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王妃
在臨睡前,呂沐聽到有人在大喊救命,彷彿有幾輛馬車路過,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在一間房間,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在身邊忙碌,呂沐來不及想其他,掙扎着坐了起來:“這是哪兒啊?”
那丫鬟急忙幫着把呂沐扶起來:“姑娘,這是青禾寺。您記得嗎?”
呂沐急忙搖頭:“我的丫鬟呢?她怎麼樣了?”
那個丫鬟看着一臉着急的呂沐,輕笑出生:“您跟您丫鬟的感情可真好,她醒來第一件事也是找你。她在隔壁呢,沒您嚴重。您就是手臂受傷了,流血過。她本來要過來伺候您的,但是我們家主子怕她傷口崩開就沒讓來。”
呂沐這才鬆了一口氣,仔細打量着那丫鬟,她微微頷首,臉上略帶一絲羞澀,緋紅的小臉蛋任然掩飾不住那嬌嫩的肌膚,一看就知道是個富貴人家的丫鬟。她的頭髮絲柔潤滑,烏黑得發亮,她把雙發往下扎,顯然有些蓬鬆。一雙眼睛雖不能說是明亮動人,但十分具有親和力,笑起來,那雙眼睛便會彎起來,真有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還沒問姑娘怎麼稱呼呢?”
那個丫鬟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折煞奴婢了,叫奴婢春桃就好了。”
呂沐趁機打探:“春桃姑娘,剛才聽你說是你主子讓你來照顧我,不知道你主子是誰家的,我回去后好上門感謝。”
春桃對呂沐的禮貌沒有任何的抵抗防備,張嘴就直接回答:“奴婢的主子就是長俊王妃。王妃是來給世子祈福的,還沒到青禾寺你們就衝到我們馬車前面,還沒來得及問你們什麼,就都暈倒了。”
呂沐打了個哈欠:“我記得這事兒了,等我身體好了,一定到王府去跪謝王妃的救命之恩。”
春桃笑着俯身行禮,就退了出去,悄聲把門關上。
春桃出門后,就收起了臉上的笑,急忙走出院子,走向另一個房子更大一點的院子。
春桃走進去就在門外跪了下來:“主子,春桃來回話了。”
不一會兒謝嬤嬤就出來了,春桃湊過去低聲嘀咕回報了幾句,就起身離開,繼續去呂沐那裏伺候去了。
謝嬤嬤走到王妃身邊,一邊幫王妃研磨,一邊說:“王妃,春桃過來了回話了。那姑娘沒有看出什麼,對春桃也很有禮貌,也沒有過多的打探王府的事兒。這次遇到那兩位估計,也是偶然。”
王妃一身素衣,頭髮梳成高雄髻,兩根素雅的銀釵,沒有佩戴其他任何的首飾,手握兔毫,聽着謝嬤嬤的話,手上仍舊不停:“我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多的偶然。讓春桃繼續留在那裏,事無巨細的回報過來。狐狸尾巴我就算抓不到,也要抓到狐狸的毛。”
謝嬤嬤連連點頭稱是,俯身把王妃手邊抄寫的《地藏經》經文整理起來:“王妃,您心靜不下來的話,還是暫時不要寫了吧?這好幾處都寫糊了。這次是為了世子祈福,總是要心誠才能有效果。”
王妃停下手裏的筆,眼看着經卷上的‘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忍不住嘆息了一句:“也罷。不去打探清楚,我是沒辦法靜下心來抄寫經書了。知會春桃一下,那姑娘醒了以後來通知一聲,我要親自無探探那姑娘的口風。”
到了申時三刻,得到了春桃的口信,長俊王妃在謝嬤嬤的攙扶下,到了呂沐的住處。
謝嬤嬤站門口低聲叫了句春桃,聽到屋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后,春桃便走到門口,低聲說:“裏邊那姑娘已經收拾好了,王妃可以進去了。”
謝嬤嬤睥睨的看了春桃一眼,急忙走了幾步進去:“長俊王妃到。”
呂沐也深知這次一定要放低姿態,打消王妃對自己所有的猜忌,才能更好的接近王妃,或許還有可能得到王妃的庇護。
急忙起身,行跪拜大禮:“恭迎王妃。”
王妃緩緩的走了進來,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姑娘一淡粉色的長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紗衣,臉上因為受傷流血過多,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髮絲也隨着跪拜滑落到肩膀上,極為淡雅的裝束,風吹過,稍顯單薄,也含有一絲悲涼。
長俊王妃抬起手,端起春桃送上來的茶:“起來吧。這裏是寺廟,不用行此大禮。春桃,看座。”
呂沐站起來,連連道謝王妃,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長俊王妃喝了口茶,沒有再看呂沐一眼,也沒有開口說話。
呂沐明白,這是兩個人*對弈,自己一定要小心應對。就像現在,王妃就是在等自己開口,等自己主動提起兩次‘偶遇’,否則再沉默下去,等王妃主動提起,那時候就變成了審問,更不好應付。
呂沐立即起身跪了下來:“小女子是羞花樓的呂沐,感謝王妃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長俊王妃一聽呂沐出自青樓,對呂沐的不滿和厭惡一點也不掩飾,端着的茶碗重重的放了下來。對呂沐的鄙夷從頭髮絲蔓延到腳趾,似乎呂沐是什麼病毒一樣,恨不得離的遠遠的。
呵,青樓女子也敢這般的跟本王妃耍心眼?真是當長俊王府的都是傻的嗎?本王妃定要讓你卸下面具,看清你的目的。膽敢對王府不利,本王妃定要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