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慕陽的盤算
一日復一日，陳無盡“謀奪”曉晴蘿莉之心不死。
每天辰時一刻，他總會如期而至，出現在彩霞院的門口，至少呼喝兩刻鐘。
等到他口乾舌燥，青昭剛好忙完早上的廚師工作，切換到正常狀態，端着早餐來到陳無盡身邊。
然後，他就轉而投入青昭蘿莉的“懷抱”，去走走玩玩，到處採集素材。
嘿，這小子，真是狐狸心思。
狡猾的很，每天到時辰就來喊，喊夠了就喝水吃早餐，然後走人。
絲毫不耽擱他的日常，該遊玩遊玩，該休息休息。
老夫這到底是在熬他，還是被他熬？
白慕陽盤膝打坐，漂浮在彩霞院半空，眼睛透過禁制看向轉身離去的陳無盡。
“這小子天資的確非凡，哪怕是在中洲也有一席之地，可是這心性……”
白慕陽的自言自語停頓了下來，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滿面春風，一會兒陰晴不定。
半晌之後，他悠悠嘆息：“區區8歲小兒，老夫竟然看不透他的心思，難不成是轉世或者奪舍的老妖怪？”
不對，白慕陽否定了自己。
馭靈宗哪怕崛起時間尚短，也是南澹海州的三大霸主勢力之一。
陳無盡更是宗主親子，哪怕是天界大能轉世，都不可能做到瞞天過海。
而他們夫婦二人脾氣很是護短，如果親生兒子真的被人奪舍了，只怕不問青紅皂白，就會抹殺那人元神。
哎，想不通啊，只能說是天生靈慧，呸呸呸，天生狡猾，心性敗壞，色胚一個……
白慕陽腦海中不斷浮現陳無盡對白曉晴的殷勤。
他的眼角不住地抽動，只得強行運轉靈氣去撫平。
“不去想這小子，老夫還得幫曉晴玄孫女參詳參詳南澹海洲的各大勢力。”
話語出口，他揮灑出一片靈氣，靈氣劃分清濁，一者上浮一者下沉，逐漸凝聚成南澹海州的地貌堪輿圖。
這不是憑空得來，而是前些日子，楚晴曦托跑腿的小猴兒送來了玉簡。
白慕陽曾經是最頂尖的嬰變境高手，就算跌落到元嬰境，神識依舊不俗，短短時日便把偌大一個南澹海洲地貌堪輿圖牢記心中，而且能夠用靈氣展現出來。
這份細膩的靈氣技巧，哪怕是半步化神的楚初柔都不一定擁有。
至於化神境的陳宇玄，那都不再一個層次，沒有討論的必要。
第七境開始，就被世人稱為上三境，有着絕對不一般的意義和實力。
白慕陽目光如炬，看向南澹海洲最東端，那裏有大片的遼闊土地和海域，通通屬於南澹海洲的最古霸主——碧濤宗。
那一片的領地在靈氣的顯現下變得活靈活現，甚至連天氣的變化都模擬了出來。
碧濤宗領地大致分為三片區域：蘊藏無盡寶藏的南澹海已探測海域；東部沿岸的繁華九明月——特指碧濤宗的九座城池；還有偏向內陸的迷霧森林。
繁華九明月寓意着“海上升明月，九輪照極東”，把持着南澹海洲最重要的一條商道。
雖然在這個世界哪怕鍊氣境都可以高來高去，但那終究是少數的大勢力弟子。
形形色色的散人是出不起那份代價的。
他們都是要走商道的，而最安全的商道便是碧濤宗的繁華九明月盤踞的東部沿岸。
散人們稱之為：“龍王之路”。
與之相對的，還有另外一條通行別洲的安全商道，那就隸屬於第二大霸主——缺月宗，是空中通道，由缺月宗特有的缺月靈船進行運送。
兩條路，前者更加自由，後者要受到缺月宗的管轄，所以散修們就按各自需求來。
身上不曾帶有太好的寶物，又圖一個快捷，那就乘坐缺月靈船。
如果僥倖在某些遺迹獲得了好寶貝，那就得走一趟龍王之路，去往別洲。
說不得百來年後，又是一位高人大能崛起。
白慕陽的目光在堪輿圖上移動，最後定在南澹海洲最中部的馭靈山脈。
“馭靈宗，能夠在兩大霸主勢力的夾縫中崛起，絕非偶然，陳楚夫婦二人手段不凡，能夠聚攏這麼多的靈獸，更在靈獸的大本營無名連山生生打下一座馭靈山脈，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他們最為人詬病的就是後繼無人，第一是說的馭靈宗困境，幾乎沒有人族願意拜師馭靈宗，特別是年輕人；第二就是指夫婦兩人的親生兒子——陳無盡。”
“經過多番調查，他的確是一個紈絝子弟，不過，那是在一個時間點之前，現在的他雖然有時候行事頗為怪異，但是往往總會出人意料。”
行得非常之事，可得非常之果。
僅僅是白曉晴閉關的這幾天，陳無盡就干出了好些事情，比如：
跑去馭靈山脈御守的無盡連山之中挖掘材料，然後回來給擔心受怕的楚初柔打個半死。
跑去迷霧森林外圍勾搭蜘蛛精所化的琵琶美人，獲取了珍貴的極細情絲，然後回宗被急切惱怒的楚初柔打個半死。
跑去缺月宗領地的最大交易集市——新月湖畔，愣是撿漏到至少擁有嬰變境潛力的妖植樹苗，然後被有心人跟蹤。
楚初柔集合十大嬰變境的靈獸供奉出山，把敵人連同那個二流宗門一起打得煙消雲散，然後帶着陳無盡回家，又把他打了個半死。
說起來只有三件，實際上這一旬時間，陳無盡每天皮一次。
楚初柔早就忍無可忍，這不開眼的二流宗門恰好撞槍口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盤坐的有點累了，白慕陽落在地上，走動走動，一邊揮手捶捶右邊的老腰，一邊吐槽：
“半死，半死，半死……這都什麼狗屁情報，寫的太浮誇了吧！”
“當天被一個嬰變境巔峰的高手打個半死，第二天一早就能來這叫門，然後活力四射地吃喝玩樂……
我可去你的吧，老廖，別讓老夫找到你，不然我就讓你知道沙包那麼大的拳頭塞進嘴裏是什麼感覺。”
想到這個特別的情報來源——老廖，白慕陽就猛搖頭。
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卻總會有辦法給他遞送情報玉簡。
甚至有時候，來遞送情報的猴兒就是馭靈宗的跑腿猴兒。
雖然白慕陽認不出猴兒是不是一隻，但他從猴兒的眼眸中感覺得到，來來去去總是那麼三兩隻。
它們有着特有的撈錢風格，總會在送來情報的時候，伸出幾根手指來回搓動，順便發出“咕嘰咕嘰”的笑聲。
第一次，白慕陽還不知道是啥意思，後面才明白，小猴兒在問他要錢。
他當時饒有興緻地問過猴兒，“這麼損……有趣的手勢，是誰發明的？”
果不其然，又是那最可氣的陳無盡！
“真是滿門心思都歪咯，聽說都八歲了，還沒到練氣境圓滿，這修為的差距的確不好。”
白慕陽這樣說是有原因的。
世間公認，三歲開始可以聽說明理，六歲開始可以進行修行，過了七歲才修行則有點晚——多數散修都是有點晚。
而對於一流以上的宗派，六歲的孩童開始鍊氣，一年沖兩個小境界是穩妥又快速的法子。
若無特殊修行，基本上都要讓自家的優秀子弟在九歲之前抵達鍊氣大圓滿。
這樣才能算得上不丟份兒。
白慕陽的眼神驟然銳利，“小猴兒肯為老廖遞送信息，還有一個關鍵點，馭靈宗身為霸主勢力，卻窮得叮噹響！”
“所以，宗主陳宇玄總是外出撈錢，而宗門內的內外管事——楚晴曦和楚初柔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這一點說來，馭靈宗並非良配。
他們沒有財路，就算能夠在七年之後曉晴的歸家之路上有所幫助，但是之後呢？
自己果然應該做兩手準備！
一是為曉晴多挑選挑選，找找其他勢力，或者隱世族群的的天才少年。
二是用個一兩年的時間，看看陳無儘是否真的如淵海般無可窮盡。
這樣才能找出真正的麒麟兒，才是曉晴的最佳選擇。
如果陳無盡知曉老頭心中所想，他一定會挑眉壞笑：“增加遊戲難度是吧？不就是青梅竹馬線的最難支線——風雲際會年少時？小爺接受你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