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李淳翊站在安國府大門的台階下揮了揮手,目送她進門。
安槿也沒做過多的停留,道了謝就進去了。
急吼吼的衝去安榆的蒼鷺堂里找人,卻撲了空,問了小廝,又火急火燎的衝到嘉陵院。
屋內被炭火烤得暖烘烘的,淡淡的熏香中,安榆正在握着柏憂的手,專心的教她寫着什麼東西
見安槿一衝進門,倆人瞬間尷尬的彈開。
安槿尷尬的愣了幾秒,又轉身想出屋。
“何事?”
安榆開口詢問。
安槿轉過身,尷尬的抓了抓頭,又眯起眼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柏憂。
柏憂雙頰緋紅的咬着下唇,向來伶俐的口齒突然打了結巴。
“不…不過是…教我寫寫賬本,有何好笑。”
安槿立刻止了笑,一本正經的站着。
“有事說,無事就回你的霜晨閣去面壁思過。偷跑出府,我一會再跟你算賬!”
安榆拉下了臉,幾分嚴肅的看着安槿。
安槿心虛的低了低頭,又猛的想起那個西市牌坊下的那個圖騰,急忙說道
“大哥,那個黑衣人可能來上京了。”
“黑衣人?”柏憂不解的看了眼安槿
“就是用機弩射傷我大哥的黑衣人。”
“我今天在西市的牌坊下見到了與那封信上一模一樣的圖騰,就刻在牌坊的柱子上。”
安槿解釋道。
“他還敢來上京!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剛好回來的安柯怒氣沖沖的跨進了門,身後跟着叼了跟細樹枝一臉春風得意的柏喜。
“你死到哪去了,回來就沒見過你幾面!”安槿走過去一把拽起安柯的頭髮,一副大姐姐的姿態教訓道:“那黑衣人來了上京,眼下哪都不安全,你還成天想着往外跑!他是來尋仇的!不知道哪天就來取我們性命了!”
安柯疼得齜牙咧嘴說不出話,柏喜連忙上來扯開安槿的手,從兜里撈出兩錠金子扔到她手裏。
“表姐!這個給你!”
“我和柯表兄這是去賺錢給你花呢!”
“胡鬧!家裏的銀子不夠你們使還是怎的?用得着你們跑到外面去賺錢。”安榆下了案台,在茶几旁坐下,大聲呵斥安柯。
“大表兄勿惱。”柏喜抬起桌上的茶壺灌了一大口,解釋道:“是因為表姐看上了一柄窄背長刀,要價五金,見你事忙不便開口跟你說,我就偷偷告訴了柯表兄,讓他想辦法弄點錢幫表姐買刀,正巧柯表兄在比武場上輸了陣,那莊家說了打那人贏一場彩頭一錠金。我便去試了試,這幾日打贏了兩場。”
安槿收回了手,有些感動了看着安柯和柏喜。
安柯一臉不自在的擺了擺手,扯開話題向安榆說道:“大哥,讓我和柏喜去查查,到了上京還能讓他奸計得逞了不成?”
“切勿莽撞行事,若如阿槿在邊城時所聽到的,那這事兒關乎安家上下幾十口的性命,得等父親回來商議后從長計議。”安榆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退出嘉陵院,安柯和柏喜難得有幾分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雙雙出門。
安槿獨自一人就了霜晨閣。
雲亭在屋裏急的團團轉,見安槿回來急忙跑上前來,替安槿脫下了肩上的男士披風。
“姑娘,這披風……”
“洗乾淨,熏了香後送到軍師府上。”
想了想,安槿又從箱子裏翻出個那日西市買的男士墨玉扳指,說道:“連同這個一起送去,就說是謝禮。”
雲亭點了點頭,拿了披風下去。
安槿一個人坐在桌前
看來,得抓緊把那沅月刀弄回來了。
還得再加強點身體素質,每日練練刀,再練練射箭。
不說保護別人,至少得先學會自保才不給其他人添麻煩。
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小命不保了。
這日一大早,雲亭在安槿的吩咐下,從西市取回了那形狀奇奇怪怪的鐵壺。
安槿告訴雲亭,這叫蒸餾器。
分着加熱和冷凝兩部分。
放入花瓣和樹梢上收集下的乾淨雪水一起加熱,就會有水氣流入冷凝鐵管,經過冷凝鐵管的水氣會變成液體流出,用罐子裝好,配合紗布,可用於敷面!
這玩意就是低配版純露了!
上京城裏風氣奢靡,官家女眷常常為了一盒好聞的香膏不息砸以重金。
這讓安槿聞到了金錢的香氣。
她一個來自21世紀高科技時代的女人,難道還不如古代這些足不出戶的官家小姐懂得多?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女人愛美的天性是不會改變的。
所以!女人的錢最好賺!
那兩年掀起了一股純露風潮,主打純天然無刺激,如何如何對皮膚好
於是安槿當時還斥巨資網購了一套自製純露的家用設備。
說起賺錢!她是認真的。
當下就讓雲亭領着霜晨閣的其他小丫鬟去採集臘梅花瓣,採集夠了再去市集買些精美的小瓶子和乾淨的紗布,自己則跑去蒼鷺堂找安榆。
安榆正在院子裏練劍,見安槿風風火火的跑來,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
安槿緩了緩,吐出幾口濁氣,笑眯眯的抓住安榆的衣袖搖了搖。
“又是何事?”安榆繃著臉假裝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安槿笑眯眯的說:“大哥,我想要借一間鋪子。”
“鋪子?”安榆有些驚訝的問到:“難道你還要去做買賣不成?”
“正是!”安槿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前幾日看賬簿,城西有間糧鋪經營不善,已經連續虧損多年了。不如把那鋪子收了借我用用。”
“阿槿。”安榆雙手固定住安槿東搖西晃的肩膀,說道:“你若是真想要那柄長刀,大哥替你買來便是。何苦廢那功夫,自己去折騰鋪子?難道偌大一個安國府還養不起你了?”
安槿連忙搖手,說道:
“我並無那個意思!”
“眼下家裏的賬目都交給了表姐,我又無事可做了,每日在家好生無聊,想給自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安榆思考了片刻,同意了。
喚來管家,吩咐他去把鋪子收了打整出來給安槿做生意用。
回到霜晨閣,安槿便開始像模像樣的蒸餾起了純露。
引得一屋子丫鬟僕婦好奇的圍觀。
沒一會,屋裏就飄滿了臘梅的香氣,雲亭買的的小瓶子也裝得滿滿當當。
安槿又把紗布剪成小塊,浸了純露一塊塊的貼在雲亭臉上。
臘梅陣陣清香,揭了紗布的雲亭膚若凝脂,吹彈可破。
安槿先讓人給柏憂送去了幾瓶,又大方的把小瓶的純露分發給圍觀的丫鬟僕婦,所有人都樂呵呵的領了純露美滋滋的回了房。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安槿就存了幾百瓶純露,還專門騰出個背光的屋子存放,並吩咐小廝燒着炭防止純露凍住
一切準備就緒后,凝香閣便紅紅火火的開業了!
安榆專門請了樂師和絕美的女藝為開業助興
鋪子門口搭了檯子,樂師在台側演奏,女藝在台上翩翩起舞,引得路人不斷駐足觀看。
“開業第一天,免費試用,好用再買!”
“此純露美容養顏,保濕潤膚,香氣襲人”
“用后膚若凝脂,軟玉嬌香,吹彈可破!”
“無效退款,童叟無欺!”
“我們的宗旨是,讓上京女子人人膚白貌美,賽過天仙!”
口號一出,凝香閣片刻之間便擠滿了好奇試用的人群。
雲亭和小二熱情的招呼,忙得不亦樂乎。
柏喜叼着小樹枝,腳踩板凳,打量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好看的姑娘就直吹口哨。
安柯抱着手站在一旁一臉的嫌棄。
鋪子的后屋用屏風隔出了十個小暖閣,暖閣里放着美人塌,燒着銀炭,燃着熏香,放着茶壺和精緻的小點,一間一個伺候試用的小丫鬟。
試用完的姑娘們都歡喜的跑到櫃枱爭相購買,有的一買就要十瓶,卻被掌柜的婉轉告知,主家示下,由於此物製作不易,一人一天只能購買一瓶。
“就算一人只能購買一瓶,你準備的這些恐怕也不夠賣吧?”柏憂看着人群有些擔憂的問到。
“就是要不夠賣才好呢。”安槿摸着下巴壞笑的回答道:“限量供應,飢餓營銷,物以稀為貴!”
“你這小機靈鬼!”柏憂笑着颳了刮安槿的鼻頭。
才值正午,搬來店裏待銷售的純露庫存就已經清空,掌柜抱歉的招呼大家明日再來,便收店打烊。
安槿在旁屋裏數着白花花的銀子樂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一日之間,純露便風靡了整個上京。
安槿趁熱又讓鐵匠製作了幾個一模一樣的蒸餾器以備不時之需,又亮了身份給了封口費讓鐵匠簽了保密協議,才滿意的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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