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海苔糕

醬油海苔糕

果然,當他們走進煉之都公共休息室時,裏面又一次爆發出一片歡呼和喧嘩。

桌子上椅子上都堆着小山一般的蛋糕,還有一壺壺南瓜汁和黃油啤酒。雷基打開了幾罐學校列車上特產的醬油海苔糕,史羅迪燃放了一些魔法焰火,空氣里閃動着許多星星和火花。擅長繪畫的迪麗雅掛起了好幾條醒目的橫幅,大多數橫幅上都畫著瑞卡坐騎着月光行走者號繞着樹蜂穿梭飛翔的場面,不過也有兩幅表現了芙蓉裙子着火的情景。蒂米則被他那群狂熱的簇擁者們在沙發前圍得水泄不通,她們一個個的竟然都激動地哭了出來。

瑞卡吃了起來。

這些日子,她幾乎忘記什麼是正常的飢餓感了。她和愛麗絲、查理一起坐了下來。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有多麼開心,愛麗絲又回到了她身邊,她通過了第一個項目,而第二個項目要三個月以後才去面對。

“天哪,還挺沉的,”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后(大家都還振奮着,除了蒂米早已經企圖逃回男生寢室以擺脫那些哭着求他在她們睡衣上簽名的女生),史羅迪拿着瑞卡放在桌上的金蛋,用雙手掂量着說,“快把它打開,瑞卡!讓我們看看裏面是什麼!”

“她應該自己解開線索,”查理趕忙說道,“爭霸賽的章程規定……”

“我也應該自己解決怎樣穿越火龍的問題呀。”瑞卡嘀咕了一句。

她的聲音很低,只有查理能夠聽見,查理心虛地咧開嘴笑了。

“好了,來吧,瑞卡,把它打開!”幾個人響應道。

史羅迪把金蛋遞給了瑞卡,瑞卡把指甲嵌進金蛋上的一圈凹槽,把蛋撬開了。

裏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但就在她把它打開的瞬間,一種極為恐怖的、尖厲刺耳的慘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瑞卡以前只是在吸血鬼尤金的忌辰晚會上聽到過類似的聲音,那是幽靈樂隊用樂鋸演奏的噪音。

“快關上!”有人用手捂着耳朵吼道。

瑞卡把金蛋猛地合上。

“那是什麼?”室友南希盯着金蛋問道,“像是女鬼的叫聲……瑞卡,你下次可能要從一個女鬼身邊通過!”

“好像是什麼人在受到折磨!”迪恩說——他臉色慘白,把烤香腸肉撒了一地,“你要對付的是鑽心咒!”

“別說傻話,迪恩,那是不合法的,”瓦亞說,“他們不能在勇士身上念鑽心咒。我倒覺得這聲音有點像侖加在唱歌……說不定你要在他沖澡的時候去襲擊他,瑞卡。”

“來一塊果醬餡餅嗎,查理?”

查理懷疑地望着遞過來的盤子。雷基咧開嘴笑了。

“你放心,”他說,“我沒對它們做什麼手腳。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餅乾——”

迪恩剛咬了一口蛋奶餅乾,一聽這話就噎住了,把餅乾吐了出來。雷基和瓦亞哈哈大笑。

“我只是開個小玩笑,迪恩……”

查理拿起一塊果醬餡餅,然後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從廚房拿來的?”

“是啊。”瓦亞說,笑嘻嘻地望着他。他憋出一種尖細刺耳的聲音,模仿着家養小精靈:“‘我們可以為你準備一切,先生,什麼都行!’他們真是熱心啊……只要我一說我有點兒餓了,他們就會給我烤一頭牛。”

“你們是怎麼進去的?”查理用一種若無其事的隨便口吻問道。

“很方便,”雷基說,“有一扇門藏在畫著一碗水果的那幅畫後面。只要輕輕撓一撓那個梨子,它就會吃吃發笑,然後——”他住了嘴,警惕地打量着他,“怎麼啦?”

“沒什麼。”查理趕緊說道。

“又想領導家養小精靈出來罷工,是嗎?”瓦亞問,“你準備放棄那些傳單之類的玩意兒,動員他們起來造反?”

附近幾個人被逗得咯咯直笑。查理沒有回答。

“你可不要把他們的思想攪亂,告訴他們必須穿衣服,拿工錢!”瓦亞警告他說,“你會弄得他們不想做飯的!”

就在這時,迪恩突然變成了一隻大金絲雀,暫時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喲——對不起,迪恩!”雷基在大家的笑聲中喊道,“我忘記了——這就是被我們施了魔法的蛋奶餅乾——”

還好,不到一分鐘,迪恩就脫去了羽毛,當羽毛全部掉光后,他的樣子又完全正常了。他甚至也和別人一起大笑起來。

“金絲雀餅乾!”雷基對情緒高漲的人群喊道,“我和瓦亞發明的——七個銀錫克一塊,很便宜啦!”

當瑞卡終於和愛麗絲回到樓上的寢室時,已經差不多是凌晨一點了。

瑞卡在拉上四柱床的帷帳前,把那隻匈牙利樹蜂小模型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小龍打了個哈欠,蜷縮起身子,閉上了眼睛。

瑞卡一邊拉上帷帳的帳簾,一邊想道,加略其實是有道理的……火龍還是蠻可愛的,真的……

十二月給阿森特奇帶來了狂風和雨夾雪。

儘管城堡里冬天總是有穿堂風,但每次瑞卡走過停在湖面的利姆突里亞的大船時,都為城堡里燒得熱騰騰的爐火和厚實的牆壁感到慶幸。

那艘大船在狂風中顛簸搖擺,黑色的船帆在黑暗的夜空中翻飛起舞。她想,利姆突里亞的活動住房裏一定冷得夠嗆。

她還注意到,加略給馬克西姆女士的那些駿馬不斷提供它們最喜歡的純麥芽威士忌。臨時馬廄角落裏的飼料槽飄過來一陣陣酒味,熏得在邊上上課的同學們都有點暈暈乎乎的。這並沒有什麼好處,因為他們仍然在照料可怕的炸尾螺,需要動用一些智慧呢。

“我拿不准它們是不是冬眠,”在下一節課上,加略告訴在南瓜地里瑟瑟發抖的同學們說,“我們不妨試一試,看它們想不想睡覺……我們把它們安頓在這些箱子裏……”

現在只剩下十條炸尾螺了。顯然,它們互相殘殺的慾望並沒有徹底根除。如今它們每條都接近六英尺長。它們厚厚的灰色保護層,它們胡亂擺動的有力的腿,它們不斷爆炸噴火的尾巴,還有它們的刺和吸盤,所有這些加在一起,使炸尾螺成為瑞卡見過的最令人噁心的東西。

同學們無精打采地望着加略搬出來的大箱子,箱子裏都鋪着枕頭和毛茸茸的帶圖案的毯子。

“我們把它們領進去,”加略說,“然後蓋上蓋子,看看會出現什麼情況。”

結果,他們發現炸尾螺並不冬眠,而且不喜歡被人塞進鋪着枕頭的箱子,蓋上蓋子。很快,加略便喊叫起來:“別緊張,別緊張!”

因為炸尾螺在南瓜地里橫衝直撞,地里已經撒滿了冒着青煙的箱子碎片。大多數同學——薩比亞、霍比和高布打頭——已經從後門逃進了加略的小屋,把自己關在裏面。

瑞卡、愛麗絲、查理則和其他一些同學一起留在外面幫助加略。他們齊心協力,總算制服了九條炸尾螺,把它們捆了起來,但他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身上被燒傷和划傷了無數處。最後,只剩下一條炸尾螺了。

“哎,別嚇着它!”當瑞卡和愛麗絲準備用魔戒朝炸尾螺噴射火星時,加略喊道——炸尾螺惡狠狠地朝他們逼近,背上的刺拱了起來,微微顫動着——“用繩子拴住它的刺,它就不會傷害別的炸尾螺了!”

“是啊,我們可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愛麗絲生氣地嚷道,這時她和瑞卡退縮到小木屋的牆根下,仍然在用魔戒的火星阻止炸尾螺靠近。

“好啊,好啊,好啊……看起來確實很好玩。”

麗塔·法基瑪靠在菜園子的柵欄上,看着這一幕鬧劇。

她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洋紅色長袍,紫色的領子是翻毛皮的,那隻鱷魚皮手袋掛在她的胳膊上。

炸尾螺把瑞卡和愛麗絲逼得走投無路了,加略撲過來壓在它身上,把它制服了。它尾巴後面噴出一團火焰,把旁邊的南瓜苗都燒焦了。

“你是誰?”加略一邊問麗塔·法基瑪,一邊把一個繩扣套在炸尾螺的刺上,繫緊了。

“我叫麗塔·法基瑪,《巫師日報》的特約記者。”麗塔回答,滿臉帶笑地望着他,嘴裏的金牙閃閃發光。

“好像伊浮列敦說過,不許你再進學校了。”加略微微皺着眉頭說,一邊翻身從壓得有點兒變形的炸尾螺上下來,用力拖着它朝它的同伴們走去。

她好像根本沒聽見加略的話。

“這些迷人的動物叫什麼?”她問,臉上笑得更燦爛了。

“炸尾螺。”加略粗聲粗氣地回答。

“真的嗎?”她說,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我以前從沒有聽說過……它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瑞卡注意到加略鬍子後面的臉漲得通紅,心往下一沉。

加略是從哪兒弄到這些炸尾螺的?查理似乎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趕緊說道:“它們很有趣,是不是?你說呀,瑞卡,是不是呀?”

“什麼?噢,是啊……哎喲……很有趣。”瑞卡被他踩了一下腳,支吾着說。

“啊,你也在這裏,瑞卡!”麗塔·法基瑪轉過臉來,說道,“這麼說,你喜歡保護神奇動物課,是嗎?是你最愛上的一門課嗎?”

“是的。”瑞卡毫不含糊地說。

加略笑容滿面地望着她。

“太好了,”麗塔說,“真的太好了。教書時間長嗎?”她又轉向加略。

瑞卡發現她正把目光移向保羅(他的半邊面頰上有一道難看的傷口)、拉文德(她的長袍被燒焦了一大塊)、迪恩(他正在護理幾根被燒傷的手指),接着她的目光又移向小屋的窗戶,大多數同學站在那裏,鼻子壓在窗玻璃上,查看危險是不是已經過去。

“剛教第二年。”加略說。

“太好了……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接受一次採訪,嗯?把你教保護神奇動物的經驗與讀者分享一下?《巫師日報》每星期三有一個動物學專欄,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們可以介紹一下這些——嗯——響尾狼。”

“炸尾螺,”加略熱切地說,“呃——是啊,可以嘛。”

瑞卡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妙,但在麗塔·法基瑪的眼皮底下,她沒辦法把這種想法傳遞給加略,只好站在一邊,默默注視着加略和麗塔·法基瑪安排本周晚些時候在阿茲萊茲小鎮見面,好好長談一次。

這時,城堡的鈴聲響了,這堂課結束了。

“好了,再見,瑞卡!”當瑞卡和愛麗絲、查理離開時,麗塔·法基瑪愉快地喊道,“那麼說定了,加略,星期五見!”

“她會任意歪曲加略說的每一句話。”瑞卡壓低聲音說。

“但願加略沒有非法進口那些炸尾螺和其他東西。”查理焦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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