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強入七殺(10)
花千骨也想知道白子畫到底有沒有受銷魂釘之刑,她要找當時在場的人求證,用傳音螺聯繫上了糖寶。糖寶當時被落十一弄暈后就藏到了民宅內,她哪裏知道當時的情形,只是一個勁兒關心花千骨的傷勢,嚷嚷着要去七殺殿陪伴她。花千骨考慮再三對糖寶說:“糖寶,你雖是我的靈蟲化形,卻未曾加入過七殺,不屬妖魔界。十一師兄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並把你保護了起來,可見他有多在意你,你若來了七殺,讓他怎麼辦?”
糖寶沉默了,花千骨接著說:“糖寶,我相信十一師兄是非常想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世尊阻撓、長留容不下你們,蜀山才是你們容身的首選。”“骨頭——”“糖寶乖,你放心,我的傷早就好了,沒事的。你就聽十一師兄的話,保護好自己不要亂跑。”結束了對話,花千骨輕撫自己的臉,她不想讓真正在乎自己的人為自己傷心難過,這臉上的傷還是越晚讓她知道越好。
糖寶那裏沒問出來,花千骨也曾想過趁白子畫熟睡時再去讀取他的記憶,但想到曾經讀取白子畫的記憶被他知道后他曾經很生氣,而且她答應過他未經允許不能對他使用法術便作罷了。
白子畫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過那樣的傷疤呢?她搜索了自己所有已知的信息,包括《六界全書》裏的八卦,白子畫向來自律且品行高潔,沒有聽說他犯錯被罰過,還是多根銷魂釘這麼重的刑。“又或者那些根本不是銷魂釘的傷,而是他很早期的時候受過的什麼傷?什麼武器會有這種形狀的傷?難道是暗器……”花千骨使勁搖了搖頭:“我是怎麼了,不是下定決心不再想他了?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他?”……
花千骨開始刻意遠離白子畫,一連兩三天都沒再找他,回來寢殿就關進自己設的結界內。好幾次白子畫徘徊在結界外,他只想看看花千骨,想知道她在幹什麼,高不高興,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
終於白子畫做好了可以遮住傷疤的樺葉條,處理好的樺葉又輕又薄,他從很多葉子裏擇出最接近花千骨膚色的,幾張葉子疊在一起以樹脂粘合,既透氣又看起來美觀不少。他忍不住了,決定主動出擊去哄哄花千骨。
這日花千骨從農場回來就看到白子畫守在門口,迎上來道:“小骨,你回來了?”花千骨從鼻子裏‘嗯’了一聲,冷冷的說:“怎麼,你有事嗎?”白子畫從懷裏拿出一個冊子說:“你體內的力量比較強大,不好控制,以前那些內功心法不適用了。我給你重新寫了一份心法口訣,能幫助你更好的駕馭這股力量。”
花千骨怔了怔,並沒有伸手接,顯然有些猶豫。白子畫將冊子向前遞了遞,繼續遊說:“你若按此心法口訣修鍊,今後就不會再出現上次那種突發情況。”花千骨終於伸手接過了冊子,隨口說道:“謝了。”說完就要走,白子畫連忙又叫住了她:“小骨,你餓了吧?我正好做了些羹湯你來嘗嘗。”
這一下引起花千骨強烈的好奇心:“你一個仙界至尊竟然會洗手做羹湯?”白子畫邊引着她走進自己的房間邊說:“這個就和練功一樣,不會可以學,慢慢就會了。”花千骨進屋后在桌邊坐了下來,不一會兒白子畫就端出一碗粉白相間的羹湯來。
花千骨一見就愣住了:“桃花羹?”白子畫將碗放到花千骨面前,點頭說:“你來嘗嘗。”花千骨摘下了面具,詫異道:“七殺殿並沒有桃樹,何況現下也不是桃花開放的時節,你哪裏來的材料?”白子畫說:“我在廚房找到了些乾的桃花,浸泡了幾個時辰后做的桃花羹。味道肯定比不上鮮花做的,但是桃花特有的清香還在。”
花千骨這才想起來,廚房那些干桃花是她在絕情殿摘的桃花,給殺阡陌做桃花香囊后剩下的她就隨意放在了廚房。沒想到居然在七殺殿裏能喝到絕情殿的桃花做的桃花羹,更想不到的是這羹湯還是由絕情殿的主人、仙界至尊親手做的。小小一碗桃花羹承載了二人太多美好的回憶,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失神。
白子畫將白玉瓷碗推了推,柔聲道:“嘗嘗吧。”花千骨看了白子畫一眼,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臉,連忙低垂下眼帘,同時別過臉不想讓他看着那醜陋的傷疤。她匆匆舀起一勺淺嘗了一口,味道雖不及新鮮桃花做出來的美味,卻也入口軟滑甜膩,有桃花特有的清香,這熟悉的味道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味道如何?”白子畫問,眼中閃動着企盼的神采。花千骨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和他在絕情殿上快樂的時光,她第一次在絕情殿做了桃花羹后也是這樣滿臉期待的等着他的評價,只不過現在情況反了個兒。心中微酸:“還行吧。”花千骨怕自己哭出來,實在不敢再吃了,敷衍着答了一句便放下碗,拿起面具快速站起身要離開,白子畫又叫住了她:“等等,小骨,你把這個戴上,以後就不用再以面具示人了。”白子畫說著把做好的樺葉條遞給了她。花千骨接過來看了看,是幾片薄如蟬翼的葉子用樹脂粘合了起來,竟然做得十分精巧,不由得問:“這是你親手做的?”
白子畫點了點頭,滿臉誠意的自責道:“這是處理過的樺樹葉,足以遮擋住你臉上的疤痕,不僅輕薄透氣,還有消腫止痛之功效。你的臉傷得這麼重,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想做些什麼彌補一下。”白子畫的本意是在自責,他從解毒恢復記憶后就發誓要保護好花千骨,不讓她再受傷害,然而他還是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又受了傷。
然而這段話前半段花千骨還認真的聽着,臉上有些感動,然後聽到後面就倏然變色了。她的臉之所以能被絕情池水所傷是因為深愛白子畫導致,她的表白曾遭到過無情的拒絕。然而這會兒他卻口口聲聲說什麼都是他的錯,言外之意是彷彿在說:她花千骨愛上白子畫就是個錯誤,她根本就不該、甚至不配愛他。這無異於把她的傷口扒開,再撒上一把鹽,使她因容貌被毀而自卑的心更沉入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