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收點利息
范文程說完，寧玩我複議，其眼神微微瞄了眼，手還按在心窩處的范文程，不免心中暗罵野豬皮粗鄙，真乃禽獸也。
其實皇太極心中也有議和的念頭，只是這種事他不能直接開口說出來，如今范文程這麼一說正中下懷，裝着樣子沉吟片刻后，嘆了口氣詢問道：“你們以為如何？”
眾將官面面相覷后齊聲道：“但憑大汗決斷。”
皇太極點了點頭道：“誰願做這個議和使者？”
這種背黑鍋的事將官們自然不願意接手，均低頭沉默不語，心說誰提出來的誰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皇太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然後把目光撇向范文程，意思不言而喻，卿你得負責。無奈，范文程站出來請命道：“臣願往。”請命完，范文程心有酸楚，想我心為大金嘔心瀝血，卻得不到尊重，我這是自作自受，此去凶吉難測，也不知還能不能活着回來繼續為大金效力。
子曰：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大汗，臣去也。
議和休戰，孫承宗一時也不知后金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也不敢私自決斷，只好派人護送后金使者一行人前往山海關，同時下令各城守將不得鬆懈，以防建奴趁機攻城。從目前來看，大明戰果豐碩，而後金損失慘重不說，都城更是處在大明兵鋒之下。后金議和誠意與否他沒興趣，感興趣的是皇帝會如何選擇。
大明與后金的休戰並沒影響到朝鮮對赫圖阿拉和鴉鶻關的軍事行動，雖朝鮮兵力是后金的數倍，無奈攻守雙方戰力差距太大，幾日攻城未果不說還損失慘重，只好灰溜溜的退回牛毛寨，防止后金來援大軍被滅。
而此時朝鮮京都王京，大明使者吳禹玉正在王宮大殿內，激揚文字，唾沫橫飛，先是申飭去年朝鮮協助后金攻江東之事，然後重拿輕放，添油加醋說明來意。
李倧苦着張臉賣慘：“上使，朝鮮窮困才遭建奴劫掠不久，三十萬石糧食，寡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區區三十萬石糧食都湊不齊，爾這朝鮮國王如何當的？”吳禹玉一臉嫌棄道：“先不說糧食，幾座島作為大明討伐后金駐紮地，王上可同意？”
幾座小島倒是無妨，給了就給了，而且還能隨時向大明傳遞救援消息，但是又怕大明心有不軌，萬一駐紮重兵，朝鮮頃刻間便會國滅，實在令孤難以取捨。
“王上萬萬不可答應此事。”吳禹玉話剛說完，朝鮮右議政金尚容立即站了出來，表情微微有些猙獰，彷彿預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敢問你是？”吳禹玉眼神淡漠，拱手問。
金尚容回禮道：“下臣朝鮮右議政金尚容。”
“金大人能為朝鮮做主？”說著，吳禹玉看向李倧，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李倧有些惱怒，就算能有意見也沒必要反應這麼大嘛。見狀，金尚容連忙施禮奏道：“啟稟王上，島雖小但也是我朝鮮不可分割的島嶼，大明豈能說要咱們朝鮮就給的道理？再者說，今日大明要了幾座小島，給了，明日，後日呢？”
“本使懷疑你與后金有勾結，我大明聖天子在朝，豈會貪藩屬這點土地，大明若真想要土地，當興兵取之，而且這幾座島是大明拿來討伐后金之用，你從中作梗，意欲何為？”吳禹玉越說神情越是激憤，對着金尚容面門就是一陣唾沫橫飛。
金尚容兩色漲紅，羞憤異常：“上使莫血口噴人，下臣何曾勾結過建奴？”
吳禹玉反譏道：“那你為何從中作梗？”
金尚容道：“下臣這是為朝鮮的將來考慮。”
吳禹玉斜視道：“將來？大明不剿滅建奴，朝鮮拿什麼抵擋建奴八旗？君可忘萬曆年的倭寇之亂，可曾忘去年的丁卯虜亂？”
大殿內朝鮮官員包括國君，頓時臉色十分難看，甚至還有怒色，揭朝鮮的傷疤同時還不忘撒把鹽。事實雖是如此，但朝鮮又能有什麼辦法來改變這一切？朝鮮不是大明啊，不然朝鮮也不會做大明的藩屬國了。
少頃，金尚容道：“上使莫轉移話題，咱們就事論事。”
“好，就事論事。”吳禹玉義正言辭道：“朝鮮是否與建奴血仇不共戴天？”
“是。”
“朝鮮是不是大明藩屬？”
“是。”
“大明出兵討伐建奴，朝鮮是不是要出分力？”
“...是。”
一問一答到這，吳禹玉微笑道：“既然如此，三十萬石糧食，幾座供大明轉運物資的小島多嗎？”
“可...”金尚容欲想說什麼，朝鮮國王李倧伸手制止道：“金愛卿可以了，大明地大物博哪能看上幾座小島，大明想要給他們就是，不過...”說到這，李倧話風一轉，看着吳禹玉道：“上使，幾座小島孤可以給大明，但糧食孤真拿不出這麼多，十萬石上使以為如何？”
閣老說過，此去朝鮮最少要為大明弄來十萬石糧食，但他想立功，想讓陛下刮目相看就必須儘可能的多弄糧食，這樣對他對閣老都有好處。少頃，吳禹玉道：“半個月內三十萬石糧食一斗都不能少，多出的二十萬石糧食大明出三十萬兩銀子購買，當然如果糧食數量超過三十萬石，本使做主餘下的以每石二兩銀子的價格購買。”
“這...”李倧一時拿不定主意，三十萬石糧食朝鮮是拿的出來，但這會影響到朝鮮的糧價不說，還有可能會讓百姓餓肚子，可上使態度如此堅決，他也不敢開口拒絕，萬一惹惱了這會，說不定大明調轉馬頭....“孤答應了。”說完這句話，李倧在心裏嘆了口氣，孤實在是太難了。
“王上英明，咱們繼續說第三個問題。”超額完成任務，此刻吳禹玉內心開心極了，露出春天般的笑容：“朝鮮軍隊戰力低下，我皇帝陛下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所以提議由大明幫助朝鮮訓練一支大軍，大軍數量為五萬，且武器裝備朝鮮可向我大明購買，武器裝備的質量王上絕對放心，不會摻一點水。”
“最新的火槍火炮大明願意賣？”李倧有些意動，訓練大軍倒是其次，關鍵是最新的火槍火炮大明會不會賣，而向上使說的武器裝備不會摻水，他將信將疑。
吳禹玉仰着頭道：“大明與朝鮮沾衣帶水，且大明為父，朝鮮為子，只要朝鮮需要，我大明就願意賣。”好吧，其實吳禹玉也不知道大明問什麼要賣這些火器，既然閣老與陛下說了，他照做就是。
李倧試探性問道：“紅夷大炮也賣？”
吳禹玉點頭應了聲“賣”，李倧聞言十分歡喜，閑談一會後召來歌妓、舞妓表演朝鮮特色歌舞，盤腿坐在地毯上的吳禹玉左擁右抱好不愜意，而旁邊的副使則神態拘謹顯然不適應這種氛圍，空擋時副使問吳禹玉‘為何要如此傲慢的對待朝鮮。’，吳禹玉則回‘本使若不傲慢，對不起那些曾經死在朝鮮的大明將士。’
本次出使除了剛開始有一丟丟的阻礙，可以說十分順利，也超額完成了任務，身心愉悅之下難免有些放縱，酸了腰。
————
同時后金使者范文程此刻正在與大明皇帝朱由檢洽談‘議和’。
“豬尾巴不好，其實你該留個中分髮型。”范文程跪地行禮，朱由檢摩擦着下巴，良久才說了這麼句話。前車之鑒後車之師，說實話建奴要求和，出乎了朱由檢的意料，建奴無非就是想藉此麻痹大明，這又不是沒有先例。
至於說范文程，既然來了就不必回去了，這份‘漢奸禮’大明收下了，且議和歸議和，仗該怎麼打還是怎麼打，不能說呢想罷兵言和就罷兵言和，但表面上還是得同意商議議和。
范文程不知朱由檢在說什麼，於是直接開口說道：“我汗仁慈，願免雙方刀兵之苦，只要大明能退出所佔我大金城池，賠償······”
“等等。”朱由檢眼睛一瞪，直接打斷道：“遼東是我中華固有領土，什麼時候變成家奴的了？不過，朕可以同意罷兵言和，前提是后金答應放還劫掠的漢人，賠償大明軍隊開拔之資二千萬兩白銀，答應這兩條咱們再來談議和的事。”
范文程臉色漲紅，努力壓制心中火氣，說道：“大明皇帝陛下不覺得有些異想天開，欺人太甚？”
“來人，掌嘴十下。”朱由檢譏笑連連，你要不是還有點用，朕早就命人活剮了你，既然還大言不慚，暫時先收點利息。錦衣衛都指揮僉事許顯純擼起袖子命兩名錦衣衛架着范文程，十個大耳瓜子親手奉上，還沒抽完范文程便被抽暈過去，完畢后范文程嘴角雪沫直流，左臉腫脹如大饅頭，不消片刻便烏黑髮亮。
而其餘兩位出使成員，看着癱軟在地的范文程，早就嚇得臉色發白，身子發抖，一臉驚駭。沒有人性啊，幾下把人給抽暈了不說，暈后也不知減輕點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