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謝喻小姐對我某方面能力的認可
那一晚,喻輕輕生生在沙發上熬過了接下來的十五分鐘。
她發誓,以後若再碰傅錦樓的葯,她就是狗!
......
一大早,傅錦樓開車送她回家。
車子直接開進喻輕輕租住的高檔小區,穩穩停在她的單元樓路口。看着她身上披着在他家強行帶走的外套,傅錦樓輕聲打趣:“喻小姐喜歡對我分文必爭,回家后別忘了還衣服錢。”
這話一出,讓原本想要向他勉強道謝的喻輕輕哽住了。她當下冷哼一聲,抬手推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毫不留戀。
倒車鏡中的女人身影微微踉蹌,短短兩秒,傅錦樓目光淡然收斂。正欲倒車離開,他看到了她落在副駕駛座上的手包,手機明顯地插在一角,充分向他證明了它的使用者有多粗心。
*
短短二十米,喻輕輕走得頗為艱難。昨天上午崴到的腳踝還泛着痛意,讓她走路速度大幅度降低。
目光從不再紅腫的腳踝處上移,喻輕輕被突然出現在身前的女人嚇了一跳。那女人看不出年齡,頭包着紗巾臉戴着墨鏡,手裏提着一個圓鐵桶,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喻輕輕以為她是小區裝修工,儘管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走路。
許是鐵桶太沉,隨着那女人的腳步發出咚咚的碰撞聲,喻輕輕甚至覺得這聲音離她越來越近。
她條件反射般回頭,還不及反應,身子猛地被一抹黑色身影護住,牢牢的圈在他的身軀之下。
計劃失敗,那圍着紗巾的女人迅速逃離現場,只留了一地的血紅色墨水。
喻輕輕毫髮無傷,她皺着眉,圓眼睜開一條縫,就看到眼前的傅錦樓一身狼狽。不僅身上,甚至是他細碎的髮際,很多都被紅墨水潑到,紅色液珠順着他鬢邊滴下。
“看來......”喻輕輕尷尬一笑,“我要賠你兩套西裝錢了。”
傅錦樓的臉色很不和善,甚至可以說得上陰沉二字。他抬臂,用衣袖自暴自棄地抹了把額角,話彷彿從牙齒間蹦出:“我這麼狼狽,喻小姐自責么?”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昨晚怎麼說,他便怎麼原封不動地回饋給她。
喻輕輕被他的話噎住,咬了咬牙,故作不解地為自己找補:“哎呀,咱倆之間說什麼自責啊。我請傅總上樓泡個澡,洗洗污穢。”
“......”
傅錦樓此時一身污漬,懶得和她多費口舌。他單手解開外套腹前的扣子,甩臂狠狠一拋,精準地丟盡了旁邊的垃圾桶。
喻輕輕明白他的嫌棄,拉上他的手腕,快步進樓上電梯。
她忍着腳痛,一路上主動向他示好。
*
浴室門一牆之隔,伴隨着淅瀝的水聲,喻輕輕在外面貼着門板喊話:“傅老闆,我家是真沒男人衣服,洗完你先穿柜子裏的浴袍,我現在去樓下給你買衣服。”
“......”
沒有回應。
喻輕輕翻着白眼繼續喊:“大商場人多,我怕鬧出緋聞。我打算去小區外面的超市買,你將就將就行么?”
“......”
依舊沒有回應。
喻輕輕撇撇嘴,轉身回屋找帽子和口罩,一鼓作氣地下樓採購。
超市內,她直接推着購物車奔向男裝區。
因為不清楚傅錦樓的身高體重,喻輕輕只能靠預估下單。
很快,大件小件全部購入齊全,喻輕輕推着車到出口用機器結賬。看着那條深藍色的男士內褲,喻輕輕在口罩內變態般的勾起一抹笑容。
她太壞了,她買的最大號。
想坐等被誇。
*
一來一去,大概一個小時。
喻輕輕進門剛換上拖鞋,就看到傅錦樓側躺在沙發上,一副睡着的樣子。
好心作怪,她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直面沙發上男人的睡顏。
喻輕輕蹲在沙發和茶几之間,膽戰心驚地細細打量傅錦樓,似是想確定他真睡假睡。
嗡——
茶几上男人的手機突然震動,心虛的喻輕輕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宇,她迅速靜音手機跑進陽台。
手機屏幕上沒有備註,喻輕輕迅速做好心理建設接聽,語態禮貌:“您好,我是傅總的秘書,他現在在忙,請留下您的名字,一會兒給您回電話。”
“......”
電話那端一陣靜默,大概三秒后,傳來男人清潤的笑音:“是小嫂子吧?”
喻輕輕:“!!!”
她不出聲,話筒那面的男人繼續問候,“小嫂子你好,我是霍燃,傅二哥最好的朋友。”
“傅......二哥?”喻輕輕疑惑出聲,她沒明白這是個什麼稱呼,難道傅家還有她不知道的大哥?
她這一問,霍燃語調悠然地給她解釋:“兄弟間的稱呼而已,不用深究。”想到自己來電的正事,他話鋒一轉:“傅二哥不在?”
“他剛睡着。”喻輕輕如實回答。
豈料,一語激起千層浪,霍燃的笑聲充滿曖昧:“小嫂子都沒睡,他睡?傅二哥體力不行啊。”
他的話如此直白,喻輕輕立刻明白其中深意。她紅着臉,忙不迭地地解釋:“沒那回事兒,他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見她如此正經的解釋,霍燃也沒好意思開他們玩笑,他說了句明白,拜託喻輕輕幫他給傅錦樓傳話。
*
傅錦樓做了個夢,夢裏是一場無比慘烈的車禍,車內有一對夫妻,渾身是血......
他彷彿就在現場,但卻沒有實體。只有自己的第一視角,目睹着現場的一切。車內的女人一直看着她,甚至對他微笑,整個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但也奇怪,他並不覺得可怕和厭惡,他甚至想去救救她。
眼看着女人向他伸出被血液浸濕的手臂,傅錦樓耳邊響起其他聲音。
是一道軟糯的女聲在喊他名字,一時間,血腥畫面消失,聲音越來越近。
“傅錦樓醒醒!”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醒醒!”
大夢初醒,剛從夢裏解脫的男人猛然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緊盯着視線上方的女人,眼底尚存一抹未散的迷惘。
他很明顯做了噩夢,喻輕輕也沒必要再問,俯身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你額頭出汗了,擦擦吧。”
看着女人的手,傅錦樓機械地接過紙巾,機械地擦拭額上冷汗。
“我睡了多久?”
喻輕輕看了眼手機時間,不太確定道:“從我回來到現在是一小時,你什麼時候睡着的,我不清楚。”
大概一個半小時,傅錦樓心裏冷笑,他現在真是毫無防備了,竟然能在別人家睡着。
“衣服買了么?我十點半有會,要馬上去公司。”
傅錦樓揉着太陽穴,說話聲音只剩低沉,讓喻輕輕聽來毫無生氣。
她哦了一聲,將茶几邊的購物袋抱在腿上,一件一件給他介紹,語氣帶着莫名的興奮:“超市裏沒什麼能看的正裝,所以我買的是休閑裝。
這衛衣的面料很舒服,尺碼是我估量着選的。褲子的尺碼也是,都是根據你的大概身高挑的。重中之重是這件內褲,你猜怎麼著?”
喻輕輕不停地說了一大推,突然又把問題拋向面色蒼白的傅錦樓。
失望一層一層累積,傅錦樓看着她挑選的衣服,不知如何回答。
喻輕輕沒察覺出他的異常,自顧自地賣弄:“這內褲我給你買的最大碼。”
緊接着,她又沒眼力見兒地問:“喜歡么?”
看着看着,傅錦樓不禁哼了一聲,徹底被她逗笑,心情突然好了許多:“這是喻小姐對我的讚美么?”
“什麼?”喻輕輕沒聽懂。
傅錦樓拿過她懷裏抱着的衣服,起身,進浴室前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他笑得玩味,說:“謝謝喻小姐對我某方面能力的認可,很精準。”
“......”
嗯?
啊!啊!
喻輕輕臉色爆紅,腦海里開始浮現某些十八禁畫面。
她作繭自縛了。
......
傅錦樓很快換好衣服出來,喻輕輕姿勢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兩人目光交錯,喻輕輕不爭氣地猛然站起身,滿眼都是對他新形象的驚艷。
“太帥了,太帥了!最少年輕十歲!”她誇張地給他鼓掌,走到他面前轉圈打量。
淺灰色的簡約版衛衣,黑色的寬鬆休閑褲,他腳上穿的,是她隨手在貨架上拿的超市爆款運動鞋。
喻輕輕承認,傅錦樓身上這全套的價格,都沒有她一件秋季外套貴。但他身形挺拔,面相俊美,無論穿什麼價位的衣服,都是名模的呈現水平。
她笑得眼裏帶光,抬眸主動搭話:“你多高?”
傅錦樓單手扣着他的鑽石腕錶,聲音清晰傳入她耳中:“186。”
靠!
喻輕輕驚呼,這比她預估的身高還要高。
“今天潑墨的事與你無關,我會處理。”去客廳拿起手機,傅錦樓轉身就欲走。
一見手機,喻輕輕突然想起了霍燃的囑託。
她叫住傅錦樓,“你睡覺的時候霍燃來電話了,我怕你被吵醒,就去陽台接了。”
男人聞言沒有生氣,示意她繼續說。
喻輕輕笑臉相對,緩緩道:“他特意囑咐我,要把以下的話原封不動傳達給你。”
傅錦樓了解霍燃的性子,早已對這種虛勢把戲見怪不怪。
另一面,喻輕輕輕咳一聲,盡量學着霍燃當時的語氣,是一種不耐煩:“老不死的要辦六十壽宴,托我邀請傅二哥參加。望你看在小弟薄面,一定要來幫我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