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

元星

“給貴妃娘娘梳妝一下。”趙傾城說著,當著眾奴婢的面,溫柔的用指腹拂過盛澈鮮紅的唇角,帶着極盡的曖昧:“愛妃所求之事,朕統統准允,一會吩咐春滿過來,支使他就好。”

盛澈扯出一個自己覺得應該是很嬌媚的假笑,在趙傾城懷裏道:“臣……臣妾謝過陛下。”

趙傾城聽到對她稱呼自己為臣妾,眼睛立刻明亮了許多,又不顧腳下跪了眾人,捧過她的額頭親了一親:“愛妃開心就好。”

盛澈愣了片刻,心道:我開心?我這是被佔便宜了吧!!

趙傾城這麼一折騰,皇宮便立刻傳開了,陛下心急難耐,□□里就與貴妃在殿內纏綿,太后聽了倒是不打緊,想來滿後宮的妃子現在嫉妒之火都快把交泰殿給燒穿了吧。

陛下剛回勤政殿處理政務,春滿就來了,滿臉堆笑,比伺候趙傾城看着都上心。

“娘娘,您有何吩咐,陛下說了,娘娘的事就是宮中頭等大事,奴才全都聽娘娘的。”

盛澈聽的有些難以為情,但想到這戲要演的真切,才擺出了該有的架子。

“我不想要這麼多人伺候,把人都喊過來,我挑挑。”

春滿趕緊提醒道:“娘娘,不能再稱我了,要自稱本宮才可。”

“哪來這麼多廢話,信不信我連你都給換了。”盛澈拽着自己拖地的裙擺在那抱怨,春滿聽了,哪還顧得上規勸新貴妃,馬不停蹄的依話照辦。

盛澈只留下了兩個宮女,卻挑了十個太監,而且各個身強體壯,正塵在旁邊嘖嘖暗嘆,搭眼便知道他們家九爺以後得在這院子裏活動筋骨了,想到這就為那些個小太監捏一把汗。

選好了奴才,盛澈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對着正塵道:“正塵,你還記得辛者司里的那個小宮女嗎?”

正塵悶着頭想了會兒,才道:“九爺您說的是咱們剛進宮那會兒,在辛者司的後院裏救下的那個被打的半死的小姑娘?”

“對,就是她,你帶着春滿,把她從辛者司里提出來,讓她來伺候我,省的她在那老被欺負。”盛澈穿的那身華服實在太累贅,現下已經癱倒在玫瑰椅上開始翹腳了。

正塵立馬應下,不一會功夫,就把人給帶來了,盛澈一看,那小宮女瘦的可憐,手上還有淤青,想必身上更多傷,這些日子定是還在受着欺負。

“你叫什麼名字?”盛澈對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道。

那小宮女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回答:“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名喚元星。”

盛澈看那小宮女着實可憐,不想再讓她這麼唯唯諾諾的跪着說話,而且,他們送青山壓根就沒有跪着說話的規矩,看着甚是彆扭。

“你把頭抬起來看看我是誰?”

元星怯懦的緩緩抬頭,立刻認出了盛澈:“你是……你是那個救我的……”

盛澈打斷她:“你能來伺候我嗎?”

元星立刻又跪下小雞啄米般的叩首道:“奴婢願意,奴婢以後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盛澈被眼前的小宮女逗的樂不可支:“什麼生生死死的,你好好照顧我就行了,用不着死。”

元星還是帶着哭腔連連叩謝,正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地上把她給拽起來。

“奴婢今年十六歲,是巴蜀人士,家裏鬧飢荒才把奴婢賣入宮中的……”

元星一起身,像掏家底一樣把自己的前世今生給說了個遍,只想讓自己主子知道自己是真心實意的要留在交泰殿。

盛澈一聽元星說她是巴蜀人,立刻來了興趣。

“巴蜀人?那你會做古董羹嗎?就是打邊爐。”

元星立刻點着頭回答:“會的,我們那的人都會,我爹給人當過廚子,奴婢記得鍋底料是什麼。娘娘是想吃古董羹嗎,奴婢現在就為您去準備。”

盛澈忙攔着道:“你先下去梳洗打扮上上藥,不急在這一時。”

元星叩謝之後,就退了下去。

正塵在一旁揶揄道:“九爺莫不是聽出元星的口音,想吃打邊爐才把她從辛者司里救出來的吧。”

盛澈一指頭敲在正塵頭上:“你家九爺是這麼嘴饞的人嗎?我是真的可憐她。”

正塵噘着嘴道:“可憐她是真的,但你嘴饞也是真的。”

“你個小兔崽子,一會打邊爐上來了,你別吃。”

正塵立刻乖乖求饒:“我錯了九爺,有好吃的你可不能拋下我。”

盛澈無語片刻,就知道正塵是個沒出息的。

又閑話了幾句,盛澈總覺得心頭的疑團化在心裏,猶如扯不開的亂麻,千纏百繞的不舒坦,趁着天色尚早,她對一旁的正塵道:“給我準備件小太監的衣服,我出去溜達一下。”

正塵一臉迷惑:“這個時辰九爺要去哪?帶上我吧。”

盛澈道:“你去請風師兄來給元星看看傷,我去去就回。”

正塵聽完,也沒多問什麼就照着去辦了。

宋夕潮趁着今日天氣好,艷陽高照的,便把屋裏的窗戶一扇一扇的全都打開來,又把發霉的竹簡和書籍通通掛在了窗台上,給那些個陳年舊書們晒晒太陽。

等他剛把最後一本給掛好,就被咣當一腳毫無掩飾的踢門聲給震掉了一片,宋夕潮彎腰撿起一掛竹簡,正要跑到門口看看到底能不能開罵,盛澈就邁着她那四平八穩的步子進來。

“小盛子!你怎麼每次來都得破壞一下我這的東西啊,你跟我這史歷館有仇是不是。”宋夕潮一邊抱怨一邊又彎腰開始撿地上的書籍。

盛澈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史歷館裏唯一的那方小小的木桌前,把袖子裏的罐子往桌子上一放:“來找你喝茶的,不歡迎嗎?”

宋夕潮把盛澈震掉的書又擺回窗檯后,才坐到她對面:“當然歡迎,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兒,也就你這小太監能來逛逛了。”

說著,順手把桌子上盛澈放下的的瓷罐子拿起來看了兩眼。

“廬山雨霧?”宋夕潮滿臉驚訝,張着個嘴巴像看到了什麼寶貝一般。

“你說什麼?什麼雨霧?”盛澈挑着一邊眉毛問道。

宋夕潮趕緊湊近了道:“這罐茶葉是江西省巡捕進貢的廬山雨霧,今年宮裏統共就來了六罐,珍貴的很,大臣們都沒撈着賞賜,你怎麼會有這個?”

盛澈搪塞道:“什麼廬山雨霧,你認錯了吧。”

宋夕潮不依不饒,一定要向盛澈證明自己的說法,便把他手裏的罐子往她面前湊了湊:“我絕對沒認錯,你看這是江西景德鎮裏上好的官窯白瓷,而這廬山雨霧最大的特點就是瓶身上畫有廬山雲遮霧繞的奇景,所以才擔此名號,絕對錯不了。”

盛澈哪知道這是什麼貢茶的廬山雨霧,趙傾城今天賞了太多東西,堆得滿屋子都是,她就順手從裏面拿了罐茶葉出來,還被這書獃子給揪着了破綻。

“奧,這還是罐好茶啊,陛下今日高興,又看我當差認真,所以隨便賞的。”盛澈趕緊扯了個謊敷衍他。

宋夕潮滿臉的羨慕:“在陛下跟前當差真好,隨便賞賜的東西都價值連城,這罐茶拿出去,至少能賣上幾十兩金子哪,物以稀為貴嘛。哪像我這種清水小官,就那麼點微薄的俸祿,養個老娘都費勁。”

盛澈隨口道:“這有什麼,等我下次再給你拿點好東西,你拿出去賣了,夠你吃上一年半載了。”

宋夕潮不盡道:“你個小太監口氣倒不小,你哪來的好東西。”

盛澈把那罐子打開,倒了點在茶壺裏,又示意宋夕潮往裏添水,才慢悠悠的道:“主子賞的唄,你也說了,我是御前的小太監,陛下賞的自然都是好東西。反正我也沒人要養,下次帶給你。”

“你小子可真夠朋友。”宋夕潮滿臉笑意的給盛澈往茶杯里添着茶。

盛澈這邊喝着茶,那邊的宋夕潮又一臉八卦的探着腦袋問道:“那個貴妃娘娘好看嗎?”

“咳咳咳……”盛澈剛灌進嗓子裏的茶,一口嗆了出來。

“你那麼激動幹嘛,我就是問點後宮的事兒。”宋夕潮這屋子裏也沒絲帕手巾什麼的,只能扯了塊宣紙給盛澈擦了擦嘴上的茶漬。

盛澈接過那塊破宣紙邊擦嘴邊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夕潮道:“你不是伺候陛下的小太監嘛,當然見過這個新貴妃了吧,這可是現在妃子裏面位份最高的了,聽說還住在交泰殿,你知道交泰殿嗎,那可是歷代最得寵的妃子才能住的地兒。”

盛澈感嘆道:“你個史歷館的芝麻小典官,怎麼什麼都曉得,不去天橋下面說書真是可惜了。”

宋夕潮不甘心的問道:“你到底見沒見過貴妃娘娘?”

盛澈敷衍道:“見過見過,長得還行吧。”

“還行吧?你小子莫不是小太監當太久,不辨美色了,要只是還行的話能讓陛下藏交泰殿這麼久?陛下今日高興賞你們東西恐怕也是因為這位新主子吧。”

“你怎麼知道她藏在交泰殿裏?”盛澈聽出了一絲蹊蹺,謹慎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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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導師宋夕潮絕對是個有用的角色,下一章就要發揮他導師本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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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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