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一百一十四天
港口黑手黨大樓中,忙碌着在首領暫時下線的時候構建防線、滅殺敵人的黑手黨成員風風火火地來來去去,卻都在經過醫療部的時候咻然噤聲,假裝自己是一具屍體一樣踮着腳尖狗狗祟祟地溜走。
收拾掉不長眼的敵人匆匆趕回的中原中也急剎車停在醫療部門外,他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現在進去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跟在中原中也身後趕來的中島敦對他比劃了幾個手勢,兩個人手舞足蹈地一通比劃,最後達成共識。他們一起悄悄探頭往icu病房看去,像掛在門框上的兩隻貓,一隻大虎一隻大橘。
病房中,穿着黑西裝和白大褂的人群將病房圍得水泄不通,宛如集體撞車的黑白無常,而站在他們中央的那個人,毫無疑問,是地獄的閻羅。
“安和大人,這是首領的全身檢查彙報。”下屬戰戰兢兢地遞來一份厚厚的紙頁,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下屬:嚶嚶嚶安和大人好可怕QAQ
不只是黑西裝的首領近衛感到害怕,穿着白大褂的醫療部部長侍立在一身黑衣的幹部大人身邊,光禿禿的腦殼上稀薄的頭髮被冷汗打濕,他連拿手絹擦一擦都不敢。
白皙柔軟的手指一頁頁翻過剛剛打印出的報告單,指腹的槍繭在紙頁上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音。
“就這些了嗎?”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是的!全部都在這裏了,完全遵守您的吩咐!”醫療部部長瞬間挺直自己佝僂的脊背,目視前方雪白的牆壁大聲說。
醫療部部長,一位年過四十頭髮稀疏的中年男性,從前代首領到現代首領,他始終兢兢業業地為港口黑手黨服務,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
按道理他也算是見過港口Mafia更朝換代的老人,不應該如此驚慌失措,但這幫異能者永遠能給他整出點新花樣,將可憐的他的三觀踩在腳底摩擦。
港口Mafia醫療部也算業內的一代傳奇。他們上一任的領頭人變成了前代首領,一出《上位》唱的驚天地泣鬼神,棄醫從政的傳奇人生驚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
而現代首領就更別說了,港口Mafia最年輕幹部,從少年時就將“恐怖”兩個字寫在臉上的男人。
醫療部部長和太宰治其實很熟,畢竟對方隔三差五就來找他要安眠藥和可以無痛自鯊的藥物,想不熟悉都難。後來中原中也加入組織,太宰治自此成為icu病房的釘子戶,部長先生每次看到他都要下意識地心梗一下。
說來你可能不信,醫療部的病房是全港口Mafia縫補次數最多的建築,這裏的每一粒牆灰都認識中原中也的拳頭和太宰治被毆打的英姿。
倒是安和千夜加入港口Mafia后太宰治進醫務室的頻率稍微少了點。他好像找到了新的樂趣,比起惹某個小矮子生氣被揍進醫務室,入水之後讓千夜拿着漁網撈他更有趣,要是好運撈到了不幸入網的小魚苗,他們還能順便加個餐。
自太宰治找到新的迫害人選后,醫療部部長很是清閑了一陣,太宰治偶爾幾次來到醫務室也不是因為自己受傷,而是不讓人省心的小姑娘出任務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太宰治領着她過來,臉色陰沉得嚇人。
“唯一的活口已經送去紅葉大姐那裏了,我真的沒事……哇嗚嗚不要揪我的領子。”千夜在太宰治手上掙扎兩下,裸露在外的兩條手臂密密麻麻遍佈風刃割傷的痕迹。
聽說敵人中有一位非常棘手的風系異能者,部長先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那個“活口”,如果他不幸活下來,大概會無比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當場自鯊,要來接受這非人的折磨。
“醫生。”太宰治微微抬眼瞥了他一眼,把貓咪撓爪的少女按在椅子上,“給千夜看看——過一會兒,我會親自去審問他。”
部長知道,後半句話不是對他說的。太宰治是在吩咐守在門外的下屬,讓尾崎紅葉把獵物留給他。
誰都明白太宰治話中的意思,那雙看似白皙的手上留下過多少人掙扎的血淚,整個審訊部成員的手段加起來也比不過他隻言片語。
即使這份殺氣並不針對他,醫療部部長也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他生怕太宰治來一句“治不好,我要你們給她陪葬。”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喜歡看霸道王爺瑪麗蘇文學的是您老人家,太宰治還沒有惡趣味到這個地步,不要隨便腦補一些奇怪的東西。
“要不苦的葯。”當時還小的女孩子完全不在意太宰治的低氣壓,她不安分地舉起血跡斑斑的手臂,似乎一點也感受不到傷口處的疼痛。
“沒有不苦的葯,安和小姐。”部長先生摸了摸自己那時尚且還算濃密的頭髮,“但我可以給你一點蜂蜜水。”
“不要,我要吃巧克力。”她晃了晃小腿,探頭探腦地左右看看,將手伸進太宰治的大衣口袋翻翻找找。部長生怕小祖宗惹了大魔王生氣,勸阻的話哽在喉嚨里,卻在太宰治有意無意的縱容意味下消散無形。
等到安和千夜真的從幹部大人口袋裏掏出一大把白鼓鼓的奶糖時,醫療部部長決定今天就以權謀私給自己免費測個視力和智商──他懷疑自己提前得了老花眼和老年痴獃。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太宰治嗎?頂着一張殺你全家的臉,口袋一摸全是大白兔奶糖,上一秒輕描淡寫地將敵對組織成員扔進刑房,下一秒就差把糖喂進人家口裏——要不要這麼雙標?
“為什麼沒有巧克力?”千夜不太高興地揉皺糖紙,把奶糖扔進口裏嚼嚼嚼,奶香味沖淡了醫務室里的消毒水氣味。
“明天給你帶。”太宰治簡短地說,揚了揚下巴,意示醫生給她包紮。
被秀了一臉的醫療部部長麻木地給千夜的胳膊裹好繃帶,拿筆開了幾副葯,目送一高一矮兩個人並肩離去。
“太宰先生,看!我和你一樣耶。”小姑娘開開心心地舉起被繃帶纏繞的胳膊,“隱藏着黑暗力量的繃帶啊,以我安和千夜的名義命令你,封印解除!”
……好中二,和太宰幹部“封印邪惡力量”的眼睛說辭一模一樣,不愧是太宰幹部親自帶出來的學生,着實學到了他的精髓。
當年的醫療部部長只是在內心如此感概,但沒過多久,太宰幹部變成了太宰首領,跟在他身邊的小姑娘也成為五大幹部,作風狠厲下手果斷,再不會有隨便胡來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時候了。
醫療部部長的常客從這對不省心的師徒變成了老實孩子中島敦,小老虎治癒能力強,早上裹的繃帶晚上就能拆,讓早已熄滅研究之心的部長重燃對科研的熱愛,自覺年輕了十歲。
“經過今天,我一定會折壽二十年。”頭髮稀疏的部長一邊在心裏對自己說,一邊痛斥黑手黨終身制的工作年限:為什麼不讓他退休!要是早點退休能出這事?天高皇帝遠,看他遠渡東土大唐,還有哪個惹禍精能阻擋他投向自由的心!
然而他不能,黑手黨就是這麼一個沒有人情味的組織,縱使他內心老淚縱橫,也要頑強面對來自命運的迫害。
回到最初的起點,我們來看看部長先生魔幻又崩潰的一天。
作為一個部門的部長,他老人家已經過了親力親為的時候,與時刻活躍在打架第一線的廣津先生不同,部長先生是一個手捧枸杞保溫杯的養生男子。他捧着自己心愛的枸杞茶,悠悠閑閑地看着小護士們忙碌。
敵對組織的入侵併未引起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的注目,港口黑手黨在太宰治的帶領下如固金湯,再怎麼打也不會打到他們醫務人員這邊。
直到小護士花容失色地撞開他辦公室大門的時候,這位長者還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用穩重的聲音說,“年輕人,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把手機拿出來拍個視頻……”
“部部部部長!首領跳樓了!”小護士雙手捧臉化身吶喊小人,臉上全是陰影線。
“不要慌,跳樓而已,基操基操。”部長先生仍然非常淡定,“你進組織晚所以不知道,我們BOSS從小就愛跳樓,有中也先生和敦君在,死不了……”
話說到一半,他的冷汗刷得一下打濕了後背。
今天有敵對組織試圖闖入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中也先生和敦君都在外對敵!趕不回來!
“從港口Mafia頂層到地底……大概十秒?不不,沒有這麼多,六秒、五秒或者更少……”他瞬間失去了表情,手中的保溫杯一下摔在地上,枸杞灑了一地。
他完全無法想像,“首領自殺”這句話真實帶來的分量,這是連想一下都會渾身戰慄的事情。
“屍體呢?”良久,部長先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首領的屍體呢?”
“您在說什麼呀?”吶喊小護士恢復了自己正常的模樣,她奇奇怪怪地看了上司一眼,“有安和大人在,首領怎麼會出事。”
哦對,還有安和大人。部長先生鬆了一口氣,他想到自己剛剛沒出息的失態模樣,清了清嗓子,教訓道,“既然沒什麼大事,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嚇死本寶寶了。
“就是因為安和大人在才可怕。”小護士幽幽地說,“您根本不知道那位大人做了什麼。”
首領因為下墜力昏迷之後安和大人二話不說就把他扔進了icu病房,一針麻醉下去,把在醫務室值守的醫生嚇到失去顏色。
那可是首領!安和大人你在做什麼啊!會被殺的,絕對會被殺的!
太宰治作為首領是一位絕對的強權專-制主義者,別說忤逆他,你在他面前大喘氣都懷疑自己會當場被殺。
除了備受他偏愛的安和大人,沒人敢吩咐下屬像拎貓一樣把首領提溜到醫務室,還罔顧他的意願一針麻醉下去直送天堂。
換成別的人,他現在就會被港口Mafia下發絕殺令亡命天涯,但那是安和大人,連續三年獲得“港口黑手黨內最受歡迎的上司”獎頭名的安和大人。
沒人敢提出意見,某種意義上安和千夜在港口Mafia的人緣比太宰治高何止幾個檔次。
“雖然首領一直對安和大人信任有加,但她這樣做首領絕對會生氣的吧!”小護士揣揣不安,“我要帶着她私奔,安和大人的幸福就由我來守護!”
戲太多了年輕人,和你私奔的安和大人不會有事,但你會被首領絕殺。
部長先生剛剛喝下去的一口枸杞茶嗆到喉管里咳嗽不已,他剛想換一身乾淨衣服,又有一個吶喊表情的小護士急匆匆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安和大人讓部長您去一趟,給首領做一次全身檢查。”
瞬間,部長原本就禿的頭頂突然掉下幾根秀髮,使得貧瘠的土地雪上加霜。他摸了摸自己尚在跳動的心臟,言語凄慘,“這下完了。”
可能有朋友要問了,為什麼給首領做全身檢查會讓堂堂醫療部部長覺得天都塌了呢?
很簡單,因為這其中摻雜着一個維持了數年的PY交易。
總所周知,安和千夜對太宰治的飲食習慣與睡眠時間看管的極其嚴格,她什麼都可以聽太宰治的,就是這兩樣沒門。
饒是太宰治用盡三寸不爛之舌、巧舌如簧、舌燦蓮花地狡辯,甚至掏出壓箱底的貓貓撒嬌絕技,她也不為所動,冷酷的目光掃過食堂特供首領便當,確定每一項維生素都分毫不差地被安排上。
“如果讓千夜知道我把黑咖啡當水喝,她一定會沒收辦公室里全部的咖啡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大人坐在昏暗的室內,一臉深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思索什麼影響橫濱的恐怖密謀,只有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部長先生無力吐槽。
突然被首領叫來辦公室的時候他差點嚇到當場去世,除了常駐首領辦公室的那幾位,誰不是站着進去躺着出來,白布一鋪嗩吶一響,就此告別美好人世間。
結果您叫他過來就為了這事?是中也先生和敦君不夠你秀嗎,你非要把老人家也拉過來硬塞狗糧?
“為了港口黑手黨的未來,”太宰治緩緩開口,下定決斷,“給我做偽證吧。”
醫療部忠誠的部長先生第一次大不敬的在首領面前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哈嘍?風太大我沒有聽清,這種中學生為了逃避教導主任來找醫生開假條的既視感是我瞎了嗎?你們這對情侶是不是有毛病?
縱使內心的吐槽化為海水將他淹沒,礙於強權,部長先生艱難地點了點頭,應下了這樁造假事件,一造就是數年。
——然後,他現在就要翻車了:)
“醫生。”我一張一張地翻過報告,目光停留在着重讓人檢測的胃部檢查,“這塊陰影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一下嗎?”
如果“我”的記憶小電影沒出錯,太宰治的胃病應該在“我”日以繼夜的努力下養好了一些才對。
“這個、呃,因為、因為今天食堂提供了木耳!沒錯,是木耳!”醫療部部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哪有什麼陰影,是泡發的木耳啦,安和大人你看錯了。”
“你家木耳長這樣?真是讓我長見識了。”我冷笑一聲,“那你再來解釋一下,為什麼他被送進醫務室的時候口腔里有血?我選了最好的防護墊,絕對不可能反震咳血。”
胃出血,太宰治,真有你的。
冷汗已經快把可憐的部長先生淹沒了,他既不敢說實話,又不敢不說實話,幾經糾結之後乾脆兩眼一閉聽天由命。
隨你們這對惡役情侶怎麼搞他吧,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旁邊突然沒動靜了,我疑惑地瞟了一眼,被部長先生視死如歸的表情逗到了。
行吧,看這表情誰是罪魁禍首明顯至極,何苦為難老人家,左右都是太宰治的錯,留給“我”慢慢清算就是。
我:突然有點感嘆,還是我家的貓貓比較乖,港口Mafia的水土不養人啊,瞧孩子瘦的。
我揮揮手讓他們離開,順手把新戶緋沙子的食譜發給港口Mafia食堂。
本周禁蟹肉禁咖啡,宜青椒胡蘿蔔。
“中也先生?敦君?”我歪着頭看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二人組,“太宰先生還在麻醉中,等會兒再來看他吧,今天的收尾工作有的忙呢。”
所以快去給我加班,太宰治再熬夜就要猝死了。這麼大個港口Mafia,能替首領分憂看文件的人都找不到,要這幫小弟何用。都說了不要總是招一些輟學兒童進來,也從大學-運輸一些人口啊!我們是黑手黨不是小流氓俱樂部。
“太宰發什麼神經突然跳樓?”中原中也壓了壓帽檐,“要我幫你揍他嗎?”
“那個,中也先生,太宰先生已經躺進icu病房了。”中島敦拚命擺手,“再打腦袋會壞掉的!”
“不打他腦子也壞了。”中原中也不為所動,只詢問地看着我。
“我已經吩咐了廚房,這星期禁蟹肉和咖啡,改成全青椒和胡蘿蔔盛宴。”我露出和善的微笑,“僅供首領辦公室享用。”
可以,這很安和千夜。
中原中也放心地走了,他現在心情十分舒爽,連看加班文件都快樂了很多。中島敦托我向太宰治轉達他的擔憂,腳步匆匆跟上了中原中也的步伐。
“太宰先生,醒了就不要裝睡。”我坐在病床旁支着頭看睡美人,“我給你打的麻醉藥藥效的確可以維持更久,但那是針對普通人,以你的抗藥性三分鐘前就該醒了。”
太宰治的眼睫顫了顫,他緩慢地睜開霧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你是誰?”
“哇哦,是失憶梗嗎?”我懶洋洋地說,“意外失去記憶的黑手黨首領與拯救他的純潔少女的傾世之戀……不錯的劇情,小姑娘們會喜歡的。”
“……”太宰治沒有說話,麻醉藥的餘威猶在,他的意識清醒身體卻不怎麼能動彈,只能側了側頭,軟軟的黑髮緩慢蹭過我的掌心。
“是在撒嬌嗎?”我用手指卷了卷他的短髮,“真內斂啊,如果是我認識的太宰先生,現在能用的手段會更多哦。”
“你認識的太宰治?”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側臉貼在我的手掌心,“那麼,我的千夜在哪裏?”
“太宰先生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我從口袋裏拿出奶糖餵給他,“在我的世界。”
太宰治張開嘴,顏色寡淡的薄唇含走我餵給他的糖果,殷紅的舌尖留下濕漉漉的短暫觸感,一觸即離。
我頓了一下,聲音中染上幾分驚奇,“欸——意外得接受的很快呢,太宰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事先說明,我其實超無辜的。”
我完完全全是個無辜被捲入的受害者,你們這邊都能拿着【書】極限操作了,我們那邊還在為【書】打死打活窺不見半點影子。
“是千夜做的嗎?看來我成功死去過一次呢。”太宰治抬頭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聲音極輕,“為什麼要救我?讓我從這腐朽的氧化世界中清醒過來不好嗎?”
“不好。”我扔了一顆糖在口中,平靜地說,“雖然在法律意義上你的生命屬於你自己,我沒有干涉的權力。但太宰先生沒有忘記吧?我是個黑手黨。”
“黑手黨不講法,”我給他扯了扯被角,太宰治的視線隨着我的動作移動,我繼續說,“為什麼要救你?沒有理由,因為我樂意,因為我不許你死,你就死不成。”
“第一次是我沒有準備,不會有下一次。”我從上至下地俯視他,神情淡漠,“你大可以覺得我無理取鬧,也可以想盡辦法繼續找死——等觸及我的底線,就不會是這麼簡單放過你的結局了。”
“會有一些很恐怖的事情發生哦,”我輕聲說,“我個人還是挺喜歡的,只屬於我的太宰先生,聽起來就很讓人心動。”
“我可是行動力滿分的少女。”我用手戳了戳太宰治含着奶糖鼓起的一小塊側臉,“困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頭好暈,”太宰治聽到我的危險發言,眼睛奇異地亮了亮,像灑滿星子的璀璨星河。他換上我熟悉的撒嬌語氣,沒有我認識的那個太宰治熟練,但也足夠讓人心軟,“千夜給我揉一揉。”
“好的好的,閉眼哦。”我坐在床沿邊,拇指按住太宰治的太陽穴,順時針慢慢按揉。
雖然這邊的太宰首領在危險性上高出我那邊的太宰治好多倍,但對我而言變化卻不太大。毫不掩飾的縱容、竭盡所能的給予、不設防的暴露弱點、親昵可愛的撒嬌攻擊……無論在哪裏,我們總是彼此偏愛。
唯一的區別可能是這邊特別成人劇場,黑手黨果然是一個污污的地方,連純潔如我都被帶的不純潔了。
叛逃是對的,說不定我那邊的港口Mafia比這裏更污,想想森鷗外的異能名,這個以一己之力將整個組織帶進午夜頻道的男人恐怖如斯!
“千夜?”被我高超的擼貓技術揉得昏昏欲睡的太宰治半睜開眼詢問似的看我,帶了點鼻音地問我,“怎麼了?”
“在思考港口Mafia首領和成人劇場的聯繫。”我用手遮住他的眼睛,感嘆道,“世界果然處處充滿哲學,哲學才是拯救世界的鑰匙啊。”
太宰治在黑暗中笑了一聲,“是千夜會說出來的話呢,和我講一講那個世界的事情吧。”
講故事嘛,我最擅長了。
我清了清嗓子,“事情要從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講起,在一個普通的居民房中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滅門案……”
太宰治安靜地聽着,直到聽見我說到安德烈·紀德之死與和織田作先生一家搬去東京的故事,他突然低低地呼出一口氣。
“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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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超一流的擼貓大師·千夜:是新的貓貓!我好了我可以,我要把他擼的翻出肚皮!
武偵宰:失去笑容
幹部千夜:是新的貓貓!開擼!(復讀)
不可能和平共處的雙宰&一見如故的千夜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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