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會（2）

“清醒了嗎，蕭澈——哥哥”，只見紅裳一隻腳踩在蕭澈旁側的凳子上，正嘴含壞笑的舒緩着，方才惡狠狠的一拳打向蕭澈右眼的手說。

“嗯嗯。”，此時被紅裳重擊右眼的蕭澈，由於疼痛不已，終於老老實實的閉上了油嘴滑舌的嘴巴，一手捂着眼睛，一手乖乖的放在一旁，委委屈屈的點頭回復紅裳道。

“既然蕭澈哥哥已經清醒了，那我們可以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聊聊正事了吧！”，紅裳在蕭澈的面前，摩拳擦掌一番以做警示說。

“嗯的”，蕭澈仍舊乖萌萌的點頭以做回應，而後見紅裳轉身到自己對面的方向離開，才由小聲的罵罵咧咧的說，“你個該死的臭丫頭，看我以後怎麼收拾……”，而這個“你”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便又被紅裳猛然的回頭給生生的壓了回去。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蕭澈只得認慫的又滿臉的堆着笑說:“收拾收拾桌几，你看着桌子上的茶水，被你方才一拳的拳風，隔空都震翻倒了，撒了一桌子的水漬。我說幫你收拾收拾，你在這不，都已經擦乾淨。你看，多乾淨啊！哼……哈……”，邊說邊用自己的衣袖揩拭着桌面上的茶湯。

“茶也喝了，茶水也擦了，那蕭澈哥哥，還有其他的“閑事”要做嗎？”，紅裳一副要把蕭澈挫骨揚灰般的表情說。

“沒沒有了。”，蕭澈弱弱的回了一句。

“那，可以開始談正事情了嗎？”

“當然可可以了，紅裳妹妹請說。”，蕭澈仍然滿臉堆着苦笑說。

紅裳快速的將自己昨日所思所想，迅速的對蕭澈講了一遍。蕭澈也是久經江湖風雨之人，聽了紅裳的言行以後，自然能夠迅速理解其中的厲害關係。

於是，他正襟危坐的問紅裳說：“這就是你，用香引我來此的目的嗎？那你，後面打算怎麼做？距離刺殺結束的時間，可是越來越近了。”

紅裳和蕭澈在魔冢山歷練時候的生死搭檔，他們朝夕相處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彼此最為熟悉不過了。在魔冢山的時候，他們為了奪取歷練的勝利，經常要相互配合去完成一些任務。而當他們在闖關，或者殲敵的時候，經常會失散，所以紅裳為了方便他們彼此之間的聯繫，便專門煉製了一款只有他們二人熟識得香。

但是這種香的氣味，人是無法察覺的。只有一種罕見的紅帶袖蝶能夠問道，而這種紅帶袖蝶一旦出現，便意味着另一方需要緊急的馳援，需要即可與自己見面。而這種帶着略微毒性的紅帶袖蝶，一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變會力竭而亡，毀屍滅跡。所以，是極其不易被人察覺。

“那夫人派你潛伏到楚雲潔身側，又是為何？是夫人不相信我，還是夫人另有打算？”，紅裳試探性的詢問蕭澈說。

蕭澈微微的打量了紅裳片刻，而後若有所思的思忖了一會兒說：“你，心軟了？”

紅裳瞬時便被蕭澈，如此嚴肅凌厲的一問給嚇住了。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臉頰便已經開始騰熱泛紅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佯裝平靜，正襟危坐的說：“師兄，此言何意？難道，師兄懷疑紅裳？”

蕭澈講紅裳方才的反應，盡收眼底。此言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盪到了湖底。寒冬的冰湖之底，冰冷刺骨，寒入骨髓。蕭澈率先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說：“裳兒方才之言，不免有些逾越了。

請恕師兄，不能據實以告。”

花月樓的暗衛和刺客，他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是有既定的規則和時間限定的。一旦殺手任務暴露，或者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完成任務，便會被組織選擇放棄。他們被組織選擇放棄的意思是指，他們只有死路一條。要麼是選擇自殺，要麼是選擇逃亡。而逃亡的最終結果，仍然是不得好死。

未免這些執行任務失敗的殺手，透露有關花月樓的秘密，或者是買家的秘密，夫人會下達江湖追殺令。屆時，整個花月樓的天字部都會出動，天涯海角，滄海桑田，絕不放過。無論你躲藏哪裏去，天字部的暗衛們，都會掘地三尺的把你找出來，然後毀屍滅跡。他們的原則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紅裳知道方才是自己失了分寸，是她唐突了，她不該過多的詢問蕭澈，關於他潛伏到臨安王府的目的，否則事情一旦敗露，那麼蕭澈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所以紅裳神情略顯晦暗對蕭澈說:“對不起，師兄。方才是紅裳不好，失言唐突了。紅裳，請師兄原諒！”

蕭澈看到紅裳如此嚴肅的樣子，心中亦是五味雜陳。他慢慢的走到了紅裳的跟前，將謙卑頷首，躬身而立的紅裳，輕輕的扶起，並溫柔的看着她寵溺的笑着說：“你這個傻丫頭！蕭澈哥哥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看你，真是經不得哄騙，又當真了不是。如此這般，怎麼能夠成為一個出色而又合格的刺客呢！來，快，趕快，坐下吧！我的傻妹妹。”

倆人又重新對面而坐，這時是紅裳先開口對蕭澈說：“師兄，如今裳兒唯恐已經暴露了身份。裳兒擔心，楚雲潔一直未曾戳穿我的身份，或許是想要順藤摸瓜的暗查我們花月樓的秘密。所以，裳兒決定，從此刻起切斷和花月樓的聯繫，以免暴露了行蹤。”

“而且，裳兒作為臨安王府的女眷，身份比較敏感特殊，王府內耳目眾多，危機四伏，裳兒暫時不太方便和清荷姐姐取得聯繫。所以，裳兒想要拜託師兄代為傳達。

待過些時日，風頭稍微平息了一些后，裳兒在想辦法聯繫清荷姐姐，採取下一步行動。”

蕭澈見紅裳如此情詞懇切，自然不會推脫的，於是便應允了下來。而後又接着問紅裳說：“那接下來，你想怎麼辦，需要我們怎麼協助你呢？”

“我決定，暫時先按兵不動，先靜觀其變一段時間，在做新的打算。如果有需要協助的地方，我會再此聯繫師兄的。”，紅裳說。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后，彼此神色濃重，一時無言。而後紅裳又率先開口說：“要緊一段時間，你我二人暫時也不要聯繫了。以免會暴露師兄你的行蹤。另外，楚雲潔心思縝密，玲瓏機敏，師兄處事一定要格外的小心謹慎。”

蕭澈從紅裳的眼睛裏，看到了久違了溫柔而擔憂的神色，不禁內心騰起了一股熱浪，感動不已。他重重的向紅裳的方向，點了點頭以做承諾。而後輕柔的回復紅裳說:“嗯！裳兒，你也是。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別做傻事，好好的活着，呃！”

“嗯”，紅裳亦重重的點着自己的頭，以做承諾。

兩人靜默片刻后，不覺同時舉起了手旁的茶杯，而後一飲而盡。茶水入喉，渾濁冷澀，苦悶不堪，可是他們二人卻在彼此的眼中，望到廣袤深邃的星河。

此刻，於他們而言。再也沒有任何的麗景勝境，會比這一刻更美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