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如出一轍
就在肖子墨愁煩姬無雙去向的時候,瞥見了帳中的轎子。
一幫子舞刀弄槍的大老爺們,備頂轎子幹嘛?明顯就是有女眷乘坐。
基於這點,肖子墨便覺得方才李凌是與自己玩笑。故意說沒見到姬無雙。
繼而,肖子墨如釋重負的長出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隨之落了下去。
“李凌啊李凌,你小子這是膨脹了啊!誰都敢拿來戲耍,嗯?無雙呢?你把無雙藏哪去了?”
肖子墨言畢,李凌登時一頭霧水。
“殿下說什麼?太子妃怎麼會在我這裏?”
“證據就在眼前,你小子怎麼還與本宮打哈哈。信不信,本宮一巴掌呼死你?”指着那頂轎子,肖子墨打趣道。
這樣一來,李凌才知道肖子墨為什麼那麼說,原來是那頂轎子的錯覺。
“殿下,你聽我說。那頂轎子是臣下為了對付黃沖,命下屬從代郡弄回來的。並非太子妃的鑾駕。臣下真沒有見過太子妃。”
見李凌不似玩笑,肖子墨將將愉悅的心情,瞬間又跌至冰點。
“哎!本宮還真以為無雙在你這,白高興了一場。”
見此,李凌便問是怎麼回事。
而後肖子墨便把事情詳詳細細的與李凌道了一遍。
“這麼說,殿下是料准了太子妃被姬無羈的人帶走了?”
“不是他,還能有誰?總不能是黑鷹會的吧?”
“殿下這一說,臣下還真就想到了黑鷹會。太子妃還真就有可能被黑鷹會的人劫走了。”
肖子墨提起黑鷹會,倒叫李凌想起了被吹針射殺的那十幾個南匈奴的兵士。
若有這層因素,一眾的死也就說得通了。定是黑鷹會在與姬無羈的人爭分奪秒。
“方才,臣下命沈藍去代郡尋轎子。途中,沈藍他們遇到一夥南匈奴的軍士。之後因為屁大點事就打了起來。因此沈藍還差點丟了性命。”
“那幾個人無論是功夫還是武器配製,都是上乘。遠遠超過沈藍他們。”
”可殿下猜怎麼著?就在沈藍尋到轎子折返的途中,那幾個匈奴人竟然掛了!而且一點打鬥的痕迹都沒有。”
言語間,李凌從帥案上的一個小錦盒內取出枚竹子做的吹針。
“這個便是那個罪魁禍首。”
“吹針!?”
看到那枚竹制的吹針,肖子墨登時詫異。這枚吹針竟然與陸揚體內的一模一樣。
“殿下不覺得眼熟嗎?”見肖子墨也與自己之前一樣的神情,李凌便知肖子墨定也想起了陸揚的死法。
“北疆一般都用寒鐵兵器。像這種竹子浸泡毒液的吹針,北疆可以說沒有。”
李凌說的這些,肖子墨當然是知曉的。竹子是南方的特有,吹針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南方人。
若說這南方人,黑鷹會倒是居多。
水井噴血、石碑湧出不久后,陸洋便中了吹針殞命。幾日後,黑鷹會又藉著名頭做亂。
這次逃進陰山,吹針又出現在這裏。難不成是巧合?
哪那麼多巧合!吹針定是黑鷹會某位高手的暗器。
不知怎麼,肖子墨倒想起了自己與藍衣在天鄴打鬥時跑了的那個冷顏的養子,風影。
黑鷹會逃進陰山定會找尋盟友。那麼,一幫子喪家之犬,又能憑藉什麼聯盟人家?
無非動點歪心思、投其所好罷了。
黑鷹會耳目眾多,遍佈各地,南匈奴的動向肯定逃不過黑鷹會的眼線。
那麼,姬無羈召回姬無雙的事情也極有可能被黑鷹會的人探知了。
換個角度來想。若是自己處於黑鷹會目前的處境,這麼好的見面禮,也會挖門盜洞的弄到手!
“壞了壞了!真是防不勝防!本宮怎麼就沒想到黑鷹會呢!”
細細思量了一番,肖子墨覺得黑鷹會劫走了姬無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但有一樣,無論姬無雙落在姬無羈還是冷顏手裏,暫時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也許是自我安慰吧,想到這些,肖子墨倒沒那麼憂心了。
見肖子墨眉間緊鎖,李凌又道:“若真是黑鷹會劫走了太子妃,定不會走定襄。殿下不如飛鴿傳書朔方都護,叫他留意一下。”
“算了,左右無雙也得被帶回王庭,不必了。”
若姬無雙真被黑鷹會的帶走,無非是想做個人情送給姬無羈。若再如在平城那般大肆攔堵,還說不上會出什麼事情呢。為了姬無雙不再遭遇什麼危險,肖子墨便不想再追了。
“之前……你們在商討什麼?”說道完姬無雙的事情,肖子墨這才想起進賬那時,李凌正與一眾兵將商議事情的那幕。
“稟殿下,沈藍方才抓住了幾名安北都護府的兵士,繳獲了大批金銀,還問出了黃沖今夜要偷襲大營的事情。兄弟們正在商議對策。”肖子墨問,李凌回道。
“哦吼?竟有這麼好的事?正好本宮多日不得習練,這下可得好好玩上一番。”
本來就是來抓黃沖把柄的,獲知此事後,肖子墨也如之前的李凌那般,甚是欣喜。
春日的雨,多半伴着驚雷。
代郡城周遭漫天的陰霾,滾滾的天雷在天空之中縱橫交錯。
本就傳言有怪物,如此這般,百姓們就更加的膽怯了。嚇的直往被窩裏鑽。
丑時之時,人們已經進入了夢鄉。可一隊人馬卻在此時射殺了代郡城防,自代郡西側的鹽鹼地方向,悄然向李凌營帳撲來。
此時,大雨將至。蒼穹上不時雷鳴電閃。使本就陰風嗖嗖的空曠之地,更添一絲恐怖。
三千身着紅黑相間服飾的騎兵,在一個手持大刀,腦袋肥碩的將領帶領之下,小心翼翼的行進在深一腳淺一腳的鹽鹼地上。
城東側的沃土上,李凌的營帳內旌旗飄揚,隱約現出螢火點點。
安北都護府的都護黃沖,一馬當先,引領在隊伍的最前方。
手中大刀沾着水滴,隱隱可見慫人的寒芒。
金冀和蘇晃兩員大將並肩在黃沖身後,三千甲胄在身的軍士緊隨其後。
即便如此陣仗,可不知怎麼,金翼總感覺心慌意亂,“大人!金翼有事稟告!”
“吁!!”
黃沖聞言,連忙勒住馬韁繩。
“什麼事?”
畢竟是偷襲,若是一點點小的差錯,都有可能導致天崩地裂的後果。
李凌若是逃脫,自己謀反的罪名可就鐵定了。所以,黃沖也是倍加的小心。
“稟大人,金冀總感覺慌慌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護還是小心為妙。”
“他們總共才一千來人,咱們三個打他一個,還沒有勝算?怕得什麼!”
金翼言畢,黃沖挑了挑眉梢,一副胸有十足的模樣。
“屬下倒不是怕打不過。只是這自相殘殺,着實是有點兒……”
“同朝為官怎麼了?弱肉強食本就是生存之道!若是心慈手軟,明日上斷頭台的可就是咱們兄弟!這年月,你不殺他,他就食你!”
“是是是,是這個道理。都護說的甚是,都護說的甚是。屬下定為都護大人馬首是瞻!”
“別別別,可別這麼說。本都護可不想被瞻來瞻去的。兄弟們都是喝一鍋湯的,同心協力便是。”
大概半個時辰,黃沖的人馬靠近了李凌的營帳。
按照之前的部署,這三千多人悄然把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金翼在西,蘇晃在東,黃沖居中。
一通箭雨過後,黃沖率先衝出。
“李凌勾結亂黨,試圖謀反!沖啊兄弟們!殺反賊啊!!”
“殺反賊!誅李凌!沖啊!!”
伴着喊殺的震天,黃沖這一千多人,幾乎是毫無阻礙的進入了營帳。
“咦?怎麼會沒有人呢?深更半夜、大雨漫天的,這些個人不睡覺,跑到哪裏去了?”
舉着大刀,殺氣騰騰的沖入李凌營帳的瞬間,黃沖呆住了。
賬內空無一人。
“快撤!中計了!!”意識到是中了空城計,黃沖急急命后隊變前隊,撤出營帳。
可是,已經晚了。
就在這時,自周遭突然衝過來無數條眼冒幽光的餓狼。直驚得戰馬尥蹶,沸反盈天。
一時間,往出沖的,往裏進的,相互踐踏,亂成一團。
緊接着,利箭便如狂風暴雨般向黃沖這三千多人襲來。
“誅反賊!殺啊!”
隨着李凌一聲大吼,李凌部的這一千多人便如猛虎下山般,殺了過去。
可憐黃沖部這三千多人,還沒定過神來,便已經死了十之八九。
“住手!住手!快住手!錯了!錯了!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就在黃沖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李凌部突然停止了攻擊。
這可令黃沖意想不到。正不知所云的時候,一匹黑色的戰馬,向自己駛來。
馬上端坐一人,銀盔銀甲,年歲不大。
近前那員小將便沖黃沖等人一抱腕,一臉的大水沖了龍王廟的神色。
“哎呀呀,誤會誤會!原來是安北都護府的人,本帥還以為是黑鷹會反賊呢!”
“尊駕……莫不是撫遠大將軍?”緩了緩神,黃沖也衝著李凌一抱腕。
黃沖雖然沒見過李凌,但卻如雷貫耳。自然知曉李凌年歲不大,面容以及身形。
聽來人自稱本帥,又見身着大將軍服飾。黃沖便猜想面前這位定是令黑鷹會聞風喪膽的撫遠大將軍,李凌。
“正是本帥,敢問閣下是……”從那個區別於常人的大腦袋瓜子,李凌早就認出了黃沖。不然黃沖還能活到現在?早就成了刺蝟了!
“下官乃黃沖。聽聞撫遠大將軍露宿城外,特來接應。見大帳內空無一人,便命屬下尋找。誰料,竟變成了這般。”
“哎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黃叔父快請,小侄兒命人備些酒食與將士們壓壓驚。”言語間,李凌收起兵器,示意黃衝進入營帳。
“切!還以為多精明呢!原來這麼好糊弄!害得老子白白死了那許多軍士。”
方才那般,李凌都沒殺自己,黃沖還真以為是糊弄過去了。便帶着倖存的三四十人與李凌進入營帳。
進入大營,就坐后,凌厲問了問北疆的情況,又與黃沖道了些家長里短,酒菜便上來了。
“小侄兒此番是受了皇上的旨意,一是查看黑鷹會的動向,二是代皇上慰勞一下邊陲將士。這三嘛,小侄兒久仰黃叔父威名,正好趁着此機拜會一下。”酒菜擺佈完畢,李凌清了清嗓子,面向黃沖舉起了酒杯。
“論官階,黃某是將軍的下屬。論功勞,下官也是自嘆不如。大將軍切莫如此,切莫如此。”
都說做賊心虛。即便李凌沒有戒備自己,但黃沖的心裏還是揣着個小兔子。滿臉的不自在不說,語氣也是十分的生硬。
可黃沖手底下的蘇晃卻不認為李凌會如此的好糊弄。一個勁兒的給黃沖遞眼色。
“既然李將軍無恙,我等也不便叨擾。天色也不早了,還請大將軍早些就寢。明日都護府再行為將軍洗塵。”寒暄了一會子,蘇晃實在是坐不住了,便把話接了過去。
“聽聞黃叔父的女公子文韜武略,不知明日可否得見?”原本這種事情是不應該說出口的,可不是為了演戲嗎?於是,李凌便按照肖子墨吩咐的,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李凌提到了自己的女兒,黃沖登時眨巴起眼睛來。別看黃沖長得其貌不揚,但他的女兒生的可是花容月貌。
為了給女兒許個好人家,黃沖可是沒少費心思,怎奈轄區長官的公子都不順意,以至於女兒都快過了花季了,還沒有着落。
眼前這個李凌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是沒得挑。況且皇后一黨已是風雨飄搖,也借不上什麼力了。若是能搭上太子的心腹,豈不是好事一樁?
“小女人在北疆,將軍身在都城。如此之遙,將軍又是如何曉得?”
黃沖這一問,倒給李凌問住了。自己之前身份卑微,不過是個虎賁大營的小小伍長,怎麼會知曉邊陲霸主的寶眷呢?猛然,李凌想起了曾經在安北都護府任校尉的許如風。
“啊這個,小侄曾經是許將軍的下屬,偶爾得知。”
說起許如風,黃沖再熟悉不過了。許如風在自己手底下做過校尉,着實是精明的很。
“原來如此。李將軍原來是大將軍的屬下,難怪有所聽聞。”這樣一來,黃衝倒以為李凌沒定自己的罪,還有自己女兒的因素。
“聽聞女公子猶擅騎射,李凌還真想討教一番。”為了引得黃沖就範,李凌又按照肖子墨的指示講到了射柳上面。
“李將軍嚴重了。一介女流,怎能與將軍比試?若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