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鳳凰隕,戰神怒(二十五)
天後從那偏僻的院子走出來,一旁等候多時的粉衣仙婢上前,福了福身,低聲道:“稟娘娘,您剛進去不久,韶樂神女就也進去了。”
“哦?”天後手指動了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娘娘,韶樂神女應該都聽見了您和佘余上神的對話,咱們要不要……”粉衣仙婢說著,抬手在脖子上輕輕一劃。
天後思慮許久,然後才搖了搖頭:“不,她不會告訴別人的。”
粉衣仙婢聞言,略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想到了什麼,天後突然笑了起來:“她不會說的。”
就沖臨淵尊神,韶樂也不會說的,除非她不想得到臨淵尊神的心了。
可只要浮生在臨淵尊神身邊一天,後者的目光就永遠也不會停留在她身上,反而眼裏只容得下浮生一人;相反,她明知他們的計劃卻為了一己之私而眼睜睜看着浮生出事,日後若是被臨淵尊神知道,那她不要說還妄想得到臨淵尊神的青睞,只怕連性命都堪憂。
而她手中有了韶樂這麼個把柄,就算她再不願支持她,也不得不站在她這一邊。
如此一來,她所得到的上神的支持又多了一份,連天帝都比不過她,將來她兒登位時,也多了一份保障。
天後根本就不相信天帝——現在他膝下只有墨梵和重昀兩個兒子,所以將來帝位必定是要交到墨梵手裏的。
可若是日後鳳族被滅,他鐵了心要保下凰后,並且一個不小心,凰後有了他的孩子,那這個帝位還能不能順利交到墨梵手裏就不可知了。
所以,為了她兒的將來考慮,天後不得不做兩手準備,將一切阻礙她兒登上帝位的可能都扼殺在搖籃里。
“派個人暗中盯着她,如果她真的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臨淵尊神,你知道該怎麼做。”天後當然也不會為了那可笑的情愛去賭,雖然她有把握韶樂不會把事情告訴臨淵,可萬一呢?
萬一韶樂為人坦然,並不會行此等小人行徑呢?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全被韶樂毀了。
天後習慣性地全面看事情,因此也想到了韶樂有可能會做的另一個選擇,淡淡地吩咐粉衣仙婢。
粉衣仙婢福了福身,應道:“是,奴婢曉得了。”
天後回首看了一眼那院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暗含深意的笑容。
韶樂神女,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是如何選擇的吧。
……
韶樂在暗處待了半個時辰,確定佘余和天後都離開了,這才匆匆回了自己的神女殿。
一回到寢殿中,她就揮退了所有的人,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發獃。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想了許久,她苦惱地抱住了頭,埋於膝蓋中,“該告訴臨淵么?可是……”
她腦海中閃過臨淵看着浮生的眼神,臉上一片掙扎。
忽而,她又想到了有關臨淵的傳聞,若是她隱瞞了此事,鳳族定會出事,到時候,天之盡頭再沒有能擋住魔族的人,六界必會大亂。
這五百年來,臨淵為了妖界一事,可謂是忙得心力交瘁,如果再來一個魔界,那他……
想到這兒,韶樂再也坐不住了,“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神女殿外,手挎着籃子的粉衣仙婢看着那離去的人影,眼神閃了閃,轉身,一隻透明的靈蝶從她袖中飛了出來。
南天門外。
身穿戰甲的天兵手持武器五人一行,來回地巡邏,忽然,有一隊的天兵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你怎麼了?”他的異樣很快被人發現了,眾人都圍了上去。
那天兵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什麼,就是、就是吃多了,有些脹痛。”
“哈哈哈!”此言一出,眾人不由鬨笑。
“你小子……”為首的那人無奈地笑罵了一句,“行,那你去吧,我會讓人來替你。”
“謝謝隊長。”那天兵一副感激的表情,捂着肚子便離開了。
其餘人笑夠了,便又開始了巡邏,氣氛也變得輕鬆了一些。
那天兵遠離了眾人的視線后,佝僂着的身子挺直了,然後抬手從肩頭捏了個什麼東西下來,神力涌動,原本空無一物的指尖憑空出現了一隻白色的靈蝶。
靈蝶出現的下一刻就變成了一排文字漂浮在空中,那天兵看完了后,一揮手,文字消失不見,自己也搖身一變,換了個樣子,朝離玄宮的方向而去。
他到離玄宮門外的時候,韶樂正猶豫不決,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
原本都決定好了的韶樂到了離玄宮后又開始後悔了,她喜歡臨淵,自然不希望臨淵眼裏心裏有其他人,若是浮生還活着,不要說見他,只怕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正遲疑着,離玄宮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清風看見她時有一瞬間的驚訝,反應過來后彎腰拱手:“見過韶樂神女。”
“不知神女來此是有什麼事?”
韶樂“啊”了一聲,猶猶豫豫地開口:“清風,我……我想見見臨、尊神。”
清風再次拱了拱手:“神女見諒,尊神此時不在宮中……”
“我知道,我是說,你能不能帶我去四海?”韶樂打斷他,並且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只要臨淵願意見她,那她就把她聽到的事告訴臨淵。
如果他不願意見她,那……她就會把這一切都藏在心裏。
清風見她臉上的凝重不是裝出來的,也怕她真的是有什麼事要見臨淵,因此想了想,很快就答應下來了。
然而,行至一半,韶樂突然想起來,這個世上只要臨淵願意,那他就可以抽出任何人的神識查看過去,即便到時候她身處四海外,他也能隔空抽取她的神識,到時候,不管她還願不願意說,他都會知道她此行找他的目的。
韶樂一想到這兒,臉色驀地一片蒼白,腳下也停了下來。
清風不解地回頭看她:“神女這是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回去了。”韶樂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道。
“可是神女不是要見尊神么?”清風敏銳地察覺到不對,眯了眯眼,放輕了聲音,問道。
“我、我只是太久沒見尊神了,所以才想你帶我去見他,只是我還有事,所以就下次吧。”
說完,韶樂後退了幾步,勉強一笑:“今日之事,神官不必告訴尊神,免得擾了尊神。”
然後轉身便沒了蹤跡。
清風看着她突然消失的地方,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加快了速度趕往四海。
遠遠墜在他們身後的天兵見人都走遠了,顯出身形來,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扭身回了天界。
四海。
臨淵闔眸,安靜地盤旋在四海的上空,淡淡的黑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夾雜了不起眼的金色,盡數飛到了幽藍的深海中。
底下的巨龍偶爾抬起爪子,把企圖瞞過他們想要去人間的妖物一爪拍死,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如臨淵一般,安靜地盤旋着,淡淡的光芒從他們身上亮起,然後匯入深海中。
只有海底的幼崽們時刻警惕着,鮫人族的強者則游曳在深海中,淺藍的光芒從他們的尾巴上亮起,和那些匯聚而來的神力融為一體,再徐徐脫落,飄進那深不見底的海中懸崖。
每落進去一團金光,便會有一束光升起,照亮這海底,從而蔓延至海上。
“咻”的一聲,天邊掠來一抹光影,清風出現在臨淵身前,恭敬地拱了拱手:“尊神。”
“何事?”臨淵睜開眼,看着面色有些嚴肅的清風。
清風向來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很少會有這般嚴肅的表情。
清風低聲把韶樂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然後問道:“可否要小仙去請韶樂神女過來?”
臨淵眼神一閃,冷冷地道:“讓霽雲前去查看她的神識,另外,你多注意一下天之盡頭的情況。”
“這……”清風一驚,“尊神,讓霽雲去是否不大妥?他對韶樂神女……”
“本尊知曉。”
“尊神既知曉,那又為何讓霽雲……”話至一半,戛然而止。
清風吃驚地望着臨淵,他侍奉了臨淵數萬年,有時候只需臨淵一個眼神他就大概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心情如何。
很顯然,他只是在考驗霽雲。
如果霽雲依令行事,那麼尊神不會再懷疑他,並且還有可能成全他的心思,但反之,如果霽雲不僅陽奉陰違,而且還把這事告訴韶樂神女,那麼尊神就會徹底放棄他。
他和霽雲,都是六界初立後跟隨尊神的,忠心自是不可說,尊神也把他們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因而,很多時候對他們也格外容忍。
但同時,若是他們敢背叛尊神,那麼後果也是極為嚴重的,尊神還願意給霽雲這樣一個機會,那就代表尊神還沒有徹底放棄他。
可霽雲若有一點不忠,那麼尊神就不會再心軟。
想明白了這一點,清風不由苦笑,尊神還是這樣,對他們寬容的時候哪怕他們得罪了哪位上神他都不在意,可一旦他的寬容不再,沒能把握住他給的機會,他就不會再留情。
不,也不對。
並不是所有人尊神都會這樣——浮生殿下在尊神那兒就是唯一的例外。
他的複雜心緒臨淵不用猜都知道,闔上眼,淡淡道:“你若覺得本尊太過無情,待此事了卻后,本尊許你離開。”
“清風不敢。”聞言,清風立馬垂下頭,拱手道,“還請尊神切勿動怒,清風只是、只是有些兔死狐悲罷了。”
“兔死狐悲?”臨淵的語氣波瀾不驚,饒是對他了解無比的清風一時都拿不准他的意思,“在本尊眼裏,這六界的人只分兩種——本尊的人和旁人。他既願為了旁人而出賣本尊,那麼便不再是本尊的人。你,可明白?”
清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恭聲道:“小仙明白了。”
“嗯,明白了就去吧。”
“是。”
清風不敢再說什麼,連忙去辦事了。
……
天界。
天後看着跪在地上回話的人,挑了挑眉:“你是說,韶樂神女走到一半,就又回來了?”
“是的,而且走的時候臉色還格外蒼白。”粉衣仙婢垂着頭回稟。
天後卻是一下就猜到了韶樂的心思,眼裏快速地劃過一抹諷刺。
這就是韶樂所謂的愛慕,如此虛偽又不堪一擊,簡直噁心透了。
也莫怪臨淵尊神看不上她,換做是她,她也看不上。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天後無趣地擺了擺手。
粉衣仙婢磕了個頭,應了一聲,便低着頭出去了。
天後塗著大紅豆蔻的手指點了點桌面,然後揚聲喚人:“去把二殿下請來。”
“是。”
門外有人回道,隨後就聽見有腳步聲遠去。
重昀被天後叫來說了什麼,以及天黑后他就帶着佘野離開了天界的事情,浮生並不知情。
自從她來了天之盡頭后,鳳王有意無意地讓她開始接觸這些事,一些關於天界與鳳族的秘辛也盡數告訴了她。
當然了,其中有關自己妻子和天帝的那段事兒就含糊了過去,任是他再相信凰后,也不喜歡有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尤其是那個男人在對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的同時,轉身就娶了另一個女人。
這事兒不僅噁心人,而且還齷齪得很,他不想說得那麼清楚,免得髒了閨女的耳朵。
卻不料浮生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把這事兒猜了個七七八八,晚上的時候,她仍然是一身艷麗的紅色絲質長裙,高坐於房頂之上,神態悠然自得,紅色的群擺隨意鋪開在瓦礫上,在這漆黑的夜空顯得格外奪目。
她一手握着紅色鈴鐺,指尖時不時地撥弄一下,將白日發生的事全部都對着鈴鐺說出來。
輕聲細語在夜風中特別輕,彷彿情人的呢喃,聽得另一邊的人心底柔軟,平靜如水的面上盪開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攪得他的心神只能隨着她的低語而起起落落。
“……父王以為他說得模糊不清我就猜不到了,我又不是傻子。”小姑娘驕傲地道,紅眸中蘊滿了得意。
“明日我要把父王的話告訴母后,讓母後來收拾父王。”
臨淵心中失笑,心說你是故意給鳳王找麻煩吧。
“阿淵,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父母和天帝天後還有那麼一段糾纏,你說,魔界和妖界的事是不是也是他們所為?”浮生嘆了口氣,“這天後也是,自己不能得到天帝的心,就把仇恨轉移到我母後身上,還有那個天帝,上次見他,我還覺得他挺人模人樣的,沒想到……”
說著,不屑地撇了撇嘴。
臨淵臉上是鹹鹹的海風,耳邊是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聲音,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所謂的時光靜好不過是如此。
他能想像得到另一頭的小姑娘說起這些話時,靈動的眼中充滿了狡黠,嘴角是如何的得意翹起。
這是和他過去的孤寂時光完全不同的存在,也是渲染了他蒼白人生的一抹色彩。
或許有不適,或許也曾感到不自在,但因為是她,所以他選擇了接受。
“咦?”突然,小姑娘疑惑了一聲,“好像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浮生把鈴鐺掛回腰間,輕身一躍,從房頂輕盈地落地。
剛落地,就有人過來向她行了一禮:“公主殿下,天界二殿下來了,鳳王請您過去。”
浮生一挑眉,剛說到天界就有人來了,可見這人還真是不經念叨啊。
“我知道了,這就去。”
浮生跟着前來傳話的族人往大殿走去,就看到重昀和佘野坐在鳳四幾人對面,止不住好奇地打量着殿中的一切。
重昀一見到她,眼睛驀地一亮,“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興地喚她:“浮生!”
對面的鳳四幾人臉色古怪地瞧着重昀那激動的模樣,私下裏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歸於平靜。
浮生對他微微鞠了一躬:“見過二殿下。”
“浮生,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們是朋友,和以前一樣就好了。”重昀莫名覺得浮生的態度有些疏離,一時也沒多想,還以為是他們太久沒見的緣故。
“和以前一樣?可是以前你們都叫我小仙女姐姐的。”浮生笑眯眯地道。
“……”重昀噎住,好半晌才幹巴巴地喊了她一聲“小仙女姐姐”,然後坐在那裏自閉了。
浮生也不管他,對佘野打了個招呼就在鳳九下手坐下,喝了口茶才問道:“九哥,父王和母后呢?”
“去見大哥他們了。”鳳九將面前的點心推到她面前,“四哥知道二殿下和你認識,就沒有通知父王他們。”
老實說,現在的天之盡頭着實不大安生,鳳王和凰后都是在這忙碌的時間裏擠出了這麼一點時間來,才得空去看看鳳隱四人,所以也確實是沒有時間來招待這位來自天界的貴客。
於是鳳四便拉着弟弟妹妹們出來招待他們了,至於鳳王和凰后那邊就沒有說,再說了,誰家那麼缺心眼兒大半夜的上門做客,這不是討打么?
浮生點點頭,她也正懷疑這兩人到這裏的目的呢,正好試試他們。
“怎麼就你們倆來了?喻亭川他們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浮生問道。
重昀聞言,也不自閉了,和浮生大吐苦水:“這不是事情緊急么?我也來不及通知他們。”
“本來是應該我大哥來的,可是我大哥在這個時候又閉關了,聽我母后說,我大哥此次閉關出來后,就可以下界歷劫了,我一聽,自然也不能推卸了,萬一影響了我大哥飛升怎麼辦?”
“對了,我來這裏,也是為了魔界的事情,天界諸位上神共同合力練出了一件法器,據說威力很大,只要往裏面注入神力,就會將所有魔息全部壓回魔界,任何有魔氣的人都會被它給絞殺。”
重昀大概是被逼着來的,臉上的不樂意沒有半分作假,從懷裏掏出一個菱形的黑色盒子,忙不迭地扔到桌上:“喏,就是這個玩意兒,叫什麼玄星盒。”
鳳七聽了,倒是詫異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又溫和地笑了笑:“二殿下莫不是在騙我等?若真能煉出此法寶,魔族早就被打回魔界了,又何須等到今日?”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為了煉這東西,差不多榨乾了二十位上神的神力,同時還有一部分的上神修為倒退,據說是神力被損傷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重昀撓了撓後腦勺,他是真的不大清楚這些事兒。
平日裏他都不怎麼注意天界裏的事的,很多消息都是聽別人說的。
浮生“唔”了一聲,抬手把他桌上的玄星盒隔空抓到自己手上:“我能先試試么?”
“可以。”重昀點頭,“來的路上我和佘野也試過了,這玩意兒對魔息的確有用,而且是神力越多威力越大。”
“真的?”浮生看向佘野,微笑道,“佘野也試過了?”
佘野從來了之後就一直縮在椅子裏不出聲,努力當個透明人,現下突然被點名,身子不由一抖,然後點了點頭,小聲道:“真、真的,我、我和表哥……試過了,好、好用。”
小結巴還是小結巴,完整的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的,聽得在場的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就怕他一個氣沒喘上來,噎住自己。
浮生耐心地聽完他的話,然後小手一揮,把玄星盒揣進了兜里:“那我去試驗一下,你們倆遠道而來的,也累了吧,我讓人帶你們去休息。”
“不,我不累,我和你一起去試驗。”
“好,謝、謝謝小、小仙女姐姐。”
重昀和佘野的聲音同時響起,前者差點跳起來,聲音格外大,後者往椅子裏又縮了縮,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要不是大家都耳清目明的,重昀那大嗓門就把佘野的聲音給掩蓋住了。
浮生扭頭看向重昀,面帶微笑地道:“不,你累了。”
“……”
重昀打了個寒顫,在浮生涼涼的目光下委屈地坐了回去。
見他聽話地坐好了,浮生又微笑地看着佘野:“乖,去休息吧。”
然後抬腳走了。
鳳四幾人面面相覷,終於從重昀的那表現中肯定了先前的猜測,朝他投去了不知是同情還是可憐的目光。
重昀:“……”怎、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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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兄弟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鳳四:確定了,這二殿下真的喜歡小十。
鳳五:真可憐,喜歡誰不好竟然喜歡小十。
鳳七:感覺他命不久矣。
鳳八:……一個幼崽知道什麼叫喜歡么?
鳳九:真有魄力,竟然敢撬臨淵尊神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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