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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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我覺得有個事我必須跟你說。”陳露突然打電話給我。
“什麼?”我正看菜譜準備給顧大海做飯。
“你知道顧大海現在在哪嗎?”陳露好像躲進了廁所,因為除了哪裏夜總會沒有安靜的地方。
“他跟我說今天會晚點回來。”我正忙着烤一塊大排。
“他現在和許琳琳和在一起,就在包間裏面,我剛剛看見的。”
“……哦,我,我知道的,他說跟許琳琳現在的公司有合作關係……不說了,我的菜燉糊了。”我不敢去接話,匆匆的掛上了電話,手裏的勺子早就掉在地上,烤箱裏面傳出了肉的香味兒,這個是顧大海最喜歡的,要用鮮橙汁腌很久,還要放上各種香草,我在網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可以送上門的店……
“我回來了。”顧大海很晚才回來,我已經在沙發上面睡著了。
“回來了,我烤了你喜歡的大排。”我幫他放好書包,脫下西裝。
“我吃過了,今天和客戶吃的,對不起,忘記告訴你了。”顧大海一臉的抱歉。
“沒事,去洗澡吧。”我對他笑笑,心裏卻很疼。
顧大海的西服外套上有一根長長的頭髮,栗子色的,還有一種香水的味道,很熟悉,我好像在誰的身上聞到過……
“咦?顧大海?”阿蒙在一家會員俱樂部看見了顧大海,他旁邊站着許琳琳。
“阿蒙?你也是會員啊。”顧大海有點尷尬。
“這玩意怎麼進來的?”阿蒙指着許琳琳的鼻子。
“別這麼說啊,人家琳琳的公司這次和我們合作。”顧大海拉開了阿蒙。
“嘿?我就不明白了,顧大海,你過分了吧?”阿蒙揪着顧大海的脖領子。
“我怎麼了?”顧大海一腦袋霧水。
“你……你真牛逼,糊塗我們小魚在家給你當黃臉婆,然後你跟着給我嗅小蜜,你要臉么?”阿蒙都想扇死顧大海。
“你別胡說啊,我們是正常工作關係。”顧大海臉上有點難看。
“正常,你看沒看見這是哪?私人俱樂部,大款們的二奶營!”阿蒙指着許琳琳,“就這個貨色你就高興了?我告訴你,我不拿我們小魚比,丫連腳趾頭都比不上,就這麼說吧,阿施,你見過的吧?看看人家那個小雞兒,那才叫敬業呢,保管你沒後顧之憂,這種貨色,保不齊給你添點病什麼的!”
阿蒙說完了以後所有人都看着許琳琳,她一捂臉就跑了。
“你,你那嘴太過分了!”顧大海馬上追了出去。
“小魚,我可忍不了了,你給我廢了丫挺的,大不了閹了他!我帶你找鴨子去!”阿蒙跟我們說這個事的時候還是義憤填膺。
“小魚,我也覺得顧大海最近不大對勁啊。”林楚拉着我說。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甚至我不敢說什麼。
“你說話呀!”阿蒙踢了我一腳。
“陳露跟我說過,在夜總會看見過他。”我說。
“那怎麼不問他?費了丫挺的。”林楚驚奇地看着我。
“顧大海說陪客戶。”我低着頭玩着我的衣角。
“你怎麼成這樣了?”阿蒙捏着我下巴,“誰給你洗腦了吧?”
“……”林楚看着我什麼都沒說。
“你以前可不這樣,他顧大海算什麼東西?能把你折騰成這樣?”阿蒙站起來直轉圈,“小魚,你……你怎麼能這樣了呢?”
“我就……”林楚想打我又於心不忍,順手抄起桌子上面的煙灰缸狠狠的扔地上,“去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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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後我想問問顧大海,但是他沒回來,只是發了個短訊,說他陪客戶,林楚和阿蒙說得對,不能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什麼都毀了……
家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我一跳,我驚恐地看着電話。
“喂?”
“最近還不錯吧?”電話裏面傳來安月的聲音,聽說她破相以後就搬出我家,沈浪也回家了,等安月情緒穩定了再談離婚,法院判過一次了,沒離成,半年以後再起訴的話,沈浪就能離婚了。。
“你要幹什麼?”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哈哈哈,沒事,我就是想你了,你都沒來看我,不用怕,我的臉上就一道疤,什麼也看不出來。”安月的聲音讓我覺得很刺耳。
“是嗎?那我祝賀你還能嫁的出去。”這幾天以來我過着的是完全沒有自我的生活,幾乎忘記了平時我是怎麼說話的,當對安月開始冷嘲熱諷的時候,心裏突然無比舒暢,好像全身的壓抑都灰飛煙滅了。
“很好,你還沒讓這件事毀了,不過接下來,我讓你痛苦一輩子。”安月惡狠狠地說,“王府飯店,2403,你自己去看看吧。”她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以後,我給林楚打了個電話,叫她先到王府飯店門口等。我化好妝帶着丟丟和佩佩回了家,告訴我爸媽要好好的幫我養着。
沈浪一直跟着我,他說看我的情緒不對頭,我不管他,跟着就跟着吧。
“怎麼了?小魚?”林楚站在王府的門口。
“謝謝你來了。”我抱抱林楚,看着她的眼睛,“是時候要解決下了,你說得對,我不像我自己了,不過還來得及,我回來了。”
“你說什麼啊?”林楚摸摸我的額頭。
“小魚你沒事吧?”沈浪拉着我。
“沒事,我不過是回來了。”我直接朝着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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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我敲響了2403的房門,沒一會門開了,裏面站的是穿着睡衣的許琳琳,以前都不出我的預計,她看見我以後臉上是嘲笑,不過我馬上笑回去,她有點傻。
“不請我進去?”我看着她。
“好,請。”許琳琳聳聳肩膀。
“這是怎麼回事?!”沈浪進去以後第一個喊起來,顧大海正躺的在床上,什麼也沒穿,一身酒氣。
“你大爺的!”林楚衝上去,惡狠狠的打了顧大海十幾個大嘴巴,然後澆了一杯水,顧大海立馬醒了過來,看看自己,也看看我們,臉都青了。
“不是……這……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顧大海慌裏慌張的拉着我解釋。
“哈哈,許琳琳,這衣服你脫的時候很費勁吧?”我甩開顧大海看着站着冷笑的許琳琳。
“你,你說什麼?”許琳琳有點不知所措。
“真是難為你了。”我點上煙坐在電視旁邊,用手搭在電視上,“呼,這場戲,你出場費多少?”
“什……什麼?”許琳琳雖然有點底子,但是終歸不是好演員,她慌了。
“哈哈,看來安月真是下本兒了,不過也怪難為的你,顧大海可是不輕啊,你一個小妖精能抬起他也不容易,還是趁我沒發飆之前滾吧,不然我怕你沒全屍啊……”我把煙頭按在許琳琳的身上,小妖精就是肉嫩,一燒就破了。
“啊!!沈魚,算你恨!”許琳琳含着眼淚拿起東西走了。
“等等!”我大步走過去,嚇得許琳琳一度想躲在洗手間,“回頭告訴安月,就說沈魚沒有難受,你們這部大片賠本兒了,還有啊,記得下回演戲帶工具,顧大海算老實的,你萬一碰上不老實的,小心得愛滋!”
“小魚你沒事吧?”林楚和沈浪站在我旁邊一左一右,我知道他們怕我出危險。
“顧大海,戲演完了,穿上衣服,我在家裏等着你。”我突然發現眼淚消失了,再也流不出了,什麼都完了,全沒了。
“小魚,你放心,哥饒不了他。”沈浪和我一起坐後座,林楚把門還鎖上了,她怕我推門跳出去。
“沈浪,你是好人,真的,沒人比你再好了。”我抱着沈浪,除了小時候,還沒有這樣依偎在沈浪的身邊。
“小魚……”沈浪頓了頓抱着我。
“哥,我沒有事,真的,到現在我才知道,婚姻是場夢,我該睡醒了,就跟當初一樣。”我靠在沈浪的胳膊上面說,“你們都不要擔心,真的,我現在是徹底的明白了,有些事,放在回憶裏面,比放在心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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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海,我知道,你什麼也沒做,我完全知道。”我坐在餐桌旁看着顧大海。
“小魚,我……”顧大海一直想跟我解釋。
“你不用說了,顧大海,我是真的愛你,但是,我們還是離婚吧。”我看着他。
“……”顧大海張着嘴就說不出話來,一直搖頭。
“別搖頭,真的,我不好人,其實上次噴了血以後我已經想起件事情,得向你道歉。”我對着顧大海鞠了一躬,“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處女,第一次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看見的,不過是我的鼻血,去衛生間我就是為了把鼻血洗乾淨。”
“不,你騙我也好,我都認了,不要離婚,別這樣懲罰我。”顧大海站起來拉着我手。
“顧大海,破了鏡子沾上也是有裂縫的,真的,給我個好回憶吧,讓我以後想起來的時候,會跟所有人說顧大海是好人,大好人,是我用一句謊言騙來的……”我輕輕地推開顧大海的手。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太陽特別好,曬的暖洋洋的,冬天總算是過去了,春天又來了,世上又多了個離異女人,也許這個女人以後都不會結婚了。
“我送你。”顧大海突然拉着我手。
“好,最後一次了。”我沒有甩開他,就那麼走着,“但是,到了路口要放開我,我們不是一個方向。”
“我知道。”顧大海的眼圈又紅了,“房子我不會買,一直留着,你想回去看看,就回去。”
“不了,我想出去念書,也許不回來了。”
“路上小心,保重。”站在路口我對顧大海說。
“你……”顧大海眼淚流下來,“我等着你,不管要用多久,我等着你。”
“謝謝你曾經那麼照顧我……”我抱抱顧大海然後轉身離去,在街角轉身的時候他正在過馬路,“謝謝,我愛你!”
“楊超,你真成啊!”我去楊超的時候他已經跟沒事人一樣了,走路說話都沒什麼問題了,這好大夫就是牛逼。
“呵呵,謝謝你們。”楊超看着我們,就差給我們跪下了。
“去吧,找陳露去,叫她迷途知返。”林楚勾着楊超的脖子。
我們讓楊超天天站在夜總會的門口,一開始陳露並不理他,到後來,陳露開始罵他了,楊超已經我行我素。
“你們孫子出的主意吧?”陳露都想掐死我們。
“猜對了。”我捧着書笑,最近磕書呢,我去日本留學的簽證已經辦好了,學校也聯繫好了。
“就你餿主意多,還串着阿施一起。”陳露最近一單生意都沒有,即使有,也一定是楊超。
“不過楊超為了你,他可慘了。”林楚拿出DV,裏面是我叫她拍的,全是楊超練習時候的點點滴滴,看着特別慘,比災難片還慘。
“我不看!”陳露捂着眼睛。
“不看也得看!”阿蒙一把抱住陳露的腰。
“啊!你們幹嘛??”陳露玩命掙扎。
“叫你看DV!”我獰笑着拿出繩子把陳露捆在椅子上面。
“你們幹嘛!?”陳露玩命掙扎,但是沒用的,我們把陳露連人帶椅子抬到林楚的暗房,哪裏已經架好了東西,正在巡迴播放着楊超的刻苦訓練。
“老實看着啊。”林楚在外面把門鎖上了。
“你們這群王八蛋!”陳露在裏面嚎叫。
“走,我們吃飯去。”阿蒙一邊挽着一個,我們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乾杯啊,我出去以後家裏就靠你們照顧了。”我舉杯。
“……”阿蒙突然哭上了。
“你有病啊,哭什麼哭,討厭。”我給了她一下。
“嗚嗚,你走了,李展鵬再氣我,怎麼辦啊?”阿蒙乾脆爬桌上哭。
“你,你還真走啊。”她鬧得林楚也眼睛紅紅的。
“我又不是送死去,再說,萬一呆煩了,就回來了。”我也覺得嗓子眼堵堵的,吃不下去。
“記得幫我照看下顧大海,他心裏挺難受的。”我拍拍阿蒙。
“我知道,其實,我覺得你們應該和好。”阿蒙看着我。
“可是那樣顧大海就會變的和我那個時候一樣了,這樣下去,我們都不是自己,回不去了。”我特別認真地看着阿蒙,“阿蒙,別離婚,真的,打打鬧鬧也是生活,別離婚,不好。”
“嗚嗚……”阿蒙抱住我開始哭。
“還有,林楚。”我看着林楚,“多關係bobo,這個社會早晚能容下你們,真的,別灰心,堅持就是勝利。”
“我知道,堅持不了了,我好找你去。”林楚拉着我的手。
我出門去辦事的時候無意間在樓下看見華天,他的臉上全是指甲印。
“嗨。”我對他笑。
“嗨,你怎麼樣?”他看着我。
“很好啊,臉怎麼了?”我突然特別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
“我跟安月打起來了,以後真成孤家寡人了。”華天笑笑。
“能聊聊嗎?”我發現自己不恨華天,他也是可憐人,又一個為愛犧牲的人。
“我小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一直住在表姐家,他們家待我特別好,當親兒子,所以我要報恩……”華天點跟煙慢慢的跟我說他的身世。
“你是好人,知恩圖報的好人。”我靜靜的看着他。
“恨我嗎?”他看着我。
“不。”我搖搖頭,“沒有你,我不知道我多愛顧大海,也不能真真正正的放開心。”
“你……”
“不要為我惋惜,我和顧大海本來就不該開始,是我騙來的,上天沒罰我,還給了我這麼多的時候去愛他,知足了。”我看着湖邊撿起一塊石頭丟進去,“你看,3個水花!”
“我能扔出來4個的。”華天蹲下撿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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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床,生了,男孩。”一個小護士抱着一個男嬰走出來。
“行啊!魏子路,有兒子了。”我給了魏子路一巴掌。
“哈哈,真的,男孩?”魏子路馬上跑上去看。
“真可愛。”我隔着玻璃看着那個孩子,他也看着我,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嗨……”顧大海走了過來。
“你來了,看,這孩子真好看。”我給顧大海指。
“很像魏子路。”他輕聲說,“什麼時候走?”
“很快了,我想最後多看看大家。”我對他笑笑。
“小魚……”趙培坐起來看着我。
“別動,你躺着吧,剛剛我去看寶寶了,真可愛。”我坐在趙培旁邊幫她蓋好被子。
“你和顧大海……”
“噓……你需要安靜休息的,過幾天我就出國念書了,記得要把孩子照片給我寄來看看,不然那天我回來了,他該不認識乾媽了。”我拉着趙培的手。
陳露終於被我們洗腦了,她決定放棄那份夜總會的工作。
“快點,快點!”半夜12點,我和阿蒙還有林楚站在荒郊野外,手裏還抱着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
“我點了啊。”陳露多里哆嗦的掏出打火機。
“恩,點吧!”
“快點,凍死我了。”
在我們的歡呼聲中陳露那些在夜總會穿過的衣服變成了一團團的灰燼,飛在空氣中,夜總會這行有規矩,不幹了要燒掉所有的衣服,代表也不回頭,阿施告訴我的,以前陳露當不二奶就沒捨得燒那些名牌衣服,所以才又回去了。
“林楚,我怎麼覺得這個畫面很眼熟啊。”我趴在林楚的肩膀上。
“我也覺得,很熟啊。”林楚捏着自己的下巴。
“怎麼熟了?”阿蒙湊上來問。
“啊!想起來了。”我跟林楚對視了一下然後猛拍腦門。
“想起來什麼了?”陳露也跑來問。
“阿蒙的艷照也是這樣燒的。”我和林楚異口同聲。
“啊!你們這群色狼!”阿蒙追着我們打。
“哈哈。”陳露笑的都不成了。
“艷照啊!陳露,阿蒙身材不錯。”我躲陳露後面,阿蒙正掐林楚的脖子呢。
“哎!大爺的,怎麼都不等着我!!”阿施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還帶着一個大包。
“臨別送禮啊?我看看。”林楚去拿那個大包,阿施死活不給。
“放屁,有錢也不便宜你們!”阿施跟財迷似的,不鬆手。
“切……”我鄙視她。
“滾吧!”阿施把一大袋子的衣服點着了,還自己歡呼呢。
“你怎麼著?也從良啊?”我摟着阿施的小肩膀。
“啊,從良嫁人。”阿施臉紅了。
“嫁誰啊?”阿蒙使勁的問。
“滾滾滾,有你們什麼事?”阿施躲躲閃閃的不說。
吱的一聲一輛車停在了我們面前,嚇我們一跳,趙三跑了下來,手裏還拿條褲子。
“阿施阿施,這個,這個你忘了裝了。”
“哦!嫁人啊!!”我們四個一起鬨,阿施狠狠地捶趙三好幾下。
“嘿嘿,姐兒幾個到時候都去啊,都去啊。”趙三傻兮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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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帶我們看什麼啊?”陳露和楊超矇著眼睛,讓我們扶下車。
“好東西唄。”林楚打掉了陳露打算偷偷掀開的手。
“小魚,去。”阿蒙跟我努努嘴。
“得嘞。”我跑着去招呼大家過來。
“老闆,老闆娘好!”拿開眼前布的時候,兩個小工滿臉堆笑的站在門口,對着陳露和楊超笑。
“這,這是?”陳露看着我們。
“等你揭幕呢!”林楚拉着楊超站在門口,手裏拉着一條紅色的綢緞。
“什麼?”楊超一拉,一塊牌子露了出來,上面寫着:晨露果蔬店
“你們,你們……”陳露突然蹲下哭了起來。
“傻呀,哭什麼啊。”我拉開陳露的手。
“就是的,哭什麼啊,好事回頭叫你哭黃了。”阿蒙又開始胡說八道。
“去,說什麼呢。”林楚給她一腳。
“啊呸呸呸!說錯了。”阿蒙使勁拍打自己的嘴。
“今天說好了,都不許給我哭,哭我弄死她。”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吃的飯,還有3天,我就走了,大家說算散夥飯。
“對,不哭,祝你一切順利啊。”李展鵬高舉着酒杯。
“有你什麼事,你算那根蔥?”阿蒙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起來我們全樂了。
“笑什麼啊,我樂意聽!”李展鵬跟牛一樣喘粗氣。
“哈哈哈!”大家笑的更歡了。
那天晚上,我們吃啊喝啊,折騰了一宿,飯館子都瘋了,最後當著我們的面開始收拾東西變相趕客了,看見大家高高興興的,我也高興,這是在北京最後一頓飯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在一起吃飯,也不知道顧大海現在在做什麼,我看着月亮,老天爺,你得保佑好人長命百歲啊。
“小魚,帶好這個啊,那邊沒有什麼好葯。”我媽給我裝了許多葯,生怕我病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居然沒有煩,這要是放平時,我早煩了。
“小魚,有什麼不好的,就回來啊。”沈浪拍着我的腦袋。
“知道,哥,你好好照顧爸媽,有什麼事這回要自己扛着了,啊。”我抱抱沈浪,“別老那麼沒主意,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辦好。”
“我知道了。”沈浪看我笑。
“你樂什麼啊?”
“我覺得你倒是像我姐姐了。”沈浪捂着嘴。
“去!討厭。”我白他一眼。
“小魚!”趙三拉着阿施吭哧吭哧的跑來了。
“你們不是今天結婚嗎?”我趕緊去扶着。
“是結婚,沒你,我們吃不下去。”趙三插着腰,從衣服裏面掏出一個小玉墜兒,“這是我藏的,一直捨不得買,真的,好東西,值老鼻子錢了,保人的,你拿着。”
“那怎麼成,給你媳婦吧。”我趕緊推辭。
“不要,我們得送……送大媒人。”阿施咽了口唾沫,“沒你,我跟三哥絕對再見不着了。”
“那……我拿着。”我趕緊帶脖子上面。
“嘿嘿,我妹子帶什麼都好看。”趙三跟我樂。
“我來了,來了!”林楚提着一堆的東西來了。
“你拿的都是什麼啊?”我看着滿腦袋汗的林楚。
“好東西,全是給你的。”林楚嘩的一下拉開拉鎖,裏面是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還有一包碳。
“我是去念書,不是進深山老林……”我差點趴地上。
“啊!遲到了。”阿蒙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
“我早知道你早不了。”我叉着腰看着她。
“都是該死的李展鵬,他不早點叫我。”阿蒙又指責李展鵬。
“不關我事啊……”李展鵬也氣喘吁吁的到了,“是阿蒙把自己的鑰匙給兒子玩,後來找不到了,折騰的。”
“行了,你們啊,天天跟演戲一樣,就沒個正經的。”我摟着他們倆,“我告訴你們啊,不許離婚,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慢點啊。”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們都站在遠處看着,跟我揮手。
“知道了!放心吧,我會打電話的。”我看着他們突然覺得大家都長大了,爸爸媽媽也老了,原來我也會成熟了,不在是小孩兒了,以前那個小混混的似的我也站在大家的行列裏面,跟我做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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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的位子在這邊。”一個很漂亮的空姐帶我找座位。
“謝謝。”我放好東西,然後坐下來看着窗外。
“對不起,我能坐這裏嗎?”一個男的問我。
“啊,坐吧。”我根本沒看他,腦子一直在回味着剛剛的送別畫面。
“你去哪?”他好像很喜歡搭訕。
“東京。”我乾脆閉上眼睛。
“是上學嗎?”他還在問。
“恩。”
“那想好日語名字了嗎?”
“喂,我可是結婚了的,不要來煩我。”我扭頭看着他。
“我知道啊,還知道,你現在是單身了。”華天對我笑着。
“你?你怎麼……”我馬上坐直了。
“呵呵,我其實一直想去東京留學。”他對我擠擠眼睛。
“但是你的工作怎麼辦?”
“前幾天,我對報社的總編說,你去見鬼吧。”他聳聳肩膀,“就被炒魷魚了。”
“你是故意的。”我又好氣又好笑。
“那我應該告訴他,讓他先去治療下自己的狐臭。”
“哈哈哈,他那個治不好了,應該先治禿頭。”我有點小小的感動,沒想到華天會用這樣的方式來陪着我。
“我不會愛你的啊。”我癟癟嘴對華天說。
“恩,我知道,你的心給顧大海了。”他對我笑,“但是能陪你就好了。”
“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
“你會,你會。”
“不會。”華天閉上眼睛休息了。
我看着他,突然想哭,生活對我太好了,透着我特別的不知足。
“好吧,如果學業完成,你有辦法打動我,那也許會有奇迹發生。”我看着華天說。
“真的?”華天睜開一隻眼。
“啊!你大爺的,裝蒜!”我馬上喊了出來。
“小姐,請小聲些好嗎?”前座的男人回了下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趕快給人家道歉。
“哈。”華天捂着嘴笑。
“去,樂個屁!”我白他一眼。
“就是說我還是有幾年的機會咯?”華天拉拉我。
“切,你做夢,顧大海已經把地方佔滿了,你擠不進來了。”我用毛毯蓋住了頭。
不知不覺的我睡著了,夢見了顧大海,他一直看着我笑啊,笑啊,然後對我說,我等着你,用一輩子等着你,你可得回來啊,我想說我不也許不回去了,但是就是死活張不開嘴,顧大海在這個時候越走越遠,我只好在後面追,話得說明白,我捨不得讓顧大海就這麼傻等着,那樣得心疼死我了。
再後來,我又夢見了陳露,她生了個漂亮閨女,阿蒙就非鬧着給他兒子當媳婦,趙培也非要找陳露的閨女當媳婦,陳露又說她閨女是準備嫁大款的,叫他們都別想,笑的我前仰後合,畫面一轉,我又看見林楚結婚了,新聞媒體什麼的一個勁的報道,說她們是中國第一對結婚的女同性戀者,還採訪呢,林楚說她幸福極了,還跟我揮手呢,還有趙三啊,沈浪啊,都統統在我的夢裏面,最後一個女的,一直背對着我,等我一拍,安月拿張陰森森的臉就轉了過來……
“啊!”我猛的一抖,嚇醒了,旁邊的華天睡得正香,“呼……嚇死了,嚇死了,好在是夢。”我定定神就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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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這邊走,我們現在來到的地方是淺草觀音寺,大約在1400年前,一對以捕魚為生的兄弟在出海打魚時,無意中撈起了一座觀音的金像,就認為是佛祖顯靈,派觀音來保佑他們的。於是,將觀音金像供奉在家中,天天參拜。結果,這兩兄弟果然運氣非凡,出海打漁年年大豐收。當地的村民得知后便集資修建了一座廟宇來供奉這座觀音金像……”我帶着一隊人來到了淺草的寺院。
三年前我帶着一張離婚證和入學通知來到了日本,在北京有我太多的東西,我的家,我的朋友,我的愛人……
轉眼三年過去,我以為在這裏可以得到平靜,但是慢慢的我發現有些事情已經印在腦子裏面揮之不去,它們總會在我最需要回憶的時候出現。
“魚小姐,那邊是什麼?”一個人跑來問我,學業完成以後我留在了這裏,在旅行社做導遊,因為還有一個人在這裏陪伴我,他的學業沒有完成,是的,有時候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沈魚。
華天跟我一起來到的日本,他語言不通,不過讓我想不到的是他用了三個月就可以和那些小日們聊天了,簡直比我的溝通還好,也許,沒我耽誤他,在北京安華天這個名字早在攝影界叫響了,就跟林楚一樣。
“遲到了。”華天笑眯眯的對我指着他的手錶,那是我第一份工資的時候買給他的生日禮物,錶帶已經很舊了,他不捨得換下來。
“是啊,今天人很多,在淺草差點回不來了。”我跑上去,華天在這裏依舊學習攝影,他的天賦很高,導師非常喜歡他,總是要給他一點特別的輔導,前幾個月的一個小型比賽上面他剛剛得了第一名。
“很累了?”華天拍拍我的頭。
“還成,今天你忙嗎?”華天有時候會對我很親昵,每到這個時候我突然很希望沒有顧大海的出現,不然我不會欠他這麼多。
“沒什麼啊,教授說等畢業的話一定要我去他的工作室工作。”華天幫我提起書包。
“真不錯,回頭有時間要好好慶祝了。”我跟着他走。
“乾杯!”我把啤酒到滿,我們在市區租了一間兩居室,為了大家方便互相照顧,現在是華天照顧我很多。
“乾杯!”華天的眼睛亮亮的,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養的貓,原來的我養着一貓一狗,和顧大海在一起。
“今天在淺草寺我幫你求了符,要畢業了,事業重要。”我把在淺草買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
“謝謝啊,等畢業以後……我想……”華天有點欲言又止。
“等到時候再說,也許到時候你找的女朋友就搬出去了。”我低頭吃飯,心裏其實很清楚,華天不會搬走,他會一直陪着我。
“我不會找女朋友的,客滿了。”華天這幾天一直想跟我說在一起,我不敢接話。
“明天我放假,你有課嗎?”我岔開話題。
“恩,應該下午才回來。”華天眼神暗了下去。
“好,晚上想吃什麼?我們涮羊肉吧?”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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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時候接到公司電話,今天有個自由行的北京人要來,因為我也是從北京來的,所以公司問我能不能取消假期,我很痛快的答應了,反正華天不在,我一個人也在窩在家裏看電視,來的人叫陳嘉依,名字很熟,但是想不起來,也許和那個明星什麼的同名吧。
“好慢……”我舉牌子手都舉酸了,還不見有人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個季節北京應該冷死了吧……”林楚前幾天跟我打聽日本的溫度,說是我怕我冷,神經病,不知道日本不會很冷么。
“你好。”我看見一個人向我走過來,帶着超大的墨鏡,臉上還帶着口罩,說實話跟蒼蠅似的,阿蒙以前也有這樣一個,我們都笑她學蒼蠅。
“你好,陳小姐,我是旅行社的。”我趕緊接過行李。
“謝謝。”她的聲音很熟悉。
“陳小姐住北京哪裏?你聲音和我一個朋友很像的。”我轉身把行李放在行李車上面。
“是嗎,那你看看長相呢?”余光中她摘下了墨鏡和口罩。
“林楚!!”我尖叫一聲躥到她的身上,用腳夾着她的腰,林楚一個踉蹌差點趴下。
“哎呦哎呦,壓死我了,壓死我了,下來!”她就這麼駝着我轉,臉上一直笑。
“不!不下去!”我死死地抱着林楚的脖子,突然眼淚留下來,滴在她的脖子上。
“你看,哭什麼,我讓你壓着還沒哭呢。”林楚不掙吧了,拍着我的背和我媽似的。
“快進來快進來。”我帶林楚回到了我的住處,賓館叫我偷着給退了,這樣我又多筆外快,反正林楚不是外人。
“你還挺腐敗,告訴你啊,賓館我不追究了,但是你要帶我好好逛逛,我等着拍點東西呢。”林楚拖了鞋橫躺在榻榻米上面。
“成,不過你用的誰的名字,聽着很熟。”我幫林楚把東西一一放好。
“我媳婦兒唄,本來想編一個,但是我又怕蒙不過你,想想就bobo的名字你只聽過幾次,阿蒙她們哭着嚎着非要來,我都不敢告訴是哪天的飛機。”林楚坐了起來。
“都不錯吧?”我倒了水給她。
“恩,還成,阿蒙的兒子不太好。”林楚突然收起了笑容。
“怎麼了?”我緊緊地抓着林楚的手。
“白血病,查出來了。”
“什麼?”我覺得天上一個大雷劈在了身上。
“別擔心,阿蒙正準備再生一個孩子呢,生了就用臍帶血治。”林楚拍拍我的手示意我沒事。
“要不……我回去看看?”我望着林楚。
“成啊,回來吧,我們都盼着你回來。”林楚馬上又歡天喜地了,我知道她怕再說下去我心裏難受。
“小魚,我回來了。”華天的聲音從玄關響起來。
“快來,看看誰來了。”我跑去拉着他來看。
“林楚!”華天扔了書包使勁勒着林楚的脖子。
“我靠,孫子們都要弄死我了……”林楚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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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就跟着她跑了。”林楚一面喝着清酒一面跟華天說。
“呵呵。”華天笑,他今天喝了很多了。
“真孫子,我說到處找不到你。”林楚指着華天跟我說。
“去,你怎麼不知道陪我。”我把牛肉片放進去,這裏羊肉不好吃,比起北京的差遠了。
“你會不會丟下我回去?”華天突然拉着我不鬆手。
“華天,你喝多了,先睡覺去吧。”我拉他起來。
“別回去了,我們不回去了……”華天一直念念叨叨,“我們不回去了,是不是?”
“好,不回去,快去睡吧……”我和林楚把他抬到床上,他一直怕我說回去,為了他我盡量閉口不談,這次如果不是林楚來,不知道我們能逃避多久。
“你睡了么?”林楚問我。
“沒啊,睡不着。”我看着天花板,林楚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一個總在夢裏徘徊的人。
“哦。”
“他好嗎?”我還是忍不住去問。
“恩,還可以,但是瘦了很多了,有時候逢年過節的,一定要去你家裏看看,還把貓和狗帶走了,他說這樣你萬一回去了肯定會去要的,這樣就都知道你是不是回來了。”林楚歪頭看着我。
“……他是傻瓜……”我覺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止不住。
“你也是,大傻帽。”林楚抱着我,跟我一起哭。
“你知道,我欠華天很多,他為了我放棄了一切東西,甚至已經沒有親人了。”我靠在林楚旁邊告訴她華天這三年的點點滴滴。
“……他也是把所有的心全給你了。”林楚有點感動。
“是,你看見了,他怕我說回去,怕我回去就無法自拔,我不敢提,他也不會說,這三年來我們就這樣過着,誰都不敢說起這樣的話題,有點累,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演戲。”我看着林楚,“你明白嗎?”
“我知道,換我也沒辦法回去,也許都能把持不住以身相許了。”林楚拍着我的背。
“有時候我想,如果哪天聽你們的勸不去魏子路的婚禮,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不知不覺的我抱着林楚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