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柳桑田的預產期,要到第二年的春天。
而她的家裏,已經早早的堆滿了嬰兒用品。
看着楊滄海,像是不要錢似的把東西往嬰兒房裏搬。
柳桑田站在裏面隨手拿起一包0-3個月齡的寶寶衣看。
粉紅、粉黃、粉蘭、象牙白,齊色齊碼的嬰兒服,足夠幾個寶寶同時換着穿。
她不禁問:“孩子的爸,你買這麼多,怎麼穿得完?”
他說:“孩子長得快,不好洗的,多買點,到時沒時間洗,就扔掉了。”
“什麼?”柳桑田心裏嘟囔,不能這麼敗家啊,“太浪費了。”
“我孩子用多少,我管夠。”
“但是洗洗乾淨還是能換着穿着。”
他停了一下,把手中的兩箱子紙尿褲放下:“這個就跟紙尿褲一樣,髒了直接換吧。”
我天!
柳桑田很不適應他這種大爺作風。
“你好有錢啊。”她嘆息着。
“是為孩子捨得花錢。”他糾正。
“我想當你的孩子了。”柳桑田吃吃的笑。
“哦?”他看看她,笑“你吃孩子的醋?”
“沒有。”她否認完,看完他搬的東西已經轉戰到另一個房間時,又跟在後面點頭,“我還是當你女兒吧,爸爸。”
她捏着嗓子學着孩子的聲音叫他。
他正躬着身子,裝孩子的學步車,聽到這句,全身一個激靈。
回頭,看她,眼色奇怪。
柳桑田扶着大肚子,站在房門,一副給三代單傳地主老財懷上孩子的小妾模樣。
時不時,啃一口紅蘋果,嘬一口牛奶,富態十足的盯着自家年輕長工打量,眼神里滿滿都是傲嬌又矯情的神色。
他站起,走過來,繞到她的後面,抱住她。
她覺得脖間癢,歪頭笑。
他呵氣在她耳朵里,說:“你這樣看我,我做不了事。”
正好,她嘴巴里含着牛奶,聽到這句,緩緩扭過頭,勾了勾手指。
他配合的躬下身體,臉貼過來。
她伸手勾住他的后脖,拉向自己,嘴貼上去。他嘴裏慢慢浸入了一股奶香味。
剛開始輕輕的,後來有漸漸伸進來嘴裏,軟、暖的東西佔住了整個口腔。
良久,她讓開一點,然後沒事人一樣的推開他,“去幹活吧,爸爸。”
他:“?”
“剛才是獎勵。”
他:“!”
“你這樣看着我,我走不動路了。”
她把這句話還給他,說話腔調風情萬種的。
他笑,手緊了緊,一下子吻在她的嘴角,這一次,他佔據了主動。
她臉紅手熱的嚶嚶哼了兩聲。
他才勉強放開她一點,隨即身體一拱,從後面推着她往卧房去:“走,爸爸疼你。”
她嗔怪:“大白天呢。”
他狡辯:“拉上帘子,就是晚上了。”
她一副寧死不從狀:“楊滄海,你不要黑白顛倒。”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我就是想聽聽孩子的聲音了。”
哦……柳桑田咬了咬牙,他總是拿孩子當借口,這一招百試百靈。
“欲蓋彌彰!”她揭穿他的小心思。
“你知道就不要反對了。”他得逞的笑,關上了卧房的門。
農曆新年到來。
柳桑田的手機上,多了一條信息。
她覺得號碼有些眼熟。
那個號碼……
她快速的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
只有短短几個字:【柳頌忌日】
沒有標點,沒有顏圖片,更沒有再多的隻字片語。
她愣愣的握着手機,楊滄海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拿着他剛學會做的蛋糕,上面抹了一層薄薄的奶油,“快來試下我的手藝。”
他最近迷上了做各種美食。
好像要讓柳桑田,把他這一輩子會做的食物,都嘗一次。
每次柳桑田很配合,會立即誇讚他。不論好不好吃,總會表現出崇拜廚神的神色,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今天……她半天沒有回應,只獃獃的看着手機。
“怎麼了?”他笑嘻嘻的端着蛋糕坐過來。
柳桑田下意識的把手機屏關閉:“沒什麼,就是想着我結婚了,可身邊的朋友沒有一個人知道。”
楊滄海切了一小塊蛋糕,放到她的手邊,輕聲說:“怎麼沒有人知道。”
“有嗎?”
柳桑田頓了頓,想起那天到場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學朋友。
就沒有她的。
“談尚賢、張小月、李從揚。”他說完,笑着看她。
從他嘴裏輕鬆的吐出這三個人的名字時,柳桑田的神色就有微微的變化,她一直瞞着他,自己跟這幾個人有聯繫。
她從不在他面前提及這些人。
而他則表現出,這幾個人,雖然不在那天他求婚儀式上的,邀請之列,但看在柳桑田的面子上,他都能接受的神色。
柳桑田想了想,說:“他們對我沒有惡意的。”
“知道,他們希望你離開我。”他把蛋糕推送到她的手邊,聲音半是玩笑半是嘲諷的說,“他們的世界只有對錯,不講前因後果的。”
柳桑田默了默,拿眼看他:“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彼此互不打擾。”
“他們真的能做到?”他問了一句,又自我安慰的說,“他們又不是楊子安,楊子權。”
是的,他們雖然極力勸說柳桑田離開他,但也只是勸說而已,不會用什麼強制手段。這一點,楊滄海還是相信的。
柳桑田沖他一笑,拿起他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你爸爸很愛我們,我們也以他為榮對不對?”
他心頭一跳,目光久久凝視着柳桑田,他何德何能,能讓妻子和孩子都以他為榮。
只因為他提供住處,供養他們,還是他真的給他們打造了一個天堂般的未來。
“將來你一定要告訴別人,你爸爸是好樣的,他會賽車、會做飯、會當老……”
她本想說,“會當老闆”,可現在說這話,簡直就是諷刺,昔日的華陽老總,正跟她躲在山裏面隱居中。
她馬上打住,轉而挑了一塊奶油,放進嘴裏,有些誇張的說:“真甜。”
他會心的看了看她,攬過她的肩頭,在她的嘴上啄了一下,“我嘗嘗。”
他舌頭一卷,握了握她的指尖,驀然發現她的指尖冰涼如冬雪,雖然她在笑,笑里卻藏着化不去的一絲憂傷。
傍晚,柳桑田已經睡下。
楊滄海坐在電腦前,手邊放着柳桑田的手機,他利用技術手段,恢復了她刪除的內容。
看到發信人姓名一欄后,不動聲色的移動着掌中的鼠標。
國內網站上,華陽洗錢案的消息,還是他一個月前看到的。
再查,外站的更新,也再無任何的進展。
大同小異的內容,全部止步於同一個時間段。
他的目光從電腦前抬起,遙遙看着沉沉睡着的柳桑田,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右眼微微閃出一片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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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我看到他的臉了。好帥!”楊滄海不自覺的身體坐直,前傾的盯着顯示器上的四維彩超,他看過畫面,視線馬上移到柳桑田的身上,歡喜的說。
柳桑田嘴角帶着笑意,“你要不要錄下他的心跳?”
他連連點頭,拿出手機,邊錄邊聽,神色莊重又期待。
兩人看了一會,楊滄海忍不住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醫生指了指畫面里,小嬰兒的某處。
楊滄海神色微微一怔,有些意外。耳邊響起自己離開楊家時,楊子權的話,“我可以保證你這輩子沒事,但是你別跟誰弄出一個兒子來。楊家,將來是我兒子的。”
雖然,他對於男女是同樣的喜歡,甚至想過,要生一大堆,可是他更希望在他帶着柳桑田離開楊家勢力範圍內之前,他的孩子,是個女兒。
這樣可以天然的避開傷害。
醫生說:“男孩好啊,將來繼承家業。”
楊滄海默然沒有出聲。
走出醫院時,柳桑田扶着腰慢慢的移動着步子,他伸手去扶她,柳桑田反握住他的手掌,觸到他的指節,感覺不到平時的溫暖,反而寒意森森。
她不由一怔。
坐上車。
柳桑田拿着彩超的打印紙,看了一遍又一遍,期間還悄然觀察了楊滄海的表情。
他從知道是男孩子開始,就變得沒有之前興奮,顯得心事重重的。
一路上,她都握着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的,車子在公路上前行,都沒有鬆開過。
直到一處紅綠燈時,他冰涼的手,像是一直被雪水包裹着,都沒有暖過來。
他轉過頭看她,見她面色平和的,一直保持着上車時看着他的姿勢,心底有一絲愧疚:“你先睡會吧。”
“滄海,這孩子,你不喜歡了嗎?”
“……”
“你說句話吧。”
“我喜歡,很喜歡,只是高興壞了……第一次當爸爸,我不曉得應該怎麼樣做,才算負責任……”他握了握柳桑田的手,心底另一個聲音在迴響,“楊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競爭者的”。
這是他的母親,從非洲救回來后,對他說過的話。
當初他以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到頭來,於蘭芳還是被楊家的家規給處置了。
柳桑田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層,她開心的笑了笑,“你陪他健康成長,就是負責任。”
這是最低限度,一個能陪伴孩子成長的父親,就算合格了,她想。
“好,我儘力。”他答應着。
車窗外,來自北方的寒風刮過,摩擦出綿綿不決的凄厲呼嘯聲,像是野獸吞噬食物前,因為將要獲得勝利的快感,而從喉間吼出的嘶叫,讓人毛骨悚然。
風吹過日本海峽,橫掃中國腹地,國內的溫度一降再降,也讓曾經輝煌的楊家,失去了往日的熱鬧。
楊家老宅。
一直躺在按摩椅上的楊大興,微閉雙眼,面無表情的聽着楊子權關於華陽被凍結資產的報告。
這些被凍結的公司,已經是外強中乾,剩下一空殼而已。
賬面的資金已經通過秘密渠道,流向了海外。
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上面。
跟他彙報了近一個小時楊子權抬眼看了看他,見他一直躺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便示意隨從給他蓋上一層毛毯。
剛要放下去,楊大興坐起:“有小海的消息嗎?”
楊子權臉色一沉,眼內的涼意從眼底,像水底的海藻,靜靜浮動。
“他要是在,公司不至於此。莫家撤資,鍾家落井下石。”楊大興嘆息着,感覺冥冥之中似乎老天都不想他好過。
跟有着雄厚資金背景的家族聯姻,本以為能錦上添花,沒有想到風光了十來年的光景,現在被反踩一腳,敗得個乾淨。
那個一直讓他看不起的小會計,還有於蘭芳,反而沒有對楊家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縱容這兩小子,逼走楊滄海。
都是為了那點臉面,壞了大事。
他內心盤算着,接下來,極有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到那時,想東山再起,絕無可能。
無論如何,得想辦法讓楊滄海趕緊回來。
“他可能還在為於蘭芳的事生氣。”楊子權淡淡的說著,目光卻陰冷的射向了,剛剛進來楊子安身上。
經過幾次手術的楊子安,已經可以撐着拐杖走路了。
當初自己下手不狠一點,楊子權暗暗咬牙自責。
楊子安拐到楊子權的跟前,垮氣的抬了抬手中的手杖,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癱在了沙發上,有人送上茶,他推開,有人給他拿手杖,他反將手杖的一端抵在來人的腰上,“走開。”
隨從互相看了一眼,悄然退開。
“出去。”他用手杖敲着冷硬的瓷磚。
大廳里瞬間只剩下三個人。
楊子權臉色不佳的問:“你又有什麼事?”
“我的事,比你的事重要多了。”楊子安坐直身體,有些挑釁的看着楊子權。
“有話說,別在這裏耽誤爸的時間。”
“耽誤?”楊子安反覆念着這個詞,點了點頭,去看楊大興,對方從他進來起,就沒有睜過眼。
自從他和楊子權聯手,將楊滄海踢出華陽后,老爺子,對他就是一副看到空氣的表情。
同樣是兒子,同樣是對楊滄海沒有手下留情,楊子權卻飛升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可以說,他現在要代替楊大興,在楊家發個話,還是有一幫人聽他的。
楊子安很不甘心,就這樣被利用完,扔在一邊。
他甩出一疊相片:“看看吧,老爺子。”
楊大興沒有出聲。
“他在日本。”
楊大興眼皮微動。
“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楊大興:“隨你。”
楊子安見老爺子這麼倔,無奈,只得從幾張相片里,挑出一張:“老三被抓了。”
楊大興一下子坐起來。
楊子安挑挑眼,向楊子權示威般的看了看,彷彿在說“看見沒有,楊滄海才是老爺子的心頭肉”。
“他被誰抓的?”
雖然沒有指明,但楊大興用極為嚴厲的目光,注視着楊子權。
楊子權有些惱,他的確想守幹掉楊滄海,可他不得不為自己辯解““真不是我。”
“不是?”楊大興死死的盯着他,“他可是你弟弟,他什麼都沒有了,你還不肯放他一條生路嗎?”
“爸爸,我也是你兒子。”楊子權忍不住,“你不能相信我嗎?”
“我就是相信,華陽才會交到你手裏……看看現在都爛成什麼樣了。”
楊子權尷尬:“……”
楊子安立即興災樂禍,伸脖說:“爸爸,我可是你兒子中,最聽話的那個。”
楊大興重重哼了一聲,扭過臉去,閉了閉眼,不想看楊子安。
他拐着腿過來,“爸爸,你是不是想讓老三回來?”
楊大興微微低下頭,表情看不真切。
他繼續:“他之所以不肯回來,是因為柳桑田一直纏着他。老三是個情種,在女人問題上看不開。只要找機會把柳桑田給除了,老三還是您手裏最厲害的那把刀。”
楊大興緩緩移目到楊子安身上,問:“柳桑田的身份你知道嗎?”
楊子安答:“知道,跟柳頌一樣的人。所以不能跟楊家人在一起,天生就相衝。”
楊大興不由沉默的看着他,心想,這個老二也不是很草包,還是知道些東西,柳桑田的身份在楊家不是秘密,他一直留下她的命,就是不想再把事情弄大。
一個柳頌就讓楊家曾經翻天了,好不容易解決,五年後又是一波調查。
對手雖然時隱時現,可是從沒有放棄對楊家追查。
他曾親口答應,只要楊滄海對楊家洗錢一事守口如瓶,他願意放他一條生路。
可是他沒有想到柳桑田還是跟楊滄海在一起。
這樣一個女人就是定時炸~彈,不除掉,哪天楊滄海被她的溫柔鄉,給迷得忘記了曾經的誓言,只怕會將所有老底合盤托出。
他不敢想像,自己奮鬥了一生的財富,就這樣化為烏有。
他不能敗在一個女人手上,特別那個人,還搶走了他最能幹的兒子。
楊大興思忖良久,緩緩把目光投向兩個兒子,一個終身要坐輪椅,一個已經是個瘸子,他心中萬般無奈,但也只能強打精神,沉聲說道:“誰能讓小海回歸楊家。海外的資產,可以拿走一半。”
楊子安目送楊大興出去,臉側向一沉眼色暗楊子權,嘴角彎起:“楊子權,看到沒有,楊滄海才是咱爸爸的心頭好。”
楊子權沒有出聲,只欠身,把楊大興拒絕蓋在身上,隨意搭在椅靠上的毛毯緩緩拿回手裏,蓋在自己的腿上,轉而推着輪椅,打算離開。
剛到門口,輪椅突然不動了,他停下,往下看,輪椅的椅子下,赫然多了一條手杖。
他沿着手杖往上看,楊子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楊子權:“做什麼?”
楊子安湊近:“想跟你談一個交易。”
楊子權看都不看他的說:“我不跟蠢驢談事。”
楊子安笑:“你妒忌老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雖然畢業世界名牌大學,從小被定為繼承者,可是……”楊子安的目光惡毒的移到楊子權的雙腿上,用手杖敲了敲,咚咚作響。
他接著說:“楊家怎麼能讓一個癱子,成為華陽的下一任繼承人。你雖佔着這個位置,可是都是在替楊滄海站着的。”
楊子權嘴角扯出一個平淡的從容的笑:“不用你提醒我。我們三個人,誰都別想坐上那個位子。”
楊子安沒有想到大哥這樣坦然的承認,自己失去了繼續最大份額家產的機會。
轉念間,他立即發現楊子權說這話時,並不失落,反而有一種並未輸的堅定。
楊子安眼珠轉了轉,會意的拖了一個“啊”的長音,說:“你在陪養李從揚,你在為他爭家產。因為楊三子之中,只有你,有一個兒子。”
楊子權不屑的掀了一下眼皮,難得的誇了一句:“你這次不算太蠢。”
“哈哈……”楊子安突然大笑,笑了很久,久到楊子權並不想繼續陪着他,在原地犯傻,罵了一句:“傻X,浪費我時間。”
他推着輪椅往前。
楊子安一把握住輪椅的把手,大力將他連人帶椅的拖回來,俯身在他耳邊,陰陰的說:“老三跟柳桑田要生兒子了。憑着老三的基因,柳桑田的超強數字記憶力,你說老爺子,會認他們的兒子強,還是你那個成天跟在CJC組織混在一起,查華陽的混小子強呢?”
楊子權成無表情的盯着楊子安:“你想做什麼?”
“你以為你把李從揚認回楊家,楊滄海就輸給你了?”楊子安笑。
這一點連心高氣傲的楊子權也不得不承認,楊滄海要是帶回一個兒子回來的話,楊大興會立即把所有希望放在那孩子的身上。
隔輩親,他明白的。
他臉色陡然一變,很快又恢復成常色的說:“我贏,還是他贏,都不是你贏。”
楊子安手放開輪椅的把手,不懷好意的說:“楊家誰贏,我都不高興。”
楊子權冷眼看他:“上半場,楊滄海贏了,下半場,我怎麼都不會讓他贏。”
他冷肅的按下輪椅的前行鍵,平穩的駛向台階。
幾個隨從上前,左右各一人,抬着他進了車裏。
楊子安一瘸一拐的走到台階邊緣,身子一歪差點掉下去,他急用手杖撐住,才穩住身形。
緩了一口氣,他掏出手機,“鍾纖雯,盯死楊子權,他要對楊滄海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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