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滾動的車輪
陸吾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真的是個美好的誤會。
好在“甘道夫”先開口了：“我的名字叫赫爾墨斯，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甘道夫。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你的想法的，這就是伴生御裝賦予我的能力了。
每個人覺醒伴生御裝后都會獲得與御裝相關的能力。覺醒能核槽的數量越多，能力也越強。
至於這項能力如何發掘，我也無法教導你。只能告訴你，用心去感受你的伴生御裝，它自然會給你答案。”
陸吾摸了摸胸口，那副雷蛇鍵盤在他沒有察覺地情況下又鑽回他的體內，現在他發愁的是怎麼把它再取出來。
赫爾墨斯發現了陸吾的窘迫，提醒道：“仔細回憶它的樣貌，用你最真誠的心卻呼喚它，它自然會給予你應答。”
陸吾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手掌心貼在胸口。
雷蛇鍵盤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心意，自動從陸吾胸口探出頭，然後被陸吾抽出。
富有機械美感的黑色鍵盤讓陸吾感到由衷地欣喜，而另一邊的赫爾墨斯更是忍不住站起身想要看看傳說中的開啟三個能核槽的伴生御裝。
“真是令人驚嘆！它是……是一面盾牌嗎？”
赫爾墨斯找不到可以與這個鍵盤相符合的物體，只能憑藉經驗瞎猜。
很顯然，這個答案並不正確。
陸吾就如同抱着自己的愛人一般把臉頰貼在鍵盤上，感受着凹凸有致的按鍵，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這是每一位遊戲玩家都無法丟棄的武器，它能夠展現世界上最精彩的操作。
無論是競速漂移，還是格鬥快打，亦或者翻轉跳躍，它都可以完美實現。”
陸吾想到自己的端坐於電腦前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忽然流下熱淚。
“這個世界沒有電腦啊！我要這鍵盤……何用？”
察覺到這一令人無奈地事實，他沮喪地把鍵盤橫在腿上，懷念家的美好。
溫暖的房間開着空調，舒適地電競座椅和寬大的曲面屏，還有那令人抓狂的網速……
最無法割捨的是父母準備的飯菜！
“咕嚕！咕嚕！”
陸吾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他只能舉起茶杯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尷尬。
赫爾墨斯倒沒有取笑他，而是起身從自己的帳篷內翻找出一團黑乎乎的像是過期了的沙琪瑪一樣的食物，然後鄭重地分割出大塊，送到陸吾面前。
陸吾咽了咽口水，但是這來歷不明以及賣相就不是很好的食物讓他沒法下口。
赫爾墨斯以為陸吾嫌少，便將剩下的都給了他。
陸吾擺了擺手：“你們就吃這個嗎？”
陸吾以為這個冷蛇氏族的祭祀會有較好的生活待遇，現在看來這是個錯誤的猜想。
“抱歉！如果是在去年，我可以給你提供新鮮的鹿奶和栗米糕，再加上我們儲存的蜂蜜，絕對是讓人難以忘懷地美食。
只是我們今年……”
赫爾墨斯說不下去了，嘆了口氣。
陸吾明白他的意思，把那團黑色的食物掰開成均勻的兩份，一份推向赫爾墨斯，一份自己留着。
掰下一小塊塞入口中，濃郁地焦味直衝天靈蓋。
但是咀嚼兩下后竟然還有淡淡地甘甜，只是這食物粗糲地難以直接下咽，以至於他不得不又喝了一口水。
“味道還不錯，只是有些干。”
赫爾墨斯苦笑着回應：“這是我們今年搶收的黑麥芽製做的焦糖面糕。
因為我是祭祀的緣故，所以分到了這麼一大塊，而其他人……分到手的比不上我手裏的這一塊！”
赫爾墨斯雙指夾着一小塊慢慢送入口中，用牙咬下更小的一塊，慢慢咀嚼，看着他的樣子，陸吾食慾大開，但聽着他的話，又覺得心生慚愧。
赫爾墨斯的帳篷內看不到什麼裝飾物，只有一些獸牙製成的小項鏈掛在牆上。
“值錢的物品都已經交給商隊換取麵包了，所以看着有些單調，在往年，我們冷蛇氏族還是能夠過上一個寬鬆的生活的。”
陸吾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氏族究竟遭遇了什麼？”
赫爾墨斯低沉地說道：“今年年初就非常的冷。
我們播下的黑麥根本就沒有及時長出來，而我們儲備的食物早已經消耗一空。
這其實算不了什麼，作為擅長狩獵的氏族，我們往年也遇到過糧食不夠的情況，只需要在森林裏打獵就能夠堅持到下一批食物產出。
可是這寒冷的天氣持續了近六個月！
元獸幾乎絕跡，可以充饑的植物更是大面積凍死，我們搜颳了附近能夠找到的所有可食用植物，也不過能夠讓族人每日喝上一碗湯！
就在上月，寒狼氏族在我們的領地周圍出沒。
起初我們只是對他們進行驅逐，但隨後他們就沒有預兆地發動進攻，我們落單的族人幾乎都是一去不回，儘管也反擊過，但是他們的人口和實力都在我們之上，導致我們損失慘重。
他們會出現在這裏，無非就是一個原因，食物匱乏！
人口越多要消耗的糧食就越多，很顯然他們也經受了和我們一樣的遭遇，所以把目光盯上了我們的領地，甚至是我們冷蛇氏族本身！”
赫爾墨斯說完這話，臉陰沉地能擰出水來。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掠奪你們的資源！”
不難猜出寒狼氏族的目的，陸吾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錯！這也是我們在這個時候要舉行喚醒儀式的原因，我們缺乏足夠數量的觀測者！
沒有觀測者來抵抗對方的觀測者，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輸了，我們將一無所有，族人也將淪為奴隸，甚至可能因為食物不夠，他們還會對我們趕盡殺絕！”
赫爾墨斯老淚縱橫。
陸吾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老者。
赫爾墨斯卻抹了抹眼角的淚，用近乎祈求地語氣說道：“所以無論如何請幫助我們！哪怕是作為信仰，也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們堅持到最後！
只有這樣才能激發他們的鬥志，或許還有僥倖存續冷蛇氏族的可能！”
陸吾沒有妄自尊大，更不會妄自菲薄。
他堅定地搖頭道：“這不是依靠信仰就能勝利的事！
戰爭可不會因為你的堅持就停步，尤其是這種食物匱乏的情況下，他們甚至會為了消耗人口減少糧食壓力，而將戰爭進行到底！
所以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你不可能用這種兩敗俱傷地方式讓他們退卻！
戰爭的車輪一旦滾動起來，誰都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