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倉庫失火
他帶了點威脅又挑釁的目光看着林琸:“我徐某人也想要一個交代,大人如果查處了什麼結果來,還請賞個臉,知會我徐某人一聲,看看到底是誰跟我過不去。”
林琸怒火中燒,剛想說點什麼,外面有人叫起來:“大人,快過來看!”
他瞥了徐胖子一眼,他的事兒以後再說,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林琸過去,那個手下扒拉開灰燼讓他看,裏面有一個沒有燒完的玉環。
玉環所在的位置看上去像是一個煙袋的殘骸的形狀。
那麼這個玉環可能就是這個煙袋鍋子上的裝飾,或者直接就是煙嘴。
能用得起這種玉環裝飾的煙袋鍋子的人,身份地位必然不能低,而且手裏多少有點錢,品味也不會差。
林琸找了個枯枝,小心的挑起那個玉環。
手下說道:“大人,我們查過了現場,十分懷疑這把火其實就是因為這個煙袋鍋子燒起來的。”
一個煙袋鍋子引起的大火能燒掉整個倉庫,倒也不是做不到,裏面都是燒火的好東西,一點火星都能引起不可估量的後果。
他端詳着那玉環,這玉環上還刻了字。
張。
他不動聲色的下令:“去問問,這裏姓張的,有誰平日裏愛抽旱煙。”
這個並不難打聽,很快手下就帶了一個人來。
那人看上去神情頹廢,穿的也比較考究,一口牙有些發黃,時常會有幾聲咳嗽,常年抽煙的人就會有這樣的特色。
林琸打量了他一會兒,他不說話,那人也不說話。
周圍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兒,這兩個人就像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一樣。
半晌之後,林琸用枯枝挑着那玉環在這個姓張的面前晃了晃:“是不是你的?”
那個姓張的還想否認,搖了搖頭。
林琸嘆氣:“可惜了,這麼好的羊脂玉……”
“那是祖母綠。”姓張的張嘴就來了一句。
林琸像是來了興趣:“是嗎?我竟沒認出來。看來這一把火燒的,把個好好的祖母綠燒的像羊脂玉一般了。”
姓張的聽不下去了:“大人,羊脂玉和祖母綠樣子相差許多,不管是顏色還是質地。一把火燒下去,也不至於把這兩樣東西弄的有什麼相似之處的。”
“看來你對玉器挺懂的。”林琸和這人聊起天來,言語間十分輕鬆。
這人也像是有心賣弄自己,一氣兒說了許多和玉器相關的東西。
期間說到了玉器雕刻,他說這是個技術活,玉都是有靈性的,有的軟有的硬,每一塊料子水頭啊色啊統統都不一樣,刻這個東西就需要下手的人也有靈性才行。
林琸就十分有耐心的聽着,偶爾陪他聊幾句,說著說著就引到了刻字這事兒上。
姓張的說的興起:“當初我得了這塊祖母綠,十分喜歡,只是料子不大,又沒法做別的,匠人便讓我做成玉環鑲嵌在煙桿上,還給我刻上一個張字,彰顯身份……”
說到這裏,他陡然住了嘴。
然而已經完了,林琸正戲謔的看着他,又拿出那塊玉環來:“是不是這塊?”
姓張的見再抵賴已經沒用了,不得不垂頭喪氣的承認下來。
林琸臉色一拉:“帶走!”
底下人把姓張的帶了回去,林琸暫時借用了府衙的衙門審案子,徐胖子也跟着來了。
他一來,齊大人就成了個陪襯的,欽差的身份可不是鬧着玩的,林琸坐了主位,齊大人只能坐一邊。
升堂一道道程序走完,姓張的跪在堂下,林琸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真的有正經事要做,他真想笑出聲來。
坐在這個地方,說這句話,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嚴肅。
或者說,他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來干這事兒。
姓張的大概是認命了,老老實實交代:“張橫。”
林琸又問:“你的煙袋鍋子,為何會出現在走水的倉庫?”
“我去過那裏。”
“你為何要去那裏?”
“放火。”
他交代的如此痛快,林琸反而不知道如何往下問了。
就他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徐胖子在一旁已經嚎叫起來了。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虧我徐某人把你當根蔥,你倒好,干出這種事來,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麼報復我,害的我損失至此!”
林琸回過神來,喝止了徐胖子的喧嘩,繼續問張橫:“你和他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放火燒織造局的倉庫?”
張橫垂着頭,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是織造局的管事,平日裏徐老闆不在的時候,大小事務都是我處理的,我管不了的才會送到徐老闆那裏去拍板。”
這個身份,倒也配得上他用個祖母綠的玉環裝飾煙桿。
身為織造局的管事兒,大大小小的三教九流也見過不少,手裏也有點錢,偶爾玩玩玉器是玩得起的。
看來沒撒謊。
張橫道:“徐老闆,這事兒是我對你不起,只是我本意並不是想要針對你,實在是……”
說著他看了一眼堂上的林琸:“實在是這件事瞞不住了,徐老闆你對我有恩,我不能因為自己,把你拖下水。”
這話越說越離譜了,林琸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他憑直覺感覺這件事情的走向不對勁,這個張橫承認的太痛快了。
痛快的就像是送上門來給他查一樣,有種一心求死的感覺。
他不會不知道承認下來這一切是什麼後果,可他還是這樣做了,這說明什麼?
林琸沒開口,打算看看這倆人還能說出什麼來。
徐胖子顫抖着手指指着張橫:“你……你你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要放火燒了一個倉庫來遮掩?”
“徐老闆,倉庫里那麼多草料,放火燒了才是最好的遮掩方法了!不然即便是連夜運走,也會留下痕迹,而且動作太大,少不得引起別人注意,到時候欽差一查就查出來了,倒不如直接燒掉,來個死無對證。”
這話就鬧着玩了,林琸一針見血的問道:“既然想要來個死無對證,那麼你現在為什麼又在這裏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