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兄弟重逢
說完了冷顏爺倆,再回到肖子墨闖入風月樓的情形。
還以為老鴇把姬無雙藏在別處了呢,肖子墨便闖進風月樓的營業場,找到了老鴇一通恐嚇。
為了保命,老鴇只得如實交代。而後便引着肖子墨去關押姬無雙的西廂房。
“就,就就,就是裏面那間。”手指着肖子墨找尋過的那間屋子,老鴇驚慌道。
“敢耍弄本宮!我看你是真活得膩煩了!”發現還是之前的那間,肖子墨揪着老鴇的衣服領子又是一聲厲喝!
原本以為放了人,挨頓毒打,事情也就過去了。誰想,人還不見了。
這下,老鴇可是真慌了。
“大俠饒命啊!小人真沒撒謊,確實就在這來着。小人對天發誓,真沒動過什麼手腳。”就在老鴇起誓發願的那會子,突然掃見了門上噹啷着的白銅鎖。
“我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要是挪地方的話,幹嘛砍斷門鎖啊,使鑰匙打開不就得了。”
“……”老鴇言畢,一眾登時沖肖子墨搖了搖頭。意思說,既然出了岔頭,就別在老鴇身上浪費時間了。
就在肖子墨巡視四下,找尋蛛絲馬跡的時候,大同令魏思遠帶着官兵趕了過來。
離老遠,老鴇便看見了為首的魏思遠。還以為魏思遠是衝著這幫子砸場子的人來的呢。老鴇又變得神氣起來。
“識相的就放了老申,不然你們也落不着……什麼……好下……場……”言語間,老鴇猛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
大同令貌似不是衝著這幫子人來的,頗有看着薅着自己那人臉色行事的架勢。自己這回是真的攤事了。
“裏面的人聽好了!風月樓涉嫌私通細作。哪個若敢輕舉妄動,立斬不赦!來人吶!把那老傢伙與本令帶下來!”
隨着魏思遠一聲令下,幾名官軍登登登便奔老鴇沖了過來。隨之,風月樓內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向老鴇這邊。
“魏思遠——人犯也不知道被這老傢伙藏哪了——剩下的事你來處理——本使還有要是在身——”喊了幾嗓子,肖子墨便把老鴇推向前來的官軍,飛身離開風月樓。
“已經宵禁了,他們出不了城。”見肖子墨直奔北城門,豪格提醒道。
“無雙肯定被帶出城了。”回了豪格一句,肖子墨一夾馬肚直奔北城門飛馳而去。五名道童緊隨其後。
“喂喂,喂!”見此,豪格也跟攆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北大門真是打開的。守城的侍衛死傷慘重。
那麼肖子墨為什麼這麼執着於北大門呢?
因為那把被砍斷的白銅鎖。
通常情況下,搗毀鎖頭都會砍砸門上的門鼻兒,像這種一刀砍斷鎖頭的還真是少見。
可見當時之急迫,兵器之精良。
世上的好兵器無數,很難從這點上判斷來人的身份。但這世上又有幾人這般的關心姬無雙的死活?
青熠是姬無雙的忠實奴僕。主子落難,定會全力營救。可青熠小腿負了傷,又身在深山老林,斷不可能回來大同。
那麼,還有誰會如此的掛心姬無雙?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姬無雙的家人了。
本來姬無雙離宮就是得到了什麼急迫的消息,南匈奴怎麼可能不派人接應呢?
姬無羈。
除了他,沒人會對姬無雙如此的上心。
“是姬無羈的人。無雙定是被南匈奴的人帶走了。”基於常理,肖子墨非常篤定的說。
“若真是姬無羈的人,倒不用擔心五公主的安危。怕就怕是些歹人。我說子墨,五公主能不能被吳宇救走了?”想到吳宇跟青熠在一起,豪格推測說。
“不會。青熠絕對不可能叫吳宇來救無雙。”本着對青熠的了解,肖子墨肯定道。
“安然聽令!速速飛鴿傳書,命李凌攔住姬無羈的人!”
“諾!臣下這就去辦!”
代郡城南十餘里處,李凌的臨時營帳內。
本來陰天就壓抑,想起安北都護府的黃沖,李凌便更加的愁煩了。
若是要自己衝鋒陷陣,倒還應手。可去節制黃沖,卻是有些難度。
早在許安旭的虎賁大營,李凌便聽說過這個黃沖。黃沖任職這十幾年間不僅沒少划拉,而且還培養了許多心腹幹將。
可謂一呼百應。
可想而知,這山高皇帝遠的,又有兵又有糧的,黃沖這個土皇上,做的有多自在。
命自己前來,不就是擔心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召不回黃沖嗎?
(註:本書中的安北都護府範圍:定襄以北,陰山南麗。治所定襄。)
雖然自己扶軍大將軍的職位比黃沖高一階,但是現官卻不如現管。況且黃沖又不傻,定料到來者不善,一定會有所防備。
若是做的激進,其手底下的那些個死黨定會不服。若是搞策略,與坐地炮玩套路又有幾分勝算?弄不好,一個疏忽大意,就會發生兵變。
北大門兵變可不是鬧着玩的!
真若是那般,又怎麼與肖子墨交差?
“小六子,去把沈校尉叫來。”
不多時,李凌的得力幹將沈藍進入營帳。
“大將軍有何吩咐?”
“沈藍吶,快到定襄了。你說兄弟們是仰着脖子進去,還是耷拉着腦袋進去?”
李凌如此一說,沈藍登時明白了李凌的想法。
“這個嘛,若想分散注意力,當然是低調些比較好。”
“也罷!速去弄頂轎子。散佈出去,就說,本將軍連日奔波、外加水土不服,病倒了。”
“諾!屬下領命!”
應了一聲,沖李凌一抱腕,沈藍便退出了營帳。旋即招呼了幾名軍士,去城內網羅轎子。
就在距離代郡城一里多地的官道上,沈藍遇到了姬無羈的手下。
此時刮著大風,陰雲密佈。
由於風大躲避風沙,加之兩方都比較急迫,錯馬時,姬無羈一方的軍士竟然栽進了路旁的溝壑。
於是,本不應該發生的一幕發生了。
理論不暢后,穿着便衣的兩方均亮出了兵器。
匈奴人本就彪悍,再加上手中的精鋼彎刀,沈藍等人自然是佔了下風。幾名手下均被砍斷了兵刃。
“你們是什麼人!”幾個回合后,沈藍博馬便問。
“你們又是什麼人?”姬無羈的護衛扎合仰着脖子,蠻橫道。
“我等均為安北都護府的軍士。”不明狀況下,沈藍自然不能以事相告。
“哦,原來是黃都護的屬下啊。誤會誤會。我們是回紇商人。”還真以為沈藍是安北都護府的呢,扎合便平緩了下來。
商人怎麼會手持軍械呢?自然,沈藍是不信的。
但是由於雙方武力太過懸殊,沈藍也只得作罷。只象徵性的要了點補償,便各自行路。
尋了頂轎子后,沈藍便先行往回趕。隨行的軍士則引着轎夫緩慢行進。
可回來的路上,沈藍竟發現幾名‘商人’橫七豎八的躺在了泥濘的官道上。一點傷痕沒有的,死了。
這就奇怪了。以幾人的身手以及精良的武器,怎麼會連個打鬥痕迹都沒有的就死了呢?
帶着疑惑,沈藍將其中一人帶回了營帳。
“是中了吹針了。”翻看了一番,李凌在死者脖頸處找到了答案。
這種死法李凌是第二次得見。第一次是在天鄴的街市上,水井噴血那次。御史大夫張怡手下的陸揚,就是死在浸泡了毒液的吹針之下。
取出吹針的瞬間,李凌不禁瞪大了雙眼。吹針竟與陸揚體內的一模一樣。
材質都是竹子。而且浸泡的毒液也都是見血封喉。
如此如出一轍的暗器,難道是巧合嗎?
從內里的衣着還有兵器上,李凌還獲知了這幫子回紇‘商人’其實是南匈奴的軍士。
在天朝境地死了盟軍是有責任的,隨時都可能成為戰爭的借口。這節骨眼,就不能研究什麼死因,責任與否了。
為了顧全大局,李凌便命沈藍深埋屍首,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雨天本就黑的早,酉時天就已經黑透了。把幾具屍體拖進密林深處,沈藍領着軍士們便開始挖坑。
“噓!都停下!”挖了一半的時候,沈藍似聽見了聲響。由於事情機密,隱蔽些還是要的。於是,沈藍便命軍士們禁聲,隱蔽起來。
不多時,在距離沈藍一眾不遠處的一顆歪脖松柏下,停下來十幾名手持兵刃,穿着蓑衣的男子。
“是這嗎?別弄錯了!”一位體態魁梧,頭目模樣的男子問道。
“沒錯!就是這!”點着火摺子,衝著墓碑照了照,矮個子男子回道。
“這大雨漫天的,真能折騰人。”
“就是啊!一會幹着一會幹那的!”
“軍餉還特么一分不加。”期間,還有幾名男子不斷的抱怨。
“好了好了,都消停消停!一會兒抓兩把啥都夠了!”見此,頭目模樣的男子回身說道了兩句。
而後,矮個子男子把火摺子遞給那個頭目模樣的男子,開始轉動墓碑。
轉了幾下后,那個頭目模樣的男子附身,舉着火摺子照了照,回首招呼其他人過來。
很明顯,這些人是官軍。奔着墓內的財寶來的。
緊接着,部分人便遵照那個頭目模樣的男子,把繩索系在周邊的大樹上,各自點着火摺子,依次進入墓道。外面的人則警示的瞭哨四周。
不多時,外面的人便開始拉拽繩索,往出拖拽東西。
大概一個時辰過後,幾十口大箱子便被拖拽了出來。
而後頭目模樣的男子命人打開箱子,開始對照賬薄點查看裏面的物件。
“黑鷹會那個老傢伙還真捨得出血啊,價值連城啊!”邊舉着火摺子幫頭目模樣的男子照亮,矮個子男子邊道。
“不出點血,那廝能藉著道嘛!要是惹得黃大腦袋不高興,一聲令下,好幾萬人都得變成刺蝟。”矮個子言畢,頭目模樣的男子,頭不抬眼不掙的回道。
可能是找到了東西興奮,再加上林深下雨,兩人的音量明顯偏高。沈藍一眾聽得甚是清晰。
尤其‘黑鷹會’三字,尤為刺耳。
“不出點血,那廝能藉著道嘛!要是惹得黃大腦袋不高興,一聲令下,好幾萬人都得變成刺蝟。”
“不過我說樊哥,過了今天啥情況可就不好說了。據說那個李凌可不太好惹,那麼好偷襲啊!打贏了是謀逆,打不贏也是謀逆。哥幾個連個女人可都還沒碰着過呢!”
“是呀大哥,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拉杆子算了!”這時,墓內的那些個人也都爬上來了。聽矮個子這樣一說,十幾個人不禁同時躁動起來。
“對!不特么幹了!有了這些錢,咱們哥幾個去哪還不樂呵幾輩子!幹嘛跟着黃大腦袋作死啊!”
聽到這,再清楚不過了。這些人是安北都護府的人,看樣子還是黃沖的一隻親衛軍。一眾正在抱怨黃沖的不安分,大有腳底抹油的苗頭。
獲知了黃衝要偷襲李凌部,沈藍豈能不急?與下屬手語了一通,一眾便悄然包抄了過去。
李凌作戰勇猛,講究策略。所謂什麼樣的帥,領什麼樣的兵。在李凌的熏陶下,手底下的人個個也都不白給。近前便來個出其不意,將那十幾個人下了兵器,生擒活捉。
那麼,為什麼不殺了呢?殺了他們,怎麼對口供,怎麼搬運那麼重的箱子?
這樣一來,那幾具南匈奴的屍體也有了着落。直接扔進了墓道,堵死了墓門。
獲知了黃衝要來偷襲自己,李凌登時陰霾盡散。這下不用大費腦筋,玩什麼心機戰了。
就在李凌正在召開緊急會議的時候,軍士來報,說,營外來了位故人。
“故人?本將軍初來北疆,哪來的什麼故人!定是來探軍報的!綁了!”
“我,你也要綁嗎?”就在此時,自賬外走進來一人。此人一身道袍,兩鬢長須。
“殿下?”見是肖子墨。李凌登時撩撥戰袍要跪。
“臣,李凌參見太子殿下!”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甲胄在身,就不必跪了。”
見一眾要行大禮,肖子墨立時喝止。
不是說,肖子墨命貼身護衛安然飛鴿傳書,讓李凌截住姬無羈的人嗎?肖子墨怎麼還跑到信鴿前面來了?
肖子墨剛下完命令,便開始颳風下雨。故此,信鴿也就沒發出去。
“此人便是李凌?”早就聽肖子墨誇讚李凌,這一得見,果然威風颯颯。一時間,豪格便欣喜萬千。
“李凌啊,此乃摯友豪格,鮮卑的右谷蠡王。”
“別客套了,快說正題吧!”沖李凌一抱腕,豪格轉向肖子墨。
“不久前,可曾有疾馳而過的馬匹?”
“由南向北的沒有,由北向南的倒是有一波。”
“由南向北的沒有?這就奇怪了!”聽李凌這樣一說,肖子墨登時覺得離奇萬分。
由平城(大同)去漠北必經代郡。這些人還能長翅膀飛過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