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從不。”柳桑田內心振奮一下,笑了笑,“他死了,我就誰都不信了。”

楊滄海目光閃了閃:“戴菲林?”

柳桑田耳朵嗡了一下,三個字扎着她的痛點,他總是做了一堆感動她的事後,又一語把她逼入角落裏。

優雅、溫柔、細心、尖刻、自私,矛盾又自然的存在於他的身上。

瞬間,她恍然大悟,自己被眼前這個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剛剛聊天,她陷入到對於柳頌的情緒里,半真半假的將自己進入華陽,堅持要進華陽財務部的行為,解釋為單純因為痴情。

現在不能再受他的引導,偏離自己的本來目標。

以他在幾個月裏,就能挖出她這麼多料的執行力來看,他要找出柳頌的墓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柳頌的死,並不簡單。她不能受他蠱惑,就這樣離開華陽。

她裝出感覺到來自他的反諷滋味,心情不佳的模樣,重新扶起了筷子在碗裏戳了戳,開始吃面。

“涼了,不好吃。”

他輕輕的說。

感覺更刺人。

她把雞蛋囫圇吞棗的咽下去,咬牙喝下所有的湯。

冰冷的汁水,微腥,油膩,粘着喉嚨。

“楊滄海。”柳桑田放下確定,拿紙巾擦過嘴,靜靜看着他,“你喜歡我是嗎?”

“!”楊滄海。

楊滄海輕鬆的表情一滯,在他要做出“否認”的態度時,柳桑田把手指上的戒指脫了下來。

柳桑田心中的百感雜陳,她沒有辦法對抗手握資源的老闆,又不能拒絕楊子安伸過來的橄欖枝,明知被他利用,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沒有回頭路可走。

“想在這過夜?”

楊滄海一直沒有表情。

“床是現成的,人哪你也認識,”她笑了笑,眼帶風情掃了一桌子的禮物,“這些東西少說幾萬塊。我這個人無功不受祿。”

楊滄海一動不動的聽着。

她站起,倦懶的脫掉厚重的風衣,裏面露出一件薄薄的毛衣……

坐在沙發上的楊滄海,淡定的看着悄然靠近的柳桑田,一股淡淡的體香幽幽鑽進鼻腔內,他放在膝頭的雙手微微一抖。

柳桑田繼續往前湊,雙手輕鬆穿過楊滄海雙腋,整個往上貼上去,像一隻被主人冷落多時的博美,尋到了一個熟悉的安全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后安然享受。

她的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聽着裏面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砰噠砰噠……”莫名的,自己的胸口也跟着開始起伏不定。

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頭頂輕輕觸着楊滄海的下巴,感覺到他周身浸漫而出的寒意。

他的雙手本是閑適的放在膝頭,此時平直的指結,慢慢打彎,緊握成拳頭。

她聽到頭頂傳來聲音:“你打算這樣過一晚上?”

她身體震了一下,懷中抱着不再是一塊冰冷的人形路牌。隔着布料的體溫,透過她的皮膚上的毛孔,無聲的穿越過來。經絡里沉睡狀態的細胞,突然有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釋放出大量的麻痹的質物。

久違的感覺。

他嘆了一口氣:“我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她閉着眼,嘴巴一彎,說出這句話,就證明,他至少不是小人。

她讓開一點,抽離雙手放在他的雙肩上,他的肩頭很寬,捏着很結實。

手感不錯,她像傑利鼠一樣調皮的看着楊滄海,“我想看看你的左眼。”

男人右眼一滯,“沒有人能看到。”

這什麼話?

柳桑田回憶戴菲林說過,楊滄海的左眼有問題。

“哦,只能老婆才能看嗎?”

他還沒有老婆。

所以真是沒有人能看到。

怎麼說到這上面去了。

楊滄海平靜的說;“就算是你也不行。”

她又不是他老婆。

越說越聽不懂了。

柳桑田閉上左眼,睜着右眼,與他對視了一會,感覺眼前世界突然少了一半,這樣的視野,他是怎麼過來的?

懷抱里的男人,微仰目,視線從她的頂頭,一直往下,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唇,移到這他停住,下頜骨牽動了一下,“我抱你去睡。”

見色起義。

轉變太快。

她有點接不住。

她可不是真想以身要許。

“哦!”她輕呼,身體已騰空而起。

楊滄海的的身體,猛然像起重機一樣的伸展開,速度很快,左右手垂在身側,柳桑田因為身體失衡,雙臂應激反應抱住了對方的脖子,雙腿勾在他的腰間。

她掛在他的身上過了幾秒。

狀如考拉的她,才醒悟,這樣是不對的。

就算抱着一帥哥,也不能永遠不下來。

打算鬆手。

楊滄海邁開步子往左一移。

身子顛了一下。

她忙緊了緊手臂,臉紅的說:“放我下來。”

明明她死死抱着對方。

楊滄海什麼也不說,眼帶笑意的繞開桌子,往床的方向走去。

柳桑田只感覺自己在後退,雙腿不知何時,有手托着,解了她雙臂的壓力。

站在床頭的楊滄海,哄孩子一樣:“你自己睡,還是要我陪。”

他給了她一個下來的台階。

話音剛落,柳桑田自動下來,自顧自的坐在床上,然後指着床說:“楊總,單人床,睡不下兩個人。”

然後,還無比鎮定的拿起一隻枕頭,放在腿上拍了拍:“枕頭也只有一個。我沒有枕頭睡不着的。”

楊滄海默默的看着她面紅耳赤的在給自己再建一個台階。

遲滯了一會,她說:“現在快兩點了。還有明天有重要的事,我不能請假對吧。”

楊滄海定定看完她的表演,轉身拿上風衣,打開門。

關門的瞬間,看到坐在床上的柳桑田,一直看着他,小小的單人間裏,她像一隻被人棄了的上狗,痴等主人回來找她。

一步一步的從黑暗的樓道里往下,他幾乎有點站不穩,

坐到上車后,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仰頭看着六樓遲遲不滅的燈光。

他拿出一隻紅色殼面的手機,打開,聯繫人一欄里,空空的。

他側頭想了一下柳桑田的號碼,他從不記任何人的號碼,因為連老媽的號,也是一月一換。

可這次他熟練的按下了心裏所想。

剎那間,他終於明白,為何柳桑田出現后,身體裏的那顆心臟,就變得跟以往不太一樣了。

原來有那麼多的事情,曾經存儲在這顆心裏,只是從未有被喚醒,直到她出現。

手指在屏蔽上懸停了許久,他扛不過心裏那個強烈的意念,還是按了下去。

“喂?”

“喂?”

聽出對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她在哭吧。

他從車內下來,想衝上去,但沒有。身體的力量抗衡着他的心臟發出的意念。

轉身,他面對曾經熟悉的地方默然看了一會。

“關燈睡吧。”

“太晚,怕睡過頭。”

“睡吧,我給你半天的假。”他溫柔的說。

“你……”手機那頭的聲音變得沙啞。柳桑田捂着嘴巴,極力讓自己不要讓他聽到自己在哭。

“你那麼想留下,就留下吧。現在睡覺。”他說。

柳桑田怔住,腦子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

整座樓唯一的光,滅了。

楊滄海坐上車,再次艱難的從車堆里挪出來。

開上公路上時,他的心終於不堪重負。

這個月,第二次摸出那瓶葯。

他從裏面倒四顆藥丸在掌心,往嘴裏一拍,仰頭乾咽了下去。

緩了許久,他看着後視鏡,鏡中的自己無比陌生。

他掏出手機,給自己的主治醫生打了個電話。

“姜醫生嗎?”

“是,按時吃藥了嗎?”

“……”他緩了緩了才說,“我想問一件事。”

“請說。”

“幫忙去查一下,在日本醫院給我提供心臟的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中國人?”

那頭一愣。

“是一位日籍人吧。通常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找到異國的供體。不過,我可以幫你查一下。你需要知道他什麼方面的資料。”

楊滄海握着手機,輕輕吐出兩個字:“全部。”

第二天下午。

柳桑田頂着兔子眼來到了辦公室里。

坐在椅子上的她,看着李秘書早早扔過來的一沓文件,一點沮喪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這是美好一天的開始。

劉春甩門進來,抱着一堆被財務扔回來的報表,恨恨的說:“為什麼我不生病。”

柳桑田上午請了假,正是請的病假。

劉春這樣說,她有些不是滋味。

劉春指着桌上的東西:“說什麼財務工作需要,以後原始票據,我們上交后,自己不留存根,他們不會給我們查。”

“什麼報表?”柳桑田問。

“去年,公司搞年會,讓每個部門表演節目,表演的服裝費可以報銷。結果前台和人事部的表演旗袍秀,八個人,一人一身定製真絲旗袍。剛開始挺開心的,結果表演完,旗袍要收回公司所有。”

這種事藉著表演,然後給自己制辦衣服,完事佔為已有的事,各家公司的確是有的。

這種事要是發生在男員工集眾的公司,通常不會激起太大的風波。

但要是在女員工佔比不小的公司,那絕對是要被撕的。

“也說得過去。”柳桑田整理着手中的資料。

“問題來了,現在財務部查出有人根本上交的就不定製的那一款,要她們自證清白。”劉春指着自己收的東西說,那次表演我也參加了,“可我又不會留存根。”

“就是說,公司出了錢定了衣服,表演完后,衣服讓人調包了?財務部讓人自己拿出自己的那份存根去查實?”

“對,就是這事。”劉春咬着牙說。

“你好好跟財務部的人說,把他們的□□找出來,去對衣服上的嘜頭就是了。”柳桑田頭也不抬的說。

“以前孫芊管着那些存根,現在是錢西西,她不讓。說賬務部不是閑人隨便停留的地方。”

“哦?”

柳桑田也遇到過這種霸王條款,理由是,各部門自己不留好存根的,原始票據要去財務翻查的要部門老出面。

這樣一來,做事的出現了紕漏,想補救的話,就得過自己老大那一關。

這無形中,讓做事的人壓力陡然增加很多。誰都不想讓老大覺得自己總是出錯。

現實中,財務部能凌駕所有部門的原因,就是他們手裏握着出入賬的權力。

離金錢最近的人,自然說話硬氣。

柳桑田拿上瞟了瞟她枱面上的“賬”,“南海項目三季度財務報表”夾在裏面。

桌面上的座機突然響了。

李秘書卻看也不看,繼續埋頭做事。

劉春也不肯動,乾乾坐在那。

“劉春,電話。”柳桑田提醒。

“不接。”

“……”柳桑田沒法,一蹬腿,萬向椅向左滑到劉春的桌前,拿起轉接過來。

“我找劉春。”電話里是錢西西的聲音。

“劉春。”柳桑田把電話給她。

劉春還是不接,直接按下免提。

“劉春,明天之前不能找出票據,你訂的那件旗袍就視作為你自己應該付錢買的,錢從下個月工資里扣出來。”

“這都去年的事了,現在才拿出來說。”

“每年會有查賬,現在查出來,自然是要處理的。”

“那我要是不在了,這賬就成死了賬了。”

錢西西在電話那頭冷笑:“別人的跟你同料不同款,只要1299,你的卻是11299,你比人家多了一個……”

劉春“啪”一聲,掛掉電話,隨後陰沉着臉,衝出了辦公室。

兩件同料的旗袍,一件1299,一件11299,的確讓人懷疑。

至少,如果這事落在柳桑田的手裏,她會較這個真,去查一查的。

小會計,只看票據。真正的能坐上會計師位置的,不能沒有一點生活常識。

這事搞出來,明顯不是錢西西這種人查得出來的,只怕是許高。

但若是許高以前就批了柳桑田把手中的資料鎖進抽屜里,拿起手機,端了一個杯子走到李秘書的辦公桌前,“李秘書,要幫你帶咖啡嗎?”

正在打字的李秘書停下手中的事,順手遞過她的青瓷杯。

柳桑田接過,“李秘書,今天的咖啡加糖嗎?”

李秘書抬起臉,少有的眼帶溫柔說:“加一塊。”

柳桑田點頭,轉身往外走。

坐椅子上的劉春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在這之前,李秘書,都讓她去泡咖啡,而且從不加糖。

她跟柳桑田什麼時候有關係緩和了?

進了飲水間的柳桑田,拿出手機,找到李秘書的微信號。

看到她的朋友圈發了一條詢問**學校周邊租房信息的短訊,再點開,裏面有幾個公司的人對此轉發,而且還評論了的。

其中一條名為“節節高”的好友,直接說了一個地址,房價標的是一千五一個月。

柳桑田特意往下翻,看到了白艷艷的名字,上面有寫她在**學校有同學什麼的,吧啦吧啦了一堆。

錢西西點贊了白艷艷的評論。

她的目光微妙的一閃,翻到最底下,也沒有找到她想找的那個人的名字。

“在這偷懶呢?”劉春邊說邊走進來,彎腰接果汁,按了一大杯。

柳桑田收了手機,衝著咖啡,她問劉春要了一根勺子,攪着褐色的苦汁,一會兒濃郁的香氣充滿整個屋內。

劉春咬着吸管:“你什麼時候開始跟李秘書這麼好了?”

柳桑田拿了一顆方糖,扔進杯中,淡淡的說:“順手的事。”

劉春說;“她那個人……你圖她什麼?”

柳桑田笑了笑:“不圖什麼。要說真的有所圖,當然是有什麼事不知道如何處理時,她指點一下。”

簡單無比答案。

劉春臉上回給她一個不可理解的疑惑:“我們又不是替她打雜的,大學生唉,給她一個四十幾的大嬸端茶倒水?”

劉春動不動把自己的身份抬升的毛病,一直讓人覺得她可以成為領導級的人物,但也就只能領導自己罷了。

“你不是也給帶過?”

柳桑田輕言着,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劉春馬上說:“我那是有事求她,才給她倒的。”

有事求人時,主動示好。

沒有事時,便各自安好。

這很像某類人。

原本還想着要不要給這位大小姐支點招,但看來她需的不是幫助,而是職場文化的再教訓。

她端起兩個杯,打算走,正好看到被她稱為公司“吉祥物”的狸貓,一臉深沉的扭過來。

柳桑田從櫃裏拿了幾顆貓糧,獨眼貓,“喵喵……”的蹭她的腿。

她伸手捋了援它的頭頂,把它抱在懷裏,“瘦了呢,沒有人喂你。”

“喵……”它應了一聲。

柳桑田把它放在窗口,放下手中的貓糧。

劉春吸着果汁沖那貓掃了掃:“這種狸貓,還是瞎的,也不曉得老闆為什麼要養着。”

“因為貓流浪過。”柳桑田嘴角含着笑意,拔弄着貓糧,似是隨口說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劉春問。

“這種品相,又瞎了,沒有人要,只能流浪在街頭。”柳桑田說。

“你怎麼什麼都猜得到?”劉春屬於那種喜歡寵物,但前提是有漂亮毛髮,健康身體,又能討得她歡的寵物。

像楊滄海放在公司里的狸貓,那簡直看都不想看它一眼,普通的毛色,殘缺的臉,她沒有那份博愛的情懷。

今天又讓人查了,她更加懨懨的。

柳桑田瞟她一眼,故意說:“那件事又不是你故意的,總歸是說得清的。”

“未必,”劉春本咬着吸管,含糊的說,“錢西西的身後面是許高,許高呢。”

她特意咬着那兩字,看起來面目猙獰了。

柳桑田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的說:“許總監,為什麼要把一份審核合格的員工活動費用,重新,拿出來複核?”

劉春恨恨的說:“肯定是錢西西妒忌我。”

“你呀?”柳桑田沒法跟她繼續說下去,她似乎並不受她的引導,這種你不把話一個字一個字,說成,小學生學拼音那樣直白,就聽不懂的人,她只能拍拍手走人。

把貓糧擺出一個她以為不錯的造形后,柳桑田喝下最後一口白開水,端起咖啡往外走。

劉春咬着吸管站在那一直生着悶氣,從柳桑田離開,到她喝完手中碩大的果汁,她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可愛的“狸貓”。

“白主管,您來了。”劉春見到帶着玫瑰花胸針,一臉幹練的白艷艷,主動打了一個招呼。

對方略點了一下頭,拿了一瓶未開封的綠茶,眼瞥見狸貓正享用美食,一臉慈愛的走過去:“這不是楊總的貓嗎?好可愛的。”

狸貓只顧吃東西,它正嗅着被擺成一個“白”字的貓糧,伸着粉色花瓣舌,斯文的把上面的一撇給舔了去。

當白艷艷伸手來摸它時,只看到一個“日”字。

她皺了下眉頭,臉上儘是憐愛之意:“是誰呀,這麼無聊,拿你的貓糧擺字玩。”

劉春伸脖看了一眼,此時“日”字,已去掉一半,只剩下一個勉強能分辨的“口”字。

柳桑田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她想。

回到秘書室的柳桑田,端着咖啡送到李秘書的桌邊,看到她的手邊正是被劉春甩到桌上的“南海項目”文件:“這些拿去給楊總簽嗎?”

李秘書喝了一口咖啡:“下午開會要用。”

見她不想再說什麼,柳桑田也不做逗留,轉身,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李秘書端杯,看了她背影一眼:“下午的會,你來做記錄。”

會議記錄這種事,以前是劉春做的。

她只是去做個樣子,送些水,派發文件什麼的。

存在感為“零”。

但這一次,李秘書對她說:“這份南海項目各種資料,以後你來管。不懂的,問我。”

柳桑田回頭,回應她一個笑臉,走過來取那份“南海項目”的文件。

手剛伸過去,李秘書若有所指的說:“最近有人在翻舊賬了。”

柳桑田本就不想理這事,她一提,自然不可能是閑聊天的。

“財務部的許總監,現在不僅看着桐城華陽的賬,另外幾家子公司的賬也彙集到她這裏,很忙的樣子。”柳桑田照實說。

“你的意思,不是她?”李秘書反問。

“翻舊賬對許總監有益嗎?”柳桑田把問題丟回給李秘書。

李秘書側目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對誰有益?”

這是在考她。

柳桑田正要答話,劉春推門進來,她便沒有說,只扯了扯自己的白色襯衫上的白色扭扣。

白色。

自然是指白艷艷。

李秘書會意的點頭,輕輕一扯嘴角:“嗯,現在她只求安穩,不會沒有事找事。看來白主管很想證明自己。”

柳桑田暗想,那也不用殺她們秘書室的雞,儆賬務部的猴吧。

李秘書不以為意的摸了一下耳墜子,抬手遞給她一張表格,上面“實習轉正”幾個字在寥寥幾行正文之中,一下子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果然,楊滄海沒有食言。

“這個表你填一下,然後交給我簽字。”李秘書說,在她低頭放咖啡杯的瞬間,她看似無心的又說,“你能看到劉春想不到的事,的確應該提前轉正。”

柳桑田在人事部重新領了工作牌,在她低頭把那張實習的牌子取出時,看到旁邊垃圾桶內有幾塊剪碎的工作牌,她突然的問了一句:“我這實習的工作牌能自己留下嗎?”

人事部小易說:“可以。”同時她送上了一套新的工作證牌套,沖柳桑田一笑:“你這根顏色舊了,換一根。”

到底是做人事的,很會來事。

小易在這裏做了一年多,從未見過有誰能提前轉正的,她之前判斷柳桑田姿色中上而已,在秘書室內混跡不會有什麼前途。

不過這一次她又得重新在心裏評價一番了。

一路頂着各色的目光,柳桑田回到秘書室,打開上鎖的抽屜,將實習名牌放進去,又把“南海項目”資料拿出來,一頁一頁的翻看。

南海項目,是華陽集團的一個大型的國際商務旅遊海灘酒店項目,前期已經投資了幾十個億,項目的資金來源由各子公司自籌。

分賬模式,以參股的形式,按比例分。

上面落款的日期最遠是三年前。

這麼大的項目,不可能三年就能建成。

四年前的賬務資料,為何只有一張紙代替。上面簽名一欄也是空白,仔細看,是被人用貼住簽字部分,重新複印了一份。

照理說,如果事涉機秘,蓋掉的應該是金額,這類讓人眼饞的數字,之份文件將簽名欄掩蓋掉,只能說明這個人名對於華陽集團內部來說是個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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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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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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