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葯催情?
樓下。
傅老爺子早已回房間休息,傅錦樓獨自一人倚在酒櫃旁,在等喻輕輕。
喻輕輕從花廳里出來,立刻從包里掏出手機,迫切地想要尋找傅錦樓求助。
“這裏。”男人甘醇的嗓音輕描淡寫響起,喻輕輕下意識抬眸,正好與他目光相匯。
喻輕輕發誓,自和傅錦樓領證起,她從未如此欣喜於有他在身邊陪伴。
“完了完了。”喻輕輕皺着眉壓低聲音,迅速從樓梯上跑下來,拉住傅錦樓胳膊就往酒櫃後面躲。她微喘着粗氣,同時眸子裏倒映出可憐與不安,直接道:“你奶奶要我給你生孩子。”
不知這句話哪裏刺激到了傅錦樓,他當即就沉下臉色,拉着她的手就欲走。
“等等。”喻輕輕慌了,緊緊按着他手腕,眸色祈求和他商量:“咱倆不能就這樣走啊。”
想到剛剛傅老夫人動之以情的勸說,喻輕輕腦子裏兩股力量在起伏對抗。
她在糾結,要不要把傅老夫人的良苦用心,甚至是傅家二老簡單的希冀對傅錦樓言明。
思緒回到十分鐘前,喻輕輕心裏有點難受了。
結婚半年來,她一直以為傅錦樓父母只是不在國內,沒想到,他父母是不在了。
現在傅家只有傅錦樓一個孫兒,老人家當然是想在晚年見到兒孫後代,喻輕輕都能理解。
可理解歸理解,她終究不是適合給傅錦樓生孩子的女人。她只是個演員,等到合約期滿,就可以和他解除關係的合作夥伴啊。
喻輕輕腦子裏全是模稜兩可的想法,傅錦樓注意到她蹙着的眉頭,不冷不熱地開口:“既然不想讓我帶你走,何必楚楚可憐看着我。”
“……”
話音剛落,喻輕輕就覺得不對勁兒。傅錦樓這話,怎麼有一種她在欲擒故縱的感覺?!
喻輕輕忿忿地甩開他的手,一邊搓弄手腕,一邊背過身和他解釋:“咱倆當然不會生孩子,可奶奶的心情不能不顧及吧。要是……你不忙的話,我們就在老宅將就一晚吧。”
一時的尷尬緩解,喻輕輕再次轉過身,見傅錦樓遲遲不給回應,她便主動問:“行么?”
聲音很軟懦,不容男人拒絕。
抬手鬆了松頸間系得一絲不苟的領帶,傅錦樓挑了挑眉,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想知道怎麼將就?”
男人邪肆的目光,自上而下從她身上掠過,最終又落在她嬌媚的臉上。
傅錦樓笑了笑,兀自與她靠近兩步,俯身說話:“喻小姐的將就是同床異夢?還是……嗯?”
喻輕輕聞言臉一紅,別開臉,知道他是在全心戲弄自己。
見眼前女人一臉的嬌憨可愛,傅錦樓再次拉上她的手,嗓音泛着淡淡的愉悅:“天黑了,今晚不走。”
指尖相碰,溫暖瞬間包裹住喻輕輕的五指,她乖巧地跟上男人腳步,心跳聲砰砰似在與她叫囂。
……
傅錦樓卧室的裝修風格簡約現代,滿眼都是黑白灰三色,或許因為他不常住,房間的傢具整體是必要而不贅雜。
關上門,傅錦樓脫下西裝外套,抬手解着已扯亂的領帶,給喻輕輕介紹:“浴室在那邊。”
“啊?”喻輕輕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隨後立刻反應過來道:“啊。我……我先去洗。”
不顧身後人戲謔的表情,喻輕輕一路小跑進浴室,同時反鎖房門,被倚着門板,呼吸吁吁地放鬆心態。
洗澡……我先洗……
這……太微妙了吧……
咚咚咚——
敲門聲倏地響起,喻輕輕被這聲音嚇得身體一震,她身子迅速撤離門板,假裝離門口很遠的樣子說話:“什麼事?”
門外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給你送睡衣。”
喻輕輕鬼畜問:“男式女式?”
傅錦樓聞言失笑,看了眼手中的女式睡衣,突然話鋒一轉道:“我的白襯衣。”
“......”
喻輕輕晴空霹靂。
這男人怎麼這麼惡趣味。
她放輕腳步走到門旁,聲音自然放低,退而求其次:“那你能再借我一條褲子么?短褲也行。”
傅錦樓笑容愈發深邃,徹底起來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故作思考般拉長語調,彷彿在認真考慮她的要求,最終,他開口:“不能。”
什麼?
喻輕輕心一噔,當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贅問:“不借我褲子?”
傅錦樓沒有絲毫停頓,十分清晰地嗯了一聲。
“......”
好!真棒!
喻輕輕猛地拉開門,麗眸瞪着門外站着的男人,一把把他手上的衣物搶過走。隨着沉重的關門聲,還有她壓低音量的吐槽:“老色批!”
門外男人的目光停在自己手腕,那裏明顯生出一道紅印,是被她棗紅色美甲刮到的痕迹。
嘴角弧度遲遲未平,他轉身出了自己的卧室。
浴室內,喻輕輕的細眉緊緊聚在一起。雙手展開那粉色的真絲睡衣,明明就是女人款式!
傅錦樓在逗她......
他的目的呢?
開玩笑嗎?
可喻輕輕知道,他並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是什麼?
她不懂了。
*
晚上十點,喻輕輕烘乾內衣才從浴室出來。
打開門,正好響起敲門聲。
喻輕輕環顧一圈卧室,根本找不到傅錦樓半分影子。
開了門,是傅老夫人。
當下瞬間,喻輕輕局促一笑:“這麼晚了奶奶還沒休息啊?”
傅老夫人淺笑頷首,將手中的一碗湯藥遞給喻輕輕,“這是阿錦要服的葯,你囑咐他趁熱喝。”
喻輕輕穩穩接住,姿態乖巧應聲:“好的。”
傅老夫人似是不放心,目光緊盯着喻輕輕略微緊張的眼睛,再一次囑咐:“阿錦不愛吃藥,總仗着年輕硬熬。你是她妻子,一會兒多費心照顧一下,讓他一定把葯喝了。”
明明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喻輕輕卻覺得那眼神中暗含了些什麼。但還不等她追憶,傅老夫人的臉上又滿是擔憂,好像傅錦樓平時真的不愛吃藥。
喻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接下了這個不算任務的任務。
傅老夫人剛走,傅錦樓就推門進來,前後不出五分鐘。
他的頭髮半濕,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看起來,款式似乎和喻輕輕身上的一樣。
“吃藥。”喻輕輕心裏有氣,說話的口氣毫不客氣。
傅錦樓微怔,目光順着女人下巴指向的方向看去。
卧室小沙發旁的茶几上放着一個瓷碗,裏面滿滿的一碗湯藥,液體呈黑色,看着就令人反胃。
他很快收回目光,語氣竟帶着笑:“沒病吃什麼葯。”
“嚯!”喻輕輕當即捂住嘴巴嬌笑,說話一時忘了顧忌:“整個沛城的人都知道您身體不好,您又何必自謙。”
喻輕輕這話倒不假,傅錦樓不僅在商界名望大,在新聞小報上也能佔一席之地。總結為三大傳言:一是他為人難以捉摸;二是辦事不近人情;三就是身體不好,坊間皆傳其“病秧子”。
被她一說,傅錦樓也不和她在這問題上糾纏。
沙發一端塌陷,傅錦樓也坐了下來,和喻輕輕各坐一邊,中間一米之隔。
他腳尖抬了抬,指着那葯,“這葯太苦,我不喝。”
喻輕輕:“!!!”
這是幾歲的小孩?竟然嫌棄葯苦而不喝?
她一把端起瓷碗,往左挪了挪,與他湊近距離,也收斂了幾分剛剛被他戲弄的鬱氣,假笑道:“不苦!張嘴!幾秒鐘就喝掉了!”
雖然她臉上帶着笑,但她的語氣儘是威逼強迫之意。
傅錦樓不配合:“苦,不喝。”
喻輕輕滿額黑線,笑容愈發僵硬:“是不是只要證明不苦,你就喝葯?”
話落,傅錦樓眸中閃現一抹帶有深意的精光,他神態慵懶地靠上沙發椅背,眉骨維揚,道:“不苦就喝。”
“好。”喻輕輕一鼓作氣,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就往自己嘴裏灌。
別看她動作氣勢很足,但她不傻,只是偷偷抿了一小口,假裝給他做做樣子。
微抿一口,喻輕輕得意炫耀:“喏,真的不苦。”
傅錦樓濃眉一挑,直接點破她的把戲:“喻小姐味蕾真靈敏,一滴兩滴就能品味。”
喻輕輕:“......”
露餡了!
她輕呼一口氣,臨近崩潰問:“你這葯治什麼病?”
喻輕輕不傻,她得提前問清楚,免得誤喝什麼毒藥,無辜害了自己。
傅錦樓依舊堅持剛剛的說法,自稱沒病。
見他如此不配合,喻輕輕也不再廢話。她舉杯貼上自己唇瓣,喉嚨接連吞咽兩大口,末了,她拿手指摸了摸嘴上的水漬,揚眉吐氣:“這回量夠大了吧,一點也不苦!”
雖然是葯,但喻輕輕竟然覺得有點甜味,和苦沾不上半點關係。
聞聲,傅錦樓睨了眼藥量明顯見少的瓷碗,目光深了。
......
五分鐘后,喻輕輕還在勸傅錦樓喝葯,而後者一語不發,目光卻一直鎖在女人臉上,眼見着她的臉越來越紅。
終於,喻輕輕覺察出了不對勁兒,她把葯碗放下,雙手在兩頰處扇風,喃喃吐槽:“好熱啊,怎麼突然這麼熱?”
不僅感覺室內溫度高,她甚至覺得自己心中燃起一股躁火,燙得渾身不舒服。
抬眸,猛地撞上傅錦樓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他嘴角緩緩揚起的弧度。
同時,耳邊回想起傅老夫人今晚找她談話的內容。
為了生孩子,幫她添把火......
難道這葯就是那把火?
喻輕輕倏地綳直脊背,神態為難地看向傅錦樓,緊張到話不利索:“這葯......催情?”
見她皮膚愈發透紅,男人雙臂搭着椅背,猶如子夜般漆黑漂亮的眸子閃着綽綽生輝的光芒,顏色紅潤的薄唇上揚勾起淺淡的弧度。
他一臉置身事外的輕鬆閑適,手臂緩緩滑到喻輕輕背後,保持着半圈禁的姿勢,用一種近乎淡到無聲的音調,將喻輕輕之前的說辭柔聲重複:“我們是夫妻,如果喻小姐需要幫忙,儘管提。”
傅錦樓的魔音一響,喻輕輕整個人都忍不住顫了一下,神經都緊繃起來。
同時,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氣不斷傳入喻輕輕的鼻間,讓她的心失序般狂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