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密幽會
高蘭悄悄的跟在水淵的身後,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被水淵發現了。誰知道水淵七拐八拐之後,高蘭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再也看不到水淵的身影了。
她貓着身子,躲在帳篷的邊上,也生怕別人發現了她。
今晚夜色朦朧,月亮用它皎潔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使得大地也籠罩在這片朦朧的月色當中。
高蘭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水淵,心想他這麼晚了到底要去什麼地方。正在她思索的時候,灰暗的月色中忽然閃過一道人影,立刻吸引住了高蘭的注意力,於是便偷偷的看了過去。
那道人影披着一個黑色的斗篷,蓋住了面容,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樣子。那人影走了沒有幾步,便停在了原地,左顧右盼了一番,這才將手指放入嘴中,輕輕的吹了一聲哨聲。
哨聲響過不久,從那人影的對面又走出了一個人,與這個人影一樣,都是穿着一身黑衣斗篷,並且還遮住了臉龐,但是從新出現的人影的走路時的步態和身姿來看,應該是個女的。
兩個都穿着黑衣斗篷的人剛一見面,二話不說,便偎依在了一起,像是很久很久沒有見面的情人一樣。
“妹妹,你可想死我了!”第一個先出現的黑衣人先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渾厚,是個男人的聲音。
“就你嘴甜,昨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呢,你這麼快就想我了嗎?”第二個黑衣人嬌嗔着回答着,但是聲音卻很尖細,而且在高蘭聽來,這個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只是她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而已。
男黑衣人一邊抱着那個女黑衣人,一邊在黑衣女人的臉上親了一口,可是由於戴着的斗篷太過礙事了,這個男黑衣人索性將斗篷去掉,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他清晰的臉龐,被躲在一邊的高蘭看的真真切切。
“是他!”高蘭看到那個男黑衣人的臉龐后,頓時是一陣驚訝,真沒想到這個男黑衣人竟然會是摩延拓。
摩延拓是摩延部的首領,摩延部位於草原的西部,和東部的葉延部,中部的北殷部並稱東胡三大部族,其人口、軍事實力,也僅次於北殷部落,常常和東部的葉延部相互爭奪誰是第二大部落,流血事件也時有發生。所以,摩延部和葉延部世世代代都有仇恨。除此之外,摩延拓更是北殷哈隆的大兒子烏力助的親舅舅,他的姐姐摩延丹是北殷哈隆娶得第一個女人,也是以前東胡的大母。不過後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暴病而亡了。
“摩延哥哥,我這次找你來,是有正事的。”女黑衣人道。
“正事?什麼正事?”摩延拓道。
“摩延哥哥,你瞧你說的,我能幹的正事多了。我想跟你說說烏力角的事情……”
“烏力角他又怎麼了?又闖禍了?你想讓我給北殷哈隆求情?那可不行!你可別忘了,我才是烏力角真正的父親!當年如果不是你哥哥葉延訶執意將你嫁給北殷哈隆,我們又怎麼可能會一直這樣見不得天日,我的兒子又怎麼會認賊作父呢!北殷哈隆是殺我姐姐的仇人,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他碎屍萬段,以告慰我姐姐的在天之靈。”摩延拓恨恨的說道,“都是北殷哈隆的錯!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我姐姐也不會死!如果不是他,我們又何必要天天這樣秘密幽會呢!”
“噓!這是個天大的秘密,你怎麼能隨口說出來,要是被人聽見了怎麼辦?”女黑衣人一生氣之下,便將頭上戴着的斗篷給取下來了,怒視着摩延拓,生氣的說道。
這些對話恰好都被躲在一旁的高蘭聽的清清楚楚,當這女黑衣人的斗篷一掉,映着月光,她瞬間便看到了那個女黑衣人的真實面容,竟然是當今的東胡大母葉延春。
摩延部和葉延部一直以來都是水火不容,怎麼葉延春會和摩延拓在一起私通,而且還生下了烏力角這個私生子。
高蘭只覺得她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夠他吃驚的,竟然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呀”的驚叫聲。
“是誰?”摩延拓聽到高蘭的驚訝聲,猛然扭過頭,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去,“誰在那裏?”
葉延春急忙推開了摩延拓,戴上了斗篷,朝着摩延拓使了一個眼色,摩延拓便輕輕的挪着步子,貓着腰,手裏不知什麼時候握住了一把鋒利的短刀,刀鋒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森寒。
高蘭側身躲在帳篷後面,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只感覺自己的心砰砰亂跳。她現在心裏已經是一百個後悔了,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到這樣的一幕,而且她能感受到摩延拓帶來的殺氣。
此時此刻,她躲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再發出什麼聲響來,而且她的耳邊也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在逐漸向他靠近。高蘭感覺空氣都凝結在了一起,壓的她快喘不過來氣了。
“找到你了!”摩延拓猛然大喝了一聲,同時握着短刀的手奮力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刺了過去。
可是,摩延拓卻刺了一個空,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可是,他卻注意到一個白影從帳篷的另外一端一閃而過,他生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了出去,便快步追了上去,果然看見一個女人正在快速奔跑。
他嘿嘿一笑,大踏步的向前追了過去,只用了極短的時間,便追了上來,只離高蘭有兩米多遠。
“哪裏走!”摩延拓大叫一聲,瞬間把自己手中握着的短刀投擲了出去,鋒利的刀刃直接飛了過去,扎在了高蘭的背脊上,登時鮮血直流,而高蘭也轟然倒在了地上。
“啊!”高蘭發出了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繼續向前匍匐。
摩延拓走了過來,抬起一隻腳便踩在了高蘭的手上,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了高蘭的臉,映着月光,他能清晰的看到了高蘭的面容,笑道:“原來是你!”
摩延拓對高蘭有着很深的印象,當年他的情人葉延春剛嫁到北殷部落才三年而已,北殷哈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個中原的女人,對那個中原女人的寵愛勝過了自己的情人葉延春,使得葉延春受盡了委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中原女人的罪過,而恰巧,高蘭就是那個中原的女人。
葉延春走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是高蘭時,便恨意大起,對他的哥哥摩延拓說道:“殺了她!”
摩延拓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伸手將扎在高蘭背上的短刀給抽了出來,然後舉起那把沾滿高蘭鮮血的短刀,正對着她的心臟,準備一刀將高蘭刺死。
此時,水淵輕手輕腳的從工棚那邊走回來,走到半路忽然聽見附近有異常的聲音,出於好奇,便順着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
他剛轉過一個帳篷,便看見高蘭躺在地上,身邊還有一灘殷紅的血跡,而在高蘭對面,還站着一個彪形大漢,映着清冷的月光,水淵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彪形大漢,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烏力助的舅舅——摩延拓。
摩延拓的身側,還站着一個女人,水淵只瞥了一眼,便立刻認出了她,竟然是烏力角的母親,當今的東胡大母——葉延春。
此刻,摩延拓的手裏正握着一把帶血的短刀,凶神惡煞的望着高蘭,臉上盡顯猙獰之色,一雙如炬的眼睛正兇狠很的盯着高蘭,像是一頭飢餓了很久的猛獸遇到了食物一般,朝着高蘭撲過去,絲毫沒有注意在前方不遠處出現的水淵。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電光石火間,水淵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來,飛起一腳便踹向了摩延拓的胸口。
摩延拓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高蘭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從黑暗中突然殺出來的水淵,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
砰!
摩延拓整個人被水淵給踹的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葉延春的腳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葉延春和摩延拓都沒有反應過來,葉延春看到摩延拓摔倒在地,也是吃了一驚。
就在這時,水淵從背後抽出了隨身攜帶的一把短刀,但見寒光在葉延春的面前一閃而過,葉延春的大腿上登時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噗!”
短刀筆直的扎在了葉延春的大腿上,她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的,哪裏受過一點點的傷害,這一刀下去,登時讓葉延春疼得“嗷嗷”直叫,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夜空。在月光的照耀下,她也看清了黑影的面容,竟然是水淵。
趁着這個空擋,水淵抱起了高蘭,轉身便走,不過他不走直線,而是繞着帳篷走,生怕摩延拓爬起來后對付自己。要知道,摩延拓可是整個東胡最強的勇士之一,水淵對自己的實力還不太清楚,也不敢貿然託大,所以只能走為上策。
“葉延妹妹,你沒事吧?”摩延拓聽見葉延春的叫喊聲,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關切的問道。
“摩延哥哥,你快離開這裏,我剛才的叫聲不小,負責巡邏的勇士肯定會很快趕來的,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還是趕緊走吧。”葉延春道,“要是被人發現你在這裏,北殷哈隆肯定會心生懷疑的……”
摩延拓咬了咬牙,不忍的道:“葉延妹妹,那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我……我就先離開了這裏……”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以後更長久的相聚。摩延哥哥,你快走吧,我是東胡的大母,會有很多人來照顧我的……摩延哥哥,你快走,再不走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葉延春忍者腿上的疼痛,沖摩延拓喊道。
摩延拓皺着眉頭,忽然想起了剛才發現他們在這裏幽會得高蘭母子,便對葉延春道:“葉延妹妹,那個中原小賤人和小雜種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省的他們把秘密泄露了出去!”
葉延春連忙搖頭道:“摩延哥哥,這件事你別管了,要殺他們兩個人我自有手段。摩延哥哥,你快離開這裏吧,千萬別讓人發現你在這裏,否則的話,我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摩延拓想了片刻,終於決定要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是那麼的不舍。一會兒功夫,摩延拓便消失在了黑暗當中,只剩下葉延春一個人在那裏不斷的喊着救命救命。
巡邏的東胡勇士果然很快就來了,看到他們的大母坐在了血泊當中,大腿上還插着一把短刀,立刻上前攙扶,並且關切的詢問道:“大母,你沒有事吧?”
葉延春咆哮着說道:“你們一個個都是瞎子嗎?看不到我受傷了嗎?快去喊巫醫來!”
一個東胡勇士立刻去按照葉延春的吩咐辦,葉延春則指揮其餘幾個東胡勇士道:“你們幾個,去把烏力登和他的母親高蘭殺掉,這兩個人是匈奴的姦細,犯了死罪,將他們的人頭帶回來就行了。”
東胡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沒有說話。
“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點去殺了高蘭和烏力登!”葉延春怒氣衝天的道。
其中一個東胡勇士答道:“大母,我們無權殺他們,除非是大人親自下令!我們先抬大母回去醫治才對。”
葉延春又氣又惱,對剛才說話的東胡勇士說道:“你去把大人叫到我的帳篷里來,這總可以吧?”
那東胡勇士點了點頭,站起身子開始指揮其餘幾個東胡勇士將葉延春抬回帳篷,自己則跑去跟北殷哈隆報信去了。
高蘭險些被摩延拓殺掉,幸好水淵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敢想像。他抱着高蘭一路狂奔,終於抵達了帳篷裏面,看着高蘭背後汩汩冒血,水淵的心裏也不好受。他先找到布條進行一番簡單的包紮了一番,這才問道:“母親,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烏力助的舅舅摩延拓要殺了母親?”
高蘭忍着疼痛,對水淵說道:“你別問那麼多了,快走,快離開這裏,葉延春那個毒婦是不會饒了我們的,我死了沒關係,但是你不能死,絕不能死!”
水淵聽見高蘭讓自己離開,越發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再次追問道:“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蘭心急如焚的道:“你別問了,總之你快點逃,逃的越遠越好……去……去燕國,對,就去燕國,去找你的親生父親!”
水淵硬氣的說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高蘭十分的感動,但是她知道,自己受了傷,又不會騎馬,到時候肯定是水淵的累贅,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走,必須要讓水淵一個人走。不然,他們誰也走不掉。
她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一把短刀,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對水淵說道:“你快走,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水淵問道:“母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高蘭於是便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一股腦的告訴給了水淵。水淵聽后,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狗血的故事,首先是他,接着是烏力角,兩個人都不是北殷哈隆的親生兒子,北殷哈隆這個喜當爹的人,戴了兩頂綠帽子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但是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葉延春是不會放過他們母子的,必須要想個辦法離開這裏。
正當水淵苦惱之際,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念頭,自言自語的道:“對,就這樣干!不愁我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