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無人能救我
石逆在實驗室時間長了,因為配合厲辛的工作,厲辛也不好總是關着他,時不時會帶着他到實驗室的各處走一走。
“厲辛,這裏往左走室什麼地方?”石逆看向一條漆黑的走廊。
“你絕對不能去的地方。”
“為什麼是我絕對不能去?”
“因為主人就是這麼說的。”
“我聞的出來,是我的血肉才有的味道。”
厲辛停步:“主人說,你身上有一百三十二種術病,鼻子上就有五種,對氣味的分析和記錄,還有三種基本是隱藏性的,基本沒有影響。”
“他還知道多少?”
“他在用你的血做術病實驗。”
“實驗,我石家世代先人都沒找到辦法,他就算知道我的術病,又有什麼用。”石逆嘆氣,術病本就是不治之症,天生的缺陷,他便是個滿身缺陷漏洞的人。
果然,貪婪是會有報應的,石家人,必須背負命運。
當天夜裏,實驗室發生baoluan,紅光乍現,人聲沸騰。一個人,趁亂跑進了石逆的住處。
“你是誰?”石逆睜開眼,他其實知道這次baoluan會發生,從之前那條走廊里,他聞到的味道可不止是血腥味這麼簡單。
“你今早為什麼沒有拆穿我?”
“我懶。”
那人很高大,坐在石逆邊上,好像有意靠近他。
“上天給了石家強大的覆籠,美好的容貌和身軀,”他突然開口,“他們該回報上天什麼呢?”
“應該是成為拯救者。”
“你覺得你做到了嗎?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過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然後帶着唯一的希望早早死去?”
“我做不到,我性子貪婪。”
“你對不起上天給你的使命。”
“我怎麼對不起?算來我已經人生過半,我的父親,在三十三歲離世,若他當時沒有離開人世,到現在已經快要六十歲了,沒有一個覆籠的擁有者能活過六十歲。我自問,從未做過惡事,我救過多少人,殺過多少海妖,我的雙手沾滿鮮血,滿目都是戰爭狼藉,”石逆想到自己現在的境遇,不由得聯想到董笑,“原以為董笑死了,我也能逃開這樣的惡夢,料不到,一切早就刻在命數里,我救世人,世人卻無人能救我,連寧斫都不行。”
房間裏十分安靜,只聽得見外面的打鬧聲,那人待外面吵鬧停歇的時候,才開口說話:“石逆,你知道這次發動baoluan的,是誰嗎?”
“知道,又不知道。”
“你不認識他,可你知道是他。他叫雋桑,就是和寧斫殊死搏鬥最後差點被寧斫打死的傢伙。”
“胡鋒鐸救他,是為了報仇,變得和徐聰一個模樣,不倫不類,不人不鬼,這便是最大的侮辱了。”
“是,也不是。”那人模仿石逆的語氣。
“說吧,賣關子沒意思,我數着時間,很快這場□□就要停息了。”
“我,想了一下,有些東西,你得知道,特別是關於雋桑,他,他,”那人突然支支吾吾起來,“他,對你的感情,很特別。”說完,外面終於一點聲音都沒了,估計雋桑已經被胡鋒鐸抓住了。
“所以,我第一次抽血時的昏迷,就是被胡鋒鐸交到了就是手裏。”
“對,”那人起身走到門口,“雋桑當時剛成為骨玉主,對你的血液不夠渴望,他想做的,只有輕薄你,不過,他沒成功。”
“······”石逆看着他站在房門前的背影,突然開口,“厲辛,可能是因為你一直駝着背吧,我從來沒發現過,你有這麼高。”
“多謝誇獎。”離開。
石逆坐回床上,將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溫暖,之前被取過血,沒有完全恢復,他的身體,適應不了寒冬的夜晚,只能縮在角落裏,睜着眼。
——
“石逆那裏去過了嗎?雋桑沒有進去吧。”
“沒有,我一直守在那裏。”厲辛躬身。
“好,把雋桑身體裏的血取出來一半,關起來,他要是再跑出來,直接擊斃,”胡鋒鐸怒道,“膽大包天的東西!”
“是,我明白了。”
“石逆最近,還好嗎?”胡鋒鐸話鋒一轉,“最近你抽的血有點少啊。”
“石逆他的血液恢復的很慢,從前有術因的幫助能夠勉強到達標準,現在術因失效,他的血液根本達不到取血的標準,算把他抽幹了也不會很多。”
“身體這麼差,”胡鋒鐸的手指敲在桌子上,“兩天抽一次,必須要達到規定的血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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