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下三名劍
小天咬劍后側,也不出招也不躲閃任由午心月扇攻,不下半刻他已退至船舷,屆時他腳下一蹬舷凌空越過午心月又落在甲板上。
“你怎還不出招?難道要讓我全部么?”午心月有些怒,她還從未被人看得如此輕浮。
小天落地一笑:“我讓你兩隻手,所以我只有兩隻腳,我不跑又能怎麼辦?”
“哼,那是你自己自負,接招了!”她嬌喝一聲,扇開,十餘根銀針自扇中發出,小天瞳縮,他竟沒猜出這看似普通的摺子扇竟然是一把暗器!
快中求破,他終於不再退卻,左跨兩步繞地一圈避過銀針沖向午心月。
“終於出招了么?”她嘴角一撇,扇合,不避不讓直擊小天的胸膛。他無手,又怎防得住她這一擊?
這時小天突然鬆口,劍落下一剎那飛身猛然踢向劍柄——“呼哧!”劍破空而去!
劍,可執在手中,也可破空飛劍。師傅所傳授的技藝,前者是自己,後者是師哥。但飛劍他也略懂一二!
快!實在是快,快得讓午心月猝不及防,她永遠想不到劍還能這麼用——“鏘!”剎那間,劍重重地鑲嵌在船舷上,入木三分。
“你輸了。”小天咧嘴一笑越過呆愣的午心月將劍拔出隨後回鞘。
午心月久不能平靜,她手中的摺扇已斷。
“怎麼了?心疼你的扇子?”小天依舊那般大咧,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這扇子價值不菲,換做以前我肯定賠不起,但現在……嘿嘿,我陪你十把!”
她終於小嘆一口氣問道:“你方才使的可是飛劍?”
小天點頭傲然道:“看來你也有些見識,脫手斬流光,眨眼落首級,正是飛劍的最高境界。我的飛劍術只能算作皮毛,倘若我有我師哥一半的功力,你可能早已經死了喔!”
飛劍,江湖中早已有人聞名——李無涯!
“你師哥是誰?”她問道。
小天繞了繞頭:“你是江湖中人,不知有沒有聽過李無涯?他就是我師哥。”
“李無涯!”她大驚失色。
小天更興奮:“怎麼?你知道我師兄么?他現在在哪兒?我正欲去找他呢。”
一聞此話她轉驚為疑地望着小天,此人原來還不知道他師哥已經死了……
這時小天又擺了擺手:“唉,不行不行,現在還不行,倘若讓我師哥知道我做了海賊,他非打死我不可……”
“呃……是在歉意,我並未聽過李無涯,方才是我聽錯了。”她撒謊的時候會臉紅,所以她背過身不看小天。
小天挑眉,他有些不信。
二人就這樣沉默在碧海藍天之下,任由風吹也帶不走那份尷尬。
終於小天忍不住打破緊張氣氛,他明眸一轉:“唉,罷了罷了,師哥這一名字本就普遍,聽錯也很正常。”
午心月深意一笑:“倘若有緣,你一定會知道你師哥的下落,因為如你們這般武功絕世的劍客天下已經不多了。”
“哦?”小天來了興趣,他拉過午心月找了處空地坐下,也不知從哪兒掏出兩瓶酒放在跟前,“快與我說說現世的江湖武功排名,哪個厲害我就去與他切磋一番。”
午心月有些嫌棄,她不喜酒,因為她一杯就倒,所以她沒開酒,反是勸誡道:“你別做傻事,如今江湖已不同往前,沒有人願意與你一個無名小卒切磋。”
“哦?那你且說說為何。”小天剝開泥封小酌一口滿是期待地看着她。
她輕嘆:“因為你是無名小卒,贏了你得不到什麼,而輸了難免丟了面子甚至身敗名裂。這些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今位高權重的人是絕不會與你打鬧的。”
小天有些苦惱,他不是無名小卒,他還是個賊,這樣更沒有人願意與他切磋。
這時午心月又道:“還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的劍術雖然了得,但江湖中比你厲害之人大有人在。”
“誰?且不論切不切磋,我一定要與他做朋友才行。”
午心月道:“當下劍法之最,達到登峰造極之人有三,一是落霞山莊的莊主龍九天,二是‘浮生’劍主薛青,三是六扇門第一名捕燕寒。”
小天捫心點頭,這三人他都銘記於心。
午心月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經意間還閃過一絲擔憂:“獃子,你想做什麼?你劍法雖高,但我說過如今的江湖已變,仗劍天涯一劍成名之流已一去不復返,你別做傻事。”
小天定是左耳進又耳出的,他用酒罈做枕頭半躺在地上,此刻他眼中清明與興奮,彷彿已有了人生目標。
午心月無奈嘆道:“我看你是未遇見過對手,要不然你便不會這麼自信了。”
“對手?”小天腦中閃過一個人影,“不,我遇見過,那是個刀客,獨臂刀客。他一刀能將我砍飛百丈之遠,甚至虎口發麻……”
武玊!她又是一陣驚訝。
小天從懷裏摸出那塊六扇門的令牌在手中把玩:“他還與我說,倘若我有意願可讓我入六扇門。”
“你不能去!”她出聲制止道。
小天眼眸一轉:“我偏要去看看,既然燕寒在六扇門,那麼這塊令牌就有了他的意義。”
她咬牙:“你可知六扇門是什麼地方么?那裏水深似海,比江湖還要險惡。”
“我知道,”小天道,“六扇門是朝廷部門。朝廷,自古以來都是水最深的地方。但卻又不是真水,我不怕被淹死。”
她憤恨:“你真是個獃子,放着好好的山大王不做非要去尋死!”
“人總有一死。”他道。
“可你時光大好,你完全可以笑傲人生!”
“這樣的人生沒有意義,我不要。”
“呵,真是個劍痴。”她好氣,剝開酒罈猛灌下一大口酒。剎那就酒紅上臉,她的眼神也已迷離。
小天卻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我已找不到別樣的樂趣了。”
“娶妻生子呢?”
“生命曾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心在天涯,所以人也在天涯。”
“呸!你就是個大傻子!”她開始怒罵,她真的醉了。
酒醉能讓大多數人混亂,但有些人卻只能在酒醉下清醒。午心月便是這樣的一個人,或許她不想做女尊宮主,她只想嫁人生子,一生平凡幸福。
女人都是感性的,都是,全部都是,無一例外的那種都是。
“喲,小兄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一杯倒!”小天打趣道。
午心月輕哼一聲掙扎着站起,但她還未蹣跚兩步便一頭栽入小天懷抱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