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調虎離山
水淵將受傷的高蘭攔腰抱起,快速的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帳篷,徑直朝着孫光的帳篷而去。
葉延春被刺傷雖然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但很快又安靜下去了,除了北殷哈隆的帳篷,部落里的夜晚依舊是一片死寂。
正是得益於這種安靜,水淵才能抱着高蘭快速跑到了孫光的帳篷外面,沖裏面喊道:“孫先生!”
孫光剛睡下不久,還沒有睡着,聽到外面有人喊他,便又起來了,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怕放我這裏不放心……”
帳篷的捲簾被掀開了,孫光從裏面探出了腦袋,看到水淵抱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他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殺人了?”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水淵怒道。
“那你抱着的人是誰?”孫光好奇的問道。
“是我母親!她被人刺了一刀,傷在背部了,我已經給她做了包紮了,上次咱們閑聊的時候,我聽你說你會醫術,這才把我母親抱到你這裏來,求你為她醫治。”水淵道。
“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你還真給記住了?既然是你的母親,那麼你就把她抱進來吧,我自己配製的有葯,對這種外傷最管用了。”孫光一邊說著,一邊幫着水淵把高蘭放在地鋪上,讓她趴在那裏。
此時的高蘭由於失血過多,加上又心急如焚,怒火攻心,昏死過去了。不過這也正好讓孫光給高蘭用藥。
孫光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瓶瓶罐罐,然後一瓶一瓶的打開,分別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當打開第四個瓶子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嘿嘿笑道:“就是你了!”
於是,水淵在一旁配合,先是扯開了母親背部的衣衫,一個雞蛋大小的傷口露了出來,正在不停地向外冒血。
“有點疼,你要按好她了,否則的話,葯上不去,傷口就不會好。”孫光囑咐的說道。
水淵點了點頭,用力按住母親的肩部,孫光則端着藥瓶,將瓶子中的粉末一點一點的倒出來,灑在高蘭的傷口上。
“嗯!”高蘭在昏睡中產生了一次驚厥,但是沒有叫出太大的聲音。
孫光上完葯之後,便開始給高蘭進行了一番包紮,並且對水淵說道:“記住啊,這些天千萬不要亂動,一定要靜養,一動的話,我怕傷口會再次裂開,到時候就難救治了。”
水淵點了點頭,和孫光一起為母親進行了一番包紮,高蘭還沒有醒過來,水淵卻等不急了。他對孫光說道:“孫先生!我母親暫時先拜託給你了,我先去辦點事情,一會兒就過來接我母親。”
孫光也不問那麼多事情,便道:“去吧!這裏有我守着呢。”
水淵拜別了孫光,他出了帳篷,便朝着北殷部落的戰俘營去了。
戰俘營里關押着各種各有的俘虜,他們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草原上其他部族的人,有匈奴人、樓煩人、林胡人,這幾年東胡勢力日益強大,在草原上橫行霸道,接連打敗了其他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俘虜了不少人。
光北殷部落的一個戰俘營裏面,就關押着一千多名戰俘,平常都有二三百東胡勇士把守在這裏,而且戰俘營里的戰俘都被鐵鏈鎖着,一般人很難逃脫。
水淵就是看中了戰俘營里的這些人,他們是東胡的敵人,如果能夠將他們釋放出來,以他們對北殷部落的仇恨,必定會掀起一番軒然大波,到時候,水淵便可以趁着混亂之際,帶着母親逃離。
戰俘營位於北殷部落的正中間,和北殷哈隆的大帳相距不算太遠,戰俘營在東,北殷哈隆的大帳在西,之所以選擇把戰俘營放在這裏,一來是為了方便北殷哈隆的管理這些戰俘,二來是因為戰俘營在部落的正中央,即便是看守少了,周圍的部落民眾也會替他看守這些戰俘。
乘着夜色,水淵來到了戰俘營外,見戰俘營外燈火通明,負責把守在這裏的東胡勇士有幾十個,其餘的二百餘人都分散在戰俘營周邊,將戰俘營整整包圍在裏面。這些東胡勇士是北殷哈隆的親兵,都是能征慣戰的真正勇士,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過的是刀口上舐血的日子。他們各個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像是一根根立柱一樣,除了戰俘營門口的那個幾個守衛一直在來回走動外,其餘人都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水淵觀察了一陣子,便撞着膽子朝戰俘營的大門口走了過去。
“什麼人!”戰俘營外,為首的一個東胡勇士看見一個人影朝這裏走了過來,便立刻叫囂道。
“是我!”水淵心不慌,臉不紅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戰俘營,映着火光,水淵的臉龐變得清晰可見了。
為首的東胡勇士定睛一看,便擺擺手,解除了警戒,朝着水淵施禮道:“原來是三王子,不知道深夜來這裏,有何貴幹啊?”
水淵畢竟是北殷哈隆的兒子,雖然在常常受到兄弟和妹妹的欺負,但是在外人眼裏,他就是北殷哈隆的兒子,是整個東胡王的兒子,還是要受到一部分人的尊敬的。
“今天晚上部落里混進來了一個匈奴的姦細,被大母給撞見了,刺傷了大母之後就跑掉了,父親正在派人四處搜查,但是人手不夠,他又不願意動用外部的軍隊,怕驚擾了民眾,所以派我前來,讓你們前去支援。”水淵的謊話張嘴就來,說的跟真的一樣。
負責看守戰俘營的東胡勇士首領叫麥吉護,是麥吉部的人,麥吉部很小,總人口也不過萬餘人,一直是附屬於葉延部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麥吉護也是葉延部的人,只是卻不叫葉延護罷了。
麥吉護是跟隨葉延春一起嫁過來的,算是陪嫁的,其目的就是要保護好葉延春。現在他跟隨葉延春從屬於北殷部落,被北殷哈隆委任戰俘營的看守長,手底下有三個百夫長供其指揮,對他來說,這個職位算是夠用了。
麥吉護一聽到葉延春被人行刺受傷,便立刻緊張了起來,畢竟葉延春是他的舊主,如果不是跟着葉延春來到了這裏,只怕他還在葉延部里當一個普通的牧民呢。
“你說什麼?大母被人刺傷了,傷的嚴重不嚴重?”麥吉護急問道。
水淵道:“如果傷的不嚴重的話,父親就不會派我前來了,而是改派其他人前來通傳了。現在兇手還在部落之內,為了不引起民眾的騷亂,所以父親才讓我來調動你們前去幫忙。”
“好,我這就帶人過去。”麥吉護火急火燎的道,“只是,這戰俘營外也不能沒有看守啊,我要是帶人全走了,戰俘們趁着這個時間逃出來了怎麼辦?”
水淵道:“現在都什麼時間了?戰俘們早就睡下了,再說他們手上都拴着鐵鏈呢,怎麼逃的出來?”
“也是啊。那好吧,我現在就帶人過去幫忙。”麥吉護道,“不過,三王子,我還是不太放心,我留下五十個人看守在這裏算了,其餘人都跟我走,就由三王子代替我看守戰俘營,等我回來后,咱們再交接一下,可以吧?”
水淵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不行不行,我還要去抓兇手呢!”
“三王子有這份心就夠了,兇手敢行刺大母,肯定不簡單,為了保證三王子的安全,還是請三王子守在這裏吧。”麥吉護懇求道。
水淵想了一會兒,便道:“那好吧,可你要快去快回啊!”
麥吉護點了點頭,吆喝了一聲,便立刻帶走了二百多人,只留下五個人東胡勇士守衛在戰俘營的一圈。
大門口是重中之中,因為戰俘營只有一個進出口,就是這個大門,所以這裏排滿了二十個東胡勇士,其餘的都散的比較開。
水淵見還有這麼多的東胡勇士,便心生一計,對他們說道:“你們這些人真夠蠢的,放着立功的機會不要,卻要和我在這裏看守什麼戰俘營,那些戰俘都被捆綁着,跑都跑不掉,你們還不如去跟着麥吉護找刺客呢,我父親可說了,誰要是能第一時間抓住刺客,就賞良馬百匹,黃金一百溢。”
其餘的東胡勇士一聽這話,都一個二個瞪大的眼睛,齊聲問道:“小王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大母是什麼身份和地位,竟然被人行刺了,你說大人會不會發怒?”
東胡勇士覺得水淵說的有道理,便道:“可是我等奉命在此守候,以防止戰俘逃脫,萬一……”
“我問你,你看守這裏幾年了?”水淵不答反問道。
東胡勇士道:“三年了。”
“三年之內,你可曾見過戰俘逃脫過這裏?”
東胡勇士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看見過。”
水淵繼續煽風點火的說道:“那就對了,那就說明戰俘營里的戰俘根本沒有機會逃出來,那你們還擔心什麼?”
其餘人一想,是這麼個理,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暫時離開崗位,去抓刺客,畢竟獎賞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於是,戰俘營大門口這僅剩下的二十名東胡勇士也被水淵弄走了。等到他們走遠了,水淵便打開了戰俘營的大門,朝着戰俘營裏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