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9

一枝花9

回過神來的許清潺開始寫經文了。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驚嚇喝點茶就緩過來了。不過么,老祖宗就害怕的東西,咱們也不能忘本啊!某些人打入敵軍內部,就隨她去吧。總是有些勇士敢於吃番茄的。看着青煙面帶微笑的在樓梯上上下下,許清潺心裏佩服得很。

桌上的黃符紙由細紅繩串聯在一起,許清潺用硃砂在符紙上接連寫上經文。

端坐了一上午許清潺感覺腰都要斷了,腿都麻了。艱難地扶着矮桌站起,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這會兒青煙不知在那個樓層,許清潺隨意地打量了四周,看到旁邊的書房就興緻勃勃地進去了。

一進門許清潺就驚嘆地叫出聲,“好多書啊!”許清潺知道一樓有六間房,有大有小,二樓這間書房估計比一樓最大的那間客房還要再大上一半。居然放滿了書!都是什麼書啊!許清潺好奇地走到最近的書架前打量,“哦!草木志、山水經、鳥獸志怪,也沒什麼特別的嘛。”徑直地往下走,看着書架邊上掛着的木牌許清潺一個個地念,“木器、石器、鐵器、竹器……都是什麼呀?”說著許清潺好奇地從木牌上寫着竹器的書架上隨手拿出一本線裝書翻開:“竹絲,南境外,常聚異鳥。有毒,堅韌。”書中配了圖,還有幾則故事,都是關於竹絲的,有點嚇人。

抖了抖身子,許清潺把書放了回去,心想着自己會不會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進了不該進的地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就看到青煙從樓上下來了,“青煙!忙完了?我餓啦!一會兒午飯吃什麼?”

“嗯,出去吃。幹什麼了?一臉心虛。”青煙走過去直接掐訣帶許清潺下樓,“書房裏都是些記載妖精鬼怪的本子,沒什麼嚇人的吧?裏頭還有不少本子是你們星書樓的人寫的,你應該看過一些啊。”

“就是覺得裏頭陰森森的,還有點古怪,後背涼絲絲的。”說著許清潺又打了個激靈。青煙想了想,“是書里的妖氣吧。二樓的書也有些成精了。不過不多,一般都是帶點妖氣,拿着有點冷就是了。”

“這還不恐怖嗎?”

“你們寫的時候不也沒事嗎?看就不行了?”青煙撇撇嘴。

許清潺不服氣地解釋,“反正我是不會再回頭看自己寫的東西的。寫的時候就打哆嗦了。而且這些書是放你這兒之後才有妖氣的吧?”

“不,是有妖氣了才放我這的。不過裏頭還有挺多書是正常的。回頭借你?”

“嗯……那行吧。你這的書還挺不錯的,外頭都難找。”

兩個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外面的桃林,青煙五指飛舞,白光一閃,二人就到了另一處地方,一條街道後面安靜的巷子裏,地上都是乾草葉,還有些泥巴,怪髒的。

青煙走出巷子轉身就進了巷口的一家客棧,許清潺跟在後面抬頭看了一眼掛着的木匾,上面寫着“清酒客棧”,這名字……青么?進去后許清潺看到客棧里一個人都沒有,連夥計都不在櫃枱處,心想這是倒閉了嗎?看起來倒是挺整潔的,但是物件都挺舊的。

青煙沒管這些直接就走到前台收賬的地方,牆上有幾根粗繩上面各繫着一個鈴鐺,青煙直接拉住一根繩子,客棧下鈴鐺作響,“叮鈴鐺——叮鈴鐺——”聲音倒是挺悅耳的。這時樓上下來一個人。

“來了?”樓上下來的女子語氣溫和,看起來比許清潺大一些,應該是雙十齣頭,沒有盤發。穿着一般,沒什麼裝飾。不過個子不小,容貌清麗。

青煙點頭應了一聲,許清潺突然說了一句,“我發現你認識的朋友都比你高啊!”惹得青煙橫來一記白眼,陰森森地說了句,“想吃土嗎?”許清潺氣弱地聳聳肩,寄人籬下啊!不得不低頭。已經走下來的女子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會心一笑,“樓上坐吧。老規矩?”

三人到了二樓一間客房內,窗外對着街道,對面是一家酒樓,裝橫華麗,生意不錯,人來人往的。對比之下,這“清酒客棧”頗為冷清。

青煙給兩人倒茶,“許清潺,星書樓的。清酒,清酒客棧掌柜。”

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幸會。”

許清潺笑着說,“我在側峰長大的,十五就去小漁村了。”清酒跟着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我住在主峰,幾年前才到西寧這邊開了家客棧。”

許清潺點頭,忽然想起一個人,不禁打聽,“這是西寧國啊?”見清酒點頭,又追問,“這邊最近太平嗎?我聽說之前和南邊打得有點厲害。”

青煙聽了也有點好奇,她一直待在桃花樓很少打聽外面的事情。清酒挑了眉說,“還好吧。不久前南寧太子就收復了西寧這邊,估計很快兩國就要合併,恢復‘寧國’的國號了吧。畢竟也分治了幾十年了,西寧這幾年又比較亂,不比南寧富庶。兩國統一是遲早的事。不過那位南寧的太子倒是挺有手段的,作風有點像青宗書閣啊!”

許清潺心虛地傻笑幾聲,“是嗎?”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握緊。沒想到這小子本事見長啊!寧國一通,這邊境就不限制了,到時候想活動活動就麻煩了。

青煙看着嘲笑一聲,“自己帶出來的,心裏還沒點數嗎?裝什麼傻呢!這寧國要是真的合治了那我們的活動就有限制了。我那邊倒還好,書閣里的人怕是要轉移了,要不然也得折騰。國號一改,寫書說文的都不好辦。”

清酒疑惑不解,看向許清潺,“有淵源?”許清潺尷尬地點點頭,“教過他幾年。也不算教就是有點……嗯,算是提點吧。那清酒你這是因為之前戰亂,所以生意不好嗎?”清酒搖搖頭,面不改色地解釋,“一直都這樣,勉強度日。偶爾有人住住,酒水有固定出售,收賬還行。要是兩國合治的話說不定生意會好一點,畢竟這裏是城外,兩國要道附近,人流會大一些。”

仨聊了一會兒飯菜就上齊了。正用着飯時有個穿着一身羅錦的年輕公子就佇在門外,側着身子面含春色,直勾勾地看着清酒。清酒背對着那邊絲毫不察,但面對着門口的另外兩人就有點食不下咽了。

許清潺沖青煙使使眼色,那人怎麼回事?是打雜的嗎?怎麼站在那裏老盯着人家吃飯啊?

青煙隱晦地搖搖頭,看着毫無察覺的清酒漫不經心地開口,“那個穀雨還在你這裏打雜?還沒趕他走嗎?你向來可是不和江湖人打交道的,怎麼這回就破例啦?見色起意哦!”清酒奇怪地看了青煙一眼,這傢伙兒一向不多嘴的。想了想,就回頭看了。果然!看到門口站得跟竹竿似的人,清酒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回頭對二人說了聲失陪就起身出去了。

拉着穀雨的袖子走到二樓的走廊上,清酒看着對方,“這時候怎麼不去吃飯?站那兒幹什麼。”那男子局促不安地握着手,看起來十分稚嫩,不及弱冠。一雙水潤潤的桃花眼,玉白的牙齒緊緊地咬住朱唇,嚅囁着,“我……我來看看你。你,在用飯。我,打擾你了……”說著眼睛就起了一層水霧,泫然欲泣,讓人見了好不心疼。清酒扶額嘆了一口氣,“哭什麼?”

穀雨側過身不看她,澀聲道,“我沒哭。打擾到你和朋友用飯,對不起。”一身修體羅衣顯得格外俊麗,那雙淚目又讓人不由得心軟。這樣側着身帶着哭音說話,這剩下可憐二字。只可憐惜。清酒想讓他去吃飯,但一轉想這傢伙自己一個人肯定就不動筷了。無奈之下只好帶着人回到房內。

穀雨被拉着往前走,看到前面開着的房門被驚嚇住了,“清酒!我,我還是……不一起了。”

直接把人拉進去的清酒二話不說就把他按在凳子上吩咐樓下的小二上一副碗筷。坐下后看到穀雨低着頭坐立不安的樣子,拍了拍對方的頭溫聲說,“青煙不是經常來的嗎,怕什麼呀。旁邊的是許清潺,新來的朋友。用飯吧。”說著給他夾了幾筷。

穀雨微紅着臉,抿嘴點頭,不說話低頭猛吃,看着有幾分獅子打盹兒時的溫順。不一會兒又慢下來,一邊吃一邊看着清酒。完全不顧及桌上的其他人。

許清潺尷尬地看了青煙一眼,心裏就像是蒙上了一片大霧,什麼情況啊!這小公子也太俊俏了吧!清酒姐姐的小情郎兒?快解釋!許清潺冷刀子飛到青煙身上,就看到青煙不動聲色單眼朝自己眨了兩下。

我哩滴乖乖!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青宗軼事錄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青宗軼事錄
上一章下一章

一枝花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