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哦哦,好好好,”楊滄海想不能一邊讓鼓勵她看文打發時間,又說她的東西沒有營養,而且這類文,還是很有觀眾緣的。
他決定做出一定的妥協。
“這樣,你把喜歡的告訴我,我去全訂,然後打印出來給你看。”
“不用啊,用手機看,很方便。”
柳桑田執着於手機看書的便利。
楊滄海很堅決的不同意。
“手機,電子產品一律不要看了,就看看書,養養花,休息休息,然後……”
他沒有說下去,或者是柳桑田沒有聽清楚。
總之,她有一種被圈養的感覺。
結婚了,就要失去自由了嗎?
她可從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她湊近到楊滄海的跟前,兇巴巴的質問:“你是不是太久沒有當老總了,現在把我當員工一樣的管理呢。”
他笑,勾下頭,熱汽染在她的唇上,手臂貼着她的背,掌托着她的後腦:“哪家的小會計,會有這樣的大房子住,有這樣的保姆為她一日三餐,還有晚上提供通房服務?”
楊滄海的笑容里,暖意與曖昧十足。
柳桑田堵在心裏幾天的悶氣,有些一點點的膨脹起來。
因為他提到了“通房”。
她恨恨的說:“我要投訴你這幾天服務不周。”
“哦?”他不解的看着她。
“你已經很多天,都沒有跟我睡了。”她很強勢的表達不滿。
“……”
“怎麼沒話說了?”
“……”
“你是不是身體有問題?”她又回到了上一話題。
他最不喜歡這個問題。
“沒有,我身體很正常。”
“正常?”柳桑田,“正常的話,你會睡得這麼講文明講禮貌?哪次不是強取豪奪!”她近乎於控訴。
“啊……”他盯着她的臉頰,因為生氣,她的臉上飛起一片緋色,“我下次注意,一定問過你。”
“啊呀……不是這個意思……是……”
她嘟囔着,這個人怎麼存心氣她。
“什麼意思?你要我夜夜……”
柳桑田迅速的吻住他的嘴,別說了,說得她是個求歡□□一樣。
楊滄海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溫度升高,她閉着眼,啃着他的嘴角,可愛又頑皮。
他的目光滑過她的小腹,手輕輕撫上去,她微一滯,覺得他的手無比的暖。
“去浴室。”她輕輕的說。
他內心再怎麼拒絕,也抵抗不了她的聲音,像中了蠱毒的男人,栽在了女妖的手裏,一切都悉聽尊便。
水像一把暖意十足的手,將兩人推擠在一起。
疊合的身體。
緩緩的而來溫柔。
感覺一觸即發。
但楊滄海在最後時刻停住,柳桑田閉着雙眼,微微睜開,看到他右眼睫上掛着的水珠,映着光,帶着極力剋制慾望。
“今天就到這吧。”他輕輕如呢喃。
“?”她扭脖看着他。
“現在我們不是兩個人。”
“?”她更加不明白了。
他還在介意柳頌嗎?
不對,要介意的話,怎麼會把柳頌的骨灰帶上。
他這是。
“楊滄海,你你你不是真的病了吧。”她有些悲劇的看着他。
腦子裏立即湧入,那些騙人結婚的男人的嘴臉。
其中之一就是沒有了人道的能力,但為了顏面,還有自私的佔有欲,哄騙女人嫁給他。
可是……
她往他那看了一眼,明明很正常。
這說不過去。
“你不是雙性戀吧。”她直接問出來了。
後面她沒有說,他是不是想跟她結婚後,又跟另外一個為人知的特別朋友繼續前緣。
他在日本呆過這麼久,說不定,有舊情人。
唉呀怎麼忘記了,求婚現場來了十五個男人。
一個個也長得不錯。
有些一眼看過去,很有明星臉的模樣。
天啊!
晴天霹靂的感覺。
她一通亂想后,有面色變幻如天氣”
楊滄海輕笑:“笨蛋,你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是得小心點。”
“什麼叫我得小心點?”她忿忿的說,“我健康得很。”
言下之意,她最近有些饑渴。
“這個得六個月後才安穩,所以再等等看。”
“什麼六個月,你要我等什麼?”
“你說呢。”
“等等……”
柳桑田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的眼睛很溫柔,帶着一種向住的神色,期待的滿足感,獨獨沒有了輕狂的慾望。
目光慈祥的凝視中,有些老爸看孩子的感覺。
別人姨母笑,他是慈父式的注視。
“你是說……”她不敢相信。
“嗯。”他眼帶暖意。
“真的。”
“不會吧。”
“你懷疑我的能力?”
“你?”柳桑田馬上聯想到自從警局接出他后,他就拒絕戴套了,而且有時勉強他一下,他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樣。
好幾次都是,唉,她咬了咬牙,馬失前蹄啊。
“你那麼肯定?”她瞥他一眼,“你又沒有當過爹。”
柳桑田還是覺得應該確認一下,他嘴裏說的驚喜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擁着她,像是抱着浮木的求救者,那麼緊,那麼需要她,她不願意去置疑他。
就算是一個誤會,那也願意跟他一起誤會下去。
想到這裏,她突然胃有些不舒服,乾嘔起來。
淋在身上的水突然消失,她抬頭,看到楊滄海關閉了閥門。拿了一條毛巾給她披上,又是擦水,又是抱的。
她坐在浴台上,看到他轉身去小柜子裏拿什麼。
取出來時,才發現是“驗孕棒”。
這東西都買來了。
他是早就備下了。
不應該這麼懂事吧。
轉念一想,這才是他的風格,凡事做一步,看三步。
“來,驗證一下。”他拆開,遞過來。
柳桑田掙扎想站起。
他按住她:“還是我來吧。”
“……”
浴室里靜得只聽到微微的呼吸聲,她看到他的頭頂,身體虔誠的半跪在跟前。
時間很漫長,長到她想快盡看到結果。
他背對着她,有幾秒沒有動過。隨後,他緩緩舉起白色的棍子。
“紅色,兩道。”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太讓人覺得不真實,還是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身體已悄然有了變化。
她都是一動不動的聽着,心裏卻跳得發了瘋一般。
“哦。”她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他回過頭,把東西放在她眼前。
一分鐘心跳六十次。
一分鐘呼吸二十次。
一分鐘,六十秒,她眼裏只有那個代表生命的東西。
陌生而茫然不知所措。
甜蜜而期待。
她跳下浴台,他伸手接住她,從後面虛抱着她。
太緊怕勒着她,太松怕這幸福溜走。
他右眼角微微一閃,一顆蓄了很久的淚,無聲的打在她的肩頭,她臉色微一怔。
他少有哭泣,少年的經歷,家族的爭鬥,他早就習慣於強勢,硬扛。
這是他從不示人的模樣。
今天在柳桑田面前,沒有保留。
“以後我不再孤單了。謝謝你。”他有些哽咽的說。
這一剎那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融進了他的身體裏,靈魂摸到了他的心,那裏好軟,好暖,也好孤單,從沒有人碰觸過。
他把臉埋進她的脖間,輕輕的抽泣着,自從於蘭芳死後,他一度覺得人生堅固的防備,被人連根拔除。
他一直依靠的信念,再也沒有了。
即便是柳桑田的感情,能給他安慰,可是那是與來自母親不同的感情。
他也有軟弱的一面,只被母親知道的短處,再也沒有人來守護他。
世界那麼大,他相信到死都會愛着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柳桑田明白他的心境,她也失去過親人,失去過當做保護神的柳頌。
那種感覺,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會懂。
她轉身過身,抱住他,兩個乾淨的人,相擁在溫騰的水汽里,第一次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基於對一個新生命的期待和熱愛。
浴室里的水嘩嘩的流淌着,寧靜的霧氣升騰,凝結成小水珠,跟楊滄海的淚一起匯成一條條的過去,流走。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
要出門,楊滄海把車給洗了一次。
柳桑田看着哪着水槍在那勤奮勞作的人,心想,他動作熟練得能去開洗車店了。
“早,老公。”她自然而然的說。
“早,老婆。”他也不叫她桑田。
“洗車做什麼?”
他洗車就是要出去。
可她不能去。
他笑着說:“我們一起去看一個人。”
“誰?”柳桑田也顧不得是看美女,還是醜男,總之,能出去,就行。
“到了就知道了。”
柳桑田也不多問,一蹦一跳的往卧房跑。
他在後面老媽子一樣的喊:“別跑,別跑,用走的,都多大了,用走的聽到沒有。”
他怕她摔倒。
她笑着像風一樣的刮到他的面前:“我收拾好了。”
“你?”他打量,穿得粽子一樣,沒有絲毫美感。
“這樣你就放心我多逛一會。”
“你……”他想說“你們女人是不是天生熱愛在街上行走,也不願意在家獃著看看書,寫寫字,養養花鳥蟲魚什麼的。”
但看到她的肚子,他把這話可生吞了回去。
溫柔的說:“很漂亮。”
“是嗎?我以為你會說我老了十歲不止。”
“你永遠年輕。”
嘖嘖嘖馬屁拍得不怎麼樣。
柳桑田沒有戳穿他,只說:“上街,老公給買好的哈。”
楊滄海這才反應過來,“喂,你就是為了讓別人看看你的穿着打扮后,紛紛來質疑我養不起你是嗎?”
“嗯,”她大方承認,“所以,老公,讓我出去找工作吧。”
“不行。”他又一次無情拒絕。
“好吧,讓我出去也行。”她很快妥協。
就當是放風了。
彩超室。
柳桑田進來躺平在一張床上,雙眼盯着天花板,有一絲微微的緊張。
醫生:“放鬆,只是一個普通的檢查。”
柳桑田點頭,看着透明的“耦合劑”,像蘆薈膠一樣,冰涼的抹在小腹上。
探頭伸過來時,她縮了縮。
楊滄海握了握她的手,發覺她指尖很涼,指腹搓了搓,另一隻手覆蓋上來,雙手包住她的右手。
楊滄海看着屏幕上的一片糊狀物,一臉懵逼狀。
就這?
什麼也看不到。
黑麻麻一片。
他臉轉向醫生,醫生解釋說:“那個地方,看到沒有。”
他隨着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個點,在微微的博動,那種動,很奇妙,微弱得不仔細看,以為只是圖片的明暗光線造成的。
醫生說:“這是胎動。”
星光閃過眼底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柳桑田看不到,只看到楊滄海右眼放光的盯着前方在看,目光里少有的溫柔與新奇。
她神色淡然中帶着一絲神聖,被醫生一句:“現在八周了,等20周時,四維彩超時,就能看出比較完整的人形。”
柳桑田輕輕彎着唇角,看着楊滄海的臉,想像腹中的若是男孩,那生下來得有多漂亮。
一會又想,民間傳聞,男孩子像媽,女孩隨爸,要是個女孩子,應該更好,因為會長得很好看。
轉念又想,無論男女,都是他們的孩子,只要是個全乎的出來就行。
想了一圈,楊滄海已有點擔心問:“這個B超對人有影響嗎?”
醫生說:“只是通過聲納的傳遞導出圖像,對人沒有影響。”
楊滄海又說:“我可以錄下寶寶的心跳聲嗎?”
醫生一愣,“你是第一個要錄這個的家屬。”
楊滄海神色一滯,解釋說:“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跟他親近。”
說完,拿出手機交給醫生。
醫生調出胎心音,把聲音調到最大,用手機錄了一段音頻。
楊滄海拿着手機,小心的把音頻重新放出來,聽了一次,然後才將檔案文件名,修改成“我的寶寶”存進了手機里。
一切做完,他滿意的向柳桑田說:“要是個女兒,就好了。”
柳桑田一笑:“女兒是招商銀行,你不用準備房子。”
他眼裏冒着光,不屑的說:“誰說的,我的女兒,我一樣給她準備房子。”
“日本的房子嗎?”柳桑田隨口問。
楊滄海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一絲怔忡,是啊,她不想孩子生在日本,她說過的。
看出他本來還喜悅的表情,在臉上一點點的消失,柳桑田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只要能好好生活,在哪不重要了。”
楊滄海沒有再吭聲,聽醫生叮囑了幾句,照顧孕婦的細節后,便和柳桑田一起離開了私人診所。
上車后,柳桑田靠在車口,搖下車窗。
楊滄海默默伸手過來,手繞到她的身側,給她系安全帶。
系完,手掌在她跟安全帶之間撐了撐,像是怕她被勒着一樣。
抬眼,他看到只開了一條縫的車窗,二話不說,直接關上,坐回位置時,又調了空調的方向,還伸手試了試溫度。
看到柳桑田身體往邊上讓了讓,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柳桑田的身上,再把空調孔調向他自己的方向。
開車上路,柳桑田就看到一輛一輛的車,風馳電掣的超過去。
以前,楊滄海見着了,會不動聲色的,一輛輛的超回來。
他的開車技術真是太好,以至於,她坐車裏,常常感覺是在坐賽車。
今天,肉眼可見的慢下來,緩下來,甚至跟新手上路一樣。
柳桑田坐了一會,看到一眼後視鏡:“今天你開車很小心啊。”
其實是嫌棄他太慢了。
他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點開了錄音機,放出一首歌:“聽聽音樂,就不覺得慢了。”
他很自知知明。
“其實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你的技術我是信得過的。”她暗示他開快點沒事。
楊滄海唇角一扯,瞥一眼她的小腹:“第一次當爸爸,還是小心點好。”
柳桑田不受控制地向上翹起,低頭對自己的小腹說:“小東西,你喜歡你爸爸開快車,還是開慢車,還是明明是個賽車手,卻開出新手初出上車的速度,真是……“說著,餘光看到楊滄海踩在油門的腳,慢慢的在下沉。
柳桑田立即快樂的補充:“小東西,你爸爸好厲害呀,開車,又帥又颯。”
楊滄海嘴角輕輕扯了扯:“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小東西的叫。我的孩子是個東西嗎?”
“不是東西,是什麼?”
“是個人。”
“還沒生出來。”
“沒生來,也是我楊滄海的孩子。”他堅持,“不能叫小東西。”
他說得有道理。
“你給取名字吧。”柳桑田表示把取名權交給他。
他想了想:“還是你取吧。”
過了一會又強調一次:“總之不能叫‘小東西’。”
柳桑田微微側目,他怎麼對“小東西”這個詞,這麼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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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從不知道他的到來,到知曉他的存在,到現在他已經變得令人不得不正視的模樣,只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距離上一次產檢,過去了九十九天。
柳桑田窩在沙發里,看着楊滄海正撕去一頁,關於他孩子的倒計時的扯歷,然後又看到他很小心的,把那些扯下的紙收拾進一隻小盒子裏,那模樣,跟在田間地頭種果樹的果農一樣,一天一記錄。
“這個留下做什麼?”
“告訴孩子,我多期待他的到來。”
“以後你可以親口告訴他啊。”
“還是留下這些東西比較有說服力。”
除了扯歷的事,他會親自給孩子挑衣服,挑玩具,挑嬰兒床,就連胎教,也是他親自上網下載。
柳桑田甚至覺得,他可以做開一檔第一次當爹的培訓課了。
做生意的那一套心得體會,用到了對待孩子身上,真是難得感動,又覺得不適應。
這太不楊滄海了。
“啊呀!”柳桑田心裏低叫了一聲,估計是小東西知道她在腹誹他天下無敵的爸爸,又在踢她的肚子。
唉,真是個不安生的小東西。
小東西能不能安靜一點。
自從上次楊滄海鄭重的說,不許叫他的孩子“小東西”后,她都是默默在心裏教訓完。
抬眼看到楊滄海正捧着愛心牛奶過來。
“呃……”她實在是不想喝奶了。
“喝吧,喝了孩子才長得好。”
“可我不想喝。”
“不是給你喝,是孩子在喝。”
“可是從我嘴巴里倒進去的。”
“那我喂你。”
他低頭嘗了一口,伸脖過來,含着她的唇,緩緩的,一股奶液流進她的嘴裏。
柳桑田投降的側過頭,心口微微起伏:“不要。”
這麼個大男人,貼在她身上,眼中帶着微微的壞笑,一呼一吸都是致命誘惑。
“要的,孩子的媽。”他慢條斯理的勸說。
“孩子的爸,我快成奶牛了。”她臉熱心跳的說。
“奶牛?”楊滄海笑,“明明我是奶爸。”
“你哪裏成奶爸了?”
孩子明明是她懷的。
“我現在就是啊。奶着你呢。”他又喝了一口奶,送過來。
“不要!”
她欲跳起,卻立即被他捉住,按在沙發里,膝蓋打開,夾住她的兩條小腿,整個人圈住她,半哄半求半強硬的。
“我——唔……”她拉了一個長調,又結結實實被吻着喝了一口。
“我喝,我自己喝。”柳桑田伸手去接杯子。
不料,對方手一讓。
“還是我喂。”
他來勁了。
“餵奶就餵奶,為什麼用嘴的,明明可以用勺子,用吸管,哪一種都比現在這種好。”柳桑田抗議。
他唇角輕輕揚起,吹吹奶液,抬起眼挑了挑,黑色的瞳孔里淬着微光,帶着笑意低低的說:“明明你很享受這種吃法。”
“你這是喂嗎?很無語的操作!”
她指責他“假公濟私”。
“為了我們的孩子,多無語,我也會堅持。來,乖……”
半強迫的被喂完奶。
他開始給她按摩身體。
先是額頭,隨後是肩頭,后脖,手慢慢的滑下脖領下……
她快速地摁住伸向她的魔王之爪,眼帶嗔色的問:“孩子的爸,能不能不作呢?”
“哦,”他手慢慢游移去別處。
一會,又移回來。
柳桑田臉紅的打了一他手背:“大白天呢,注意點。”
“我檢查一下孩子的口糧裝備,很正常。”他悄然握住,像一把溫柔的刀,握住了她的心。
天啊,不是說女人懷孕才會作天作地的,怎麼沒有人告訴她,男人也什麼發生質變。
柳桑田抱怨的一天又開始了。
“楊滄海,你快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