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章
羅本饒有興趣地盯着你看，作為頂級股票經紀人你總有着絕佳的預感，那種被野狼鎖定死的節奏讓你不安。
“先生，你的兄長危在旦夕，你以為我在故意編造的嗎？”
“你似乎很確定。”羅本翻了翻左手邊的筆記，“但是為什麼？難道你自認為比法國情報部更有勢力。”
你沒有，但你很清楚只有有一線可能小傢伙都會跑回來找你。而如果他回不來……你完全不敢想像他遭遇了什麼。
“聽我說，他被一位公爵徹底控制了，那人把他囚禁在無人之地。除非有人救他，否則……我求求你去救他，如果我再年輕二十歲，如果我還能操縱我的財富和勢力，我會不惜一切闖進那個冰島，但我做不到。我可以把所有還剩的東西都給你，只求你去救救他，去驗證一下也好。”
“喔！不，冰島是中立國，洛林為人和善。如果他真的在那，會非常安全。”他帶着天真而真誠的熱情說，又接着對你說：“我哥哥有個愛人，你知道嗎？他那麼高傲，卻屈服於另一個人，這個人必定在各方面都不同凡響。”
“不，”你回答，出於謹慎，也因為情況往往比人們想像的更令人費解。你準備離開，發現門上了鎖。那個搜尋資料的秘書回來，羅本瞥了一眼，為了驗證什麼。然後站起來，你注意到他手上拿着槍。
“我曾竭力想像着那個能使哥哥如此絕望如此激動的人是什麼樣子，”他的臉部不可避免地有那麼點輕蔑，“我以為他一定與眾不同。”
羅本抬起了手，你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歸根結底，你早有被當眾受到侮辱的覺悟，為了夏爾你也認了。珠光燃盡，天空與大地之光在地平線上相遇。天使們閉着眼懺悔，大暗將至。
“可以說遺言了。”
“去救他。”
閉上眼睛那一刻，你尋覓到一連串無盡無休的回憶，什麼時候你發現愛上他了？是他瑟瑟發抖的脫下衣服，是他在你要走時從後背將你緊緊擁抱至不能呼吸，是你在他窗下夜夜徘徊，是你故意裝出不理睬他，而去關心其它的事情，故意裝着另有新歡，不得不撂下他不管，其實心中只想着他一個人。是在你不停地問自己他在做什麼，在想什麼，他每時每刻都在希冀什麼，他是否打算回來，是否還能回來時……
“砰！”
樓上一位女演員在演奏：
我心中唯一的愛，你回答我呀，
你走後我知道了什麼是思念，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孤寂引起的空虛感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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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諾？”
男孩手中的槍口還有火藥的氣味，洛林的手則偏了一寸打破了水桶。他在我面前撲倒的時候眼睛大睜，他極力想回頭，但那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心臟，血液噴洒在我的臉上，溫熱。
“砰！”
第二聲槍響，洛林倒在地上，水桶破碎，沖走了他嘴邊的血沫。執槍的男孩臉色如常，沒有一絲波瀾。他的眼睛與我對視，毫無感情，如同沙漠中乾涸的枯井。水沖刷着地面，我滿身狼狽，他乾淨如斯。
“看看你幹了什麼！”我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氣沖沖的乾咳。西諾踩着洛林的屍體來到我面前，飛快的解開我身上的鎖。
“走。”他說。地上的洛林一動，西諾反應極快的舉起槍。“西諾！”我捉着他的肩膀劇烈的搖晃，“西諾！我的寶貝，這簡直是發瘋。”
“走。”他的白襯衫被我弄髒，胸前的綠寶石胸針閃着刺眼的光。在僵持中，我嘗試去尋找那個躲在媽媽裙子后羞澀微笑的小男孩。但我失敗了，西諾並不渴望隱藏，他只是徹骨的冷漠。
“我走不了。”我在撒謊，“我需要你，親愛的。扶着我，好，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
唯一能讓我感到欣慰的是，他沒有拒絕我的求助。只要他還本心善良，就有希望回到正軌。我不小心拉了把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身前的吻痕，我揉了揉眼睛，那絕對不是陰影。
“不是她，她從不虐待我。”西諾拉起了領子，“只是不看。”
“洛林……”
“她最好的客人。”
我們一直走，西諾對這片迷宮輕車熟路。他帶我徑直走過廚房，後面的花園，古井。我們在後門房稍作休息。在那些修理工具間，西諾挑挑揀揀，我則發現了幾張照片，我悄悄的帶走了那些沒用的東西。
“她有過孩子是嗎？”
“女嬰，死了。”
“在這？”
“恩。”
應該說我早有預期，驗證到的消息也沒有使我非常驚訝。她是對的，我活該被懲罰。快到門口時西諾用工具撬開了鎖。至此，我們總算離開了那所別墅。外面依舊死一般沉寂，沼澤圍着這棟莊園，岸邊停靠着一輛車。那是洛林開來的，並不難重啟，只是車裏坐着人。
“出來。”西諾冷靜的說。他又一次舉起了槍，小小的身體擋在我前面。車裏的人臉色煞白，痛心溢於言表。
“你幫他？”女人輕聲說，嘴角微微顫動，“你居然幫他？”女人憤然自語，“我早該想到的，我這一生都在被男人所控制，還期待什麼呢？我早該想到的。”
西諾開了一槍，打在車窗上，差一點。如果我沒按住他的手臂，崩開的就是她的腦漿。
“放開我，滾開！”我太虛弱了，被狠狠被推到了地上，西諾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
“帶她走。”我喘了幾口氣，對西諾說，“洛林很快會被發現的。”
“她不需要幫助。”
“那不是我們獨自逃跑的理由。”我看了看四周，沼澤削減了槍聲，但來人也不過時間問題。卡洛狠狠的瞪着我，她跟我的仇恨已無法彌補，所以我不介意更多一點。
“聽着，親愛的，與你相比，我才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要我想，我能幹掉你們所有人。現在請上車，小姐。”
卡洛勉勉強強的上了車，過了橋以後，我砍斷了繩索，將燃燒的打火機扔進沼澤。
“啊！”卡洛爆發出絕望的嚎叫，她跳下車想做點什麼，已經來不及了。一聲巨響之後沼澤中的房子轟然倒塌。黑煙衝天，火光照亮天空。那些記載古老故事的牆壁也許倖存，其他的都歸於塵土。
開車之前，我隔着玻璃對她說：“如果你想見我，只需要寫信，我會很高興見你的。不需要採取這麼荒謬的步驟，卡洛小姐。”
“她還愛你。”從後視鏡看去，恰如其分的恐懼讓卡洛跌倒在地上，污泥染黑了她的白裙。西諾接著說：“唯有愛與罪惡無法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