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四年前的人名,至今還讓人不能看見?
她心底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合上資料,抬眼看向李秘書的位置,再看看手中的資料。
李秘書一定是知情人。
可她有心掩蓋,自然很難挖到什麼料。
只能從旁的下手了。
可賬務部,許高那個人更不好應付,在職場的道行堪比千年老妖,她只怕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麼。
別的出納會計,更是資歷太淺,根本不知道四年前的事。
幾天後。
下午五點半開會。
這個時間點開會,通常各部門都進入了下班倒計時。
好在通知到會人員,都是主管級以上人員,他們自然不會,讓公司又壓榨,員工下班時間的想法,掛在臉上。
每一個人都準時到會。
開門進來時,看到柳桑田在分發資料時,都抬眼看了看她。
白艷艷見項目中心主任趙榮,盯着柳桑田掛着工作牌看得眼睛發直,直接說:“趙主任,又想認學妹了?”
趙榮向白艷艷說:“南海項目部走了一個文書。正要招人工回來做事。”
白艷艷說:“柳桑田可是楊總的。”
會議室內明顯一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柳桑田。
她只作未聽見,有條不紊的送完手中最後一份文件,走向離主位距離最遠的地方,安靜坐下。
這個時間不過幾秒而已,但誰都覺得過奚落一個小職員,比看手中的文件,要有趣得多。
白艷艷,輕翻着手中的資料,又半笑半認真的繼續:“南海項目部招不招女的?我去試試。”
任誰都聽出話不對心。
有人出聲:“白主管,你可是金融財務專業,當打字員太浪費。”
“你可是海歸,公司不會肯的,肯了我也用不起。”趙榮笑着應對。
白艷艷成功的將十幾雙眼睛的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她向許高的位置看了一眼,對方只默然的按着手中的筆,似乎完全沒有聽到。
門再度推開時,會議室內的之前還一片歡樂的場面,從容的過度到一派肅然。
輕鬆隨意的表情切換成嚴肅認真的態度,只用了楊滄海推門問了一句;“我沒有遲到吧。”的時間。
“沒有。”白艷艷接着楊滄海的話,她正欲再多說一句,愕然發現,楊滄海進來,雖然跟大家用一句平常的話打招呼,可是目光卻專註在坐在最遠的柳桑田身上。
她抽了抽嘴,身體的姿態由蠢蠢欲動,變得悻悻無力。
“我現在說一下南海項目,資金到位的情況……”趙榮開始吧啦起來。
柳桑田安靜的坐在最靠邊的位置上。
參加會議的人數有十幾位,每一個人都隔着一段社交距離,劉春做會議記錄,過了一會,她一臉懵逼的看着黑屏的筆記本,半天沒有敲下一個字。
柳桑田一直留意楊滄海的動靜,劉春就在他的身邊坐着,自帶的餘光就能瞥見她六神無主的模樣。
楊滄海正聽着,感到耳邊一直微微的鍵盤敲擊聲消失了,他向劉春看了一眼,劉春更加慌了,結巴的說:“筆記本被攻擊了。”
楊滄海伸脖看了一眼,向外面一指:“你去倒杯茶來。”
劉春愣住。
楊滄海右眼重複示意一次。
劉春才如夢方醒的站起,推門出去。
楊滄海的目光在劉春離座的一刻,便看向了柳桑田。
柳桑田眨了數下眼,看到他的下頜微抬一下,立即從位子上起來,走向楊滄海所在的位置。
就在劉春出去的瞬間,她已坐到了劉春的位置上。
楊滄海一聲不響的將自己剛剛在看電子版報表的筆記本,向她的方向一推,只略用眼神示意。
柳桑田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打開WPS文件,開了一個新文件,後面的開會內容,都一一從她指下流泄而出。
光標一閃如星光,一會成片的黑色宋體字,呈現在屏幕之上。
兩分鐘后,劉春再度回來。
她放下茶水,看到位子已被柳桑田坐上,而她又沒有事干,站了一會,便離開了辦公室。
白艷艷眼中得意的一閃,轉頭看到柳桑田端坐在楊滄海的身邊,神色驀然不悅起來。
她向許高看去。
許高一直低頭看文件,連對視的機會都沒有給對方。
會議終於在夜幕來臨時結束了。
柳桑田掃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近七點鐘。
深秋後,夜來得很快。
那些主管們紛紛收拾東西走人。
等到許高跟楊滄海說幾句話后,白艷艷還沒有走。
柳桑田關閉筆記本,正要起身,聽到白艷艷的聲音。
“許總監,公司年慶活動費用的事,你跟楊總說了嗎?”
許高一滯:“什麼事?”
柳桑田正在整理手中的東西,聽到此處,不由得加快手中的事。
離開是非地。
這是新人最明智的選擇。
“秘書室的劉春,年初的公司年慶活動時,表演服裝報銷費用,沒有原始發~票,只有一張手寫的單據。”白艷艷公事公辦的說。
許高嫌棄白艷艷事的表情隱在一笑之間,她老道而淡定回應:“哦?那件旗袍如果要開正規票~據還要多少百分十五的費用,那件衣服不便宜,所以報賬時用的是手寫單據。”
白艷艷聽了后,揚起下巴,向楊滄海一笑:“是吧?可那家旗袍店,是你嫂子開的。是不是太巧。”
一聽這話,柳桑田立即推翻了之前錢西西在食堂耍橫,又擺了劉春一道,是針對秘書室的判斷。
這分明是衝著許高去的。
好一招借刀殺人。
楊滄海眼色平淡的坐在椅子上,觀戲般的聽着兩個女人的你來我往。
許高回憶了一下,才說:“她去訂的時候,我不知道,報銷時也就看了一眼票據而已,沒有印象是我嫂子開的那家店。”
白艷艷理了理她的長發,與許高隔桌對峙的看着她:“做財務的,特別是做到你這個位置的,要懂得避嫌。”
許高有些不悅:“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白艷艷也不示弱:“就是說,賬務部的賬目,需要重新釐清。有些不合規的,要改,有不合法的,要查!”
許高愣在那裏。
柳桑田目光在兩者間看了一個來回,最的落在楊滄海的身上。
他是個不錯的聽眾,面對兩個女下屬的爭鋒相對,淡然得如一片平洋,看不出浪花,卻深不見底。
見許高不吭聲了,白艷艷又再補上一刀:“你兒子讀貴族學校的錢,是你向你嫂子借的吧。如果我沒有猜測錯,公司里每年的春秋工作裝,也是出自你嫂子那裏的吧。”
“夠了,你知道還真多呢。”許高聲音發澀的說出兩個字,目光投射到楊滄海的身上,她明明知道幕後推手是誰,卻說不出一個字。
通常她這種位置的人,若是公司要動她,會有兩種方式,一種好合好散,走時開個歡送會,表達一下公司關愛老員的情懷。
另一種方式,抓到錯處,讓他們走得極不光彩,但又只是在有限的人裏面,知曉他們為什麼被炒掉。
柳桑田幾乎能從許高噴火的眼神里讀出“你要查我,不必用這種方法”的潛~台詞。
資方市場為大,打工的,永遠不要與之相鬥。
拿錢做事,拿錢走人,別想着動搖對方的根基。那種能從成千上萬人口袋裏掏出錢來,還讓別人高興的親手奉上的資本方,不會真的讓人擺佈。
即使有那麼一刻,也極為短暫。
不自私,怎麼可能積累成如今的華陽集團。
白艷艷臉上露出勝利有笑容,隨後走向楊滄海,低下身子問:“楊總,我查閱了財務部的一些資料,就發現這些問題,我覺得有必須徹查下去。”
“怎麼個徹查法?”楊滄海問。
“調許總監去南海項目部,公司財務,由我接管。”
剛才不過磨刀霍霍,此時才見真章。
許總監,就這麼被調離,這也太……想起這兩個月的時間,白艷艷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閉門思過一樣的獃著,感情是為了此刻放大招。
可……
用的方法,不怎麼樣。
柳桑田甚至想,連這招都是楊滄海想出來,透露給她的。
楊滄海一如以往的平靜,他看向許高:“許總監,你怎麼想?”
“我兒子馬上中考,我不能離開。”許高昂着頭,像斗不敗的戰士,“而且你說的那些,通過了人事部的競標,又不是我能決定哪家服裝店給公司做衣服。說起來,你得問人事部主管,有沒有吃回~扣。”
可憐人事部主管,禍從天降。
以前是利益相關,大家心知肚明,都不說破。
現在波及自己了,便誰也顧不上誰的,能甩鍋,盡量甩了再說。
楊滄海點了點頭:“那這樣吧,財務部把南海項目資金賬目表,全部移交給……”他向坐在身邊,一直空氣般存在的柳桑田說,“柳桑田。”
“?”許高的目光快速聚焦柳桑田的身上,一臉“我就知道是你在作妖”的表情。
怎麼會讓她撿了便宜呢?柳桑田甚至為她此刻的心情,暗暗概括了一句。不過面上卻是自然流露出的不知所措,還有受寵若驚的意外之色。
楊滄海很自然的對於菜鳥被職場老鳥,惡恨的相視不能不有所表示:“她也有會計師證的,這在進公司時,大家就都知道的。”
許高目內的凶光並未消退半分。
楊滄海又說:“你們也算有些交情。”
許高的眼內木炭暴燃般的閃了閃,對上柳桑田清如冰湖般的目光,一下子回憶起她立勸自己回頭時的情景,“哧”的一聲,如紅岩的恨光啞然的一熄。
的確,這次的事,是她許高大意了。
而柳桑田沒有參與其中。
柳桑田心說,要怪,你就怪眼前的白艷艷,是她急不可待。
她與高許互相對視時,各自這些千思萬慮的心思,在心中如雷電般閃念而過。
而柳桑田表面上,卻只有不過轉瞬間,便將心頭排山倒海的情緒壓下,只露出一個勾唇的淺笑。
許高也能撕破臉,生生把怒意憋了回去。
“什麼時候決定的?”白艷艷幾乎用的是質問的口氣,說出后又感覺這樣跟楊滄海說話,有失禮儀,緩和了一下口氣說,“她才來幾天,只怕業務能力不強。”
柳桑田剛剛翻身農奴把歌唱,被他丫的一掌拍進坑裏吃土。
這也就算了,問題是白艷艷的眼神像怨婦般盯着楊滄海,像她是搶了她正主位子的第“三”者。
楊滄海玩味的看着柳桑田,眼中透過一絲狡猾:“也對,下周開會討論人選吧。這事得民主一下。”
不用民主,這是你的公司,你說了算。柳桑田內心在吶喊。
萬里長征,已經勝利在望,怎麼能讓殺出的“白某人”,給扯了後腿。
這次就算讓全公司認為,她跟楊滄海有一腿,她也認了。
“我覺得,這事要慎重。而且……做財務,不是有張證就行。”白艷艷直言道,“國內的證滿天飛,含金量到底多少呢?在說了,考核一句員工,也是需要時間才能檢驗出來的。”
楊滄海靜靜的聽着,一派虛懷若谷的老總模樣。
柳桑田拇指死死按住中指的戒指,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急,至少不要在他們的面前,表現出來。
不過也不能任由別人對自己專業,指指點點。
辦公室里要上位,通常藉著楊滄海的東風,能很快到達自己想去的位置,可是要站穩腳跟,不是東風能包辦的。
她抬頭看向白艷艷:“大家能跨進這家公司,都是一張簡歷,還有各種證書,白小姐,你質疑證書還有國內存在的一些不良風氣,這個我能理解。不過……”
她機鋒一轉:“我是楊總親自面試的,你不相信他的眼光嗎?”
聞言,在場的人面色各異。
楊滄海向她看了一眼,目光很柔和。
許高則是冷眼旁觀,甚至略帶諷意的瞧着白艷艷。
白艷艷一貫的張揚:“現在的人都善於偽裝,再高的職位,比如總監?”她着意回瞪着許高,又說,“何況楊總日理萬機的,看走眼也是情有可緣的。”
柳桑田本還想反駁,轉念一想,白艷艷作死的這一頂,好過她千句萬句的力爭。
有時爭強的人,未必能勝。
示弱的人,也並非真無能。
位微言輕……她自行安慰着自己,與其打嘴戰,不如做出些事情,讓她啞口無言。
柳桑田手按在筆記本上,指尖摩擦着上面烙印的“楊滄海”三個字,靜靜看着對方。
楊滄海瞥到她的小動作,眼神微微一閃:“南海項目組,在四年前解散了,現在重啟用人,的確要慎重。許總監你們財務部上次推薦的人是……”
“錢西西。”許高答道
白艷艷沒有吭聲。
照理說,她跟許高處處指對,不應該同意這個人選。
任誰都有能想到,白艷艷可以接受錢西西的上位,卻反對柳桑田,有所偏坦已再明顯不過。
“不過,”許高還有下文,“我這次看過了子公司推薦了一個人,覺得那個人也不錯。”
“誰?”楊滄海問。
“楊先生沒有說。”許高抬出了楊子安,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楊滄海的面前,“他說,他會親自來跟您談的。”
楊滄海瞧了那張紙兩眼,迅速翻面撲在手底下,隨後向幾人說:“關於服裝□□的事,到此為止。許總監,下不為例。”
白艷艷見事情急轉直向,忙出聲:“怎麼能……”
“照我說的做。”
許高眼一抬,說:“謝謝楊總,我答應過的事,一定做到。”
這話一語雙關。
白艷艷聽不懂。
但柳桑田和楊滄海心裏明白。
之前楊滄海請回許高時,是有一個一年之約的。
在這一年裏,楊滄海承諾不會動她。
許高也答應,決不再為楊子安辦事。
原始票據的事被一張賬目單,輕鬆擊退。
想來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柳桑田心中有疑問,猜測了許久,也沒有想出那張紙到底有什麼好神奇的。
居然能讓一向強硬的楊滄海退讓。
柳桑田也乖巧的合上筆記本,向楊滄海說:“楊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筆記本我明天回你。”
楊滄海點了點頭。
柳桑田順手帶上門,轉過來的瞬間,剛剛出來時平靜無波的臉上,勾起一抹狠色。
她如常回秘書室,快到茶水間時,白艷艷從裏面款款走出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柳桑田禮貌的點了一頭,白艷艷與她擦肩而過時,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筆記本,說:“這好像不是你的東西。”
“哦,楊總的,我這就去還。”她下意識抬起握着筆記本的手,直接抱在懷中,保護的意味很強。
白艷艷露出“誰跟你搶”的表情,又不客氣的甩出一句:“你們秘書室的,手還真伸得長。”
柳桑田一愣。
白艷艷冷淡的掃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走了。
柳桑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筆記本,手腹在“楊滄海”那幾個字上反覆摩梭了一會,感覺最近公司女員工的酸勁很大。
反過來一想,她一個國產的,酸到了一海歸,好像也不虧。
樂觀如她。
進了楊滄海的辦公室內,他正在看報表,桌上的視頻會議正在進行,手上還拿着手機,時不時簡短交談幾句。
他的辦公室,柳桑田極少進來。
因為打雜的原因,她都只有做好資料,交給李秘書,或是劉春,讓她們拿着去簽字。
在並不算長的時間裏,她一直想着自己拿着資料,站在他的身邊,等他看報表簽下名字。
不曉得是不是小時候經常站在柳頌的身邊,看他給自己的數學作業上做批改,她習慣的看一個男性,執着筆,認真看數字的表情。
有人喜歡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活力,有人愛看奔跑在綠色草上的激情,她卻獨獨喜歡安靜閱讀文字的男人。
她站在門口,看着他拿筆在紙上划拉着什麼,竟然會獃獃的忘記了進來。
“過來。”她終於等到他的抬頭。
他指了指身後,“拿那份紅色的文件夾給我。”
柳桑田趕緊放下筆記本,去拿。
文件夾放得有些高,她手指頂着下面,一點一點往外扒拉,才拿到手。
他低聲說:“謝謝。”隨後低頭翻閱,再無聲音。
她回頭,看到自己的影像出現在視頻里,忙躲出鏡外。
不過還是看到了視頻里的人。
對方脖上掛着一根藍色的彩繩,這種東西通常是用來掛工作牌的。不過那繩子不是垂在胸前,面是斜放進了白色上衣的胸部口袋裏。
這種裝扮?
什麼時候華陽集團開如涉獵醫療器械了?
不過醫療這一塊,跟房地產一樣,利潤驚人,一個小小的支架,不一千的成本,卻能賣出兩萬到三萬不等的價格。
華陽集團,果然是哪行最賺錢,就往哪行鑽啊。
錢再多,也不是她的。
發了一通感慨后,想着還了筆記本,她就可以走了,回到她普通階層的生活里去。
轉身時,他叫住她:“桑田。”
她停住:“楊總。”
他輕聲說:“泡一杯茶進來。”
又使喚她了,下班了也不肯放過。
柳桑田屈從的點頭,四下看了一眼,在尋找茶葉。
楊滄海招了招手,指了指他身前的辦公桌。
哦,茶自然是放在抽屜里。
柳桑田走過去,他讓開一條道。
不想再次入鏡。
她蹲下身體,慢慢蹭到桌下,抬眼,看到六個抽屜。
伸手抽開一個,裏面放着文件。
她馬上關上。
抽屜里的東西極有可有是私人物品,她覺得不懂應該問。
回頭看了一眼正盯着電腦屏的他,求助的指了指抽屜。
他沒有理會,依舊認真的聽着,好像事情吩咐下去,便只是她一個人的事。
柳桑田無奈,打開了第二個抽屜。
抽屜里一排藥瓶。
清開靈、三九、大大小小的,幾十種,排列整齊。
這跟醫務室里的葯有一拼。
手摸一第三個時,突然打不開了,估計是這個,她回頭,楊滄海手裏已有一片鑰匙。
柳桑田伸手去拿,手指被他的指輕握了一下,又立即鬆開,她一度以為是錯覺。
打開來,裏面果然是茶葉瓶。
一隻紅色的瓶子,一隻黑色的。
兩隻瓷瓶做成了一男一女的人形狀,互相嵌入融合成一個整體。
光滑的瓶子,像是一對沒有穿衣的男女,互生共有。
少了誰,就殘缺了。
柳桑田欣賞的看了一會,馬上判斷這不是普通的瓶子,藝術品居然躺在角落裏幹着茶米油鹽的事。
應該那出展示才對。
她自然的拿了黑瓶,站起來,倒了些茶葉,去飲水機那沖了一杯。
沖完,她盯着黃綠色的茶湯微笑,以前劉春說過,楊滄海不喝別人泡的茶。
他的茶,是特別訂製的一種茶,整個公司,只有他一個人喝。
很有一點私人定製的意味。
回頭,送到他的手邊時,聽到他說了一句:“下次見。”
他摘下耳機,關了電腦,身形擺了一個放鬆的姿態看着她。那種眼神,似是在看一個久違的故人。
她覺得要說點什麼:“楊總,茶泡好了。”
他看一眼,沒有說話,瞥了一眼沒有上鎖的抽屜。
柳桑田忙上前,又蹲過去,鎖好,抽出鑰匙。
正要起身時,背後有什麼貼過來。
她半蹲的姿勢,欲起身站起,不料回頭時,突然意識到嘴角擦到了什麼。眼前,楊滄海的坐在椅子上,貼得很近,跟她只有一紙厚的距離。
她差點跌坐下去,手攀住了他伸過來的臂,才保持住。
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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