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幾天後,月考成績揭曉。
這次余幼楓的成績是100分，獲得的獎勵是10學分。
余幼楓看不到其他人的排名，不過他覺得並列第一的應該不少。
隨着靈感的提升,學生們對夢魘胚胎的銷毀也逐漸得心應手,比起以前更容易獲得滿分,得到學院給予的滿分獎勵。
經歷了兩次考試,再加上文學社前輩透露的信息,余幼楓也慢慢了解到考試的評分規則。
評分時除了要參考試卷文字，還要看夢魘胚胎本體的銷毀情況。
夢魘胚胎的本體位於他們目前身處的這片空間,不過並不在學院。
大部分夢魘胚胎，位於學院和設施以外的【荒野】。
每天都有人類做夢,每天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夢魘胚胎在【荒野】誕生。
如果不予以處理，這些夢魘胚胎會通過夢境收集元素，促使噩夢因子大量增殖,最後成為完全體的夢魘誕生。
為了在胚胎期消滅它們，【設施】會派遣工作人員前往【荒野】，採集夢魘胚胎的坐標，並提取它們的噩夢因子混合特殊材料製成考卷,用以引導學生的精神進入胚胎噩夢。
當考試結束后，他們會根據學院的反饋,觀察設施外夢魘胚胎的泯滅情況。
如果學生靈感運用純熟,銷毀效果良好，夢魘胚胎死亡後會遺留源質等珍貴的稀有材料。
靈感補充劑、防禦護符等夢魘衍生物,都是由這些材料經繁瑣工序加工而成。
材料的出產情況,夢魘胚胎的生長情況,以及其具有的特殊能力……都會綜合影響到最終得分。
余幼楓心想這次考卷里只有兩名考生,以及骰子對記憶的干擾應該給他加了不少分。
他不知道金宇哲的成績如何,也沒有特意去問。
總之，得到10學分的獎勵后，他目前有13學分40學點。
“13學分看起來還行，但還是買不起品質優良的夢魘衍生物。”余幼楓翻閱終端，看着上光幕的價目表思索起來：“這次考試提醒我得準備一兩件能回檔記憶的衍生物，4學分的這種需要自主觸發，適合在遺忘部分記憶的情況下使用，我已經有一件了。可如果我像期中考試那樣，把學院生活的記憶都忘了，那根本沒有自己觸發的機會。我都忘記自己買了東西，這還怎麼觸發……”
“還是這款Ⅱ型的比較智能，它可以實時對比記憶的缺失情況，根據使用者的設定自動回檔記憶。可它也是真的貴，12學分都夠去校醫院享受一輪豪華治療了……”
余幼楓決定多賺點學分再考慮這事，他的預算有限，不能把學分全部都投到記憶回檔上。
夢魘胚胎的能力五花八門，這次他遇見能模糊記憶的，下次遇見的可能是別的類型。
在一項投入過多，其他就只能遺憾放棄，這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好想都要，學分充裕我就不用這樣糾結了……賺學分，除了勤工儉學，期中考試后大一學生有了購買考卷的權限，可以主動對付夢魘胚胎獲得學分。”余幼楓划動終端，念讀着光幕上的信息：“根據夢魘胚胎的發育水平、調查詳細度……考卷的價格也不同。不過最便宜的考卷也要1學分才能買到，如果答題失敗，1學分等於打了水漂。”
“而且進入胚胎噩夢，本身就是一件有風險的事。如果夢魘胚胎有操縱記憶的相關能力，能輕鬆玩死入侵的答卷者……這樣看來這次我和金宇哲運氣不錯，幸好那隻骰子很囂張，把自己的位置大大方方的暴露了出來。不然它一直苟着，我們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真拿它沒辦法。”
余幼楓瀏覽了各類考卷，打算過段時間買張考卷試試水。
他關掉終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安教授是多麼良心的一位老師。
北條秀樹一次心理諮詢花了2學分，拿回來的卷子就超過了4學分，等同於免費看病還白拿了一堆東西。
而且安教授送的考卷資料較為詳細，4張考卷肯定不止4學分。
從小事可見，安教授人品良好，性格也相當不錯，看樣子是真心為學生着想的。
余幼楓對向他請求幫助的事有了更多信心，不過安教授不常去心理諮詢室，所以他對短時間內碰到他不抱希望。
時間快到中午，余幼楓離開寢室前往食堂，好好享用了一頓海鮮料理和椰子汁。
夢境的公寓裏也有不少海鮮，可第二天就死了人，他吃的一點也不舒心。
後面兩天他吃的都是泡麵、速凍餃子等快餐，還得自己花時間去做。
對比起來，還是在食堂里吃飯舒服。
余幼楓吃完海鮮，啃着水果圍觀挑戰【海龜湯】失敗的悲催人士。
喝湯就像賭博，總有人不信這個邪。
余幼楓搖着頭走出食堂，沒有回宿舍直接去了圖書館。
在圖書館看了兩小時書，他放下書籍，前往文學社參與社團活動。
當他當場的時候，發現金宇哲、希瑪妮、科林·布朗這三人都來了。
他們或坐或立，但統一都在撫摸空氣。
金宇哲更是對着空氣說話，場面異常詭異。
“科林，你們在幹什麼？”余幼楓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有點好奇地問：“是社團任務的後遺症嗎？”
“今天的部活，是使用一次夢魘。”科林·布朗頭也不抬地戳着空氣，有些沉迷地道：“我從未想過有如此可愛的夢魘，這種感覺我沒法跟你講，你不親身體驗一次是不會知道的……好了，別打擾我跟它玩耍，你去那邊找安格斯學長，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科林的話讓余幼楓更加好奇，他掃了圈文學社裏的其他部員，來早的學生都在與空氣玩耍，勾得他心裏痒痒的，特別想知道他們都看見了什麼。
於是，余幼楓去安格斯那邊排隊。
在余幼楓前面，有一個女生比他來的早，就先使用了夢魘。
余幼楓探過頭去看，發現是一隻黃色的雛鴨。
距離輪到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就打開終端查閱小黃鴨的資料，很快便找到了它的夢魘檔案。
“【虛擬夥伴】，原來是這個東西。”余幼楓飛速瀏覽完資料，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他們這樣沉迷。”
前面的女生捏着小黃鴨的翅膀玩了一分鐘，被小黃鴨啄了幾下，就欣喜地鬆開手，捧着一隻看不見的空氣鴨走了。
輪到余幼楓，褐發褐眸的安格斯笑眯眯地對他道：“這隻夢魘的使用方法很簡單，和它接觸一分鐘，就可以使它的倒計時減一。”
余幼楓點頭捧起小黃鴨，動作有點小心翼翼。他知道小黃鴨本質是一隻夢魘，塞到輪胎底下來回碾幾次，它都不會有事，然而小黃鴨的外表太有欺騙性，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普通的鴨子。
余幼楓撫摸着小黃鴨軟細的毛，感覺它的身體暖乎乎的，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它是一隻夢魘。
一分鐘后，他的眼睛一花，沒看見小黃鴨從他的手心跳走。
在他的視線里，一隻乖巧的黃鴨一屁股坐在他的手心裏，比它的本體可愛多了。
見余幼楓後面沒有人排隊，安格斯揪起小黃鴨的一隻腳，兩指一扔就把它關進了籠子裏。
【虛擬夥伴】是危險性較低的夢魘，微弱的抑制力也能束縛住它。
使用它的副作用，是接下來一周內視野中會出現一隻不存在的鴨子。
每隻空氣鴨都只有使用者個人能看見，而且性格各不相同，但都很符合使用者的喜好。
另外，它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副作用。
長期與空氣鴨相處，某些自制力差的學生會染上鴨癮，無法自拔的沉迷吸鴨。
一周結束后空氣鴨消失，他們會產生極不適應的戒斷反應，有些甚至會主動尋找【虛擬夥伴】，希望能再次看見自己的小黃鴨。
除此之外，【虛擬夥伴】對靈感侵蝕度高的人情有獨鍾，如果它沒被關起來，它會尋找侵蝕度高的人誘導他們使用。
每次使用【虛擬夥伴】會增長5%左右的侵蝕度，學院裏有不少侵蝕度卡在80%左右的人，理智岌岌可危。所以小黃鴨必須關起來，不然它會讓侵蝕度高的學生理智狂降，增加他們蛻變成異體的幾率。
余幼楓忽視了被關在籠子裏，眼巴巴望着欄杆外世界的小黃鴨。
他捧着空氣鴨，坐在了科林身邊，也跟他一樣玩起了鴨子。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本來想做什麼，狠心把鴨子放到桌上，查閱起靈感侵蝕度。
他原本的侵蝕度是35.9%，使用完【虛擬夥伴】后，侵蝕度變為41%，算起來漲了5.1%。
侵蝕度上漲5%，靈感才增加了0.1安。
相比之下，【自動販賣機】每增長2%的侵蝕度，會增加1安左右的靈感，比【虛擬夥伴】合算多了。
這種侵蝕度增長高，靈感收益低的夢魘沒有學生會主動使用，所以使用【虛擬夥伴】就成為了社團任務，由文學社的部員獻身減少它的倒計時，送鴨早日歸西。
余幼楓關掉侵蝕度頁面，強忍住吸鴨的衝動，打開從書架上取得的書籍，開始閱讀怪談故事。
這次社團活動除了使用一次夢魘，還有補充怪談知識的目的。
只可惜個別學生自制力太差，一直跟空氣鴨玩，忘記了學習知識的初衷。
余幼楓點了點蹭着他手背的小黃鴨，想了想把它拖了起來，當鎮紙放在了書頁邊緣，讓它壓住書不要亂動。
讓他欣慰的是，這隻小黃鴨十分通情達理，它乖巧地一動不動，很好的完成了壓書的任務。
余幼楓一手壓着書，很快暢遊在知識的海洋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