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十三點了點頭：“此事便是大人不說，在下也會注意的！”
柳淵墨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既然如此，本官還有別的證人想要見見，就不打擾十三侍衛了，告辭！”
十三起身拱手作揖：“恭送大人！”
直到離開十三的院子，憋了一肚子問題的吳司青問柳淵墨：“大人，為何不將那十三抓起來？！”
柳淵墨伸出手敲了敲他的額頭：“抓！抓！抓！就一張似是而非的破紙，除此之外什麼證據都沒有，而且十三侍衛還是保護使團免遭屠戮的功臣，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便貿貿然將人拿下，如何服眾？皇上又會如何看我？”
吳司青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敲過的地方：“是小的心急了……不過，大人，真的是十三侍衛裏通外敵？”
柳淵墨搖了搖頭：“案件尚不明朗，關鍵證據尚未尋到，一切都不好說啊……”若十三當真是暗閣的人，昨夜之事實在有些說不通，只要她坐視不理，任由暗閣的殺手潛入驛館殺掉大王子與玉珠公主任何一人，都能造成極大的動亂。難道是打算製造有人想要襲擊驛館的假象，藉此牽制住大王子與大周的視線，從而讓戎狄的二皇子達到什麼目的？
似乎能說得通。可是，以十三的手段，當真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還讓一個異族侍女進入自己房間並發現？
柳淵墨搖了搖頭，背着手踱着方步慢慢走了。
柳淵墨見十三一事很快就傳了出去，正耐着性子等仵作驗屍的謝舒凡一刻鐘后就知道了這件事。
柳師爺四下看了看，低聲詢問謝舒凡：“大人，可知柳大人此舉何意？”
謝舒凡眯起雙眼，唇角勾出個笑紋，皮笑肉不笑的說到：“大人去詢問證人，不必緊張！”
柳師爺將信將疑點了點頭，片刻后又說：“聽說，柳大人原本並不想見十三侍衛，後來路上遇到戎狄的侍女，二人說了幾句話，大人就改變了主意……”
謝舒凡雙唇緊抿，沒有說話。
柳淵墨離開十三的院子后，帶着吳司青隨意在驛館裏四處轉了轉，路上遇到驛館的驛卒都會熱情的攀談幾句。
“十三侍衛？平日裏除了陪着外族公主胡鬧，幾乎足不出戶！”
“昨晚遇襲？不知道，我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一人一劍憑一己之力將那些刺客都攔了下來！聽說那人是歸劍山莊的弟子，真不愧是歸劍山莊出來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劍光劃破長空的景象！”
“碧兒？平日裏神神叨叨的，好像特別喜歡抓蟲子，還總愛去沒人的地方轉悠……不知道轉什麼，從不離開人的視線，但是也不愛跟別人交流。”
“碧兒？沒什麼怪事，哦，她曾單獨陪十三侍衛逛過街算不算？據說有一次公主身邊的管事姑姑病倒了，那次她們出去就只帶了碧兒一個人……沒發生什麼怪事，那次是給歸劍山莊少莊主，也就是十三侍衛的師兄接風，後來飯後大家一起出去閑逛，十三侍衛帶着碧兒姑娘買了許多小玩意……小的就是當日趕馬車的車夫，所以才知道的這樣清楚。”
“公主身邊管事姑姑？好像叫烏珠的吧？是病過，據說是水土不服，奴婢瞧着不大像，最後都開始咳血了！……怎麼好的？是十三侍衛來探望之後，直接命人送到回春堂尋神醫谷少谷主給治好病的！……只說是水土不服，倒沒聽到別的什麼消息……”
……
眼看柳淵墨詢問完所有驛館下人，回前院的路上，吳司青迫不及待的問：“大人，可得到什麼線索了？”
柳淵墨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乖覺！”
吳司青立刻憨厚的笑了：“不是小的乖覺，小的伺候大人十年了，每次您找出什麼線索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表情來！”
柳淵墨哼笑一聲：“跟了我十年，你就只學會了這些？”
吳司青笑着說：“那小的隨便說說，大人您看看我猜的對還是不對？”
柳淵墨停下腳步，點頭應允：“你儘管說，集思廣益嘛！錯了也沒什麼關係！”
吳司青低頭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抬起頭看着柳淵墨說：“先說驛館下人，有人說碧兒與十三關係好，因為十三特意說動公主帶她出門，還帶她逛街買小東西，小的卻覺得她們關係並非這麼簡單！”
柳淵墨難得升起幾分興趣：“哦？你說的很有道理，繼續說。”
吳司青得了他的鼓勵，立刻興奮起來：“小的覺得，她們暗中一定有什麼交易！碧兒一個江南女子在戎狄漂泊，必然想要擺脫女奴的身份，所以暗中與十三侍衛達成協議，碧兒姑娘畢竟是戎狄的女奴，刺探戎狄使團內部的信息比別人容易的多！而十三侍衛是聖上派來保護玉珠公主的人，在驛館來去自由，即使查看驛館佈防也不會引人注意。”
柳淵墨點了點頭，吳司青剛要露出笑，就聽柳淵墨問他：“那麼，今日碧兒為何要在我們面前指證十三侍衛？”
吳司青撓了撓後腦勺：“也許……也許十三侍衛撕毀了協議，與碧兒反目成仇，所以碧兒便到大人面前揭發她！也許這也在十三侍衛與碧兒的謀划里，十三侍衛藉此得到天大的功勞，又通過碧兒將自己推出來，等大人查明真相，她原本就立下功勞，又蒙受不白之冤，大人一定會感念她的不易，替她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屆時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柳淵墨點了點頭，這次吳司青心裏十分忐忑，已經隱約察覺到大人並不認同自己的猜想。果然！
“既然如此，這封信是從何而來的？又為何是戎狄二王子？那麼，二王子究竟有沒有參與此事，若是參與了，他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吳司青被問住了，他糾結了一下乾脆的認了輸：“是小的想岔了！”
柳淵墨笑眯眯的說：“不要泄氣，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