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堂審
這麼明顯的漏洞擺在這裏，林琸不可能完全忽視掉。
旁邊齊大人和徐胖子神情明顯緊張了一下，死死盯着張橫。
張橫苦笑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齊大人，又看了一眼徐胖子，最終再次垂下頭去，卻不說話。
林琸隱隱覺得有隱情，便引導他：“你但說無妨，我乃是皇上親派過來處理這件事的，皇上下了決心要查，必然一查到底，絕不藏污納垢。”
這是在提醒他，若是吧被人威脅，大可以說出來。
他才說完，張橫忽然抬起頭來，兩眼發紅的指着徐胖子，神情兇狠，咬牙切齒，手指頭都在發抖。
徐胖子一個激靈，騰地站起來：“你你你要說什麼！你不要亂說話！我可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不要忘了是誰照顧了你的家裏人！”
林琸眼前一亮，有戲。
他一拍驚堂木：“肅靜！張橫，你但說無妨，本欽差替你做主！”
張橫咬着牙，聲音都在顫抖：“姓徐的，你卑鄙無恥！說什麼照顧我的家人，你見過誰照顧別人的家人照顧到床幃里去的！”
徐胖子臉色一白：“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
林琸也十分意外，他還以為張橫要指認是徐胖子主使了換材料的事兒呢，沒想到他竟然說的是這個？
“張橫，你不要隨意污衊人，公堂之上，豈容得你在這裏污言穢語！”徐胖子還在嚷嚷。
林琸再次拍了一把驚堂木，讓徐胖子坐下，又讓張橫繼續說。
張橫喘着粗氣，神情狠戾，情緒激動：“欽差大人，你也是男人，應該也知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而這個徐胖子，這個採花賊，他是個好色之徒你也知道，之前有一陣子我因為玩玉器砸了不少銀子出去，手頭上周轉不過來了，就是這個好色之徒說要幫我一把，借給我不少銀子幫我度過難關，當時我還對他感激不盡，覺得他是個好人。可不久后的一天被我撞見了才知道，原來他幫我的條件就是……就是……”
他兩眼發紅，渾身顫抖的說不下去了。
但不用說也能想到徐胖子幹了什麼。
必然是動了人家老婆，畢竟他好色么，差不多要到了是個女的就行的地步。
林琸嘆了口氣，轉臉問徐胖子：“他說的可都是真的？”
徐胖子臉色有些難堪：“林大人，我是個商人，也就這麼點愛好了，我幫他不能白白的幫他，當時他又沒什麼能和我交換的，我給了他銀子總得拿點什麼好處回來吧？這不過分吧？”
聽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張橫氣的直接跳起來，幾乎是衝到他面前去揪住了他的衣領：“不過分？姓徐的，那是我的妻子，我的結髮妻子！你動人家有婦之夫，你說不過分？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滿腦子只想着女色嗎！”
立刻有衙役上前來把張橫給拉了下去，重新跪在大堂底下。
林琸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還想要繼續問，旁邊齊大人打斷了他，小聲提醒道：“林大人，這是他倆人的家務事，在這個場合問來問去的不太合適，大人還是審案子要緊。”
林琸想了想也是，再繼續糾結這個，只怕是到明天早上也結束不了這個案子。
當下他問道：“因為這件事，你懷恨在心，所以你就設計了一出替換原料的事兒出來？”
徐胖子立刻叫起來：“沒錯，一定是這樣！就是他想要蓄意報復我，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林琸讓他閉嘴：“公堂之上，容不得你隨意喧嘩！”
復又轉頭問張橫：“你自己說，若是有半句虛言，後果自負。”
他總覺得張橫隱瞞了什麼，以他的身份地位，應該做不來這件事。
林琸心裏還是希望張橫能夠把幕後主使供出來，而不是因為一場大火就自己把所有的罪名全扛下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一直在明示暗示的提醒張橫，說實話。
張橫這會兒大概是冷靜下來了，最後只說了一句：“沒錯，都是我乾的。我知道替換了原料之後這些帆布就會和普通的帆布沒什麼兩樣。但他不知道，依舊會當成是特製的賣出去。只要買的人上過當，下次就不會相信他，這樣就可以破壞掉他的信譽。商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他沒了信譽，誰還會和他做買賣？如此一來我的報復也就成功了。”
徐胖子低着頭，漸漸從張橫身上收回了目光，原本緊繃著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偶然一抬頭和齊大人的視線對上，齊大人對着他輕輕點了點頭，唇角還掛着一絲得意的笑意。
林琸眉頭一皺，犀利的問道：“不對，張橫，你在說謊。你依附於他的生意，你毀了他，豈不是也毀了你自己？”
徐胖子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齊大人也有些煩躁的看着林琸。
有時候人太聰明了真是很煩人。
張橫苦笑：“欽差大人，出了這種事兒，我早就已經不想活了。如今我不去死，只是想着有生之年尋一個機會為我的髮妻報仇而已。如今大仇得報，我也死而無憾了。既然大人要查，我自然都交代清楚，也省的大人許多麻煩，可以快快結案，回去向皇上交差，這樣不好嗎？”
林琸聽出來了，張橫這是在暗示自己別繼續查了，就在他身上結案，回去交差就完事兒。
他點點頭：“既然如此，如今嫌犯已經招認了，那麼這個案子也已經有了頭緒。來人，把嫌犯張橫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齊大人提醒他：“大人，還沒簽字畫押呢！”
林琸知道張橫只是個頂替的，所以他假裝打算就這麼算了，是為了讓齊大人和徐胖子放鬆警惕。
但他也不想冤枉了張橫，所以並不打算讓他就這麼簽字畫押。
一旦畫押就沒有回頭路了，想救都救不回來。
林琸回頭瞥了齊大人一樣將：“你在教我做事？”
這一眼，透出十足的威儀，齊大人瑟縮了一下，閉嘴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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