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較量
小天在一番暈眩中醒來，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卻不再感覺到疼痛，不僅如此整個人也如脫胎換骨一般。
這裏是船艙，因為隨波搖曳，所以他暈船了……
自己不是在柳州么？怎麼又回到了海上？難道是自己從未下過船？難道一切都是夢么？
“咵！”艙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冰雁。
“你捨得醒了？”她雖責備但卻很欣喜，她手中的飯菜依舊可口。在貨船上也是如此，他暈船，她給自己送飯，難道真的是個夢么？
“我……怎會出現在這兒？”他撓頭問道。
“因為只有走水路去通州是最快的路線。”李冰雁道。
“通州！”他一舉從床上躍起往窗外望去，“我不能去通州，我現在已經家財萬貫不需要再去碼頭幫工了。”
“你真的當了海賊頭子？”李冰雁問道。
小天點頭：“那又如何？天下本就很亂，賊只是謀生的一種罷了。”
此話雖有些滑稽，但事實就是如此，賊也是一種職業，無可厚非。
“那你做了海賊頭子又來柳州找我幹嘛？”李冰雁又問道。
小天壞笑着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你不介意，可以隨我回去做壓寨夫人……”
“流氓！”她俏臉一紅揚手就要打，誰知小天卻一把將她手中的飯菜奪過：“和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我去柳州找你本是想着你還拉扯着兩個人，所以想送一筆錢給你。”
“送錢……”她似乎有些失望。
小天豪邁道：“對，你可不知，金銀島果然是遍地金銀，我現在可是富可敵國了……”
她神色一閃：“那你還去通州么？”
“你希望我去么？”小天反問道。
“你去不去管我何事？”她有些莫名的氣，說完也不等小天接話便走出艙房。
“喂，一起走啊，我也想去甲板上透透氣。”小天抱起碗筷便跟了上去。
甲板上早已有人，她手持桃花摺子扇，青絲繞頂裹束，一根玉簪穿插。七分男兒英氣，三分女子柔情。天下能變換得如此巧妙之人除了午心月還有誰？
這時船艙內忽聞打鬧聲——
“我隨你去通州不久行了么？幹嘛生氣……”
“你且走開，我討厭做賊之人！”
……
不知不覺，二人便已拉扯至甲板，與其說是打鬧更像是打情罵俏。然而這一切午心月皆看在眼裏。
“看來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怎還有心情打情罵俏？”她一語打住二人的打鬧。
李冰雁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她勾着頭借口自己還有事便又朝船艙內褪去。倒是小天卻擠眉弄眼地打量着午心月。
“怎麼？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記得我了？”午心月嫣然一笑，和着海風與媚陽讓人怦然心動。
“你……你——”小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三步走去一把攔過午心月的肩：“行啊兄弟，幾月不見胖得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她有些惱，有些羞，還有些不知所措，胖？哪裏胖？只不過已入深秋衣服厚了些罷了……
“對了，既然這麼有緣，何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小天大咧問道。
“名字？”她思緒了一會，“我姓吳，叫吳心。”
“人皆有心，你卻無心？”小天抿了抿嘴，“不過這也像你，第一眼見你總覺得你有些特別，或許真的沒有心呢？”
她撇開小天的手笑道：“人沒有心又怎麼活呢？”
小天打趣道：“你沒聽說過，有些人活着便是沒心沒肺的。”
“你說得是你么？沒心沒肺地活着，還是無憂無慮？”她反問道。
“我？”小天原地轉了一圈，“我現在有錢有勢，自然有心有肺，只不過還是那般無憂無慮。”
她輕嘆：“要是我也能如你一樣那該多好？”
“你很苦惱么？——對了，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是因為苦惱的事？”小天突然問道。
她笑道：“你說得沒錯，我會出現在這兒就是為了去參加一些讓我感到苦惱卻又不得不去的大會。”
“在通州么？”
“在通州。”
“天機府？”
“你猜到了？”
“不難。”
她覆手望天：“猜本就不難，因為通州只有天機府才會讓人感覺到煩惱，他們總一本正經地策劃陰謀。”
小天嘆道：“你明知是陰謀卻不得不去，看來這個天機府的確勢力很大呀！”
她明眸一閃望着小天：“你們六扇門也怕陰謀？”
“六扇門？”小天微愣，但隨即卻放聲大笑起來：“我還不是六扇門中人，只不過這一切有些說不清的機緣巧合罷了。”
她又是一笑：“倘若沒有機緣巧合，憑你這獃子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小天聳了聳肩：“或許這個世道愛我，總是機緣巧合，總是大難不死。”
她搖了搖頭道：“不對，老天是公平的，因為他給每個人的磨難與好處都是一樣的，而你卻只看到好的一面。”
“我好怕我以後會變。”他又想起了李無涯臨走前對他說過的話：倘若自己變了，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倘若他也變了，師哥可會怪他呢？
李冰雁已經在怪他了，因為他做了海賊頭子，以後就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對了，你與冰雁一樣是明月宮人么？明月宮不是討厭男人么？”他突然問道。
“呃……這——”她一時竟有些語塞，這話的確是問到她了。
“你有難言之隱？”小天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陣子。
她羞，撇頭裝作視而不見。
小天一拍手嚷道：“我大致是已知道了，其實這並未有何不好說的？男兒身卻有一顆女子心……”
她惱，攥緊拳頭咬着唇。
“真被我說中了？”小天捂嘴忍住笑：“你放心，此事我絕不會告訴其他人……”
她終於忍不住：“你這廝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明月宮與天機府一樣是個讓人煩惱的牢籠，我只是去自找沒趣罷了。”
“那你到底是誰？到處去找煩惱？”小天不解道。
她不語反而問道：“你呢？你又是誰？劍法如此高超卻是個浪子么？說出來誰信？”
“我不告訴你，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打贏我，我可以讓你一隻手。”小天左手覆在背上。
她不屑：“切，劍客本就單手握劍。”
小天輕笑抽出長劍含在口中：“這樣吧，我讓你兩隻手怎樣？”
“如此狂傲么？”她打開摺子扇朝後褪去兩步，她的武功雖在武林中算不上高，但卻從未被人如此瞧不起過。
“要是我贏了呢？你又能給我些什麼？”
“不可能，因為你贏不了！”她呵斥一聲，扇合，人踏步襲向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