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視不明的前途
一記重拳甩在了他那張憤怒猙獰的臉上,眉角崩裂,鮮血流進眼眶,眼睛一陣刺痛,視線中蒙上了一層血色。
觀眾席上傳來潮水般的喝彩聲,陸宵峰踉蹌着後退,抬起雙臂護住頭部,透過兩臂之間的縫隙,只見一個拳頭在模糊的視線中放大。
拳頭從雙臂之間的縫隙中穿過,重重砸在了他的鼻樑上。
頭腦一陣眩暈,滾燙的血液淌了下來,鼻子處傳來了火辣辣的痛覺,伸手一摸,滿手的血液。
陸宵峰後退,拉開了距離,對手見他滿臉鮮血便放鬆了警惕,沒有追擊。
他劇烈的喘息着,渾身的肌肉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憤怒在微微的顫抖着。
腦子裏一片混沌,眩暈和疼痛交織在一起,耳邊滿是台下亂糟糟的聲音。
真吵......
忽然一下,陸宵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對手的面前。
對手顯然愣了一下,接着便揮出拳頭準備終結這場比賽。
就在這時,陸宵峰忽然向下一俯身,躲開了對手的揮拳,接着一個猛烈的上勾拳伴隨着他的吼聲衝擊在了對手的下顎上。
對手被打得抬頭後仰,下顎脫臼,護齒被打飛,牙齒挫傷了嘴唇,一口血拌着口水吐了出來。
台下忽然安靜了下來,這反殺是在來得太過突然了,一些觀眾長大了嘴巴,看起來就像台上那個下巴脫臼的選手似的。
安靜了幾秒,台下忽然爆發了歡呼聲,而陸宵峰則是吐出了口中的護齒,在台邊吐了幾口混着血的口水,翻下了擂台,向休息室走去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了,陸宵峰也從一個稚嫩的小男孩長成了一個高高大大的青年了。
這十年來綠葉鎮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無非是在垃圾海中多挖掉了幾塊垃圾,有了幾塊空地用來建商店、酒吧、夜店之類的東西,陸宵峰也在綠葉鎮這個地方一直上學,直到高三快結束的這個期末。
他的成績不好也不壞,只是偶爾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有個教育家說,人的性格是守恆的,小時候有多調皮出格,長大后就會有多麼的嫻靜。
然而這句話在陸宵峰身上完全不起作用,在學校中就是一個從未變過的竄天猴,總是闖出些稀奇古怪的禍來,比如說,有一次用鞭炮引燃了學校的沼氣池,炸得那一塊滿是糞,學校整整臭了一個月,重要的是學校還沒有抓到他,只是他到處炫耀說是他乾的。還有次跟着趙開陽去機械廠實習,開着那輛大型運輸車直直的開到了學校來,一路上搖搖晃晃,居然沒撞到人也沒搞壞什麼東西,就是把學校的鐵門撞了個稀巴爛。
校長對這個混小子也是有氣沒處使,畢竟是義務教育,你也不能把他開除,但在他的檔案上多了好多的紅色的戳記,標記着這裏一個小過,那裏一個大過的。陸宵峰也是毫無所謂,繼續悠哉悠哉的惹禍,氣得校長牙痒痒。
直到最近,他迷上了打拳,就沒有再在學校里惹禍了,他能掙上一點小錢,校長也鬆了一口氣。
這裏是地下拳場,一些在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總喜歡來這裏看拳賽,只需要交幾塊的小錢就可以進場看拳拳到肉的比賽,由於地下拳場不用交稅,即使是很便宜的門票也有很高的利潤,跟別說還有賭場內開的小盤口了。
本來在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流水線工人了的,但由於上個智能時代留下來的陰影,星耀聯邦強制規定每個生產單位必須要有一定的人員工作崗位,而一些簡易的流水線工作就成了這些工廠為了達成指標而隨意招聘的崗位,這種可有可無又頗為繁重的工作是及其讓人崩潰的,所以壓力得不到釋放的工人們就喜歡來這地下拳場來宣洩自己的感情。
陸宵峰迴到了休息室,坐在換衣服用的長凳上,弓着背,雙肘撐着膝蓋,一口一口的吐着血沫,直到嘴裏的甜腥味逐漸變淡。
忽然,一個暴躁的腳步聲響起,緊接着一個胖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特么怎麼回事?!”胖子張口就詰問道。
這個胖子就是地下拳場的負責人,外號叫黑金,這次拳賽本是內定好了的要陸宵峰輸給對手。
本來黑金是不必參與賭拳的,因為即使是從盤口裏抽取傭金就足以賺得盆滿缽滿,但誰又會嫌錢多呢。陸宵峰的重量級在他的對手之上,二者之間的實力本就是不均等的,隨便誰看上去就覺得陸宵峰這邊的贏面大一些,所以對手的賠率會高上許多,這時候要是陸宵峰輸掉拳賽,那麼下注賭對手勝的人就會贏下一大筆錢,黑金打的就是這個算盤,可誰知道陸宵峰自作主張一拳就KO了對手。
陸宵峰抬起頭來,指着自己臉上快要斷掉的鼻子說道:“你找的是個什麼玩意啊,打個假賽那麼狠,勞資的鼻子都給他錘斷了。”
“我們說好了的,錢都提前給你了。”黑金陰沉着臉,說道。
陸宵峰攤了攤手,隨口說道:“誰知道他那麼不經打,他打了我那麼多拳,我就一拳他就倒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語氣中卻滿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賤兮兮的嘴臉。
黑金那滿臉的橫肉抽了抽。
“你行。”黑金惡狠狠地說道,接着轉身欲走。
“那錢我就不退了啊,權當醫療費啦!”陸宵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但黑金一步都沒停的離開了。
陸宵峰搖了搖腦袋,小心翼翼給臉上抹乾凈了血跡,貼上了兩個創口貼。
······
街上陽光正好,快入冬了,難得有這麼好的太陽。
街邊擺着一個賣燒餅的小攤,香氣飄出去很遠,攤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高高瘦瘦的,就是快冬天穿上了羽絨服也顯得單薄,除了單薄的身材外,就是她那雙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了,炯炯有神,美得動人,不少來她攤位買燒餅的年輕人都對她有些特殊的想法。
已經過了早飯的時間,路上的行人稀疏,也沒人光顧少女的生意,她就托着下巴靠在攤位上發獃。
“怎麼?今天祥胖子沒來幫你看攤子?”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少女的思考。
“小峰哥,李玉祥他去上課去了?哎,你今天又沒去上課?”少女站了起來。
“我要兩個糖燒餅。”陸宵峰伸出了兩根手指。
這個少女就是盧小葉,當初是陸宵峰的同班同學,因為要繼承父親的燒餅攤而早早的輟學了,因為已經有了謀生的職業,所以即使是在義務教育的範圍內也可以輟學。
葉子用牛皮紙袋裝好了兩個溫熱的燒餅給他,注意到了他鼻樑上的創口貼,於是問道:“你的鼻子怎麼了?”
“沒事,下樓梯的時候摔了一下。”陸宵峰摸了摸鼻子,接過了紙袋。
“你不是要升學嗎,怎麼不去上課啊?”葉子又問道。
“我可沒說我要升學...”陸宵峰也顧不上燙,咬了一大口燒餅,嘴裏含糊地嘟囔道。
雖然聲音很小很模糊,但葉子還是聽到了。
“升學不就可以去城裏住了嗎?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想去城裏呢,有一次和趙開陽一起扒機械廠的車,還被門衛發現追着跑。”葉子低着頭,用抹布緩緩地擦拭着乾淨的檯面。
陸宵峰沒有回話,繼續啃着燒餅。
葉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就在這兒賣燒餅了,你呢?你要去哪?”
葉子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似水。
可陸宵峰卻沒有看向她,只是低頭呢喃道:“...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在葉子的追問下,陸宵峰落荒而逃,心裏嘟囔着,怎麼人人都要來管我,好像這麼來問上幾句就是關心我似的。
到了高三這個時候,不論誰見着他都要問幾句他學習的事,好像不聊學習就會死一樣。
該不該去考大學呢?父親給他找了關係,陸晨新的一個同學在星耀城的一所大學中當教授,如果他統考超過投檔的最低分數線就可以直接錄取,要知道在大學讀書的話可以申請該大學所在地的戶籍,而星耀城的戶籍可是千金難求的,所以說有人羨慕有人關心。
可是他當初是為什麼想要去城市裏的呢?可能是因為某個他牽挂的人在城市裏吧,但不是星耀城。
為什麼不留在這裏呢?他的熟悉的朋友、街道都留在這裏,趙開陽已經在機械廠實習了,葉子也跟着她父親在擺攤,李玉祥也在着手接管他父親的超市......自己如果留下來又有什麼不好呢?
他有些捨不得,又有些不甘心,這該是他人生中第一個重大的決定,他還沒有做好面對這個抉擇的準備。
還早吧,還有時間。他這麼想到,不自覺的將這些問題拋在了腦後。
他在綠葉鎮的街道上閑逛,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該去吃點東西了,葉子那裏是不能去了,他怕她又來追問自己,況且這時候也放學了,估計李玉祥那死胖子會去幫葉子收攤吧。
走着走着,陸宵峰就又走進了垃圾海。
沒走多久就看到了肖老頭的那間矮破屋,他驚訝的發現,那條小路變得短了很多,當初要走一上午的路程竟然十幾分鐘就走完了。
推門進屋,外屋竟然坐着一個人。
“唉,你來啦,正要找你了,等等,等我打完這一把。”外屋坐着的正是趙開陽,他正帶着耳機在電腦桌前打遊戲。
自從外屋沒住人以後,陸宵峰就把外屋改造成了自己的房間,但也沒幹凈多少,還是一副亂糟糟的樣子,一些機械的零部件散落在房間的一角,房中間擺着一台遊戲主機和一張大沙發,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散得到處都是。不過肖老頭也全然不在意,只是叫他們留一條路過身就好。
陸宵峰在沙發上躺了下來,餘光看着趙開陽正在打的遊戲。
那是一個全真模擬的遊戲,只是他們的遊戲機太過簡陋並不能體驗這個遊戲的完全版,據說在全真模擬遊戲器裏面感覺就像是現實一樣。
這個遊戲是由江影工作室開發的名叫“錫蘭之刻”的通關遊戲,地圖是一個名叫錫蘭的星球,有四塊大陸,每片大陸上都有不同的劇情和副本,在通關副本後會觸發獨特的劇情,據官方說這還是一個成人向的色情遊戲,只是沒人能拆包找到那色情的一部分......
很快,趙開陽就通關了那個副本,地圖又解鎖了一小片,整個地圖上已經亮起了一大片,陸宵峰記得上次還沒有解鎖這麼多,看來趙開陽最近玩得有點兒上頭。
“唉,你今個兒又沒去上課,班主任讓我叫你在下午上課之前去找她,不然就要通知你老爸。”趙開陽摘下耳機道。
“我靠,不至於吧,不就逃了一上午的課嗎?”陸宵峰說道。
“你也不數數這周你才上了幾節課,我這個去工廠實習的人都比你上的課多。唉,你臉上又怎麼了?”趙開陽說著,忽然發現了他臉上的傷疤。
“估摸着又是去拳場打拳了吧,我朋友都說這小兔崽子在拳場裏打得滿臉是血,還給我發了照片。”嚴厲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知什麼時候裏屋的門開了,肖老頭一臉嚴肅的站在門邊,手裏端着一盤子的東西。
“快來試試我最新配的藥膏!”嚴肅的聲音忽然一變,變成了嬉笑的聲音,肖老頭端着盤子就擺到了放遊戲機的桌上。
“我還要打遊戲呢。”趙開陽抗議道。
“去去去,我還沒讓你交電費呢。”肖老頭說著,坐到了沙發上把趙開陽擠到了角落。
“啊,真是的,肖老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啊。”陸宵峰翻了翻白眼抱怨道,接着擼起了衣服,露出了一身的淤青。
“你個小兔崽子還別不領情,你前幾次不也是我給你弄的葯,怎麼樣,我配的葯管用吧!”肖老頭一邊塗著葯,一邊自誇道。
“管用,管用...”
陸宵峰敷衍地應付着肖老頭的閑言碎語,腦子裏卻還在胡思亂想,不知怎麼的肖老頭似乎話多了許多,以前雖然也老不正經,可也沒閑到給他配藥的地步。他忽然發現,肖老頭的頭上已經找不到幾根黑頭髮了。
包紮完傷口,陸宵峰起身欲走,肖老頭開口道:“不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我還要去見班主任,不然要找家長了。”陸宵峰抻了抻衣服,說道。
“我吃!”趙開陽舉手高喊道。
肖老頭一巴掌拍在趙開陽的腦袋上,罵道:“去你丫的,你個小子想吃老子做的飯?自己做!”
“那我走了。”陸宵峰離開了小屋,留下趙開陽和肖老頭兩人吵嘴。
······
中午的校園裏沒幾個人,只有少數幾個帶了飯盒的學生坐在教室里吃中飯。
走過空曠的走廊,陸宵峰到了老師辦公室的門口,透過門框可以看到辦公室中也沒什麼人,但班主任應該還在。
陸宵峰的班主任是一名女老師,名叫張澄,是一名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按道理她可以在大城市找一份輕鬆體面的工作,但她卻來了這窮鄉僻壤來教書。
在陸宵峰眼裏,他的班主任一直挺盡心儘力的,至少不會像其他老師那樣,剛響下課鈴就收拾走人,不過也挺煩的,課沒講完就要拖堂。據說拖堂這個詞還是幾百年前,在無盡時代之前流行的詞,如今可沒有哪個老師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來拖堂,當然除了他的班主任老師以外。
陸宵峰敲了敲門。
“進來。”房間裏傳來了一個柔和的女聲。
走進辦公室,第一感覺是有些安靜,窗外傳來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陽光透過窗暖暖的灑在地上,仔細聽就能聽到圓珠筆在紙頁上滑動的摩擦聲。
辦公室里只有一個人,張澄正伏在辦公桌上批改作業。
陸宵峰走到班主任的旁邊,張口道:“老師,我來了。”
張澄合上了作業本,摘下了眼睛,抬頭看向了陸宵峰。
“你的鼻子?”第一眼,張澄便注意到了他臉上的傷。
“哦,早晨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磕台階上了。”陸宵峰熟練的撒着慌,反正班主任這種人是不會知道地下拳場這種地方的。
張澄沒有接話,只是面帶笑容的看着他,似乎已經看透了他的謊言,但她卻並沒有揭穿。
“最近在忙些什麼啊?”張澄又問道。
“沒忙些什麼,就是些,嗯...啊...就是些別的事。”老半天,陸宵峰也編不出什麼像樣的謊話來了。在老師眼裏,現在該乾的事情一定是好好讀書吧,除了讀書以外的什麼事都不重要,但他又偏偏沒有來上課,怎麼能編出讓老師滿意的謊話來呢?
看着陸宵峰窘迫的樣子,張澄不急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隨後道:“我聽你爸爸說你要升學?”
陸宵峰慌了神,難不成老師已經通知家長了?他可不想一回家就碰着老爸那張板着的臭臉。
“上次家長會不是要家長和孩子一起填未來的規劃嗎,你們填的不是要升學嗎?”張澄繼續說道,這回陸宵峰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啊...是吧。”陸宵峰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張澄似笑非笑的撩了一把頭髮,靠在椅背上,向他問道:“對你來說,升學是什麼呢?”
“唉?什麼什麼?”
“感覺啊,感覺。”張澄將雙手撐在了桌上,下顎頂在手腕上,一副孩童般的模樣讓陸宵峰想起似乎老師也大不了他幾歲。
“你覺得升學是個什麼東西呢?是很難?很沒有意義?沒有道理?很不情願?還是很想?很害怕?很迷茫?”
陸宵峰面對着老師的詰問,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的感覺,父親總說,考上大學就可以住城市裏的好房子,可以賺好多的錢,可以干輕鬆的活,連趙開陽和李玉祥這兩個傢伙都羨慕他能有去星耀城讀書的機會,可是誰又問過他在想什麼呢,是,升學這樣好那樣好,可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不是嗎?況且還要費腦子去學一些全然陌生的東西......
老師的問題確實直戳他的內心,升學到底對他來說算什麼呢?從小到大都在讀書,讀了一輩子的書,他終於有一次可以自己選擇的機會了,直接在機械廠工作不好嗎?在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相處,干熟悉的活......可又有那麼多的不甘心啊,好像走這條路就會被困在綠葉鎮這個小坑,一輩子也跳不出去,他挺想去看一看東邊的大海,去看看正真的海洞是什麼樣的,雖然父親說考上了大學就帶他去旅遊,但工作了,自己能賺錢了不也能自己去看了嗎?可還是想,想要升學,想要去大城裏。為什麼呢?陸宵峰問自己,腦海里浮現了一個模糊的背影。
面對陸宵峰的沉默,張澄繼續說道:“有好好想過這件事情嗎?不要覺得還早哦,明年春季就是直屬城市的統考了,不早做打算的話就會要錯過了。”
錯過?這個詞一激靈閃過了陸宵峰的腦海,將他從沉默中打醒。
“大概就是有點兒沒底吧,不曉得考上了有什麼用,也有點想偷懶。”陸宵峰說道。
“哈哈,是有點兒畏難吧,綠葉鎮的機械廠不只招收應屆生哦,就算你不愛讀大學,考上了試試看,不喜歡再回來也無所謂啊。”
“···”
窗外的暖風吹進了辦公室,老師還在苦口婆心的說教着,陸宵峰的心思卻沉浸在了腦海的幻影中,那些話語都模糊成了泡影,而那腦海里的身影卻愈發的清晰。
“是啊,我是為什麼走到今天的呢...”
小二註解:
這個世界的義務教育有十二年,小學六年,初級中學三年,高級中學四年。
義務教育結束后可以選擇直接就業工作或者再深造,就業單位應按照崗位給予員工崗位培訓,考取位於城市的高等院校則會按照選取研讀方向,在三到五年不等的時間內修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