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守陵人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任由我在傷口上擦拭了幾下,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問:“怎麼受傷的。”
呂老九嘟囔道:“還不是因為凌三刀那孫子。”
“他……能傷的了冷木頭?”我詫異的問。
呂老九坐在那裏有意無意的朝我這翻了個白眼,“反正當時情況很複雜,我們本來不打算理他的,但是靈哥又不好駁了你的面子,結果就那樣了。”
聞言,我又小心翼翼的在他傷口上吹了吹,“疼嗎?”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沒事。”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他朝古尋的方向看了一眼,對着我問:“怎麼,你很興奮。”
“也沒有啦。”我晃着他的胳膊道。
就在此時,環繞在石壁周邊的金色鈴鐺突然晃動了起來,那種叮鈴鈴的響聲,震得我頭暈目眩,險些摔下去,“什麼情況?”
胖叔忙站起來問:“出什麼事了?”
古尋朝着我們身後的方向,不禁斂眉,“糟了,有人從古墓正門進來了,我得過去看看!”
胖叔當時就背起了背包,“走,我也去。”
我指着自己問:“那我呢?”
胖叔沒好氣的對着我道:“你?你責無旁貸!”
古尋仔細聽着鈴鐺的響聲,“這次一共進來了十個人,而且還是兵分兩路分別沿着不同的方向深入墓穴。”
聞言胖叔朝韓曄和呂老九招了招手,“我們三走這邊,你們仨走那邊,速度!”
於是胖叔口中的你們仨自然就成了我,冷木頭,古尋,不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我們三個從古墓背面的小道穿進去的,地面是有石板鋪成的小道,上面刻滿了古文。看樣子應該是商朝的文字,也不知道這裏埋得是什麼人,畢竟我親爸是這裏的守陵人,而我卻這裏充滿了陌生。那種莊嚴神秘感不斷的籠罩着我,直到冷木頭朝我這邊招了招手,我這才跟了過去,“冷木頭,這裏埋得是商朝人嗎?”
“嗯。”
整個墓道是向下傾斜的。兩邊都雕刻着碑文,我朝上面照了照,熟悉古文的我,也沒看懂出什麼意思,因為古尋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的原因,對這地方十分熟悉,我們每走一步倒不用膽戰心驚,果然,守陵比盜陵的活好乾多了。
然而這一段路上沒有長明燈,這東西也不是每個角落裏都有的。有的時候趕上了未必是幸運,反而看到很多不該看的東西,但是沒趕上,也不見得是一種福氣,畢竟摸黑在墓穴里打轉,不是很方便。
礦燈的穿透力也不是很強,只能照亮我們這一片的區域,一旦走過了這段路,後面立刻變成了一片漆黑,當然。前面也是黑黢黢的,這種感覺跟我們之前在溶洞的感覺一模一樣,而且十米之外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我的神經一下子又繃緊了起來。
走了大約幾十分鐘。墓道又開始拐彎了,無論從時間還是地形,看樣子,這墓道應該是快走完了,再往前走,四周變得寬闊了許多。我盯着牆壁上的玉雕,各種玄鳥的雕刻展現在視野之中,這玉石十分通透,顏色極好,若是呂老九也在,估計忍不住將人家從牆壁上給摳下來了。
走了這麼久,我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禁問:“我們這是要幹嘛?”
古尋朝我這淡淡的瞥了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裝神弄鬼。”
他行事向來詭異莫測,不知道這次又要耍什麼花樣,這下好了,可有的是人陪他玩了。
不過這裏的地形和佈置我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而我們要去的地方應該就是主墓室了,突然我在前方看到了許多棺材,沒有強光的照耀下,要看清楚這墓里有什麼東西,的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掃視了眼四周,見前方擺了三口青銅槨,一般由這種棺槨入葬的,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可比古尋控制的跳僵要厲害多了。
突然古尋停在其中一具棺槨前面,朝我招了招手,我會意后,拿着手電照在了棺槨的銘文上,雖然上面寫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見古尋說:“就是它了。”
“你……你要幹嗎?”
“撬棺。”他說。
聽聞撬棺兩字,我恨不得即刻踹他一腳,“喂!你有沒搞錯啊!我們是守陵的,不是倒斗的!你撬它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把它放出來弄不好咱們幾個都得死在他們前面!”
他一邊撬着青銅棺一邊對着我說:“怎麼,你以為守陵人這麼簡單,把那些人打出去就沒事了?”
“那……那你還想怎樣?”我問。
“我?不想怎樣,好好學着吧。”
我低頭,眼睜睜的看他撬着青銅槨,不過這棺槨並不是完全密封的,很快棺槨被他一腳踢開了蓋子,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將一隻蟲子扔進了棺槨裏面,大約過了三分鐘作用,搖晃着手裏的鈴鐺,躺着的粽子即刻跳出了棺槨,我嚇得尖叫了一聲,幸而被冷木頭捂住了嘴,將我抱到了半空中,“不要出聲。【ㄨ】”
我驚訝的好半天沒有合上嘴,“他到底要幹嘛?”
冷木頭並沒有直接回應我的話,“既然他肯教你,你仔細看着就是。”
不一會兒,只見那粽子嗅着空氣中的氣味,朝墓道深處跳了過去,我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望着冷木頭,“我說怎麼……咱們倒斗的時候,盡看到這種東西了,他們不會也是用這招來對付我們的吧?”
“差不多。”他說。
古尋這時,朝我們招了招手,“走吧,上那邊盯着去。”
冷木頭給我披了件黑色的外套,三個人一同隱蔽在黑暗的上空,默默的盯着冥殿裏的那一幕。
我清楚的看到凌三刀拿着狼眼手電,慢悠悠的冥殿的大門走了進來,這時,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他倉皇的拿着槍轉過了身。正準備開槍,只見身後的大黑胖道:“三哥,是我。”
凌三刀似是被他嚇了一跳,這才拿狼眼手電照了照眼前那人。然而他不但沒有一絲欣慰,反而像看到仇人一樣盯着大黑胖。
眼前的大黑胖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只見凌三刀舉起槍直衝着他,嘭的一下打了過去。
一聲巨響過後,彷彿有一團黑色的液體濺到了大黑胖身上。他猛地轉過身,只見古尋剛才放出的大粽子就豎在他身後,空洞的雙眼目視着他,貪婪的吸着他的氣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我的心一下子就跟着揪了起來,畢竟他是我的養父,他對我不仁,我不能不義,我可不想親眼看到他折在這裏,死無葬身之地。
剛想出手幫忙。冷木頭在一旁緊緊的拽住了我,只好作罷。
突然大粽子朝他們撲了過去,與此同時,一個黑驢蹄子朝它砸了過去,這時候我聽到凌三刀的叫聲:“還傻愣着做什麼,趁他沒有反應過來,還不快跑!”
大黑胖一時被嚇得失了神,聽到他的喊聲,才回過神,轉身就跑。
他們是經常倒斗的人。應付一個粽子自然不在話下,不過古尋放出來的這個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狠,連黑驢蹄子扔過去。都還能動彈,朝着他們刨開方向,跳了過去。
在他們身後,還有三個人,剛走到了冥殿門口,見此情此景。不由退縮了腳步,不過粽子很快就感應到了他們的氣息,轉身朝他們跳了過去,三個人頓時嚇破了膽,一個個臉色蒼白的望着大粽子,剛要跑開,然後中間的那個人可能因為位置原因,正衝著大粽子,反應終是慢了半拍,被掐住后,猛地咬住了脖子,其他兩個人嚇得屁滾尿流,朝着凌三刀的方向倉皇逃了過去,被咬的那人,頓時不在掙扎,接近着他的身體似是被氧化了一般,逐漸變得鐵青,躺倒了地上。
古尋朝我打了個手勢,“兩個小時后,這人會起屍,我們走。”
我這時,俯視整座冥殿,除了兩個大粽子之外,就只剩下我們三個大活人,古尋搖晃了下鈴鐺,粽子朝着凌三刀的方向又跟了過去。
我擔憂的望着它們離去的方向,再撇了撇地上的死屍,“喂,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出事?”
古尋朝我使了個眼色,“放心,沒兩下子他不敢到這來倒斗。”
我們三個人從墓道里跟了過去,躲在石壁後方,只見大黑胖喘着粗氣道:“三哥,不行,我實在跑不動了,這東西怎麼死纏着咱們不放!”
凌三刀點了根煙,見粽子馬上就跟來了,“你們跑吧,我在這裏擋一陣子。”
大黑胖一聽就不樂意了,站起來道:“那怎麼行!”
“要你走就走,哪來這麼多屁話!”
他掏出手槍先是衝著大粽子砰砰打了幾槍,緊接着第二個黑驢蹄子過去,趁着它張嘴之際,硬是在它嘴裏塞了個黑驢蹄子,果然對付這東西,需要足夠的勇氣和膽量,這是一個近距離攻擊的物種。
眼見着那粽子再不能動彈,看樣子是歇菜了,按照守陵人的規則,古尋不能再用這隻粽子,只能另想它法。
凌三刀看了下人數,“怎麼少了一個人?”
一個人對着凌三刀說:“剛才被那隻粽子給親了,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起屍,咱們還是趁早離開這破地方,免得那傢伙聞着味跟過來了。”
剛起屍的粽子是不怕黑驢蹄子的,凌三刀一聽這話察覺不妙,不由不到:“他娘的你不早說!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黑暗中,我看到他們四個人從一邊穿了過去,古尋說:“不能讓他們進主墓室,要趕緊想個辦法。”
我挖苦他道:“你那麼多損注意,還愁沒有辦法?”
他不着痕迹的擋在了我和冷木頭中間,“我的招數這不是用膩了嘛,不知道藍大小姐有什麼妙招。”
我怕擺擺手說:“別,那麼缺的事,我可干不出來。”何況是用來對付自己的養父。
他略帶調訓的對着我道:“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咯。”
“等等!”我突然拽住了他,“我想,我想還不行嗎!”
自己來總比他靠譜點,而且我要想辦法,總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
“前面是什麼地方?”我問。
“迷宮。”古尋熱情的說。
“那就繞唄。”反正更損的事我干不出來。
誰知他還不樂意了,“這也太俗了吧?而且還老套。”
我不耐煩道:“那要不你來一個不俗的!”
“繞圈子是沒問題,問題是他們繞過去怎麼辦?”他看似是裝傻,實際上是在引誘我往餿主意的方向發展,心想,這個死陰毒,冷木頭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弟弟!
我白了他一眼,“我去裝神弄鬼還不行嗎!”
半個小時后,我們走進了迷宮,只聽見凌三刀喘着粗氣道:“這什麼地方,他娘的這麼古怪,繞來繞去還是在這塊地兜圈子。”
走了這麼長時間,大黑胖早已累的汗流浹背,“哎呀,不行了,既然這樣,咱們就在這裏休息會兒吧。”
“也行。”說著,凌三刀做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我開始吹起了排簫的聲音,幾個人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娘的這什麼聲音!”
大黑胖顫聲道:“難不成這粽子詐屍還吹起來蕭來!”
其中有一個人道:“這地方真******邪門,先不管這些了,我看咱們也別休息了,趕緊離開這裏吧!”
“是啊,三哥,誰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吹得?”
凌三刀突然愣住了,“我怎麼覺得這簫聲在哪裏聽過。”
“先別管你在哪裏聽過,在這地方,你總不能說,它跟到斗里跟你吹這個吧?再說,這地方吹這東西的,是什麼東西大家心裏有數,咱們犯不着在這裏耗着啊。”
凌三刀點點頭,“那我們趕緊走。”
突然我的簫聲停止,對着古尋問:“喂!我的簫聲不會招來什麼東西吧?”
他好笑的望着我,“這得問你自己啊。”
我只好作罷,嘆氣道:“怎麼我越是恐嚇,他們就越帶勁呢?又往深處走了。”
“對付這些人,不能總是來硬的。”說罷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一起過去,“你學着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