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屠村

部隊繼續向前行進，玉子抱着太郎坐在馬上，實在覺得太無聊了。想到太郎也一歲半了，也該到了學說話的年紀，平時看到少兒頻道有一些啟蒙兒歌，玉子決定還是抽空教一下他。畢竟這個便宜娘也不能白叫了。

於是原本在安靜行進的隊伍中就響起了少女和孩子朗朗的兒歌聲。

“一個手指點點

兩個手指剪剪

三個手指喵喵

四個手指抓抓

五個手指變成一朵花！

哈哈哈……”

玉子抓着太郎的小手，不停的配合兒歌做動作，太郎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也咿咿呀呀的跟着學起來，吐字雖還不清楚，但這樣說出來更讓人感覺軟萌軟萌的。太郎很聰明，沒教幾遍就會了，一直嚷着要自己來一遍，於是就掰着手指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一個手指點點”兩個小食指點了兩下。接着是“兩個手指剪剪”兩隻小手做剪刀狀剪了剪，“三個手指？”糟了，三個手指不知道是啥了。太郎轉過頭無助的望着玉子，希望她能提醒下，玉子看着他那可愛樣，忍不住點了下他的鼻子，給他示範到“三個手指~喵喵啊”邊說邊用手指比劃了個可愛的小貓樣。清風徐徐，少女笑魘如花，一切都是那麼和諧美好。

山田真一聽着身後這一大一小的歡笑聲，嘴角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天色漸暗，部隊又來到了一個廢舊村落，剛一進村，大家就感覺到這村裡安靜得有點不正常。整個村裡沒有半點動靜，只聽見烏鴉在枝頭髮着令人不悅的嘎嘎的叫聲。玉子抱緊了太郎，有那麼一點緊張。早川感覺到了玉子的異樣，示意她不要擔心。

山田派出的偵察兵也回來報告說村裡已經沒人了，未發現異動，估計都聽說日本人要來，都提前躲起來了。排除了危險后，大家都放鬆了起來，各自去尋找今晚落腳的住處。山田真一示意早川安排玉子她們去村裡最大看上去最好的一間院落里休息。山田送她們到了院子門口，早川一把推開了院門，忽然一陣風帶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這股味道山田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死人的味道，戰場上才有的味道。山田不禁眉頭一皺，警惕起來，本打算送她們過來后就去忙去的，現下也不放心的跟了進去，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的手槍。

玉子和太郎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只是覺得這裏可能很久沒人住了，有點腐臭味。玉子把太郎交給了身邊的早川，打算自己先進去收拾下。於是逕自走進了院子，奔波勞碌了一整天，玉子也想趕緊收拾出一間舒適的屋子進去好好躺躺。

一推開房間的大門，玉子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彷彿突然之間開啟了地獄的大門。血，屋裏到處都是血，一堆堆屍體殘肢一片狼藉，還有兩個女人赤身裸體的被開膛破肚侮辱致死。

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這個寧靜的山村。玉子被嚇得連連尖叫着往後退，山田趕緊趕過來，看到這屋裏的慘狀一把抱住已被嚇得失魂落魄的玉子，蒙住她的眼睛叫她別看。玉子在山田的懷裏瑟瑟發抖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一味地哭。

山田趕緊把她扶出去到門口大樹下，過了很久玉子還是緊緊的抱着他不鬆手，整個臉埋在他的胸口，抽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但還是在發抖，始終不敢抬起頭來，像個鴕鳥一樣彷彿這樣才能隔絕剛才那屋裏的殘忍畫面，彷彿這樣才能躲避那一屋子的冤魂。

過了許久，早川前來報道：“報告隊長，我們在旁邊幾間屋子和村后打穀場發現眾多支那人的屍體，都是……”

“都是什麼？”

“都是被虐殺！”

“查出來是誰幹的嗎？”

“屍體周圍有軍用罐頭的盒子和子彈頭，根據時間判定，應該是在我軍先前一步到達的廣島第九師團部隊！”

“這些瘋子！傳令下去，把屍體收拾乾淨進行填埋。”

“嗨！～”彙報完早川立馬下去傳令組織人手開始行動起來。

玉子在旁邊聽到了，也想去幫忙，山田立馬阻止了她，不許她去。

“放開我，我要去！”

“你這麼柔弱膽小去了能幹什麼？你敢碰那些屍體嗎？”

山田只是提到屍體兩個字，玉子就想起了屋裏那個女人下體插着一根棍子腸子肚子流了一地的畫面，忍不住乾嘔起來，渾身冒冷汗，腳底發虛，十分沒用的向一邊倒去。山田就知道她在逞能，連忙扶她坐下。

“你放心吧，早川他們能處理好。你現在只要坐在這好好休息就行了。我叫人給你送點吃的來吧。”

玉子拉住了他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現下她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只想就這樣靜靜的坐着，讓人陪着，不敢自己一個人待着。

玉子呆坐着把頭靠在山田的肩上。嘴裏不停的在念叨着：“大家都是人，怎麼就能這樣做？”。山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玉子想不通，南京大屠殺都還沒開始，怎麼日軍就已經干出這種令人髮指的事了！也許歷史教科書上真的忘記記錄了，屠殺這樣的事，早在攻陷南京之前就有了。只不過沒有人去記錄，就讓這些人白白的死了。不留一絲痕迹，這個世道真是人命如草芥啊，誰的命都是朝不保夕，也許哪天就輪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