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很難受?
傅錦樓微俯着身,彎腰將喻輕輕困在沙發背和身體之間,她后腰抵着背沿,身體微微往後傾,避開跟他過近的接觸。
“你就是故意的。”喻輕輕手掌緊緊攥着胸口的衣服,雙腿屈起護在身前,滿眼濕漉漉的委屈:“以前裝模做樣禁慾高冷,沒想到是個卑鄙的男人。”
看傅錦樓的表情,他顯然猜到了葯的成分。但他沒說,眼睜睜看着她為他試藥。
任憑她百般吐槽,傅錦樓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彷彿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
太熱了,喻輕輕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燒起來了。她思慮再三,心底糾結着做下結論,腳尖往前湊了湊,綳直腳背輕輕踢他,放下臉面:“送我去醫院行么?”
再不補救,喻輕輕真怕自己一會兒忍不住撲向傅錦樓。
他俊逸的外表、高挑挺拔的身材、優越的家世背景,無論哪方面的條件都優秀得無懈可擊,說不心動是假的,可心動了又如何?
雖然這心動很俗氣、很淺顯,但她也清楚,這樣的男人她抓不住。她沒自信跟這種富家子弟深打交道,她害怕這是一場她玩不起得遊戲,而且他們倆有合約在先,她不能賠身賠心。
另一方面,傅錦樓深沉的目光放在女人白皙的小腳上,她圓鼓鼓的指甲塗著紅色甲油,襯得腳趾更加細嫩雪白。
或是正受藥物折磨,她細白的腳趾微微蜷縮,渾身透露出煎熬。
見她滿臉潮紅真的不舒服,傅錦樓點到為止:“等我打個電話。”
話落,他倏地退後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機進了陽台。
*
檢察院大門口路燈相映,挺拔高大的男人背影緩緩走下台階。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從高定正裝褲袋裏掏出震動的手機。
看了眼備註,他淺笑接聽。
“嗯?”聲音低啞,是能給頎長身形加分的程度。
電話里的男聲一如既往淡漠:“那個葯怎麼解?”
“傅總今年二十九了,還找我教你擼?”男人語氣里都是戲謔,似乎緩解了一整天律政工作的疲憊。
“秦崢,葯是老太太在你那兒拿的,別和我裝傻。”
叫秦崢的男人嘖聲,語態真摯:“沒和你鬧,兄弟知道你守身如玉,沒給傅奶奶拿純貨。你自己去浴室紓解紓解,問題不大。”
傅錦樓聲音一冷:“中藥的是女孩,趕緊說有用的。”
秦崢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不管男女,道理是一樣......”
“秦崢!”傅錦樓直接沉聲打斷,語氣中裹挾着赤裸裸的威脅:“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秦崢哂笑,沒了玩鬧的心思,乖乖交底:“那葯催情成分很低,大概熱個半小時就沒事了。要是受不住熱,洗個涼水澡......”
話還未落,話筒里就傳來嘟嘟的忙音,傅錦樓掛了電話。
望着漆黑的夜色,秦崢哼笑出聲,重色輕友。
*
卧室中,喻輕輕身上蓋着薄毛毯。明明已經熱得想一絲不掛,但理智警戒她,她得防着傅錦樓那個陰晴不定的臭男人。萬一他見色起意,她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門被推開,長身如玉的身影走進來。
喻輕輕果斷打起精神,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問:“可以走了?”
她已經想好,他若是不肯幫忙,她就自己叫救護車。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比起在大眾面前丟臉,保護好自己的清白更重要。
喻輕輕含有希冀的目光緊緊鎖着傅錦樓。
後者沒說話,直接走上前掀起她的毛毯,隨手丟到一邊。
似是避免她誤會,他加了句:“我問過醫生了,這葯不傷身體。大概再過二十分鐘,你就沒事了。”
“屁話。”喻輕輕低罵一句,同時將酡紅的臉蛋埋在膝蓋處,聲音幽怨委屈接着罵:“難受的又不是你,道貌岸然偽君子,滿口正經老色鬼。”
“......”
傅錦樓發誓,他活了快三十年,她是第一個敢罵他的人。
似是想到什麼,他拿開毯子,坐到喻輕輕身邊,俯低身子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足以蠱惑人,他聲音放柔:“很難受?”
他還敢問?!
喻輕輕氣急地撇過臉,動作太大,烏黑的捲髮重重掃過傅錦樓的唇瓣,她眼見他的眉峰微微攏起。
喻輕輕雖然作,但她膽子小,加上她剛剛一直在罵人,現在的她頓時就如一隻癟氣球,再也硬氣不起來。
她背過臉,不看他。
突然她的身體被一股力一轉,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蛋已經被一隻手探上。
喻輕輕不知是自己溫度太高,還是傅錦樓溫度太低,總之她此時很舒服。
就像,久旱逢甘霖。
手背傳來她滾燙的溫度,傅錦樓攏眉看了眼腕錶,藥效大概還有十五分鐘結束。
還未等他放下手臂,喻輕輕粗魯地握住他的雙手,手腕一轉,按着他的手背貼住自己熱燙的兩頰,同時假裝鎮定放着狠話:“我現在這麼狼狽都是受你連累,這雙手借我用用,我們兩清。”
聞聲,傅錦樓沒說話。喻輕輕不敢與他對視,但好在,他並沒有抽回手,已然默許。
她弓着腰,他俯着身,距離前所未有的近。與以往的每一次唐突不同,這一次,他們面容相對。
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喻輕輕的臉頰紅上加紅,她感覺自己已熱得雙目模糊,也忘了要和他目光錯開。
“看我?”他輕輕的低喃喚回她的神智,喻輕輕手掌神經性用力,握得更緊了一些。同時,目光直線右轉,慌亂地轉移目標。
她聽到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
下一秒,喻輕輕低笑,笑自己白痴,因為她的胸口位置正在有力搏動。
“笑什麼?”他又問。
一臂的距離,彼此的呼吸很容易混在一起。
喻輕輕害怕了,她推開自己強制傅錦樓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側身一倒,將近一米七的身子緊緊蜷縮在沙發一角。
“你的手不涼了,我們也兩清不了了。”她悶着臉出聲,故意將話題引開。
孤男寡女,一言不合就容易出事,她還是說點煞風景的話好了。
果然,傅錦樓順着她的話問:“什麼兩清?”
他這麼問,似乎之前沒有認真聽她講話。
喻輕輕已經氣無可氣......
她不厭其煩地給他複述:“這碗葯是你奶奶給你的,我是無辜受害的。所以,你得補償我。”
傅錦樓一點就通,笑容裏帶有幾分深意:“喻小姐又想上哪部戲了?”
縱使喻輕輕臉皮再厚,她也禁不住男人赤裸裸審視的目光,她罕見的羞澀,一字一頓:“最近黑粉罵我花瓶,我想拍部電影,你幫我看看唄。”
合作關係,那就是在公平的前提下,要相互利用的淋漓盡致。她依賴他的權力,他收穫她在家族裏的配合。
傅錦樓慵懶地收回目光,將頭疲憊地靠在沙發上,聲音輕上許多:“你不如換家公司,我有個朋友,他......”
“不用。”他的話還未完,就被喻輕輕打斷,恬不知恥地歪曲事實:“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暫時不想解約。如果你覺得自責,就請幫我找個名導合作。”
自責?
傅錦樓聞言閉眼輕笑,自責你大爺自責。
他對她,可不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