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友
天空化為條狀的布幕，輕飄飄的擺盪，浮動的帘子上面是看不出虛假的自然色彩，蔚藍的天以及漂浮的雲朵，酷似真實，卻又不是真的。市丸銀驚訝的抬起頭，看着頃刻間退去偽裝的空間。
“這裏是混淆你們的偽靈王宮，真正的靈王宮，在對面由和尚隱藏着。”
修多羅千手丸嘴角上揚，高傲的抬起下巴斜睨藍染，眼裏裝着滿溢的自信，黑髮隨她的動作擺動，月亮與太陽交錯的金色髮飾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修多羅千手丸用下顎比着空無一物的天空。
廣闊無際的天浮現紋路，有如毛筆字跡，一個巨大的圓圈圖形，中間有着‘隱’字，真正的靈王宮顯現，背着比成年人還要高出兩倍的大毛筆，有着濃密眉毛及鬍子的胖和尚坐在長廊末端看着他們。
兵主部一兵衛張大嘴巴闊氣朗笑，胸腔起伏，“喔！怎麼怎麼，露餡了嗎？！”
眼睛故意看向旁邊，摸着鬍子做出思考的動作，兵主部一兵衛說道：“意思是……”他突然看向藍染，針對性十足，“‘柵欄’剛好趕上了阿。”
巨型樹榦從天而降，製造出讓人站不穩的震動，複數的粗大樹榦插、進藍染前方的地面，一名外表肥胖的大媽抓着其中一根樹榦，音量十分大聲，說話時臉部的肉都擠在一起，兩頰兩側還有變形的漩渦圖案。
“好了好了！我來啦！好久沒設下這麼大的柵欄了，很辛苦阿！”
他們被樹枝構成的柵欄關起來，藍染沒有露出不悅的情緒，反而是抬頭觀察起外貌酷似樹木的枝幹，眼裏帶着幾分好奇，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情緒。受到敵人限制行動，市丸銀一點都不擔心自身安全，早已習慣與危險並存的他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輕鬆，目光放在藍染身上，看見藍染打量着敵人的招數站立不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含有些許無奈，以及理解后的縱容。
藍染根本沒開口，身材刻意增胖的女子，零番隊成員曳舟桐生卻自顧自的解釋起來。
“操控食物就是在操控生命！我為了使生命有形而製作料理，其材料也是由我自己的身體產生的！”掌心身長出一株樹木幼苗，“這棵樹吸收我的靈壓才會結果，任何靈壓攻擊都會被我的能力吸收，你們是逃不出去的！”
“……”
市丸銀無語的聽着曳舟桐生解釋自己的能力，他覺得對方話有點多，講廢話的時間都能過好幾招了，不過，市丸銀看向自家沒動作的上司。藍染保持一貫風度，沒做出別人說話說到一半就拔刀砍過去的失禮行為，市丸銀無所謂的聳肩，雖然覺得戰鬥中花時間聽別人講話有點浪費，但只要藍染高興就好，反正他們這些屬下從來都不會試圖左右藍染的意志。
“Yo——！！”被冠以刀神稱號的二枚屋王悅擺出怪裏怪氣的姿勢，一手摀臉一手食指比天，“Iamnumberone斬魄刀creator！！”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枚屋王悅！”
從他帶來的透明水缸里抽出沒有劍鞘的斬魄刀，戴着一副眼鏡，穿着酷似羽絨背心的羽織，舉止怪異，說話方式也十分奇怪，擁有一頭爆炸頭的厚嘴唇大叔握着斬魄刀，刀尖直指藍染。
“全部一起上Yo，現在開始是零番隊的戰鬥。”
架式十足，但配上古怪的口吻，氣勢什麼的根本就蕩然無存。
……英文？
自學精通各國語言的藍染沉默，內心對二枚屋王悅四不像的說話方式感到無語，面上卻不顯半分，有禮且氣度不凡，不加修飾的力量造成的壓迫感或多或少影響着身邊的人，棕色的眼眸平靜，好似在各領域獨佔鰲頭的零番隊眾人在他眼裏與常人差不了多少。市丸銀還是那張笑臉狐狸的不變表情，不過在見到二枚屋王悅奇異風格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僵硬半晌，才又恢復若無其事。
雖然尸魂界和虛圈的怪傢伙也滿多，但市丸銀還是第一次見到二枚屋王悅這種的。
再三的挑戰，過於自信，零番隊雖是盡本分行動，對於自身能力的信任也是建立在他們能力確實高人一等的事實上，但看在藍染眼裏，實在是沒什麼特別之處可言。
一個念頭控制空氣中的靈子壓縮，本就濃稠的靈子密度如今更是令人備感壓力，束手束腳難以正常發揮，就在藍染感到些許不耐，已起了動手念頭的時候，有別於任何人的空靈聲音響起，不同於男性嗓音，也不像女性聲音，那道聲音甚至無法以中性來形容，似乎只是純粹的聲音而已，尋不到由哪個方位傳出，似是與整個王族空間合而為一，密切而不可分。
【停手。】
那道聲音讓所有人的動作驟停，無論是零番隊這方，還是藍染這方，彷佛按下了停止鍵般。靈番隊的姿勢維持模樣僵硬，藍染聽見熟悉的聲音，倒是不慌不忙的挑了下眉，視線望向被靈番隊重重保護着的宏偉宮殿。
這是王族空間的主人，三界之主，靈王的聲音。
也是吾友的聲音。
藍染知道靈王會挑這節骨眼打斷，八成是曉得他已經不耐煩想活動一下手指了，所以才終於不打算繼續看戲。想想也是，藍染現在是多少看在靈王的面子上，沒意願和零番隊計較，但等零番隊的人鬧騰的過分了，看着礙眼，要消滅他們於藍染而言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
像處理友哈巴赫一樣，用處理兩字形容絕不過分，僅只一個念頭便能抹去存在，即便那人在他人眼中是何等強大，能力有多難對付，在藍染眼裏，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
這就是差距，也是零番隊無從抗衡的事實。
靈王下了命令，待在靈王宮裏服侍靈王的仕女也相繼走了出來，兩名仕女動作一致，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個人情緒，像個聽命行事的人偶娃娃。
一名仕女走到藍染面前欠身，然後示意藍染跟她走，舉止到位，恭敬卻不卑微。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零番隊還想要開口，性格比較衝動的甚至往前踏了一步，他們的想法是不能讓藍染這種危險人物接近他們該保護的上司。不過還未接近，只走了一步就被另一名仕女擋下。
仕女用平板無波的聲音傳達了靈王的意思，剛準備大幹一場的零番隊全數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內容。靈王宮的仕女可不管零番隊有沒有反應過來，在確切傳達意思，並確定零番隊接收到了以後，鞠了躬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傻眼的零番隊五人眾。
靈王所居宮殿的門是永久敞開的，沒有門，遵從靈王指令的仕女將藍染領到門外，垂首欠身後直起身子離開了。藍染直接進門，市丸銀饒有興緻的看了靈王宮的仕女一眼。
能走動，有思考能力，但是那種感覺……不像人，也和死神不一樣，市丸銀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見藍染走入門內，市丸銀索性不想了，快走幾步硬是搶在雨葛蘭之前走進去。
雨葛蘭看了市丸銀一眼，對於市丸銀幼稚的舉動不予置評，維持一貫的冷漠，跟隨藍染進了靈王所在之處。一入門內，感覺到明顯的氣氛變化，到了這時候還以為藍染是要做掉靈王自己上任的兩人突然有了不言說的默契，一左一右停駐門口兩側，活像兩座門神。
“又見面了，靈王。”
時隔千年的相見，藍染眼裏的笑意真實了幾分，雖然時常和靈王聯絡，但都是以意念溝通，像現在這樣與真身見面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半透明的帘子左右兩側向上掀起，靈王真容袒露，沒有四肢，僅余身體主幹及頭部的奇異人型。
靈王的嘴從頭到尾都沒動，聲音卻憑空在大殿內迴響，可見靈王發聲並不需要經過聲帶，他具備獨特的溝通技巧。藍染走到浮空的靈王面前，看着尸魂界貴為神靈的存在，與市丸銀預料中的完全相反，針鋒相對的情況沒有發生，藍染嘴角微微上揚，心平氣和的開了頭和靈王對話。
“？？？”
市丸銀愣了愣，頓時滿頭問號，狐狸笑容都因一時不察而忘了維持。雨葛蘭眼神流露一絲意外，腦海回放來到靈王宮的片段，留意細節推導結果，海藍色的眼瞳隨後快速的閃過瞭然，最後歸於平靜。
久違的敘舊，談天內容不含什麼陰謀大論，就像老友之間不追求利益的純聊天。不過靈王的身分擺在那裏，他們談的內容註定不會和普通人一樣。
好不容易從靈王和藍染是故友的事實中回神，卻發現聽不懂對話內容，分開聽能聽懂，詞句連起來市丸銀卻聽不懂藍染和靈王在說什麼。
空間、新世界、替換的身體，到底，在說什麼？這種無法捉摸的感覺讓人不安，市丸銀抿了抿嘴，看向藍染。
注意到背後的視線，藍染卻沒有回頭的意思，他現在對靈王所說內容極為感興趣，靈王告訴藍染，藍染現在的力量已經足夠自己跨越空間，不需再倚靠靈王開闢通道。不同於能量浩瀚如海洋消耗不完的靈王，藍染的能力再強也是有限度的，基於力量消耗的考慮，靈王建議藍染不要實體穿，身體留在原本的世界，以意念跨越空間的阻力會比連同身體還要輕鬆的多。
接收意念的世界會自動且隨即製造一具能承受藍染力量的身體，靈王還說，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規則，種族也有差異，所以不保證藍染到新的世界使用的身體會是\''人\''，這點正合藍染的意，他喜歡新事物，偏愛新穎的體驗。
中途發生了一些事情，使藍染追逐新鮮事的熱烈冷凝，如今，解決了惱人的雜事，有閑情將心思放在其他地方，藍染愉悅的勾起唇角，了解了有關自己的事情后沒有揪着這話題不放，而是和靈王聊起天，內容與普通朋友之間的談天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