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拓荒》(二)
【3】
拓跋陽陽瑟縮在6安然的身後,從小便生活在族中大人豐滿羽翼的庇護之下的女孩,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會遇上大疆草原之上遊盪的馬匪,也從未涉及過族帳之外世間黑暗,聽了那幾名大漢肆無忌憚的調笑,拓跋陽陽更加的膽怯,使着勁的想要將自己藏在少年的身後,卻不知這樣怯弱嬌柔的動作更加引起了那些多日不嘗葷腥的大漢心中*。
拓跋陽陽這一躲藏,便把心中的害怕慌張全表露在了行動之上,6安然護在她的身前,也能感受到背後那絲微微的顫抖,雖說他的腦海之中如今也儘是一片漿糊,混亂不清,卻還是下意思的向後握緊了拓跋陽陽抵在他背脊之上的一隻凝脂柔荑。
只這輕輕一握,便抵去了萬鈞雷霆,消摸去了恐慌害怕,似乎拓跋陽陽身前這個與她本是同齡的少年便有那般本事,能遮風避雨,即使少年也在六名高蠻大漢面前戰抖不已,卻奇異的將拓跋陽陽心中的不安撫平。
感受到了拓跋陽陽漸漸平緩的心境,6安然略微松去了一口氣,他們兩人年齡想加才足雙十之數,卻要獨自面對這些長年累月生存在大疆這片草原之中的馬賊流寇,縱然是在夏伯伯教育之下學有小成的6安然也是心驚膽顫,不敢多做一絲分毫的舉動,而此時若是拓跋陽陽心中再不安定鎮靜下來,待會兒便是兩人一個也逃不出去了。
6安然心中打定注意,轉頭瞧瞧一旁憤憤噴呲的兩匹駿馬,緩緩挪動嘴皮低聲向著身後平靜下來的拓跋陽陽叮囑道“待會兒我給你信號,你便騎上浮雪,向著營帳的方向跑,不要回頭。”不等拓跋陽陽有所反駁,6安然便鬆開了握緊那隻柔夷的手,硬着麻的頭皮向前踏了一步。
他不敢給拓跋陽陽更多反駁的時間,免得那些馬賊瞧出其中蹊蹺。他踏出這一小步,便是想要等待一個讓拓跋陽陽翻身上馬逃跑的機會。
6安然一念及此,眼神更加堅定,他從這些大漢言語眼神之中,知曉這些馬賊真正看上的是那匹與浮雪一道回來的黑馬,若是黑馬依舊留在這兒,那麼騎着浮雪離去的拓跋陽陽便能再少一份危險。
他雖年幼,而稚嫩的臉龐卻浮現出莫名的光輝,手腳之間雖依舊因不安而略微顫抖,光潔的額頭已經汗跡斑斑,可當那雙眼眸直視着當前下馬的那名領頭人時,居然隱隱惹人心悸。
此時的6安然雖依舊看着不過十餘歲年紀,卻似乎多了一絲說不盡道不明的意味,便像是這小小年紀的少年肩上扛着一座沉重的大山,而少年的選擇不是將山卸掉,而是拚死將山抗起,以護着山下自己所要保護的東西。雖說這等年紀這等行為確實有些不自量力,可不可謂不勇敢果斷,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決斷,此番事若揭過,此子未來不可衡量。
【肆】
那六人被6安然如同狼崽子般的目光所懾,竟然被直視得背脊涼。只是在轉念一想面對的不過是一名十餘歲數的少年,便化懼意成了怒氣,縱是這些馬賊也不願說出他們居然因為一名十餘來歲的少年而心生退意,便將這些怒氣移至到了眼前的6安然身上。
六人定了心思,不約而同的停了淫.穢不堪的調笑戲語,只是眼中卻沒有幾分認真,在他們想來莫說遇到一名手無寸鐵的孩童,便是這樣的孩童再來上更多也無需可怕。
這些馬賊便這樣露着淫笑翻身下了馬,想要將那那匹黑馬以及6安然兩個孩子包圍,這些小心不過是針對那匹似乎早已通靈的黑馬而已。
6安然便是等着此刻,這些馬賊下了馬,雖說行動更加方便,卻不可能追及馬匹,6安然趁着身前這些凶神惡煞的馬賊未完成包圍,居然朝着黑馬臀部狠狠一掌拍了下去,黑馬靈性逼人,吃痛之下居然長啡一聲,朝着馬賊的方向撞了過去。撞散了那群本欲合圍的馬賊,驚得那些本來吃定這兩人一馬的壯漢回頭望着黑馬奔出的方向正驚異不定,6安然托住拓跋陽陽的纖腰舉上了白馬浮雪,又是對着白馬馬臀狠狠一掌,看着白馬吃痛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奔出去,6安然哈哈一笑,不等那些馬賊有所反應,縱身一躍,進了一畔的海子裏。
此次一切皆在電光火石之間,那些馬賊被黑馬長嘯撞散開去,本就驚懼未定,不知是追是留,遲疑之間便被6安然再救跑了那個女孩,此時再追黑馬已是不及,白馬浮雪也奔出太遠,再拉回被撞散的馬匹也無法追及。那些馬賊恨得牙齒直顫,見到6安然翻身進了眼前的海子,不假思索便都噗通躍了進去,等着這群長年奔馳草原卻不擅水性的馬賊在水裏露出腦袋,卻又看見那名少年早已爬上了岸邊,牽來一匹本屬於他們的馬匹,翻上馬背,朝着那名少女跑遠的方向追去。
馬賊心中大恨,無論牧民馬賊亦或是流浪俠士,愛馬在草原百姓心中便如同生命一般珍惜,此時被6安然這個小孩戲耍了一番,放跑了那匹神駿無匹的黑馬的恨意還遠遠不及被奪馬而去的恨意來得深刻。六人稀里嘩啦的上了岸,也顧不得一身是水猶如落湯之雞,上了其餘六匹馬,匆匆朝着6安然逃去的方向追去。
其六人一路呲牙咧嘴,狀若凶狼,簡直便是恨不得將6安然抽筋剝皮,以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