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宿命的相遇
天理教眾人見眾侍衛發出響箭,一人喊道:“不要理會,殺了轎子裏的人。”天理教好手紛紛抽出兵刃沖了上去,和眾侍衛近身搏鬥了起來。天理教動手的好手有十幾人,但剩下的八名侍衛個個都是硬手,結成陣勢只守不攻,天理教眾人竟然一時間攻不進去,倒是有兩人受了刀傷。
那林大哥見形成僵局,從懷中掏出一隻短銃,上了葯子,抬手一銃打到一名侍衛。那侍衛首領見對方有火器,長嘯一聲,一躍而出,手中長劍毒蛇般直刺那林大哥,而其餘六名侍衛仍然緊守在轎子周圍。
那林大哥見這一劍來得迅捷無比,身形一晃,側身讓過,那侍衛首領不等招式用老,改刺為橫削,那林大哥低頭讓過,跟着只見那侍衛首領飛起一腳踢向林大哥的面門,林大哥橫斬他的腿骨,卻聽背心劍鋒直下,連忙一個癩驢打滾,躲了過去,但很是狼狽。
這幾下交手,宋齡娥看出這侍衛首領武功高出那林大哥很多,心中不禁焦急,王慧兒是白蓮教聖女,天理教算是白蓮教的一個分支,多少有些淵源,天理教更是幫自己報了大仇,眼前的滿清侍衛武功高強,響箭已經發出,待會滿清援兵一到,天理教眾人怕是一個都跑不了,一定要幫幫他們的。當下從茶水案上抓了一把花生米,扣在指尖,運起內功彈了出去。
那林大哥躲過背心的那一劍,那侍衛又是一劍刺到,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兩人又拆了數招,那林大哥全然落到下風,心中大怒,也不管長劍直刺自己小腹,揮拳打向那侍衛胸口,竟是拚命的打法。那侍衛眼中閃過不屑的神色,自己長劍較長,定是先刺到了他,也不變招,但哪想只聽哧的一聲,胸口膻中穴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打中,丹田內息渙散,血氣上涌,手上勁力頓失長劍再也無法往前遞出半分,這時林大哥的重拳已至,打在那侍衛胸口。
那侍衛悶哼一聲被這一拳打得直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吐,眼看是活不了了。眾侍衛大驚,跟着也是身上穴道被打中,不一會就被天理教好手打死或砍死。
那林大哥見大局已定,說道:“把轎子裏的人拉出來殺了。”那茶寮老闆黃老四將轎子裏的人拉了出來,天理教眾人都是一呆,黃老四大聲道:“不是穆章阿這狗賊,只是個十歲的小孩。”
林大哥也是一驚,說道:“帶上小孩快撤,我們被人利用了。”那林大哥反身走進茶寮,他剛才聽到打中侍衛的穴道的暗器都是從茶寮里發出的。
走到茶水案子後面,只見剛才那個小姑娘瑟瑟的在那裏發抖,上前溫言道:“小姑娘,你剛才看到有人來過這裏嗎?”
宋齡娥假裝害怕,只是發抖卻不出聲。黃老四手中夾着那轎子裏的小孩走了過來說道:“林大哥,把她也帶走吧,待會韃子來了只怕會遷怒於她。”林大哥點點頭,抱起宋齡娥,和眾人分頭撤走。
林大哥抱着宋齡娥,穿過兩條巷子,來到一處驛站,宋齡娥放到一輛馬車上,自己做到車架上趕着車往城東而去。
宋齡娥在大車裏也不往外望,閉着眼裝睡,哪知道合著大車搖搖晃晃的頻率,後來竟真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馬車停了,林大哥拉開馬車帘子,將自己抱出車來,走進一間大屋內。
進到大屋正堂,只見剛才市集的天理教群豪都在,黃老四正在向那被抓來的小孩問話:“說,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轎子裏?那群狗侍衛叫你主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宋齡娥只見那小孩略微有些瘦削的瓜子臉上,雙眉緊皺,兩片嘴唇帶着似笑非笑的冷竣,也透着幾分高傲和輕蔑,眼中滿是憤怒的神色,卻一句話也不說,一身月白緞面長衫,腰上一條玫瑰紫腰帶,上面掛着一條紫玉的掛件,一看就是身份顯赫的人物。
黃老四問得惱火,一個巴掌打了上去,罵道:“小韃子,你說不說?”
那小孩被打的頭歪倒一邊,卻跟着又馬上將頭扭了回來,仍是冷冷的看着黃老四。黃老四火起,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卻被那林大哥一把拽住。
黃老四見是林大哥喜道:“林大哥,你也回來啦,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林大哥點點頭說道:“沒出什麼事,何九,你把兩個小孩先帶下去,看好了,別讓他們跑了。我們先合計合計。”
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應聲出來,一手夾着一個孩子往後院去了。
林大哥見何九下去了,堂上再也沒有外人,沉聲說道:“林真,今天這事怎麼回事?怎麼轎子裏的不是穆章阿?”
只見一個神情粗豪的漢子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前些時候,步軍統領衙門傳出的消息,確實是今日穆章阿會到西城大街的。”
林大哥上前問道:“誰給你的消息?”
“步軍衙門的驍騎參領彥博熙。他給我們傳消息已經十多年了,從沒有出過錯。”林真說道。
林大哥轉頭問道:“葛老三,你怎麼看?”
葛老三沉聲說道:“可能是誤中副車,也可能消息是假的,還有可能是穆章阿臨時改了行程。”
林大哥說道:“大家猜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韃子一定是封了九門,舉城大索,我們先暫避風頭。風頭過去在做計較。”
黃老四問道:“那小韃子怎麼辦?”
林大哥說道:“他的護衛都是御前一等一的侍衛好手,身份肯定尊貴,不是個阿哥,也可能是哪個王府的貝勒、貝子,先留着可能會用得着。”
兩個小孩被帶到後院一間小屋內,屋裏除了一個土炕再也沒有其它東西,何九鎖上門便出去了。那林大哥因為著急詢問行動失敗的原因,忘記交待兩個小孩要區分對待,何九也是個一根筋的人物,乾脆就將兩個小孩關在了一起。
那小孩一進屋就躺倒炕上,也不說話,宋齡娥站在邊上也不說話,心中正在猜想他的身份和今天天理教行動失敗的原因。那小孩聽得何九鎖門出去,一骨碌從炕上爬了起來,不停的看着四周,這屋子四周都沒有窗戶,只有靠着門的牆上有一道天窗,那高度憑他的身高是夠不到的。
只見他皺皺眉,將腰間的腰帶解了下來,將那塊紫玉掛件拴在腰帶上,向天窗扔去,當的一聲被天窗的木條擋了回來,他收回腰帶又扔了出去,又沒扔過去。宋齡娥也不作聲,斜靠這炕頭,眯着眼看着他不停的扔腰帶。
終於腰帶扔過了天窗的橫擔,紫玉掛件卡在了橫擔上,他拉了拉覺得夠緊了,便拉着腰帶慢慢往上爬。
宋齡娥看着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忽然開口說道:“你不怕我喊人來嗎?”
那小孩嚇了一跳,手一松摔了下來,他馬上站起身冷冷的說道:“你敢喊人,信不信我打你。”
宋齡娥笑嘻嘻的說道:“你打我,我就大聲哭。”
那小孩哼了一聲,忽然撲向宋齡娥,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宋齡娥側身一讓,腳下一勾,將那小孩摔倒在地上。
那小孩摔在地上,半天才轉過身卻不爬起來,看着宋齡娥又是冷冷的問道:“你會武功?”
宋齡娥蹲在他身邊笑着說道:“會一點點,剛好夠收拾你。”
那小孩見她欺近身前,突然暴起撲向宋齡娥,宋齡娥假作伸手格擋,手指卻運氣內力在他腋下的大包穴上輕輕一點,那小孩便四肢酸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對我做了什麼?”那小孩終於感到害怕了,顫聲問道。
宋齡娥笑道:“我不知道,可能不小心撞到你的什麼穴道了吧?”
那小孩眨眨眼問道:“你會點穴?”
宋齡娥搖搖頭回答的很乾脆:“我不會,可能是碰巧了。”
那小孩不信:“哪有那麼巧的,我也撞過不少人,都沒有一次說撞中人穴道的。”
宋齡娥還是搖搖頭說道:“不會就是不會。”
那小孩冷着的臉忽然放出了笑容:“好妹子,我知道你會的,你把我的穴道解了,帶我離開這裏,哥哥給你好多好吃的,好多漂亮的衣服穿。”
宋齡娥瞪了他一眼說道:“誰是你妹子?我和你很熟嗎?剛才是誰想暗算我來着?”
那小孩涎着臉說道:“你別生氣啦,剛才我是氣昏了頭啦,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啦,你給我解開好嗎?看着你比我小,所以叫你妹子,一回生,兩回熟嘛。”
宋齡娥奇怪的看着他說道:“你這人變臉倒是變得挺快的,可是我還是不會。”
那小孩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會的,好妹子,親親妹子,你給我解開吧。你給我解開,你想要什麼都成,只要你說得出的。”
宋齡娥坐到炕上說道:“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妹子,我也不會解穴。”
那小孩無賴的笑道:“好妹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你不幫我解,我就一直叫你,好妹子、好妹子,親親妹子,親親妹子......”他真的就這樣一直叫着,饒是宋齡娥心裏素質強大,但也終於耳朵開始受不了,跳下炕來,走到那小孩身前蹲下,開始脫他的鞋子。
那小孩奇道:“好妹子,你脫我鞋子做什麼?你想和哥哥親熱要脫衣服才對,哎,你怎麼脫我襪子。”
宋齡娥將他的襪子提到小孩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才多大,就敢口花花,你再說一句,我就把你的襪子塞到你嘴裏。”
那小孩嚇了一跳,這女孩不但武功深不可測(反正我是打不過),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叫了那麼多聲好妹子臉都不會紅一下),整治人的主意還那麼多(襪子要是塞到自己嘴裏,自己只好自殺了)。但為了自由,他還是大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
宋齡娥哼了一聲,把襪子丟在他身上,玩味的看着他說道:“你就像個無賴,怎麼能稱得上‘士’呢?”
“好啦,好啦,你說吧,你要怎麼才幫我解穴?”那小孩憤憤的說道。
宋齡娥沉吟片刻說道:“我可以帶你出去,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今天怎麼會到西城大街的。”
那小孩嘆了口氣,閉目思索了一會兒,睜開眼睛說道:“我是當今四阿哥愛新覺羅?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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