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判斷

第四百七十四章、判斷

只有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了轉移,他們才有資格說下一步的計劃,否則所有的事情都是扯淡。

到時候瓦格納的人來了,就會把他們直接給一鍋端了,那沈天成所準備的一切豈不都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沈天成此時也十分慶幸自己留意到了這點,不過就憑藉候塞因這麼爽快的答應了,就說明他應該早就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計劃了,畢竟對於里約他才是輕車熟路的,這種錯誤旁人可能會犯,但是候塞因不會。

但通過這件事情也能顯出候塞因的情商之高,他並沒有刻意的去提醒沈天成這件事情,可能也是不想沈天成沒有面子吧,或者說就是想看看沈天成能不能留意到,看看沈天成跟龍刺是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

其實就從後者來講,真的不能責怪候塞因,畢竟眼下是選擇隊友,誰都不想跟一個豬一樣的隊友一起戰鬥不是嗎?

所以說這也是候塞因變相考量的一種方式,但候塞因的反應也說明了他對於沈天成這樣的反應能力很滿意。

畢竟這裏是里約,沈天成可不熟悉,能這麼快的由此及彼,候塞因覺得沒什麼問題。

這時候沈天成自然不知道候塞因是怎麼想的,不過在這種關頭下,巧合的能解決掉一個即將到來的危機,沈天成覺得還是很好的。

出門之後,候塞因對三人說道:“這裏面誰負責通訊,跟我走。”

莫南第一個舉起手:“我跟你去,幹什麼啊?”

“如果不想在兩小時后被人打成篩子的話,就趕緊的吧。”

侯賽因的話讓三人不禁一愣,特別是莫南,當然這也起到了提示三人的效果,準確的說是提醒。

之前沈天成已經跟他們說了,他們可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追殺或者說莫名其妙的危急的情況,算是已經打了預防針。

但是眼下都沒有發生,他們似乎都忘記了這點。

當然這其中可能也有家裏來電話確定了案情,確定了這次案件一個準確核心的原因,他們在某種情況下放鬆了某些神經,忽略掉了這點。

但是此時的侯賽因卻把這件事情直接擺到了明面上,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認為侯賽因是在開玩笑或者說是在故意的嘲弄他們。

這種情況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畢竟之前也做了那麼多功課了,所以就算是話多的莫南,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問,直接跟着候塞因走了出去,不禁問道:“侯賽因,什麼情況?”

候塞因搖了搖頭:“你真的以為這個裏約有這麼簡單嗎?貧民窟的人想要追殺我們這裏遍佈他們的眼線,如果只是我們還好說,但如果帶了一個人回來,這裏兩個小時之內一定會被查到的,里約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貧民窟更加可怕,絕對不能小瞧這些人。”

聽到這句話莫南心裏咯噔一下,然後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候塞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天成讓我去找一輛麵包車算是我們的流動裝置了,我之所以問誰負責通訊,就是你要在這輛麵包車上負責建立通訊。”

莫南趕忙問道:“這是天成的安排嗎?”

“這是我的決定,當然我相信他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所有的國際聯動都是這樣的方式,我之前也參加過,沈天成不會拒絕我這樣的提議的。”

誠然,這是沈天成之後沒有說的話,他在那種情況下沒有想到如此緊密的安排,主要原因也是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沈天成不知道是不是該提前搞一個負責通訊的車輛出來。

他想的這輛車只是負責撤退的,並沒有想其他的事情,可是萬萬沒想到,侯賽因在這方面想的竟然比他還要全面。

莫南直接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的打電話問問天成。”

候塞因沒有拒絕,只是點點頭:“可以你現在就聯繫他,問他我這樣的做法可不可以,能不能試試。”

莫南同樣的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掏出電話,在沈天成接到電話之後,聽到這個提議不禁眼睛一亮說道:“按照候塞因的這個提議完全可以,一點問題都沒有。”

莫南鬆了一口氣然後掛斷了電話:“侯賽因,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些事情你是怎麼想到的,之前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經歷?”

莫南知道,如果僅僅是個線人的話,他不可能想到這些,他的思路完全屬於刑偵的思路,而且是要真真切切的參加過刑偵的辦案,才會有這樣的方式。

每個國家無論是哪裏的警察,對於這樣的事情報案都是統一的,因為大框不變,所有的一切都是差不多的。

莫南此時也在懷疑眼前的候塞因的身份。

聽到莫南這種毫不避諱的質疑,侯賽因嘆息一聲道:“現在不是懷疑我的時候,現在要面對敵人的時候,其他的事情我會跟你們解釋的,我的身份其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複雜,你看看天成就沒有問我這些問題,當然他了解的也比你們多一些,既然他相信我了,你們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莫南撓了撓頭,此時一點反駁的言語都說不出什麼來,有一句話候塞因說的沒錯,既然沈天成都選擇相信了,他們沒有任何理由選擇不去相信眼前的這個侯賽因。

所以說莫南就沒有再去追問什麼,但是莫南現在還是問了一個其他的問題:“我們去哪裏找車?”

“你跟我走就行了,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莫南有些尷尬,他此時有點不好意思承認,但是這時候也不能不說了。

誰知道這時候侯賽因直接說道:“我明白,你就是話比較多,問題比較多,我能理解,但是恕我直言,我沒有耐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也沒有耐心來搪塞你的問題,對於你一些無用的問題,我直接會選擇沉默,你不會介意吧。”

莫南聽到這話不禁翻了個白眼兒:“我現在明白了,你和天成是一類人,絕對的一類人。”

哪一類人呢?可能就是那種不存在與莫南他們時間線上的那種人吧。

侯賽因嘆息一聲:“你錯了,我沒有他那麼幸運,如果像他出生那麼好的話,可能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的。”

候塞因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而莫南也默契的沒有再去提問。

就如同候塞因剛才說的,對於這些無用的問題,他可能是不會回答的。

而侯賽因在鐵網前後之所以會回答沈天成的問題,可能也感覺到了在某種情況下,沈天成跟他絕對是一類人,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他說沈天成比他幸運,這一點完全沒錯,就算是候塞因當著沈天成的面去說,沈天成也會承認。

畢竟自己的出身是沒法選擇的,一切只能用幸運這個詞語來解釋了。

莫南不知道侯賽因到底要帶他去什麼地方,但是這一路上莫南並沒有說話,既然侯賽因剛才已經那麼說了,莫南也不會自討沒趣。

他明白,如同候塞因和沈天成這樣的人,既然說了有些問題不會回答,那就是不會回答,問也沒用。

而莫南跟沈天成那麼說話,是因為沈天成是他的兄弟,關係已經到那個份上了,但侯賽因並不是。

所以莫南什麼都沒提,既然沈天成選擇相信侯賽因,那麼作為沈天成的兄弟,自然同樣選擇相信侯賽因,這一點無可爭議。

兩人直接打了一輛車來,到了里約的一個角落,莫南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這倒也無可厚非,畢竟莫南一開始來是為了旅遊的,誰也不會跑到這種偏僻的角落來。

就像是貧民窟那種地方,一個正常來旅遊的人,也不會跑到貧民窟去轉一圈,除非是有極特殊的情況。

就如同沈天成一樣,還有一件事就是有人出去找樂子去,當然很多人找着找着就把自己給找沒了。

這樣的人無非就是想做那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們認為貧民窟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危險,實際上大錯特錯。

角落中,這是一條門臉已經全都廢棄的街道,看着卷閘門似乎是車庫的樣子。

莫南已經候塞因出來是想辦法的,但看樣子目的性如此明確,應該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他拿出了鑰匙,直接打開了前方的卷閘門,就在剛開一個縫的時候,莫南聞到從裏面傳來的那種發霉的味道。

應該是空置了很久,而且沒有任何人來過,才會出現這樣的味道。

莫南知道候塞因多少有點瞧不上他,這時候就算感覺到了噁心,本能的想要乾嘔,但卻極力的忍着。

眼下不想這麼丟人,但是這隨着這種發霉的味道越來越滲人,他不僅捂住了鼻子,最後實在受不了了直接乾嘔了兩聲。

在莫南起身的時候,自覺很尷尬,衝著候塞因不好意思一笑。

看着莫南的反應,侯賽因下意識的皺眉問道:“你不是警察嗎?應該經常見這個場面,屍體的腐臭味你們都能聞習慣,這個味道還不習慣了?”

莫南尷尬一笑撓撓頭:“我是……”

莫南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無論怎麼說都覺得自己是在找借口,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所有的解釋都是掩飾。

但莫南也不能什麼都不說,糾結了幾秒鐘,也不怕尷尬了,只能說道:“我主要負責內勤工作,是技術人員,並不怎麼出現場。”

侯賽因深深的看了莫南一眼,絲毫不避諱地說:“沈天成不應該帶你來這裏,真的。”

這句話讓莫南的自尊心很受打擊,畢竟一開始來的時候沈天成就不讓他們參與,而且還說過類似的話,雖然並沒有這麼直接和扎心,不過眼下候塞因的話無疑起到了補刀的作用。

“其實我們也是有用的,任何地方都是需要技術人員的。”莫南強行解釋了一句。

候塞因擺了擺手:“別怪我,我並不會那麼含蓄的說話,有些話很直接也很傷人,但是這都是實話,畢竟這都是關乎性命的事情,如果你有跟我一樣的經歷,就會明白我所說的一切,並且知道為什麼我用這樣的說話方式。”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那種真正血腥的死亡,當你見過以後就應該明白很多事情在你心裏沒底的時候,不應該選擇參與進來,這次里約之行就很明顯了,其實在一開始看到你們的時候,除了那個長相稍微兇悍一點的,另外你們兩個我都不看好,一看就是不經世事的人,並沒有見過什麼。”

眼看着莫南的臉色越來越難道,可候塞因並沒有停止:“在這裏,真的不比你們在家裏,完全不一樣。”

候塞因所指的家裏,自然就是如同他們在自己的轄區執行任務那樣,眼下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

莫南本想發火的,但思忖片刻之後,只是嘆息一聲,這樣的話雖說聽着刺耳,但真的都是實話,眼下莫南被說的甚至都有些懷疑自我了。

隨即莫南硬擠出一句:“我想你還有更難聽的話吧。”

他其實完全能聽出來,就按照候塞因這個口風來講,說不定後面還有什麼更加難聽的話。

果然,在聽到莫南的話之後,候塞因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其實無論是沈天成還是我,在我們眼裏看你們真的就像小學生一樣,我想沈天成應該是沒有跟你們說過這樣的話,他也是怕傷起你的自尊心,不過我不擔心這一點。”

“現在告訴你這些也不是因為別的,也不是想特意嘲諷你,只是想告訴你萬事小心吧,盡量能做到讓自己規避掉一些風險,否則害人害己。”

候塞因把害人害己這個詞語放到了最後,就是因為他不想因為莫南等人的經驗不足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的話說的很殘酷,甚至說殘忍,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完全沒有必要說這樣的話,有些時候他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行了。

說這些話只會讓人費力不討好,而且不要聽這些話的人對於他產生一種反感,如果是那些不懂人事的人,自然可能還會仇恨上的。

但是莫南此時卻越發的升不起那種念頭,他沒法真的去生氣,或者說去跟候塞因表現出些什麼惱火的東西。

因為恰恰是因為說的沒錯,莫南心裏才會感覺到不痛快的。

他知道侯賽因的話說說的雖然難聽,但確實不僅僅是為了他好,而是完全為了這個行動而考慮。

莫南嘆息一聲道:“你能幫我忙到這個份上,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有我的用處,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相信,但任務開始之後,你會明白的。”

這個時候莫南不能讓候塞因的話否定了他存在的所以意義,所以還是如此強硬的說道。

侯賽因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我從來沒否認過你的用處,既然是他選的人一定是有用的,無論是主動來的是被動的,我相信你的技術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你的保命能力一定不是最強的,在之後的事情你小心一些就是了,里約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如果說只是你想像里的看電影,那些的滿大街開着車,不斷的挑戰追殺,那你就錯了。”

莫南不禁一愣:“難道不是嗎?不是這樣的追殺嗎?”

侯賽因轉過頭看向莫南鄭重道:“完全不是,很多時候那些東西並不是明面上的,而是背地裏的是,你躲都躲不過的。”

說完這句話侯賽因直接走進了那個一直向外散發發霉味道的車庫之中去了。

剛才之所以說這些,一來確實是因為要提醒,二來就是就算候塞因想進去,也要等着這種發霉的味道稍微散去一些,否則中毒了就麻煩了。

不過眼看着莫南還要提問,他實在是無心再回答這樣的問題了,另外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就如同剛才他所想的這句話,他可說可不說,之所以說這句話是給沈天成面子,其實如果不是沈天成他不會來到這裏,如果不是沈天成他也不用顧忌這次任務,什麼不任務的完全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承的是龍刺的人情,而沈天成也證明了自己,他完全有在里約活下去的本事。

候塞因幾乎在遇到沈天成的時候,就已經下了這樣的判斷,沈天成在某些方面是絕對不次於龍刺的,這一點候塞因十分的篤定。

越是在小人物中,或是起點低到負數的位置爬起來的人,就越懂得如何看透人心,候塞因這樣的是天生養成的。

誠然這種事情後天也能學到,但經歷要更加殘酷一些,就如同之前的沈天成一樣。

就如同候塞因在反觀曹文斌三人的時候,他的判斷又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那就是沈天成跟他們完全不是一類人,說他們是襁褓里的嬰兒有點過分,但是說是小學生侯賽因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傷人就傷人吧,候塞因此時自嘲一笑,心說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念頭,很多事情管得太寬了也不好,覺得這種事情只說一次就夠了,否則越往後招來的討厭越多。

候塞因不能讓自己的能力都不信任的人,站在自己背後提供掩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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