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
長俊王妃思及至此,立刻顧不得形象,張嘴說了一句:“簪子哪兒來的?”
呂沐強壓下心中的委屈,裝作忘掉的樣子:“什麼簪子?”
長俊王妃被呂沐的無辜樣子激怒,一把揮掉了桌子上的茶具:“你不用裝無辜,本王妃*從惡霸手裏把你救出來,你給長生一支簪子,說是祖傳的,會答應我們一個要求。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呂沐沒想到王妃會這麼快忍不住,這*交手,就這麼生氣了?生氣什麼?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觸及了王妃的底線。但是目前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急忙開口回話:“回王妃,您說的那支簪子小女子想起來了。那是小女子在尚都亂葬崗的一個姑娘手裏得到的。那個姑娘身上沒有一片好的,到處都是傷口。她拉着小女子說這個是祖傳的,一共有兩支。如果遇到另一個手拿簪子的人,一定要告訴他,此生無悔,來世再見。可小女子根本不認識她,也不知道要找誰,什麼悔不悔的更是不知道了。所以就當做是一個祖傳的簪子,至於能不能找到,小女子也在羞花樓作出了努力,也不負那姑娘的囑託。”
謝嬤嬤急忙走到王妃身後,低語了幾句。長俊王妃的臉色才算是好轉了一些。擺了擺手,謝嬤嬤又站到了王妃身邊。
王妃目光看着地上的杯具,招收示意春桃收拾一下:“想不到你也是個重情義的。既然你把簪子交到本王妃手裏了,也跟本王妃說了這件事,那本王妃就順手幫你找找另一個人。”
看來謝嬤嬤私下裏也是一直在打探呂沐的消息,剛才給王妃說的,估計就是呂沐在羞花樓傳出的消息:手裏有一個祖傳的簪子,凡是拿着簪子來羞花樓可以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呂沐急忙俯身:“小女子些謝王妃成全。”
長俊王妃抬手示意呂沐起身:“你一個小姑娘,沒事兒去亂葬崗做什麼,你可知道你在亂葬崗遇到的姑娘叫什麼?”
呂沐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不大會兒慢慢的開口:“小女子本是尚都一個村子的人,奈何家裏的父母都去世了,叔父嬸嬸見小女子有幾分姿色,想要把小女子賣給一個六十歲的員外做繼室,小女子不願意,就偷跑出去了。嬸嬸發現了,就隨手拿起身邊的棍子,把小女子敲暈死過去了,等到醒來就在亂葬崗了。小女子身邊就是那姑娘,她也沒說姓甚名誰,只是交代了幾句簪子,說什麼不能報仇,冤枉滅門什麼的。小女子自身都難保了,肯定不能淌那淌渾水的,她見小女子不答應就沒有再提,就把簪子交給小女子,讓小女子一定要保管好。”
呂沐見長俊王妃沒有說話,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說多。
呂沐覺得有一道目光在不斷的盯着自己,抬頭看是長俊王妃在上下打量自己,趕忙低下頭,裝作一副害羞的樣子。
“你也是個聰明的,不該管的就不要管,省的給自己平白惹了禍事。”不知道過了多久,長俊王妃說了一句不着邊的話。
呂沐立刻回應答是,臉上也是認同的樣子。
“看來你和本王妃真的很有緣分,記得本王妃*救你的時候就是要來這青禾寺上香,第二次救你也是我來青禾寺上香……”長俊王妃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沒有再說下去。
呂沐心裏清楚,這是在等自己來解釋。兩次‘偶遇’,看似都是巧合,的確都經不起任何的推敲細想的。每次都是青禾寺,兩次都是在青禾寺的必經之路……
長俊王妃雖然對自己發了脾氣,摔了茶具,這會兒看來明顯是在演戲,就是要讓自己覺得王妃生氣了,讓自己在王妃的盛怒下,丟掉自己的心裏防線,嚇的自己慌亂起來,這時候問起話來,就算會摻雜水分,但是距離真相也不遠了。
雖然後來是相信了呂沐的話,但是真正的考驗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來了。答錯一句,真正是滿盤皆輸了……
呂沐連忙揚起笑臉,眼裏滿盛感激:“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王妃呢,真真是慈悲心腸。不然的話,小女子可就早早的丟掉了性命。這青禾寺果然是廣結善緣,小女子感激不盡……”
長俊王妃看着一臉開心的呂沐,心裏冷笑了一聲,仍舊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想不到羞花樓的花魁,竟然是一個如此招人喜愛的姑娘。這笑容,看得本王妃都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呂沐內心一陣慌亂,連忙抬手去喝茶,裝作不小心打翻了茶具,茶水灑到身上,衣服也都是一片深褐色的茶漬。急忙起身,一邊用帕子擦衣服,一邊小聲的嘟囔:“蘇木果然說對了,我就是蘇木都做不好,喝個茶還能灑了。今天新穿的衣服就不能穿了,真的好可惜。”
長俊王妃看了一眼,急忙讓春桃帶着呂沐下去換衣服去了。
“嬤嬤,這個呂沐果然深不可測啊,不是輕易可以摸透的。我今天換個各種的方式,她竟然沒有任何的慌亂,都對答如流。這個呂沐不知道是王府的福還是禍……可到底還是個孩子,還是嫩了些。”長俊王妃看呂沐出去了,才放鬆了下來,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這一段話,不知道是給謝嬤嬤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完全不等謝嬤嬤回話,就低頭目光描繪衣服上的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