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賈校尉和趙校尉怎麼了?”
“回參領,趙校尉被發現身死在浮雲崖下,屍身已經運回來了,賈校尉他……至今下落不明。”
“氣煞我也!”金參領一拍桌案,猛得站了起來,他又問到,“那那群匪徒呢?竟然這般厲害,連折我兩名校尉不成?”
“參領,那邊傳來信息說,羅雲山山匪已經盡數剿滅了,死者一十五人,生擒者三十四人。”
“不對,不對,就這麼點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那裏折了兩個校尉。”
金參領越發的煩躁起來。若說只賈赦一人前去,可能會因為經驗不足鑽了對方的圈套。可趙勝是上過戰場的,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功績,怎麼就會死在了羅雲山呢?
他來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到:“你剛剛說,趙勝的屍身已經運回來了?走,帶我去看看去。”
一處營帳里,趙勝的屍身被擱在正當中,身上蓋了塊白布,軍醫與仵作正在一旁私語。
見金參領進來,眾人忙抱拳行禮。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行禮。”他煩躁地揮揮手,上前掀開了那塊白布。
“將軍,別……”
仵作還來不及阻止,金參領已經掀開了那層白布。
白布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頭顱已經嚴重變形,黑髮糾結,白的紅的糊做一團,雙眼突出,一隻眼的眼珠已經破裂,滲出了點點不明液體。
饒是金參領這樣久經沙場的人,一生見過無數屍體,此時也被駭了一跳。
他反手把白布蓋了回去,喚仵作過來問到:“可看出趙校尉是怎麼遇害的嗎?”
“回參領,趙校尉身上多處骨折,應是從高處摔下所致,但其致命傷卻是頭上那處,小人瞧這不像是一般鈍器所致,倒像是……像是用石頭砸的。”
“荒唐,你是說趙校尉是被石頭砸死的?”
“參領息怒,參領息怒。”仵作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接著說到,“下人大膽猜測,趙校尉許是先從高處跌落,渾身多處骨折,行動不便,這才被什麼人用石頭砸破了顱骨……”
金參領沉默了許久,吩咐到:“把這次跟着去剿匪的那些兵丁都集合起來,我有話要問。”
當時跟去羅雲山剿匪的那些人只回來了護送趙勝屍身的那一小半,其餘人都領了命留在羅雲山搜救賈赦。
金聖文盤問了許久也沒問出什麼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轉眼兩天過去,哪怕又增添了一些人手,就差把雲浮崖給翻了個遍了,依舊沒找到賈赦。
金參領見事態嚴重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忙忙把這事報給了上頭的都統。
“你說這賈赦消失在羅雲山了?”都統府,都統陳鏡田捻了捻鬍子,思索起來。
一旁的另一個參領卻抱着看笑話的心態笑到:“我看那賈赦不是失蹤了,而是畏罪潛逃了,說不定那趙勝就是他殺的呢!”
金參領抬頭看去,見是那一向與他不合之人,想起上一次檢閱就已經在他面前鬧過笑話了,如今自己正焦頭爛額的,他卻還在那幸災樂禍的,更覺心中怒火中燒。
於是,他冷哼一聲,說到:“高參領,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手下校尉還會自相殘殺不成?”
“那可說不定,自古財帛動人心,說不定他們兩個人爭功勞,這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郎,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也是常事嘛,你們說對嗎?哈哈哈!”
“你!”
金參領還想再爭辯幾句,忽然被門外的一陣甲胄撞擊兵器的聲音打斷,他抬眼看去,只見一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大步走了進來。
那男子穿一身戎裝,腰間配着寶劍,面上一雙桃花眼,神情卻嚴肅,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看清那人的長相后,金參領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此人面貌與賈赦極其相似,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就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不光金參領,陳鏡田也吃了一驚,上前幾步,躬身行了禮,說到:“國公爺,您怎麼過來了?”
賈代善沒有理會他,走進來后先環視了一下廳中眾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高參領臉上。
高參領被看的有些發慌,悄悄地退後了一步,把自己藏在了眾人身後。
賈代善冷哼一聲,拂袖道:“我榮國府的長子嫡孫還不至於淪落到和一個小小校尉爭功勞的地步。”
他不再看那高參領,轉而看向陳鏡田,說到:“我今日來原也不是來問罪的,我兒子在你營里,本也沒與說,富貴在天,生死有命罷了。只是我是做父親的,總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你將情況與我明說,我自去尋他。”
陳鏡田連稱“不敢”,命金聖文將情況與賈代善一一細說了,並表示會增派驍騎營的人一道與搜救。
賈代善也不說什麼,只是拱拱手謝過,又帶着自己的一群親兵急匆匆地離開了。
一時又有張府與太子府的人手過來,四處人馬匯合做一處,往羅雲山去了。
此事重大,竟連聖人也驚動了,只是上下內外都瞞着府中女眷。史夫人一心只挂念賈政科舉一事,對賈赦的事漠不關心,孫老太君卻猜出了幾分,府中這樣亂,她怕張嫣再有個什麼好歹,索性說自己苦夏,帶着賈敏與張嫣挪到了別莊居住。
榮國府別莊,張嫣倚着貴妃榻坐着,因為在孕中,她不敢用冰,只命人用清水潑灑在地面上,靠着水汽散散熱氣。
她的身旁,雙桃捧着果盤站着。
“雙桃,大爺有幾日沒回家了?”放下手中的綉綳,張嫣捶了捶自己的腰,就着雙桃的手揀了顆葡萄吃。
雙桃微微彎下腰來,將手中葡萄更湊近張嫣,心裏卻數着數,不敢讓張嫣多吃。
見她吃了幾顆后,雙桃連忙收了果盤,一邊笑着回到:“奶奶這是想大爺了?前幾日大爺不是才傳回消息說軍中事務繁忙,軍中大小將領都沒了旬休嘛,您看,咱們國公爺不也天天忙得不着府嘛。”
“話是這樣說,可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自上次一別,兩人已經快要有半個多月沒再見過面了,照着賈赦的性格,他覺不會因為事務繁忙就不回府的。
只是不知他到底是被什麼絆住了腳。這樣想着,她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一旁的雙桃見狀,忙悄悄地給雙杏使了個眼色,雙杏會意,悄悄離開了院子。
沒過對時,只聽簾籠一響,賈敏帶着身邊貼身丫鬟走了進來。
見賈敏滿頭滿臉的汗,張嫣忙命雙桃打了水來與她凈面,自己則拉着賈敏坐下,又命雙杏與她打扇子。
“嫣姐姐調教的好丫頭,這扇打的不疾不徐的,可真叫人舒心。”
“你這話說的,我真為你身邊的錦心丫頭叫屈,她還不好嗎?你竟還不知足。”張嫣捂嘴一笑,一邊看着雙桃捧了水來與賈敏梳洗,一邊問到,“你這是從哪逛了回來,這樣一頭的汗。”
“嫣姐姐你不知道,咱們別莊前頭有一條溪呢,我就才剛從溪邊回來,今兒吊了兩尾鯽魚,一條送去了祖母那裏,還有一條我已經叫錦心送到小廚房熬湯了,到時候送給嫣姐姐你嘗一嘗。”
“你呀,離了老爺太太越發大膽了,這樣熱的天,一個姑娘家跑去溪邊釣魚,這一身嬌養出來的皮肉,也不怕晒黑了以後不好找婆家?”
賈敏一聽就把一張櫻桃小嘴嘟了起來,愛嬌地扭了扭身子,嗔到:“嫣姐姐說什麼呢,人家好心送魚湯給你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還打趣人家。”
這小模樣逗得張嫣直笑,一時午膳擺了上來,裏面果然有一品鯽魚豆腐湯,湯色如牛乳,引得張嫣多用了些飯食。
撤下碗碟的時候,雙桃雙杏對視一笑,雙杏悄悄地湊近雙桃,說到:“雙桃姐姐,還是四姑娘有法子,每次四姑娘來咱們奶奶都能多用些飯食。”
雙桃悄悄看了一眼內室,嘆了口氣,說到:“是啊,也虧得四姑娘常來,咱們奶奶還有個說話的伴,也能少想想大爺,也不知道大爺忙完了沒有,什麼時候才能歸府。大爺不過半個多月不在,我瞧着咱們奶奶竟是瘦了許多呢。”
家中兩個小丫鬟的念叨賈赦自然不知。
這幾天來,他都昏昏沉沉地沉浸在夢裏面,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他能感覺到這幾天有人在照看着他。
濕布巾擦過臉龐的觸感,葯汁子灌入口中的苦澀,傷口傳來的刺痛與酸麻,無一不刺激這他的神經。
他拚命地想睜開眼,眼皮子卻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嘖嘖,沒想到你這麼沒用,這才不過一刻鐘,你怎麼就又回來了?”
身後響起的老者的話叫他驚了一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飄在雲端了,雲海茫茫,不見人影。
他猛得回過身來,身後擺着一方石案,案上擺着一個玉盆,盆里栽着的仙草長出了兩片嫩綠的新葉,見他看過來,葉片無風自動,像是和他打招呼似的。
賈赦驚愕地抬頭,石案後面,端坐着一位道人。
那道人鶴髮童顏,廣袖舒展,着鶴氅,戴蓮冠,手拿拂塵,腰挎長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前塵往事,盡皆想起。
賈赦張目結舌,吶吶低呼一聲:“仙長!”
※※※※※※※※※※※※※※※※※※※※
仙長:真沒用,又見面了。
賈赦:救命QAQ
阿錦:救命QAQ
PS.學校最近要檢查教學,要查作業本批改和訂正,要查試卷批改和訂正,要查作文批改和訂正,又要我們趕進度,最好把網課內容也再講一遍。阿錦真希望自己能分身,這樣就不會手忙腳亂了QAQ
我今天一天用完了三支紅筆筆芯的墨水啊QAQ手要廢掉了QAQ感謝在2020-05-2323:54:59~2020-05-2623:49: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坐看雲捲雲舒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