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

演戲

盛澈在殿裏呼呼帶風的轉了一個多時辰,把三十六計在腦袋裏走了一個遍,始終想不明白趙傾城這是用的哪招,為了什麼。直到他人來了,才停止思考,快步跑到他面前質問起來。

趙傾城看到盛澈瞪着她明朗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嘴巴緊緊的抿着,眉頭也微皺着,一本正經的等自己的回答,就忍不住心裏的波瀾,走上前去輕輕的抱住了她,他已經很多天沒有這麼認真正式的抱過她了,上一次,還是在摘星台上。

本來滿肚子疑惑外加氣憤的盛澈被趙傾城忽然的舉動弄的手足無措,只能像個木頭一樣獃獃的僵在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抬起頭質問道:

“你這是做什麼?別以為使個美男計就能糊弄我。”

趙傾城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頭按在自己心跳漸快的胸膛上,才緩緩的說:“噓,小聲點,隔牆有耳。”

盛澈聽了這話在趙傾城懷裏一激靈,趕緊點起腳尖越過他的肩膀,抓住他的雙臂往外偷瞄,果真有幾名奴才站在殿外,有意無意往裏看。

“他們是姦細?”她收回腳,把臉躲在他胸膛里小聲的問道。

趙傾城嘴角暗笑一下,立刻換上一副很謹慎小心的語氣回答道:“雖不全是,但一定有人安插其中。”

盛澈烏羽般的眸子垂着思考了片刻,又猜疑的問:“建承王的人?”

趙傾城輕嗯一聲。

她聽了,立刻怒火中燒,抬起頭吼着:“他還敢派人來?”

趙傾城看盛澈真的相信了,又把她的頭按回自己的胸膛,下巴低着她瀑布般的長發:“對啊,所以咱們要把這齣戲演好。”

演戲?盛澈越聽越不明白,趙傾城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又覺得只要有姦細在身邊,那自己就一定不安全,聽他的總沒什麼錯。

“那我要配合你演什麼?”盛澈邊瞄外面邊低聲問着,整個人瘦弱的蜷縮在他懷裏,像只被林火驚嚇到的幼獸,想要找個安穩的庇護巢穴。

趙傾城的聲音愈發溫柔了許多,垂下頭,輕聲在她耳畔低語:“你不要動。”

說著,便往後傾了些許,不輕不重的吻在了她的臉頰上。

盛澈很聽話,確實沒有動,不過她是被這忽如其來的吻給驚的愣在了那裏,趙傾城看着眼睛無神一眨一眨不知道想什麼的她,溫聲道:“澈兒,我們進去吧。”

說完,便拉着她進了內殿,門口的那些個奴才十分有眼力勁兒,憋着笑把殿門給拉上了。

進了內殿,盛澈還是沒緩過來,抬起頭認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問:“你方才親我做什麼?”

趙傾城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坐到暖榻上才開口:“因為你是我的貴妃啊。”

盛澈這個才大夢方醒的回過神來:“對啊,你還沒與我解釋清楚哪,我怎麼成你的貴妃了,還有,我們為什麼要演戲給殿外的人看?”

趙傾城盯着她的眼睛,萬分小心的回答道:“因為要救你的命。”

“救命?還是與君山行刺之事嗎,可你明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還因此受了傷哪。”盛澈說的十分憤慨,畢竟這件事上確實是她受了委屈。

趙傾城安撫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文武百官們並不知曉,他們逼我交出你,我只能用這個法子保你。”

“讓我當你的妃子就能保我?”盛澈滿心的質疑。

“不光如此,我讓凌與楓把與君山行刺之事嫁禍給了建承王府的人,可你為何會出現在獵場中我卻搪塞不過去,只能對外聲稱你是我的人,才帶去了與君山,而且,既是我的人,那些個迂腐老官自然不會再為難你。”

盛澈聽來聽去終於聽出了自己想要的重點:“所以說,把我騙去與君山嫁禍我行刺的,是建承王?”

趙傾城點了點頭。

盛澈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幾乎想破口大罵:“他大爺的,我與他無冤無仇,這老匹夫幾次三番的為難於我,送青山的事,假冒我身份的事,這次又想要我的命,看來不弄死他我是過不太平了。”

趙傾城拉過眼前這個像是炸了毛的小刺蝟,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裏,安撫又堅定的說道:“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盛澈早已怒火攻心,在那氣得咬牙切除:“不用,你放我出宮,我總有機會殺了他,我就不信這老匹夫身邊十二個時辰都有人保護,再不濟,我還有楊觴,我弄不死他楊觴還能弄不死他?”

趙傾城聽了,握着盛澈手的力道徒然加重了許多,盛澈吃痛,這才把視線回歸到他的身上:“你捏我做什麼?”

趙傾城趕緊解釋道:“你現在不能走,宮裏宮外已經知道是我的貴妃了,若是現在走,難免招人懷疑。而且,這建承王幾次三番的找你麻煩,或許,他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所以,留在我身邊,才能護你周全。”

盛澈遲疑了一瞬,謹慎的把手從趙傾城掌中抽出,挑着一邊懷疑的眉毛問道:“就只有這個方法才能保住我?給我造個身死獄中的身份不行嗎?”

盛澈這麼多年的話本戲文可不是白看的,像這種事,她總會為自己想很多條退路,這麼多條退路里,可偏偏沒想到自己能成皇帝的妃子。

趙傾城早已料到她沒那麼好糊弄,接著說道:“本可以把你收押讓你假死獄中,可建承王勢力盤根錯節,大理寺里也有他的黨羽,萬一他在獄中下手……”

趙傾城說著,還偷偷觀察了一下盛澈的神情,發現她確實聽了進去,就接着道:“況且,你入了大理寺,一切都是個未知數,萬一大理寺的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又當如何收場。還有,你難道真的想背上弒君的罪名假死嗎?”

趙傾城太了解盛澈了,她雖殺人無數,但卻是敢作敢當,不是自己的罪,死都別想讓她認下來。所以,最後這句話,才是真的正中下懷。

盛澈抿着唇角,一屁股坐回了趙傾城身邊,抱怨道:“那我就只能在宮裏裝你妃子了?我要裝到什麼時候,裝到建承王那老匹夫駕鶴西歸了嗎,我送青山老老少少一千多口人還等着我哪。”

趙傾城聽了,眼底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麼:“澈兒,在我身邊待着不好嗎?”

趙傾城問的突然,盛澈聽的也十分不安,她往邊上挪了挪,離趙傾城遠了些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哎呀,我總歸不是這宮裏的人。”

趙傾城把她那後退的舉動看在了眼裏,那下意識的動作最為傷人於無形,他的心像扎入了帶刺的冰錐,撕扯的生疼又冰冷異常,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盛澈看趙傾城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知道自己的話傷到了他,想趕緊補救一下:“我的意思其實是,我不是宮中之人,不太能適應這裏的日子,但已經這樣了,就……就先這樣吧。”

她實在是不會哄人,但這兩句話卻十分奏效。

“你的意思是你會留在這?”

盛澈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對他笑,只能先點頭:“先在這裏留些時日吧。”

趙傾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的異常開心,盛澈看到他此時的笑容和炙熱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了些許撕扯,更有了懷疑和不安,這些懷疑,還需要她親自來證實。

“我現在真的是貴妃了?”她心有不甘的再次確認。

趙傾城安撫着:“你放心,在宮了除了對太皇太后和母後行禮之外,你大可不必對其他人守規矩。而且,這宮中沒有妃子可以讓你行禮。”

盛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外面人也太多了,我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盯着。”

趙傾城笑道:“這些都是來伺候你的,以前你藏在交泰殿裏身邊只有一個正塵,實在是委屈了,你若是不喜歡這麼多人,可以在裏面挑些可心的,其餘的打發出去即可。”

“打發出去的都要發配辛者司嗎?”盛澈關心的問起,畢竟她也在宮裏待了半年,十分知曉那辛者司是個多折磨人的地方。

趙傾城知道她不想連累旁人,寬慰道:“放心,他們出去了會回原來的地方,不會去辛者司的。”

盛澈這才放下心來:“行,那咱們出去吧,去挑挑人。”

說著又站了起來,趙傾城卻一伸手,順勢把她拉進懷裏,又扯亂了她的髮髻,帶着氣音在她耳邊輕語:“戲還要接着演哪。”

說著扯開了她身上系好的鞶帶和領口的衣襟。

盛澈被他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臉也暗戳戳的泛出了微紅。

趙傾城喚了人進來,卻又把臉埋在了她頸間,像是抱着寶物一般把她攬在懷裏,咫尺之間毫無距離,她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唇珠在自己脖頸間淺嘗輒止的遊離,帶着挑釁般的誘惑。

盛澈只能心下暗示着,小場面小場面,爺可是逛過妓院的人,這種舉動要見怪不怪,可偏偏趙傾城溫熱的鼻息似有似無的灑在她的脖頸上,讓她心跳的異常劇烈。

這時,殿外的人終於進來了,一個個看到內殿的情形全都自覺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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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傾城屬於老司機手把手調/教新手,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那種大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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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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