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射柳分兵
劫走姬無雙的人的確是風影,可負責轉移的卻不是他。黑鷹會并州首領雲赫,把姬無雙帶走了。
那麼,風影呢?
風影在等紫嫣營救月夜的消息,以及負責後續的迷霧事宜。翻找、截殺姬無羈的人,製造摩擦,散佈謠言。
由於沒等到紫嫣的回復,風影沒有離開平城(大同)。
期間,風影不僅獲知了太子的大紅人了塵去了李凌的營帳,還獲知了都護黃沖偷襲失利。
不過,黃沖沒有獲罪倒是出乎風影的預料。
“去查查怎麼回事,順便再查查那個了塵的底細。”聽回報說,黃沖中了埋伏,卻安然無恙的折返了定襄。風影還真就猜不出李凌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李凌是來節制黃沖的。按照常理,這麼好的機會,李凌擒獲了黃沖定會以謀反的罪名將黃沖就地正法才對,可又為什麼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似的,放了呢?
“壞了!”
猛然間,風影想到了自己慫恿黃沖的事情。
自己的本意是想一箭雙鵰,可卻沒想過會出現如此的反轉。這兩人若是冰釋前嫌,那接下來,會做什麼?
對付黑鷹會!
這樣一想,風影才明白李凌之所以沒殺黃沖,是為了什麼。李凌是想套路黃沖,讓黃沖對他感激涕零,繼而聽之任之。
人都是有比較的。
就算黃沖腦瓜子慢半拍,反省后也會查覺出自己的意圖。再加上李凌的寬容大度,黃沖一準會恨極了黑鷹會。李凌的這招誅心計,委實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哼!別高興得太早了!本少爺這塊硬骨頭可夠你啃一陣子的了!”冷哼了一聲,風影便命屬下把南匈奴的屍首挖出來,想運去安北都護府。
“那個,屬下有點事,忘了告訴風統領了。”聽說要去挖屍首,風影的屬下登時嚇得臉色刷白。
“什麼事,說。”從屬下膽怯的眼神中,風影感覺到了事情的重大。
果不其然,在風影的逼視下,那個下屬撲通一下跪在風影面前。
“風統領饒命啊!屬下那日肚子疼,再回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聽說屍首沒了,風影登時如遭雷擊。
“混蛋!怎麼不早說!你都幹了什麼!!”狠命的踹了下屬一腳,風影抱着頭,愁煩的回坐了下去。
“吹針拔出來沒,補刀了沒有?”
“沒沒,沒有。那當口,屬下肚子疼的實在是要命,實在是忍不住了。誰知道,就那麼一會……都是屬下的錯,屬下不求原諒,但求一死!”
“死有什麼用!還不趕緊去找!找不回來,弟兄們都得葬身荒漠!!”
基於急迫,風影也參與其中。帶着一幫子下屬,回代郡尋找屍首。
黃沖走後,肖子墨進入營帳,與李凌商議下一步的動作。佈置了一番后,肖子墨提到了李凌與黃傾城的事情。
“不是說只演演戲嗎?怎麼又……我不幹!殿下還是令找旁人吧!”
一想到黃大腦袋長得那麼丑,女兒定也好看不到哪去,李凌的頭就愁得老大。
黃傾城雖然是黃沖的女兒,可卻生的十分的貌美,而且心地善良、文武全能。真真的是人如其名。
肖子墨在北州的鮮卑部落長大,經常與豪格出入安北都護府。自然也就聽聞過這位都護府的女公子。
李凌這般的抵觸,一定是誤區了黃沖的基因問題。於是,肖子墨便想逗弄一下李凌。
“這容貌嗎,着實也是苦了你了。不過,丑妻家中寶嘛,你就全當是為國捐軀了。”
“我李凌為殿下出生入死,殿下就是這麼犒勞我的嗎?我不幹!說啥也不幹!”
“我說李凌,你尿堂個什麼呀!不就是讓你睡個女人嘛!有什麼呀!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吧?”
“這種氣度我李凌怎麼也有不了!殿下有,殿下怎麼不去睡?幹嘛難為我啊!”
“你去不去?去不去!再不去,本宮讓父皇給你指個男的。”
“指就指!我李凌寧可斷子絕孫,也不要她!”
本就是逗弄,李凌居然還這般的配合自己,直叫肖子墨忍俊不禁。
“李凌聽令!本宮命你在清明之前務必拿下黃傾城!如若違令,軍法從事!”
雖然李凌也知道婚事不能自己。可自己出生入死的,剛剛平定了叛亂,怎麼也得差不多點吧?為啥非得讓自己娶個醜八怪為妻啊?
娶了,生不如死。不娶,還躲不過死劫。橫豎都是遭罪,不如一死倒痛快些!
想到這,李凌把心一橫,一揚脖子,視死如歸的看向肖子墨。抽出寶劍便橫在了脖子上。
“殿下保重!李凌先走一步了!”
見李凌如此的不識逗,真要動真格的。肖子墨一把便將寶劍搶了過來。
“幹嘛幹嘛,幹嘛呀!屁大點的事,至於嗎你!堂堂撫遠大將軍,號令十幾萬人,帶頭抹脖子?像什麼話!真搞不懂你,不就一個女人嘛!閉上眼睛,誰還不一樣啊!”
“都一樣,您幹嘛那麼執着於太子妃?”肖子墨如此一說,李凌登時反問了一句。
“……”李凌這一問,肖子墨登時啞口無言。
“您讓李凌幹什麼都行,就這個,斷斷的不行!”
“這樣吧,明日射柳你若贏了黃傾城,本宮就准你不娶。如何?”
“真的?”一聽說贏了就可以不娶,李凌登時雀躍。
“真的!”點了點頭,肖子墨肯定的答道。
“臣,李凌,謝過殿下恩典!”
“先別高興。黃傾城的箭術可是絕非等閑。輸了,還得娶人家。”
“輸了,我李凌自會認得。不過,殿下好像得失望了。”
就憑自己會輸給一個女子?笑話!抱着必勝的心裏,李凌得意的沖肖子墨道了一句。
安北都護府的治所定襄,黃沖的都護府附近。
從李凌的營帳出來,黃沖的部下蘇晃就一直提醒黃沖,李凌目的不純。直到私宅門口還在諫言不休。
“我看蘇將軍是多慮了。就沖咱們弟兄能活着回來,那小子就沒什麼目的。就算是有,無非也是衝著傾城來的。”
“我的將軍喂!那小子可不是什麼等閑之輩,眼珠子賊亮賊亮的!屬下奉勸您,還是收拾細軟,帶上家小回高昌吧。”
“一個毛頭小子,我幹嘛要怕他呀!你要是想走,現在就可以。我黃沖絕不攔着!但有一樣,若是再敢動搖軍心,本都護手上這把大刀可不答應!”
黃沖這般的不聽勸,蘇晃還能說什麼?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沖黃沖一抱腕,便博馬揚塵而去。
走了蘇晃,黃沖固然是懊喪。但一想到即將與太子的大紅人李凌攀上親家,那股子懊喪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
黃沖其人雖然有些城府,雖然愛財如命,可腦袋瓜子卻是明白一陣糊塗一陣的。立身安北這些許年,多半靠的也是運氣。
一則,黃沖與皇后黎尚婉、大丞相黎尚淵哥倆有些勾結。二則便是儀仗黃傾城、黃傾國兩個孩兒的生母,契氏。
契氏本是高昌國的貴族,生的十分的貌美。
二十來年前的一天,契氏在草原上縱馬,遇到了匈奴兵,幸得校尉黃沖救下。
草原的女子很敬仰勇士,見黃沖一人打跑了那麼多匈奴兵,契氏便心生愛慕。都沒奏請舅父高昌王賜婚,便以身相許了。
“傾城呢?哪去了?”行至府門,沒見愛女傾城出迎,黃沖便問夫人契氏。
“怎麼,將軍沒迎到她?傾城迎您去了,一大早就騎着馬走了。”黃沖這一問,契氏登時忽閃着大眼睛,編起瞎話來。
“還替她遮掩!都是你慣的!姑娘家家的,成日裏就知道往出跑!”
把大刀往下人手裏一扔,埋怨了契氏幾句,黃沖便差人去尋黃傾城。
那麼,大早上的,黃傾城幹嘛去了?
黃傾城去了城中的鐵匠鋪,定製兵器去了。
黃傾城雖然是個女子,但非常的喜歡舞刀弄槍。怎奈女兒之身不準進軍營,一直沒機會嶄露頭角。
明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射柳大賽,她那顆不服輸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
“阿翁,用這個料給我做五十個箭頭。”來到鐵匠鋪,黃傾城從馬鞍上摘下一個牛皮袋子,遞到鐵匠手裏。
這個袋子裏面可是罕有的精鋼砂,用它打造的兵器可謂吹髮即斷,削鐵如泥。
那麼,只射個柳條而已,幹嘛下這麼大的血本?對自己沒信心嗎?
所謂好馬配好鞍。好的箭藝也應該配好的箭矢才對。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說白了,就是黃傾城對自我的包裝。
“哎呀!這可是精鋼砂中的極品吶,寶貝啊!!公子要用它來做箭頭?這不浪費嗎!”打開袋子,抓了把烏亮烏亮的砂料,鐵匠不禁驚詫的望向著面前這位俊美的少年郎。
因為女子出門多有不便,黃傾城出門一律男裝。故此,鐵匠才稱呼她為公子。
“那個,明日射柳大賽,本公子想博個彩頭。還望阿翁做得仔細些。天黑之前我派人來取。”言語間,黃傾城掏出錠金子,塞進老漢手裏。
“太多了,太多了!只五十隻箭頭而已,哪能用得了一錠金子,五兩銀子就夠了。”
“餘下的,權當給阿翁打酒喝了。”見老漢推辭,黃傾城甩下句話,轉身便出了鐵匠鋪。
黃傾城前腳出得鐵匠鋪,李凌後腳便邁了進去。
“老伯,小侄要麻煩您做五十隻箭矢。不知天黑之前可否完工?”進入鐵匠鋪,李凌便掏出圖樣,沖老漢躬身一禮。舉止甚是謙和。
“哎呀,真是不巧。小老兒今兒活計太緊,客人還是去別處吧。”接過李凌手中的圖樣看了一眼,老漢有些抱歉的道。
要是放在平日,老漢定不會推卻,可今日不同。他可是接了精品訂單的。
人家額外給了那許多倍銀兩,自己可是馬虎不得,一定要做到精益求精才行。故此,老漢也就不想再接活計。
“聽聞定襄城內就屬王老伯手藝精湛。故此,小侄兒才大老遠的尋來。還望老伯通融一下。”
這次比賽,李凌是勢在必得。所以對箭矢的質量要求的也是極高。故此,才尋到了王老漢這裏。
不是說,李凌胸有成竹嗎?那他還親自繪圖,做這些準備幹嘛?
能得到肖子墨的讚譽,黃傾城的騎射一定是厲害的很。如果真出了差池,自己可是要搭上一輩子的,防範於未然嘛!
“還望老伯再通融通融,小侄這廂謝過了!”見老漢面有難色,李凌又是一抱腕。
“那個,客人大老遠來尋小老兒,小老兒委實也是不想寒了客人。可小老兒方才接了個訂單,是精鋼砂的活計。火候上定是馬虎不得。實在是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
“精鋼砂?用精鋼砂做箭頭?何人?”
精鋼砂可是缺稀的罕有之物,就是有錢都很難買得到。居然能捨得用它來做箭頭?基於這點,李凌便好奇起來。
“就是穿藍色衣服的那位公子。”李凌一問,老漢便急急指向門外。
緊跟着,李凌便轉身出門,放眼四望。
“哪呢?”左右瞅了瞅,沒見有穿藍色衣服的,李凌回身又問。
見此,老漢登時走出來查看。
“就是……咦,怎麼不見了?”
黃傾城走的很急。二人出門那時,已然不見了蹤影。
所謂,君子不強人所難。既然老漢一再強調手中活計打緊,李凌也不好強人所難,便準備去下一家打造箭矢。
就在李凌將要轉身的剎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之,自馬背上跳下一位身着藍色便服,素帶裹發的俊俏男子。
“阿翁,這個,這個……”進到鐵匠鋪,便從懷中掏出個小口袋,交到老漢手裏。因為急迫臉上還泛着粉紅。
“這是……”打開口袋瞧了瞧,老漢不解的看向男子。
因為有李凌在的緣故,那位男子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湊到老漢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旋即,老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很明顯,這包東西與那袋子精鋼砂有關。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竅門,精鋼的製作怎麼會例外?
基於如此,李凌一下子便猜到了那包東西是什麼。那便是鮮為人知的,精剛密料。
“記好了嗎?”交代了一番,那個美男子撤回身來。
“這麼重要的事,小老兒怎麼會記錯呢。公子自去,申時初差人來取便是。”
煉製精鋼的秘術若是能夠得來,兵器豈不能夠改良?
興奮下,李凌便跟了出去。想結識一下那位藍衣男子。
“你總跟着我幹嘛?男色?”行至拐角處,那位男子猛然博轉過馬頭。
跟蹤人家本來就是很尷尬的事情。被置疑為男色,就更加的令李凌無地自容了。
“不不不不,別誤會,別誤會。李某絕無惡意。只不過是想……是想與賢弟交個朋友。”
慌亂下,李凌連連擺手辯解。怎奈,面色越來越紅,倒是給人越描越黑的感覺。
“交朋友?呵呵!什麼朋友?哪種朋友?”
“交朋友就是交朋友,哪來的那麼多種啊!無非就是看着面善,想接觸接觸唄。我說,你那眼神是怎麼回事?別那麼看着我好不好,我都喘不上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