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強入七殺(11)
臉上的線條漸漸變得生硬,花千骨冷冷的說:“你不必自責,我臉上的傷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全都是我的錯。”說完她把樺葉條摔手扔還給白子畫,衣袍太過寬大,竟然把那碗桃花羹帶得打翻在地。
不論是原來的師徒還是現在的仙魔身份,白子畫一開始不能接受的只是自己對她動了情,從來也沒有覺得她對自己的愛有什麼不堪,所以他沒有搞懂自己好心好意花千骨為什麼突然生氣變臉。白子畫看着被打翻的桃花羹有些莫名的心痛,不由得悶聲問:“你的性情怎麼突然變得如此難以捉摸?”
花千骨冷笑道:“所以你跑來七殺殿硬賴在這裏就是為了看住我,你怕我這個魔頭性情變得乖張暴戾,哪天狂性大發為禍蒼生——這才是你來的真正目的對不對?”白子畫猛然省起上一次在七殺殿,他做了桃花羹,親手餵給妖神花千骨吃,她也問過類似的話,他當時回答的是‘對’,引起花千骨暴怒。
吸取教訓,這回白子畫放軟了語氣溫言說:“我來這兒是為了你,其他的並不重要。小骨,你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花千骨搶白道:“對,那時你親自教導我,是我年幼無知混淆了慕孺之情和男女之情,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的錯,不過現在——我已經改邪歸正了。”花千骨說完拿起面具大踏步離開了房間。
白子畫愣怔了好一會兒總算弄明白了花千骨話里的意思,他低聲道:“什麼意思?你臉上的傷怎會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改邪歸正又是何意?難道是說不再愛我了?”想起妖神花千骨死前說過的話:“若重來一次我再也不要愛上你。”一時間疑惑、恐懼、落寞充斥了他的心……
花千骨踉踉蹌蹌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間,強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決堤一般涌了出來,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滿臉痛苦的說:“正是因為你知道我愛你所以你才如此肆無忌憚,即便沒了法力你也不怕。你為什麼專門給我做了那麼個東西要遮住我臉上的這塊疤?只是因為它是愛你的證明、是對你的褻瀆嗎?所以你不僅隱藏自己身上絕情池水的傷,連我身上的也要隱藏。就這麼令你恥辱和不堪嗎?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對我?你強入我七殺殿是為了我?你明明就是為了來嘲諷和折磨我的!”……
冰室的密室中,殺阡陌躺在冰床上沉睡着。單春秋站在旁邊看着他的臉,喃喃的說:“聖君,上次都怪我,只想着去拿洪荒之力了,結果不僅沒找到洪荒之力還丟了炎水玉。不過炎水玉現在腐木鬼手裏,他再怎麼樣也是妖魔界的,總比仙界那幫人好說話。”他從墟鼎里拿出憫生劍和謫仙傘,看了又看,繼續說:“反正洪荒之力也不見了,實在不行我拿手裏的神器和他交換!聖君你就再多睡些時日,我一定會救醒你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單春秋獨自愁眉不展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醉意醺然。曠野天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關切的問:“單護法,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是不是因為聖使回來了,不能大張旗鼓的訓練小的們了?”“哼,他們現在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了,倒是不足為慮。我氣的是我們好不容易讓白子畫失了法力留在了這裏,聖使一道令下不許教訓他不說,現在還讓他躲進了結界裏,更是無從下手了。”
曠野天說:“護法,你呀上次真是太心急了,明知道聖使可能對白子畫有情,還偏偏在她眼巴前鬧事,惹得聖使出來護他。唉,可惜我們魔界多是逃生的法術,沒有定身術之類的,否則先把白子畫定住,讓他動彈不得,再把他綁得遠遠的,那再怎麼動手聖使就不知道了。”
單春秋拿起酒杯又一飲而盡,悶聲道:“我倒是想綁他,可是做不到悄無聲息,他又是總在聖使跟前,現在更躲進了結界裏,我這就是有力氣使不出來的感覺。再過些時日,聖使催解藥怕是不能再拖了。”曠野天轉了轉眼睛說:“他白子畫不能一直在結界裏獃著吧,我們可以等他出來的時候下手,只要聖使不在跟前就有機會。”
單春秋倒酒的手停了下來,眼神也有些清醒了,他放下酒罈說:“嗯,這幾日聖使天天都去田莊巡視。那你派人盯着點兒……不過白子畫即便沒了法術還是很厲害,我怕普通的繩索困不住他。”他說著從墟鼎里掏出一物:“我這裏倒是有聖君留下來的寶貝,你用上這個也許會事半功倍……”
花千骨又是一連兩天不理白子畫了,而且她來去都御風飛行,白子畫連面都見不到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關心她、想幫助她,費了力氣給她做了可以遮擋傷疤的東西,怎麼就突然惱了?見不到面,他心裏也急得抓心抓肺的,他依然經常徘徊在花千骨的結界外,時不時用手輕撫着那結界,那是花千骨設下的,那上面彷彿有她的氣息,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一些。
白子畫尋思着如何才能讓花千骨高興一點,至少平息一下怒氣,他想到了湖邊那片地,心想:“曾經小骨把我送她的海桐花籽種在那裏,她一定精心呵護,後來開滿了海桐花。妖獸大戰的時候,那裏被毀壞踐踏,甚至沾染了妖獸的血,大部分海桐花都沒能倖免。記得當時小骨跪在那裏哭得很兇,她應該是很珍視那些花吧,那裏現在雖然荒了,但是還有一些殘留的花,剛剛打籽,一株花有多達幾百個籽,我若現在種下去,幾個月後那裏就又會長出一片花海。小骨她一定會開心吧!”白子畫想着唇角不由得向上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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