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修行者
凌家寨去往陽城的路是一條泥石道路，也是這邊陲之地唯一通向陽城的官道，要是遇到下雨天道路泥濘難行，所以出行的人必須選擇好的天氣。
說是官道就是為了方便徵收田賦開的一條小道，能同時通過兩三輛馬車而已。
泥石小道上馬車咿呀作響，天氣不錯，一行人一大早便出發，走了大概也就一時辰左右，路上會經過一個叫馬家村的地方，是凌家寨附近的一個大氏族之一。
突然就竄出一伙人攔住馬車的去路，凌卓立刻拉住馬匹吼道：“幾個毛頭小子，你們想幹什麼？”
車內的人警惕了起來，凌卓的獸皮里包裹着兩把劍，村裏的叔伯們都有與凌卓習武的習慣，都善用長矛弓箭，不僅可以防身衛寨，也是狩獵需要掌握的技能。
陽城對攜帶兵器有限制，所以不可能隨意攜帶長矛和弓箭等兵器，但是佩劍還是允許的，據說城裏的成年男子很多人都佩劍。
見到叔叔準備兵器凌楓是真的吃了一驚，因為道路上有劫匪的事他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親身遇到過，看樣子以前爺爺不讓他跟隨去陽城的理由，不是什麼哄小孩子的話。
對方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有些囂張的問道：“你們凌家寨的人這是要去哪裏？”
凌卓怒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子，趕緊給我讓開，不然莫要怪我以大欺小。”
凌老掀起了馬車的布帷一看，一群馬家村的青年人而已，他們見到發怒的凌卓本來就已經有畏懼之意，只有為首的一個高個子的青年比較囂張一些，他們只是看看了馬車裏的人。
“大家都是鄉鄰，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凌老對凌卓說道。
“你們給我讓開，別怪馬兒不長眼睛。”
凌卓繼續趕着馬車過去了，那群青年人也沒有強行攔路的意思，只是遠遠閃在道路一邊，凌楓從馬車的小窗望着他們，虛驚一場而已，並不是什麼劫匪攔路。
馬車遠去后，剛才的幾個青年立刻消失不見了，幾個大漢從土坡樹林后出現，馬家村的年輕族長問道：“是凌家寨的什麼人？”
為首高個子青年回道：“車裏是他們村的那個巫師和兩個人，還有那個凶神惡煞的獵戶，凌家寨的人也就是這個巫師和獵戶常常會進城，以前我們常常遇到他們，可能只是進城去賣點東西而已，爹有什麼不對嗎？”
“他們村這幾個月神神秘秘的在山裏出沒，不知發現了什麼東西，這個時候進城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凌家寨一定是在山裏發現了什麼好東西，那個巫師認識陽城的巫祝大人，一定又是去城裏請他幫什麼忙了。”一個中年人說道。
“那我們要不要把那輛馬車截留下來？”另一個中年人說道。
“不必了讓他們去吧，這次沒有充分準備，有那個獵戶凌卓在我們幾個人是截不住他們的。”
“我就不信，那個獵戶有這麼大能耐。”高個子的青年輕視道。
“可不要小看那個獵戶了，他可是一位武者，當年在軍營里就是一位卒長，他和那位巫師進了城反而是好事。”
……
馬車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后，凌卓說道：“康叔，馬家村的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會不會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發現了礦山的事。”凌源說道。
“不必擔心，他們應該只是聽到什麼風聲，只是還沒確定具體是什麼事，不然也不會只是派幾個毛頭小子攔路試探而已。”
“希望在我們回來之前，寨子裏不要發生什麼事。”凌卓擔心道。
“族長他們在我們回來之前，不會弄出什麼動靜來的，短時間內沒有人能找到那個地方去的。”
“想不到我們這麼嚴格封鎖消息，他們還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凌源說道。
“當初我們進山的人多動靜太大了，又是一連幾個月的，他們不聽到點什麼才怪了。”
凌老輕嘆道：“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瞞着世人，我們還是儘快趕路吧。”
馬車上的凌楓靜靜地聽着這一切，也明白了當初為什麼寨里的長輩們不肯把事情透露給其他人知道。
……
一路上沒有再發生什麼事，凌楓一行在午後就趕到了陽城外，日落之前正是城裏熱鬧的時候，因為出城的人開始陸續返回城裏，而進城的人也要出城，四個城門排隊進出的人很多，凌楓一行人經過一番檢查后，也終於進了城。
雖只是幾萬人的邊陲小城，但是在周圍方圓幾百里內的人來說，陽城算是繁華熱鬧的大城。
午後城裏的市集還很熱鬧，很多商鋪還有許多人進進出出，凌老和凌卓都是常來城裏賣東西的人，都有各自有老主顧，所帶的東西很快就交換了錢幣，在一個酒肆吃了飯，凌老才帶着凌楓三人直接去了巫祝大人的府邸
陽城的中央是封君的宮殿，集市就在其宮殿後面一片區域，輝煌的宮殿自然也是整個城裏最顯眼的地方。巫府就在宮殿西面一點，離得很近都可以相互看得見，也是一個很大的府邸，爺爺凌康應該是常來巫府的，守門的家丁一看到他就是認識了，恭敬的迎接他們四人進府。
四人一邊跟着家丁，凌老一邊問道：“不知巫祝大人可在府上？”
“大人現在不在府里，請您先在客室等候，等大人回府之後小人立刻給您通報。”
家丁推開房門，請四人進了一間大屋子，道：“就請四位先在這裏等候。”
“有勞小兄弟了。”凌老回道。
等了很久也沒有什麼回應，爺爺和兩位叔伯還好，他們盤坐於地喝點茶水耐心的等候着。
凌楓剛坐了一會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很想到處都走走看看但又害怕失了禮數，在路上的時候一直被提醒。
對於從小到大一直呆在寨子裏的他來說，陽城這樣的地方是一個新鮮的世界，多少有些想去到處看看的衝動。就眼前這間屋子裏的每個一個陳設物件都是新鮮的東西，因為比起鄉野小村這位巫祝大人的府邸可以用奢靡來形容。
等了一個好久，好像巫祝大人終於回了府，巫府大門傳來了一些動靜。
果然過了沒多久家丁便來報請爺爺過去，凌楓和兩位叔伯繼續在屋裏等候，直到了天黑點起了燈火。
看着四處張望和觀摩的凌楓，凌卓忽然道：“小楓，你想不想留在這裏？”
“當然，有誰不想留在陽城。”
“我可不是說讓你留在陽城，而是這裏。”
凌楓有些聽不懂大伯凌卓的話，自己憑什麼留在巫府？雖然爺爺認識這位巫祝大人，但也不可能因為這個自己就能留在巫府吧，疑問的看着大伯凌卓道：“這怎麼可能。”
凌卓看着他笑道：“若是換了別人的確不可能，不過你嘛可有些說不準。”
正說著爺爺凌康回來了，沒有解釋什麼直接說道：“小楓，你和我出去一下。”
出了屋子凌楓就問道：“爺爺，我們這是要去見巫祝大人？”
“嗯，記住我路上交待你的事，別失了禮數就好。”
路上的時候他很期待，怎麼現在這一刻有些緊張，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先前準備的問題好像一下子都記不住了。
巫府的一間書室里，一個看起來大概五十多的中年人站在那裏等候着，他頭帶立冠，一身大袖子的深衣便服，和陽城裏見到的那些達官顯貴之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從進屋的時候凌楓就注視着對方，而這位巫祝大人也在打量着他。
爺爺凌康趕緊道：“還不快拜見巫祝大人！”
凌楓也趕緊行了一禮道：“拜見巫祝大人……”
巫陽真人笑道：“這裏並無外人不必多禮，我們坐下再說。”
巫祝大人的書室很大，除了陳設很多書籍，屋裏還有專門會客的地方，凌楓就坐在爺爺的邊上。
坐定后巫陽真人看着他有些感嘆的道：“當年還尚襁褓之中，轉眼十幾年你已是束髮的少年了。”
此話一出，凌楓十分的意外和震驚，這位巫祝大人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就見過自己了？爺爺倒是說過他很小的時候就到過陽城一次，指的應該也就是那個時候的事，可是從來沒有提起過巫祝大人見過他的這件事情，震驚得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