李富林記得那天罪證科的人，都集中在雜物上。
這次，他們找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看看能否發現什麼。蘇航很投入，他翻個不停，李富林讓他輕拿輕放，要不然吵到樓下的人就不好了。
李富林負責找床鋪，翻遍席子和墊被什麼也沒發現。蘇航負責的是廚房，裏面的鍋碗瓢盆他都翻了個遍。二十分鐘過去，兩人什麼也沒發現，卻翻了個滿頭大汗，衣服浸濕。
李富林坐在床上，他有點不甘心，明明是個重要發現，到頭來線也找不到一根。蘇航胸前原本淺藍色的警服，已經被汗水染成深色。
李富林扔不放棄，又找了一遍，結果還是無功而返。他垂頭喪氣，蘇航反倒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也許一開頭，他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沒準雞哥就像蘇航說的那樣，是個一根筋的傢伙，根本不會想到逃跑。蘇航走前面，李富林在後面隨手關燈，他轉過身子，準備關門時，眼角瞥見床腳邊上，有一個發光的東西。
“等等。”李富林再次走進去，是個發夜光的梳子。剛才開了燈，讓夜光粉吸收了足夠的光能，關燈后就能看到它發光。
蘇航再次開燈后，夜光便消失。李富林手上拿的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圓筒梳，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髮廊，或者女孩子的梳妝枱前，才會有這樣的梳。
雞哥一個男的，加上毫不收拾的房子，他能打理頭髮也是個好笑的事情，李富林覺得其中定有秘密。他到廚房，找來一把菜刀，把梳子的把手砍掉。
果然，裏面是空心的，卻什麼也沒有。李富林又看了梳子頂部，那裏被人做過手腳，是可以打開的，類似於一個蓋子。
在蓋子底下，貼了一張內存卡。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李富林的推理沒有錯。雞哥這個混蛋，竟然把東西藏得如此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