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想我嗎
這次差點被唐世茂給強了讓溫顏意識到,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風險比她預想的更大,如此,她只能把計劃放緩,否則,沒把唐家人整垮,自己倒先被人弄死了,那就真的是蠢他媽給阿蠢開門——蠢到家了。
她需要找一個靠山,一個能掣肘唐世茂乃至唐耀宗的人。
而面前的男人無疑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蕭何靠不靠得住不重要,重要的是唐家人忌憚他,唐耀宗迫切地想通過蕭何得到更多商業利益和人脈資源,所以他千方百計想儘快把自己女兒跟蕭何的婚事落實下來。
想到這裏,溫顏心頭浮起一個念頭。
她眨了眨瀲灧的雙眸,媚眼如絲地望着身旁的男人,軟着聲音,姣滴滴道:“剛才被那個臭流氓帶走的時候我心裏好害怕,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咬了咬唇,一副嬌弱的模樣,長睫顫了顫,似乎是害羞了,沒有再往下說。
聞言,男人黑眸黯沉,托起女人的下頜,嗓音不自覺輕了幾分:“想的都是什麼?”
他以為她會說想的都是自己可能被凌.辱的場景,可女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頭猛的顫了顫。
溫顏摟着他的脖子,聲音嬌軟又孱弱:“想的都是你,”她輕嘆一聲,繼續說,“雖然知道你不可能出現,可是心裏還是會忍不住期待……沈先生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意識不清,當時還真的以為是你,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境還是身處現實中。”
男人面色冷峻,眸色深沉讓人看不清情緒,然而,他的心緒卻隨着女人的話被輕輕撼動。
這一刻,他突然有點嫉妒沈涼生,他莫名地希望,當時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嫉妒?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時,蕭何不自覺地蹙了下眉頭。
溫顏佯裝害羞地抿唇笑了笑,把臉貼在他的頸窩,嬌着聲音道:“我知道肯定是你讓沈先生去救我的,對吧,”她又加了把猛葯,輕嘆一聲,“要不是沈先生及時出現,我可能就被……我現在還在後怕,要是以後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可該怎麼辦?”
她在賭,賭蕭何會不會罩着她。
身後的男人沉默不語,不知是聽明白了還是裝糊塗,溫顏心念微轉,他不說,那她就倒逼。
她抬頭溫柔地望了望男人,主動吻了下他的唇,眨着明亮亮的眼眸直視着他,聲音柔媚甜美:“我算是你的女人嗎?”
言下之意,如果我算是你的女人,那我們就算是一體的了。
蕭何黑眸沉邃凝視着她,抬手托起她的下頜,嗓音低沉醇厚:“你說呢。”
男人神情淡淡,但眸色銳利得駭人,彷彿溫顏敢說個不字,他會立刻身體力行地回答她的問題。
聽到他的反問,溫顏緩緩勾唇笑了起來,精緻的小臉彷彿盛開的玫瑰,嬌艷甜美,散發迷人的芬芳香氣。
他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恰恰說明了他的態度。
“那你要保護我哦。”女人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懷裏。
她以為男人會柔情蜜意一番,沒想到他卻輕嗤了一聲,而後道:“你不是挺敢的嗎,還需要別人保護?”
溫顏:“……”
就不該指望狗男人能說人話,順着她的話講幾句好聽的話有那麼難嗎!
知道男人是在警告她,不希望她再出事,但聽起來還是讓人很不爽。
她剛想狠狠地掐他一把,想到剛才掐完自己手痛對方絲毫沒有反應,她立馬放棄了這個念頭,轉頭重重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然後迅速地從浴缸里起身,裹着浴巾趕緊逃出去。
蕭何悶哼一聲,摸了摸脖子,摸到兩排齒印。
他眸色深沉看着女人逃開的嬌小身影,半晌,低低地嗤笑一聲,需要他的時候就柔情蜜意,撒嬌賣萌,說她兩句就立刻露出原型,真是嬌蠻任性。
*
三天後,唐世茂深夜從一家酒吧出來,突然被幾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攔住,拖到酒吧旁邊的小巷子,不由分說就把他暴打一頓,被打斷了一隻手。
黑衣人打完,只留下一句話——不該碰的別碰,否則下次就不是斷手這麼簡單了。
唐世茂在小巷子裏哀嚎了半個小時才被人發現,被送到醫院,住了好幾天院。
雖然黑衣人沒說明身份,但唐世茂心裏認定了那些人肯定是沈涼生派來的,就是為了溫顏。
可這種事他沒證據,告不了,他也不敢跟家裏人說,不說也就是吃了頓啞巴虧,要是說了,他父親估計得打斷他的腿。
他住院,唐耀宗立馬就來了醫院,唐欣母親和唐欣自然也得做做樣子來關懷一下。
唐世茂不能把迷暈溫顏的事告訴父親,只好找了個借口說自己去酒吧喝酒,出來被醉漢誤打了一頓,雖然這個借口聽起來又慫逼又憋屈,但至少能打消他父親的疑慮。唐耀宗只能氣憤地罵了幾句不省心的東西,見兒子無大礙,然後就走了。
唐欣母親裝模作樣慰問兩句,也跟着唐耀宗走了。
倒是唐欣,她向來了解自己這個哥哥,覺得他不可能因為這個事情讓人給打了。
唐欣知道自己這個哥哥雖然一無是處,但對自己有時倒還不錯,而且,有時候還能為自己所用。
她猶豫片刻,就留了下來,多說了幾句。
“你以後少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吧,丟了自己的身份,也丟了我們唐家的臉面。”唐欣端坐在病床旁,一副名媛小姐的高姿態模樣。
聽她提到唐家的臉面,唐世茂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對呀,他怎麼著也是唐家的二少,唐家再怎麼不濟那也是本地有聲望的家族,沈涼生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想到這裏,唐世茂的火氣又上來了,惡狠狠罵道:“都是溫顏這個賤人!”
唐欣正攏着自己的頭髮,聞言,手頓住了,皺了皺眉頭道:“溫顏?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唐世茂咬牙切齒地把事情大致說了,並且還警告她不準告訴父親。
唐世茂說這件事肯定是沈涼生做的,但唐欣並不這樣認為。
不知為何,她當下想到的第一個人卻是她的未婚夫蕭何。
按時間推算,那天蕭何應該是在南方出差,不可能是他,可是,唐欣知道蕭何和沈涼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
她心裏隱隱不安,走出病房,撥了個電話給林秘書。
“林秘書,蕭總出差回來了嗎?”唐欣試探性問道。
“唐小姐,蕭總已經回來了,他正在公司開會,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轉達嗎?”林秘書口吻客氣。
“沒什麼事,不用去打擾他,我晚點打電話給他就可以。”唐欣道。
“好的。”林秘書道。
“對了,我不太記得他說這次出差是六天還是七天,他是上周六還是周日回來的呀?”唐欣假裝記不清的樣子。
林秘書猶豫了一瞬,她覺得唐欣這話問得古怪,她也知道boss本來的行程是周日回建寧,但那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boss匆匆趕了周六晚上的飛機回來。
直覺告訴她,很可能是因為boss的私事。
而現在,這位唐小姐又拐着彎來試探,真是讓人頭大。作為秘書,而且還是與老闆一起出差的員工,她總不好說她不清楚吧,這也太假了。
一瞬猶豫后,林秘書選擇了最保守的回答:“抱歉,唐小姐,蕭總不喜歡我們私下討論他的事情。”
言下之意,我只是個打工人,老闆的事情我不方便說。
唐欣聞言,滯了一瞬,忍住了怒氣,強顏歡笑保持她的名媛風度,道:“哦,我一時忘了,待會我自己問他就可以了,”她頓了下,一副頤指氣使的口吻,“行了,你去忙吧。”
掛了電話,唐欣恨恨地跺了下腳。
雖然林秘書沒有明說,但她這公事公辦的口吻還是讓唐欣起了疑心。
憑着女人的直覺,她已經基本認定了蕭何是提前回的建寧,至於為什麼會提前,肯定是因為溫顏那個賤人!
她轉頭看到病房裏躺在床上一臉煩躁的唐世茂,心生一計。
她垂眸看着自己精緻又尖細的指甲,緩緩地勾唇笑了,攏了攏頭髮,又恢復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
她走到唐世茂旁邊,難得地叫了聲哥。
唐世茂愣了下,隨即笑了起來:“妹妹,你今天怎麼了,該不會是有事要求你哥吧?”
唐欣微微一笑,反問道:“溫顏把你害成這樣,你就這樣忍了嗎?”
唐世茂臉上浮起獰色,恨恨道:“我早晚要弄死那個賤人!”
唐欣給他出主意:“何必髒了自己的手,讓爸爸知道了肯定得罵你。”
她素來知道這個哥哥的軟肋,父親掌控了他的經濟收入,要是讓父親知道他乾的好事,肯定會斷了他的收入。
於是,她繼續循循善誘道,“想弄她還不簡單,找幾個小流氓去弄一弄她,拍些裸照和視頻,告訴她,要是她敢報案,就把裸照發到網上。就算她真的去報案,那也找不到你頭上。”
她想得倒是周全,把自己全然摘除在外,要真出事了,那也是她這個哥哥的問題,怎麼都找不到她頭上。
唐世茂只當是妹妹在為他抱不平,一時也沒多想,聽到她的建議,他還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一拍大腿:“對,好主意!臭婊.子,敢搞我,看我不弄死她!”
唐欣看着唐世茂那憤憤的神情,心裏忍不住想發笑,真是蠢,難怪會被人打斷了手。
她一想到溫顏那張狐媚又裝清純的臉,恨意就立馬湧上心頭。
不是仗着有張漂亮的臉蛋就到處勾引男人么,既然她那麼喜歡勾引男人,那她就讓她嘗嘗勾引男人的後果。之前是她衝動了,沒看清楚那個女人的套路,在蕭何面前失了態。她不會再那麼傻了。既然她無法在明面上弄她,那就讓人在暗地裏搞她,拍下她被小流氓糟蹋的視頻,看看她以後還怎麼去勾引男人,怎麼在建寧混。
不要怪她心狠,是溫顏先來挑釁她的。她費盡心機才讓蕭何和她訂婚,就絕不允許有人來破壞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這一切。
*
溫顏搬進了流雲雅築,除了周末回家陪妹妹,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流雲雅築。
蕭何工作很忙,經常出差,就算在建寧,也不一定都迴流雲雅築。
溫顏覺得這樣還挺好,這樣有些事她做起來還方便,譬如此刻她正在床上,腿上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耳朵里戴着耳塞。
耳塞里沒有音樂,而是沙沙的對話聲音。
裏面有兩道聲音,一男一女,對話的內容竟然是那天唐欣和唐世茂在醫院裏的對話。
原來溫顏那天去君華豪庭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帶了一個黃豆大小的竊聽器,準備偷偷放在唐世茂身上。她知道唐世茂肯定會對南嶺之家這個樓盤感興趣,而且猜測他會回去跟他父親唐耀宗說這個事。
唐耀宗雖然不待見這個兒子,但打斷筋骨連着肉,以後他的一切都是屬於兒子的。為了給兒子鋪路,他很可能會把當年的事情告訴唐世茂。
這個老狐狸比唐世茂這個蠢貨精明多了,他還很可能會親自來找溫顏探探虛實。
溫顏已經想好了,到時她會如法炮製,也在唐耀宗身上放一枚竊聽器。
竊聽器得到的信息無法作為法庭上的證據,但至少可以讓唐耀宗身敗名裂。殘害兄弟,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唐家為了臉面估計也容不下他。
可這一切計劃都被唐世茂這個蠢貨打亂了,他竟然企圖通過佔有她而令她臣服於他,真是迷之自信,驢之腦子。
唐世茂害怕被父親斷了收入沒把南嶺之家的事情告訴他,但竊聽器還在他的錢包里,才讓溫顏聽到了唐欣給他出的那個主意。
溫顏聽到唐欣說要找幾個小流氓弄一弄她,還有拍裸照和視頻時,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真是惡毒的女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既然他們想給她設套,那她何不將計就計。
她心念微轉,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門口隱約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溫顏忙關了錄音,點開一個PPT,裝作正在工作。
隨着PPT的點開,卧室的門同時被推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形在門口出現。
廊燈昏黃,那人的眉眼一半在陰影里,讓人看不清輪廓。
溫顏很自然地看了過去,雖然看不清來人的眉眼,但她還是立刻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她看着男人穩步走了過來,沉邃眸光落在她臉上。
她朝他勾唇一笑,合上筆記本,扯開耳塞,把東西隨意地扔在床上,朝男人懷裏撲了過去。
摟着他結實勁瘦的腰,嬌軟着聲音發嗲:“我還以為你今天又不回來了呢。”
嬌氣中帶着嗔意,聽起來好像是她一直在等男人回來。
卧室里燈光柔和,為嬌嗔美人的眉眼染上一層朦朧的光澤,看起來倒真像是有幾分深閨待良人不歸的惆悵美感。
男人垂着眸凝視着她,沉邃冷冽的眉眼逐漸暖化,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笑意染上黑眸。
他捏了捏美人的下頜,嗓音低沉醇厚道:“在等我?”
溫顏微嘟起嘴,粉嫩的唇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色澤,她嗲嗲地回答:“嗯呢,人家等了你好幾天了。”
他確實有幾天沒過來了,前幾天出差,昨天剛回來,成堆的工作等着他,昨晚幾乎通宵,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息了兩三個小時,然後一直工作到現在。
身體其實有點累,但眼前的女人穿着酒紅色的絲綢睡裙,露出白皙精緻的鎖骨,仰着頭撒嬌,嗲里嗲氣地說著嬌軟的話,男人的心口一熱,身體也開始燥熱,眸色黯了幾分,再開口時,聲音都有點啞了:“剛才在工作?在做什麼?”
進來時他看到了她在動筆記本電腦,這會電腦早已被扔在一旁。
溫顏怕他去看她的電腦,於是便道,“一個小項目,查點資料,”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藕臂摟住他的脖子,仰着頭暗示性地眨了眨眼,“這幾天有想我嗎?”
兩個人雖然已經滾過好幾次床單,但有些比較敏感的話並不曾講過,譬如愛、想念。
半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半是出於私心,溫顏故意問了這個問題。
男人的眸色黯沉不見底,手掌下滑,掐住女人盈盈一握的腰,她的腰細得讓他覺得稍微用力可能就把她掐斷了。
喉間的領帶勒得人愈加煩躁,他抬起另一隻手扯了扯領帶,銳利眼眸始終落在面前的女人臉上。
看着男人扯領帶的動作,溫顏只覺得心尖跳了跳,這個男人扯領帶的樣子性感得讓她的心都顫抖起來。
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唇,抬手想幫他解開領帶。
手微微顫抖着,空氣越來越燥熱,溫顏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領帶還沒有解完,人已經落在床上。
兩個素了好幾天的年輕男女,熱情一點就着。
情漸濃時,男人黑眸黯沉凝視着女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溫顏迷迷糊糊中並不確定他那聲“嗯”到底是什麼意思。
窗外月光皎潔,悄悄透過白紗窗帘撒進屋內,一室旖旎,纏綿悱惻。長夜漫漫,光影綽約,人心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