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后閑得很4

賢后閑得很4

周茗眼尖,看着簡若珺怔怔然,落下一滴淚,整個宮殿靜了半晌,簡若珺才回頭看向安坐在榻上的周茗,輕聲道:“因為二皇子出世,你連為大皇子爭一爭的心也沒了嗎?”

“姐姐這話是何意?”

“你想要惹皇上厭棄,避世撫養大皇子,可你是原配嫡妻,大皇子又占長位,你註定是他人的眼中釘,避世的結果只會讓你生死皆在他人手中。”皇后冷聲道。

短短時間裏,她從一個滿心滿眼都是皇帝的女人,轉而思考未來了,概因前有已經立住的大皇子,後有淑妃與江采女的肚子緊追而上……

簡家雖在朝中有話語權,可因為一門兩后,為避免皇上猜忌,慢慢退中權力中心,淑妃與原德妃乃是潛邸舊人,皇上為拔除聞氏一族勢力,不得不依仗懷遠侯蕭弈嶸,定遠侯黎舒彰,若廣選妃嬪,兩侯府必定會有閨秀參選,乃是兩大勁敵。

選秀一事已經敲定,簡若珺不想費心應對外敵時,還要防着這個妹妹使壞。

周茗道:“姐姐想要讓我出力?委實可笑,姐姐一日穩坐中宮,我便始終無出頭之日,要我再為你做嫁衣裳,呵……你我二人,不能共謀!”

簡若珺嘴唇顫動,她看到周茗溫和表相下的決然,她用超乎平常的平靜語氣道:“你要與我相爭?”

周茗笑起來,其中嘲諷之意明顯,她悵然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在這後宮,後來者想要居上,無外乎討皇上歡心,讓高位者落馬,最難的就是安份守己四字,我唯願安份守己,皇兒平安喜樂,其餘的,太遠了。”

“原來如此……”簡若珺終於明白了,賢妃已經對皇上死心絕望了。

妻妾在後宅爭鬥,為的不過是自身利益,這利益是丈夫的寵愛,也是所擁有的權力,可對賢妃來說,夫君不顧數年夫妻情誼貶妻為妾,娘家毫無助力,賢妃爭什麼,又怎麼爭!

一瞬間,簡若珺物傷其類,祁毓寧能為了她讓賢妃妻為妾,焉知他日不會再有個“簡若珺”,誰能保證她不是下一個簡若嫻。

倒時候,她能像賢妃一樣放下嗎?

一番交談,兩人心照不宣,第二天,選妃的消息便傳出了。

由於時間緊迫,消息只有京城官員得知,皇上體恤,並未強制讓閨秀參遠,可即便如此,適齡閨秀也有五十幾人,最大不過十七,小的才堪堪十三。

簡若珺因為身體不適,遂將選秀事宜交給周茗,淑妃雖然知道有新人進宮,因為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並未在皇后眼前蹦噠。

忙忙亂亂時,忽有永壽宮的宮人來長樂宮傳太后的話,稱賢妃事忙,獨留大皇子一人在長樂宮無趣得緊,太后一人在永壽宮頗覺寂寞,想讓大皇子去陪陪皇祖母。

祖母讓孫兒盡孝,這話在哪兒都有理,周茗眉心微皺,也不得不同意。

才兩日,永壽宮就傳出太皇子不堪教化,頂撞太后的消息,皇上得了消息大怒,立時要下旨奪了賢妃的教養之責,簡若珺與祁毓寧又一次爆發了爭端。

簡若珺掌鳳印,三宮六院所有妃嬪都由她管理,皇上有權管理,可無異於打皇后的臉面,在選妃之際,該豎立中宮威嚴之時,這巴掌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簡若珺都不會生受了。

太后大怒,道:“賢妃便是看你在意姐妹之情,才會毫不畏懼,她姨娘已經去世,對皇上也沒了情義,唯有大皇子是她的軟肋,你不想着握住這個軟肋,讓她俯首帖耳,早晚會被反噬。”

簡若珺腦中天人交戰,未嫁之時她也隨母親學過管理后宅的手段,妾室不過是玩意兒,留下是主母心善,什麼去母留子,灌避子湯藥……可這些在偌大的後宮並不適用,所有宮妃都代表着前朝勢力,她不會動淑妃,不會動江采女,頭一個要對付的,是同為姐妹的賢妃……

她下不了手,心裏也有更隱晦的想法,大皇子根本不是她的軟肋,想藉此掌控賢妃……不可能。

簡若珺最後還是不同意,道:“姑母,侄女貴為皇后,有皇上的愛重,膝下已有皇子,只要無錯,誰也不能危險我,何至於此……”

太后真想敲開她的小腦瓜看看裏頭是不是漿糊,世事若真如她所說,那先皇后怎麼會死,先帝所屬意的太子怎麼沒有登上皇位。

她嘆了口氣,道:“你此舉無異於養虎為患,今日你有多心軟,明日,她咬在你身上就會有多痛!”

簡若珺無言以對。

大皇子又被送回了長樂宮,同時,兩位皇子已經有了各自的名字,大皇子名祁梓忖,二皇子祁梓懌。

簡若珺為了賢妃一事與太后關係疏離,與皇上又添齟齬,皇上心煩意亂,下朝後不知不覺去了馬場,於城牆上眺望天際時,突聞一聲嬌斥。

他尋聲望去,便見馬場中有兩道倩影,各乘一騎,穿紅色騎裝的女子神彩飛場,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蕭姐姐,你可又要輸給我了!”

着藍色騎裝的女子更為沉穩,囑咐道:“黎妹妹你慢些,莫要摔了……”

祁毓寧問道:“這兩女是誰?”

內侍小聲回答道:“紅衣女子名黎名姝,是定遠侯的幼妹,藍衣女子乃懷遠侯的嫡長女蕭詩慧,兩人是今次大選的閨秀,……”

就在此時,兩女終於發現了城牆上的祁毓寧,隔得雖遠,兩人也猜出了祁毓寧的身份,兩人對視一眼,只抱拳行了一禮,便打馬離開,在離開之時,黎名姝神色頗為桀驁,挑釁一笑,恍如夏花。

祁毓寧喃喃道:“黎名姝,果然人如其名。”

熱熱鬧鬧的選秀過後,入宮新人足有十人,其中蕭、黎二女被封為四品美人,又有三名五品才人,三名六品寶林,剩下兩名七品御女。

周茗把新進妃嬪的住處擬定好,便去了朝陽宮讓簡若珺批複,來得不巧,祁毓寧也在朝陽宮中逗才幾個月大的二皇子喊父皇,周茗很有眼色的把東西交后簡若珺的宮女,就打道回府了。

直到宮人通稟后,祁毓寧才知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莫非朕會吃人,賢妃竟看也不敢看朕了。”

“許是另有要事吧,賢妃就是太喜靜了。”簡若珺翻開單子看了,見並無錯漏,交還給了宮女。

就在此時,一名宮人急急趕來,行禮道:“稟聖上,稟娘娘長春宮來信,江采女發動了。”

簡若珺愣了一下,才笑道:“才得美人,又得新生兒,真是雙喜,皇上可要去長春宮看看。”

“皇後去吧,朕還有事要處理。”祁毓寧也是想了一會才記起江采女是誰,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的情況下,他對這第三個孩子並沒有什麼新鮮感。

“是。”

長春宮主位是原德妃,現在的沈順儀,小產後她又被禁足,禁足期間因為傷懷,鬱鬱寡歡,病就沒有好過,簡若珺體恤她,也是對讓她小產的愧疚之心,免了她日常請安,才到長春宮,便見沈順儀迎了出來,她模樣清麗,身姿纖弱,臉上的氣色也是胭脂的功勞。

“娘娘大安。”沈順儀行了一禮,簡若珺抿嘴道:“免禮平身吧,江采女怎麼樣了。”

“才見紅,送進了產房,穩婆看過了,胎位是正的,因着頭胎,怕是沒這麼快。”沈順儀說著,起身時踉嗆了一下,還是緊跟着她的宮人眼疾手快扶住她才不至於摔倒。

簡若珺見狀,道:“既然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你先回去歇會兒吧,這兒由本宮看着。”

沈順儀順從答應,行禮后離去,直到過了月亮門,沈順儀才停下,扶着她的宮人一臉疑惑,就是自家主子抬手輕輕撫了下腹部的皺褶,回身看了一眼,才回了流雲殿。

江采女胎位雖是正的,可先見紅后破水,胎兒就是不入盆,江采女從一開始痛哼,到後來喊痛都沒了氣力,生了一天一夜,孩子還是不入盆,穩婆滿頭大汗地道,道:“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唯今之計,得先把胎子往下按,不過這法子對母體傷害大。”

太醫把了脈,也道:“羊水不足,胎兒還不出來,會導致窒息,最輕都會傷到神智,重的……”他並未明說,簡若珺也知道很是危急,下旨道:“照穩婆說的做,本宮恕你們無罪。”

這話一出,穩婆也放開手腳,才一按下去,沒聲兒的江采女又痛呼起來,簡若珺聽着痛呼,想到自己生梓懌時,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又過了兩個時辰,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傳來,簡若珺精神一震,就聽一個欣喜的聲音傳來:“皇後娘娘大喜,是位小皇子……”

簡若珺臉上的笑意剛剛場起,又聽得產房裏驚呼道:“快來人!血崩了!”

太醫不顧男女大防為江采女施針止血,又有即刻熬來的止血藥端來,可江采女因為生產而力竭昏迷,葯都喝不進去,最後不得以壓着舌頭強灌。

即便如此,人還是死了。

就在江采女死時,本已經安睡的三皇子突然大哭起來。

“這是為他母親傷心呢。”簡若珺輕輕地道。

見證了一個嬰孩出生,也見證了一條生命消亡,簡若珺心中萬般滋味,三皇子也被抱到了朝陽宮中,之後祁毓寧過來,知道自己多了個孩子,神色如常,又得知江采女已死,臉上愣怔了一瞬,輕輕哦了一聲。

輕一丁點感慨也沒有。

就在江采女生產,宮中目光或多或少落在長春宮時,周茗讓幾個擅幻境皇小可愛們住進了永壽宮裏,吩咐它們只要太后一旦閑得無聊就讓她忙起來。

誰幹得好,誰就可以快點投胎轉世。

阿飄們頓時鬥志昂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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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償所願[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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